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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水入喉,让火烧火燎的嗓子得到缓解,朱晓义把一碗水喝光,示意还要。
乐思齐摆了摆手,让冬儿退到一边,对朱晓义道:“要喝水可以,不过得把话说清楚。说吧,谁教唆你来的。”
朱晓义料定乐思齐一个小姑娘,又是从山里来,没见过世面,胆子肯定小。哪知道乐思齐是小萝莉不假,两世为人,却不胆小。
见识过她的厉害,再也不敢拿身体性命开玩笑了。
“桂花楼的薛大东家让小的来的,说是听要抹黑景福楼的名声,就给小的五十两银子。今天这桌席面,也是薛大东家付的款。”
薛伯涛?乐思齐脑海里浮现出他和气的笑脸,和他夫人那张像脸盆一样圆圆的脸,问:“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朱晓义道:“小的哪里知道。他先付了小的二十两定金,和十两银子的席面钱,小的就带几个朋友过来了。”
看他身上的衣服,也不像是下等人。乐思齐问:“你原先做什么营生?你那几个朋友呢?”
朱晓义道:“小的是车夫,这几身绸衣也是薛大东家给小的们。”
原来如此。想起昨天扭送张三到衙门后薛伯涛夫妇现身,乐思齐问:“昨天在门外闹事,也是他指使的吗?”
朱晓义摇头道:“小的不清楚,昨天小的没过来。”
看来还有后着。乐思齐让韩先给他松绑,道:“要我放你也可以……”
朱晓义喜出望外,两眼发光望着乐思齐。
乐思齐慢吞吞道:“你给我带话给那薛老板,就说这两天来闹事的人,我都查了个*不离十,这就要请在省城为官的姨丈帮我出头,好好整治整治那些肖小之辈。”
姨丈?不要说朱晓义张大了口,康文、韩先先是意外,接着眼睛都亮了。传言说东家是从山里出来的孤儿,原来还有姨丈在省城做官啊。既能在省城为官,这官肯定小不了。
乐思齐不理众人愕然,淡淡道:“你就说你被我们押去县衙的路上寻到机会逃走就行了。懂了吗?”
朱晓义懵懵懂懂地点头。想到说逃跑,剩下那三十两银子肯定能拿到手,心情好了不少。
乐思齐对韩先道:“把他放了。”
韩先有些犹豫,道:“可是……”
康文也道:“东家……放了他,他要再来闹事怎么办?”
朱晓义忙发誓:“小的要是再敢来景福楼闹事,天打五雷轰。”
冬儿道:“你说话像放屁一样,怎么能当真。”
她出身市井,什么胡话没听过,又半懂半不懂的,说话没顾忌。
乐思齐轻轻抿了嘴笑,道:“不怕。下次他要是敢来胡闹,韩大哥先打折他的腿再说。”又道:“把其它人也放了吧。”
韩先才解开绳子的死结,朱晓义忙挣扎着跑了。至于同伙,自顾都不暇,哪里顾得上同伙啊。
瞧他跑得狼狈,冬儿哈哈大笑。
康文却忧心仲仲道:“东家,我们才开业,同行就如此作为,以后可怎么办好啊?”
乐思齐道:“兵来将挡,水来路掩,有什么了不起的?大家开门做生意,要是和和气气就罢,要是想趁咱们立足未稳,把咱们赶出这儿,也没那么容易。”
待韩先回来,她问:“派去打听张三几人情况的人回来了吗?”
韩先道:“还没有。想来应该也是这薛老板干的事了。东家,你看,这事怎么办才好?”
因康文在场,他便也跟着称呼东家。
乐思齐让冬儿:“去把陈总管请来。”
雅座上闹了这么大的事,陈西一直没进来,也不知在忙些什么。
很快,冬儿回来禀道:“陈总管不在景福楼呢,胡大成说他出去了。”
“出去了?”乐思齐蹙了蹙眉,想着在场几人到镇上时日尚浅,之前只想着怎么经营有特色,怎么一炮而红把景福楼开起来,却对同行没有过多了解,想来,人家早把她的底细了解得清清楚楚,早想好怎么对付她了。可是她对这些人还两眼一抹黑,也就去桂花楼吃过一次饭而已,哪里谈得上了解?
康文道:“我出去打探打探。”
乐思齐摇了摇头:“那些人有心算计无心,你身为景福楼大总管,恐怕祖宗三代都让人给翻了个遍了,去了怕是也打听不出什么来。”
难道就这样坐以待毙?怎么甘心!
室内气氛有些压抑。韩先去把其它人放了。
乐思齐慢慢喝着茶,盘算着接下来要怎么办,就算鱼死网破,也不能就这样轻易认输。
门口有匆匆的脚步声传来,陈西抹着汗进来,道:“齐妹妹,你找我?”
他从外面迈进大门,就听胡大成道:“陈总管,快,东家找你。”语气焦急。
陈西不知发生什么事,忙快步跑上楼。
乐思齐问:“你去哪儿了?”
陈西道“一连两天有人闹事,我怎么想怎么觉得不对,便对打听了一下。”
乐思齐上身前倾,道:“你打的到什么了?”
陈西道:“我虽然在镇上两三年,却一直在药厂做伙计,这酒楼的事确实不怎么在行。这些天又一直忙装修,也没多想。”
乐思齐“嗯”了一声,静听他往下说。
冬儿难得地给他搬了椅子来,道:“陈总管,您请坐。”又给他端了茶来。
陈西朝冬儿点了点头,接着道:“刚才去一个朋友那儿,让他帮着打听了一下。才知道,这镇上,有个饮食公会。那会长,就是桂花楼的老板。哦,就是齐妹妹昨天请的那个。”
薛伯涛?他是饮食协会的会长啊?看来,他们没有想过吸纳景福楼入会,而是想把她当成妖孽打发掉。
陈西喝了口茶,接着道:“听说那薛老板在会中甚有威望,一呼百应。”
也就是说,现在他号召全行业把景福楼当公敌,所有人都会跟她为难了。乐思齐的心沉了下去。
韩先悄悄进来,道:“东家,派去张三家里打探的人回来了。”
乐思齐点了点头,示意他先等会儿,待陈西说完。
陈西便接着道:“和桂花楼走得比较近的是谪星楼,两家的老板还是拜把子兄弟。”
看来,这个什么谪星楼也把她当仇人。乐思齐问:“谪星楼老板的为人怎么样?”
陈西道:“都是开门做生意,表面上都是客客气气的,暗地里却是一肚子坏水。具体的就不知道了,没能打听到。”
他原先的身份太低,没关心过这些事,也没有这方面的人脉。现在身份是够了,身上打上了景福楼的铬印,人家像防贼似的防着她,同样打听不到。
陈西脸带歉意道:“我能力有限,只能打听到这么多了。”
乐思齐安慰他道:“已经很不错了。”
这倒不是客气话。有些隐秘的事,不是同一个圈子,不是身份相等的人,没有参与,又怎么能打听得到。他能打听到这么多,想必费了不少心思。
陈西退到一边,静静喝起了茶。
乐思齐转向韩先,道:“韩大哥说说,都打听到些什么?”
冬儿也给韩先上了茶,韩先却一口没喝,放在一边,对乐思齐道:“东家,张三极有可能是桂花楼派来的。我们的人趴在他家屋顶上,看到桂花院的人去他家,坐在他炕边,和他低低说着话呢。”他脸有愧色道:“说些什么,离得太远,却听不清。”
大白天趴人家屋顶,可不是得小心再小心,只能叭在房染处,哪敢贴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