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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勇、韩先在喜相逢一夜不自在,候到天亮,马上赶到永定分店等候乐思齐。
乐思齐安排段勇和韩先带了五个侍卫一起搬去碧螺居,其它人一律安置在永定分店的员工宿舍,十几人住了四间房。
接下来,自是免不了与喻府的三姑六姨见面,每次乐思齐头上只插一枝或青翠欲滴或通体雪白的玉簪,不亢不卑的应酬着不相干的女眷们,引得女眷们啧啧称奇。
王氏事先得了喻柏嘱咐,帮乐思齐挡了不少走后门请托席面的,引得亲戚们打趣她:“又不是吃白食,犯得着这么紧张吗?”
丈夫有言在先,她怎好不听?幸好乐思齐淡然道:“刚开业头几天人肯定很多,在人群里挤来挤去的,伙计们又忙,或者有照顾不周到的地方,等待上菜的时间可能会长了些,各种不自在。不如过几天,人少了些,才去吃,服务又周到,又不用等,各种方便。”
女眷们一听,倒也是。一人便笑道:“怪道思齐小小年龄已能独撑局面,确实分析得有道理。我们还是别去赶热闹吧。”
又一人道:“那过些天,我们要去尝鲜的时候你可得给我们行个方便。”
乐思齐道:“那是自然。”
应酬了三四天,乐思齐悄悄跟喻老太太道:“开业在即,事情太多,实在是没放不下……”
喻老太太点头道:“我理会得,你自去忙你的去。”
这样。乐思齐只早晚晨昏定省,其余时间依然在永定分店。倒是王氏平时闲着没事,眼热乐思齐有了自己的进项,跟喻柏说了。也跟着天天跑到永定分店,看什么都新鲜,跟个小学生似的问个不停。
伙计们忙着做开业前的准备,哪有那么多时间理她,她问东问西的又不能不答,没两天,不知谁开的头,给她起了个绰问“问多”。有那性子不是很沉稳的,远远的见她过来,马上找个借口跑了。
有了顺庆店的经验。永定店各方面开业前的准备有条理得多。吕简生又是个熟手的。乐思齐想到的他已做到。乐思齐没想到的他也做到,总之面面俱到。
很快到了四月初二,午时一刻。城东的居民听着震天价响的鞭炮放了大半个时辰,震得人耳朵“嗡嗡”响。
很多人顺着鞭炮声跑去看热闹。
永定分店门前早被围了个水泄不通,订了席面的食客们争先恐后地要挤进去,谁也不肯稍慢一点。混乱中,连订第二、三轮的食客也跟着往里面冲。
吕简生没料到会出现这种情况,场面一度失控。
段勇和韩先带了所有的侍卫维护治安,却被人潮给冲散了。眼看着踩踏事件可能发生,与李朝、范阳、纪刚剪完彩才放下剪刀的乐思齐急了,忙让冬儿去喻府借家丁。
喻柏连着吃了十多天火锅,天天变着花样吃。吃上火了,这两天嘴上起了泡,疼得他直叫唤。义妹开业,他自然得来捧场。站在前头看热闹呢,被拥挤的人群一冲,当即摔倒在地。要不是身边两个小厮用力拽了他一把,他早被踩成人酱了。
望着大门口推搡的人群,他惊魂未定,张大口半天说不出话。
赶来看热闹的老百姓见有便宜可拣,也跟着往里冲。
好不容易挤进院子里的人们,又为抢位子打了起来。
被挤到墙角的伙计们也傻了眼,先反应过来的想引领客人到座,却苦于鞭炮声响个不停,人的说话声全被鞭炮声淹没。吕中喊着嗓子都哑了,连自己也没能听见自己的声音,不由咒骂范阳:“都是这家伙,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拉了一车鞭炮才能震声威的主意是范阳出的,也是他力排众议并坚持的。现在好了,放了一半的鞭炮无法摁灭,伙计们无法检查客人们的座票,现场一片混乱。
喻老太太听说景福楼出了事故,忙让护院家丁们人手一根棍子,小跑过来了。好在两地距离不远,家丁们很快就到了。
几十个手持长棍,凶神恶煞的家丁,到底让失控的场面一瞬间安静了下来。
被推倒在地的谢有财赶忙爬了起来,把同样跌坐在地上,被人踩了好几脚,身上腿上好几个大脚印的婆娘拉了起来。
这么一会功夫,家丁们在段勇和韩先的带领下,分成两队,一队在外竖起人墙,把像潮水一样往里挤的人潮给控制住,韩先打手势让客人们排队,侍卫们把前胸贴后背推搡在一起的人们拉开,一个个按队伍的形状站好。带家丁们来的管家挥手,让家丁们有样学样,鞭炮点完,大门口的队伍也排好了。
外头没人涌进来,院子里的人一下子减轻了压力。鞭炮声才停,几个声音喊:“快来人啊,有人掉池里了。救命啊。”
人不断涌过来,赵四和孙五好不容易挤进大门,却被后边的人推得脚不点地朝前撞去。可怜人瘦力弱,身不由已收不住脚,可不就只能踹进池子里去了。
鞭炮声太大,喊破了喉咙也没人听见。大家都只顾推开别人,让自己有立足的地方,谁会去注意池子里两个扑腾的瘦弱身影?
