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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9 你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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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何亭亭哭着醒过来,一把擦掉眼泪,从床上下起来,走到自己书桌前,打开台灯,把5月25日这个日子记下来。

    沉浸在过去是没有用的,她更该多做些什么,为未来做打算。

    她已经过得越来越好了,回忆往事虽然会难过,但再也不会让自己整个人沉浸在往事里了。

    所有人都活着,像她种在大花园里的花,鲜亮蓬勃,会继续绽放光华。

    而她,也一定要更好地活着,往前看。

    这么想着,何亭亭再度擦去眼睛渗出的泪水,闭上眼睛回忆梦里何学说的话。

    那些话,其实已经被她遗忘了的,刚才在梦里,才重新记起。

    可是现在醒过来了,再回忆梦里的话,却又有些模糊不清了。

    何亭亭睁开眼睛,思索良久,最终记住5月25日这个日子,她便决定让何玄连在这个日子抛售股票。

    这时,李梅子带着浓重睡意的声音响了起来,“亭亭,你怎么了?”

    “我没事,做了个梦,醒过来觉得有点口渴,就起来喝水。”何亭亭压低声音道。

    因她声音压得低低的,李梅子没听出有异样,便道,“那你喝完水早点休息,别坐着了,啊……”

    何亭亭应了,喝了水,又去了厕所,这才重新睡下。

    只是再也睡不着了,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半点睡意也没有。

    睡不着,何亭亭便开始思索,她该怎么告诉何玄连,又用什么理由让何玄连相信,并且说服刘君酌。

    想了又想,何亭亭觉得,这件事让何学去说比较好。何学知道她有上一辈子,而且是体制内的人,既能接受她的话,又能让何玄连和刘君酌相信他的话。

    熬到天亮,何亭亭去了运动场,走到运动场中间,见四周没有人,便拿出大哥大给何学打电话。

    “亭亭,怎么这么早给爸爸打电话?”何学带着笑的声音响起。

    何亭亭听到电话那头有何奶奶和林玲玲说笑的声音,因梦见过去而低落的心情顿时高扬起来,压低声音道,“爸爸,我做梦,梦到了一件很重要的事,我想告诉你,由你告诉三哥。”

    “是什么事?之前你给我的纸条上没有记下来吗?”何学一听,就知道何亭亭说的是她的上一辈子。

    何亭亭点点头,点完了想起何学看不到,忙又道,“嗯,那里没有记。事情太多了,这个跟我们关系也不是很大,我就没有想起来……”她记得最深刻的就是自己一家人的命运走向,此外多数都是和发展迅猛的鹏城有关的。

    “没关系,像现在这样,你想到就告诉爸爸好了。”何学温和地说道。

    何亭亭侧耳听着那边的动静,听到何学走路的脚步声,又听到关门声,便左右看看,见四周没人,便压低声音道,

    “爸爸,我梦里记起了你上辈子跟我说的,5月25日,股价会跌……你打电话让三哥到5月25日那天再抛售我们的股票好不好?之前别卖,到25日全卖。”

    何学听了,沉默了一会儿,“这个日期没有记错吧?”

    “没有。我记得很清楚,你跟我说了两次,说那天是个可怕的日子。”何亭亭说得很坚定。

    这时她不禁佩服自己,醒过来之后没有悲秋赏春,而是趁着脑子里的记忆还在,马上记下那个日期。凌晨时,如果她稍作犹豫,就会像忘记具体内容那样,忘记了日期。

    何学想了想,问,“是5月25日开始跌吗?那24日就得抛售股票了?”

    何亭亭一愣,“我记不清了,总之是这个日期……应该是25日卖才对……可是到底是怎样,我想不起来了。”

    “只是一天半天,风险却极高,那就24日抛售股票吧。”何学温言道。

    何亭亭茫然点点头,努力回忆自己的梦,可到底想不起来什么,半晌说道,“爸爸,我虽然不记得具体内容了,但是我感觉上,应该是25日抛售的。”

    “那就取个折中的时间,25日上午抛售吧。”何学虽然不想冒风险,但更不想让女儿失望,当下就如是说道。

    何亭亭高兴起来,“好,那就这么办,爸爸你赶紧告诉三哥吧。他和一个专家在魔都,我怕他会把股票卖出呢。”

    何学听到女儿高兴的声音,觉得自己的决定做得不错,因此挂了电话之后,就心情愉悦地打电话给何玄连。

    “老三,我这里有内部消息,股票你先不要动,等到5月25日再全部抛售。”何学对儿子讲话就铁血了很多,并且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何玄连有点惊讶,“要那么迟才抛售吗?爸爸你是从哪里得来的消息?我和唐生还盘算着,今天出手卖掉一些股票试水呢。”

