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曼施坦因子爵紧紧揪住战马的缰绳,他带领着这一小队轻骑兵在林地里驰骋,身后紧咬着的是温德兰的重骑兵,为首的骑士肩甲上怒吼的雄狮正在月光下散发着慑人的辉光,仿佛只要曼施坦因子爵稍稍落后,那愤怒的猛兽便会将自己吞噬殆尽一般,令他不得不快马加鞭。
在数十人的重骑兵团身后,则是阿斯特尔的骑兵阵,他们以稍慢的速度追赶着前方的温德兰军队,并且随着曼施坦因子爵的动向而改变着前进的方向。
七比一的人数比让温德兰那重骑兵的优势荡然无存,眼下将这一小队重骑兵拿下可以说是易如反掌,不过,这不是这次作战的目标。
“弩手,继续上弦。”
洛克哈尔.埃里希子爵吼道,现在这已经是第三轮齐射,前两轮射击已经干掉了将近二十人的温德兰士兵,不过这还不够。
因为那领头的温德兰统帅似乎完全不在意身后的追兵,只一心盯着眼前的轻骑兵,丝毫没有放弃追击逃走的打算,如果就这么被他追上的话,那么曼施坦因子爵很有可能也会被攻击波及。
埃里希子爵当然可以直接将这一小队温德兰军队全歼在这里,可那样的话,对温德兰而言,这就只是一个小小的陷阱,阿斯特尔这几天的准备也就白费了功夫。
“放箭!”
挥动军刀,又是数十支弩箭射向温德兰队伍的末端,箭头穿透了战马的铠甲,令上面骑乘的温德兰士兵失去平衡而向前倒去。
不过这一次相比之前的两次,只有五名温德兰的骑手中招,可以预见到,随着攻击的继续,温德兰的精锐们将会从攻击中存活下来,而到那个时候,阿斯特尔就得另外想法子了。
曼施坦因子爵显然也理解了现状,他在为那名骑士锲而不舍的精神感到敬佩的同时,也在思考破局之法。
“既然他要与我一战,那我们就遂了他的意思。”
曼施坦因子爵叫道,处于奔驰中的队伍立刻向一侧急转弯,这是只有轻骑兵才能做到的机动,只一息之间,阿斯特尔的轻骑兵小队便与温德兰的骑士们形成了一个锐角。
仿佛觉察到了对方的意思,温德兰的骑士也随着稍稍减慢速度,两支骑兵队就这么逐渐拉近距离。
曼施坦因子爵接过身边下属丢给自己的军刀,两手各握持一把,第一个与温德兰的骑士们接触。
格里菲斯长剑一挥,带起一阵剑风,以席卷万物之势,向曼施坦因子爵袭来。
交错只在一瞬间。
曼施坦因子爵的以右手的军刀接住格里菲斯的阔剑,白银巅峰的力道令精钢锻造的军刀也产生了些许裂纹,不过他没有硬扛,而是将军刀调转一个角度,令阔剑向着一侧滑落,同时,左手的军刀自上而下斩落。
格里菲斯单手挥舞重剑,即便被对方以轻巧得到手段卸去了力道,他本人也丝毫没有失去平衡,面对从上方斩下的军刀,他缓缓抬起手,试图利用厚重的铁甲手套强行接住敌人的攻击。
“同样的招式对我可没用!”
原来曼施坦因子爵的这一纵斩只是佯攻,真正的攻击,正蕴藏在用以格挡的右手上。
快速从阔剑的锋刃下抽出,细长的军刀快速突刺,瞄准着的是格里菲斯头盔和胸甲之间那微小的间隙。
这是温德兰重骑兵最大的软肋,由于并不是连身甲,所以这个位置有着细小的裂口,不过,一般人几乎无法在乱战中准确地击中这小小的破绽,更别提在这白银阶的死斗中了。
但,曼施坦因子爵可并不是一般人。
鹿皮手套上迸发出复杂的花纹,隐约可以看见淡淡的世界弦浮现,如果希洛在场,他一定能认出来,这双手套实际上也是一件魔法装备。
基兰的校准手套,这件装备在游戏中的名字是这个,效果是可以令装备者的命中率上升,使用效果则是让持有者进入一个类似子弹时间的状态,虽然一天只能使用一次,但在高手的对决中,这手套起到的效果可不是一点半点,很有可能左右胜局。
此刻,曼施坦因子爵眼中的世界已经慢了下来,他能看见马蹄扬起的尘土在夜风中解离溃散,他能看见微小的虫子在薄雾中振翅,他能看见对方的骑士胸前那镌刻着的白狮的纹章,当然,他也能看见那细细的一条,通向对方喉咙的缝隙。
时间被放缓,声音被拉长,就连光都被扭曲。
在近乎静止的世界里,曼施坦因子爵一剑刺出!
格里菲斯只觉得身前的黑发男子仿佛在一瞬间气势为之一变,那如同鬼魅般的军刀便向着自己的咽喉要处刺出。
本能在报警,格里菲斯拼命向后拉回身体,然而,那泛着寒光的刀刃却总是能变换方向,死死咬住自己。
终于,在军队的尖端触及格里菲斯喉咙皮肤的一瞬间,他做出了决定。
握着阔剑的手松开,沉重的剑立刻向着大地坠落,而失去了一部分重量的格里菲斯,也以平常无法达到的速度迅速脱离曼施坦因子爵的攻击范围。
向后滚落,格里菲斯从战马上坠下,军刀在最后一刻与原本的目标失之交臂,只划过格里菲斯的脸颊,留下一道浅浅的血痕,并且将他的头盔击落。
而曼施坦因子爵,战马的后腿被格里菲斯丢弃的阔剑所划伤,整个人也失去了平衡,向前摔落,不过他早有准备,果断地丢下手里的军刀,单手支撑地面,一个后空翻便稳稳地落地。
这一切的交锋,只发生在数秒之内。
而两只队伍正好相互错过,见到自己的统帅被击落马下,温德兰的骑士们也有些丧失战意,加上他们在刚才的战斗中也损失了数名骑手,这些在阿斯特尔境内没经历过几次战斗的骑士们,开始有了退意。
而想法一旦生根,就会如野草般疯狂蔓延。
埃里希子爵的骑兵团近在咫尺,即便是白狮骑士团,也难以抗拒这大军临近的压力,终于,在第一名骑士开始调转马头逃跑的时候,温德兰的阵型溃散了。
而在这乱战中,格里菲斯却迎风而立,他缓缓向前,拔出深**在泥土里的阔剑。
“你不逃吗?”
曼施坦因子爵也拾起军刀,两手紧握,与银发的骑士对峙。
“不过是一群乌合之众,逃跑也是正常的。”
格里菲斯轻描淡写地说道,脸颊上的伤痕渗出点点鲜血,将他鬓角的银发染红。
“你失去了战马,只能死在这里。”
敌人那白银巅峰的气势展露无遗,曼施坦因子爵不敢掉以轻心,他缓缓挪动脚步,试图找到一个合适的进攻位置。
“无妨,但求一败。”
格里菲斯举起了阔剑,锋刃指向曼施坦因子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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