幸运的是,就在这时,鞭炮声终于停了,人们的声音可算多少能听到些了。
门外的乐思齐听到呼求声,大惊,要是开业当天出了人命,以后还怎么在永定府混?
带着人把住二进门,招呼伙计过来检凭证的段勇已一个后滚翻,跃过人群的头顶,抢了出来。人群中两声“哎呀”,却是两人的脑袋被他足尖点了一下。他的身子如一头展翅的兀鹰,扑向池塘,一左一右把在池里沉浮的赵四和孙五捞了出来。
人群自动让出一小块地方。
乐思齐抢进院子,池塘边两个**的人趴在池沿吐水呢。得知两人没生命危险,她才松了口气,让伙计带他们去换干净的衣掌。
韩先守住了门,外间的人进不来,里头的人清点起来便容易多了。很快,手拿第二、三轮座票的食客们和不相干的看客被请了出来。永定店大门口左右两边同样搭凉棚,负责在凉棚当差的伙计也赶了过来,场面开始井然起来。
直到午时末,第一轮的炉子和菜才上,外头等着的人不免急躁起来。乐思齐让伙计给他们准备点心和茶,才把他们的情绪给安抚下来。
李朝惊魂未定地道:“看来我们得多请些护院才是。”
刚才不仅喻柏,他们三人也被挤倒在地,李朝肚子上还被踩了一脚,要不是手脚灵活爬得快,怕是当场得交待在这儿了。
平时最活跃,话最多的范阳此时已完全蒙了。
乐思齐忙着清点踩伤摔伤的人,以便做出合理的赔偿。
吃餐饭还受伤,身上挂了彩的人们愤愤不平,要不是好奇心理,早就一甩袖子走了。听说景福楼要减免餐费,有些人便开始过来,指着身上的脚印或者擦破了皮的手掌,诉说着刚才的惊险。
世家公子们只让小厮去占位,自己在门外的马车里等着,倒没受什么伤,女眷们更不用说了,掀开车帘一看,捂着嘴马上缩回车里去。
章大太太一家子坐了三辆马车,人实在太多了,只能远远停在路边,让小厮们去找乐思齐给行个方便,从后门进去。小厮没找到乐思齐,反倒被挤得跌了一跤,扭伤了足踝。
直到外间排起了队,章大太太才让丫鬟再次去找乐思齐,特别叮嘱道:“就说是喻大奶奶帮着订的席面。”
丫鬟和闫三奶奶的贴身婢女同时被拦在大门口,喻家一个虎头虎脑的家丁道:“韩先生说了,没有凭证的人一律不能放进去。你们既已定了席面,那把凭证拿来。”
凭证是盖了景福楼永定分店小衿的一张纸,上面清楚地写明订的是哪个座头雅座。两家都是走后门订的,以为王氏既然这么说了,自然做数,根本没想到还要凭证,一时不由怔在那里。
章大老爷不悦地问妻子:“你到底订了没有?到了门口还进不去,脸都让你丢光了。”
章大太太急得脸都白了,声音也尖锐起来,道:“订了的。喻大奶奶帮着订的。”
章大老爷“哼”了一声,只好下车去找喻柏。
喻柏躲在墙角,哪敢进去。身体太重,双腿基本无法支撑全身的重量,他没站一会儿已腿肚子打颤,才让小厮端了长凳过来,还没坐下,衣领已被人扭住:“好啊,你原来在这儿。”
喻柏吓了一跳,腿一下子软了下来。两个小厮扶不住,三人一起跌在地上。
待看清不是人潮涌来,而是章大老爷时,不禁气道:“好好儿的,你这是干什么?”
章大老爷道:“你倒自在,还不带我们进去。”
两人才走了几步,前面一人过来,拱手道:“喻兄、章兄,幸会幸会。”
喻柏哈哈笑道:“你也是进不了门吧?今天你们可都欠我一个人情,别的不说,一顿酒是跑不了啦。”
来人正是闫三公子,闻言也笑了,道:“没问题,下次就在这景福楼请你罢了,席面你订,帐我会。”
虎头虎脑的家丁见是自家公子,自然二话不说地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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双节快乐,祝大家阖家团圆,恩爱永远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