    “哪里来的消息能告诉你小子吗?总之消息很可靠,你拿笔记下来,5月25日上午结束前清仓,在这天之前,一点都不许卖。君酌那里,你也跟他说一声吧。”何学说道。

    何玄连知道自己父亲人脉很广,且向来不会乱开玩笑的,当下就拿笔记了下来,还跟何学核实了一遍,这才挂了电话,打给刘君酌。

    刘君酌虽然对这个精确的日期很不解,但想着是未来老丈人的指示,咬咬牙就信了。

    因为有了这个日期,何亭亭、刘君酌和何玄连都不像之前那样,紧紧地盯着股票了。

    不过也有麻烦,这个日期让刘君酌请来的专家很不高兴。

    专家觉得,有了这个日期及指令,他的存在毫无意义,这和他的初衷完全不同。

    对此,何玄连和刘君酌费了好大功夫,才把人给安抚好。

    下学期何亭亭完全没课了,所以花在室内设计书籍编写的时间多了很多,到四月中旬,初稿就完成了。

    何亭亭想到5月1日是自己的生日,便打算这天出版这本书。

    她把这个计划跟出版社的副主编刘同云一说,就看到刘同云的眉头皱了起来。

    “怎么,赶不及是吗?”何亭亭也知道为难,这么提只是抱着最好的打算,现下见了出版社主编眉头皱起来,便摆摆手,“实在不行,那就按照正常流程,慢慢来吧。”

    刘同云眉头已经舒展开了,“既然5月1日是你的生日,怎么好推迟?我刚才算了一下,排版、校稿和审核都要在十16天内完成,的确很赶。但是大家都动起来,倒还是能赶出来的。”

    “不为难吗?如果为难你一定要跟我说,千万别勉强了。”何亭亭笑问道。

    刘同云摆摆手,“不为难,你这个项目我早就跟上面汇报过了,上面决定当重点项目来推。我们啊,等你完成初稿可等了两年多了,你现在能交初稿,我们都不知多高兴,浑身的劲也总算找到地方使了。”

    这件事就这样说定了,何亭亭让刘同云保持联系,便继续忙自己的事去了。

    到四月下旬,一向和何亭亭没有话说的罗子怡,忽然重新跟何亭亭说话了。

    主动问话,主动答话,跟换了个人似的——不,或许说,跟刚入学的罗子怡一样,热情、乐观,对未来充满期盼和憧憬。

    何亭亭吃了一惊,下意识就看向方碧荷,想从她哪里知道些什么。

    可惜,方碧荷和她一样,满脸震惊。

    罗子怡仿佛看到两人的震惊了,笑着说道,“不用看,我还是我。只不过,我重新爱上了一个人而已。我和何亭亭也没什么仇怨,先前结怨是因为刘君酌。现在,我重新有了深深爱着的人,对过去的感情自然就放开了。”

    何亭亭听得有点吃惊,罗子怡对刘君酌爱得那样疯狂,怎么竟然舍得移情别恋了?从大一到大四,也才三年多而已,怎么跟沧海桑田似的?

    罗子怡看了不说话的何亭亭一眼,又道,“当然,这是我单方面的忘记这件事,如果何亭亭你心里过不去,也可以像以前那样对我,我没关系的。”

    她说到这里笑起来,眼睛里的光彩十分耀眼,想来是因为想起了她的那个爱人。

    何亭亭没说话,也没什么表示。

    等罗子怡不在宿舍,何亭亭问李梅子,“罗子怡说她重新爱上了一个人,这是真的吗?”

    她倒不介意罗子怡是不是还喜欢刘君酌,但是探听清楚一点还是有好处的——要做点什么,能提前做准备,要防备什么,也能提前做准备。

    李梅子的神色变得怪异起来,她扭着手指扭了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似的抬起头来,“是真的,也是假的……”

    “怎么说?”方碧荷不解地问。

    李梅子像是开了缺口的河堤,说了起来,“她疯了,我怎么劝她都不听,反而说我不懂……我劝过她好多次了,从第一次看书就开始劝……”

    “等等,这和看书有什么关系?”何亭亭不得不打断了李梅子的抒发。

    李梅子哽了一下,眼中充满了泪水,

    “子怡写了一部长篇小说,是写至真至纯的爱情的……那部小说里,男主人公取材于刘君酌,而女主人公取材于她自己……小说有二十多万字,她从大一下学期开始写……写完了,她也疯了,她爱上了书里的那个男主人公。”

    何亭亭和方碧荷听得匪夷所思,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又将视线看向李梅子,其中何亭亭美目怒火燃烧,“你说她写小说,把刘君酌当作男主人公来写了?”

    这太不要脸了吧?刘君酌明明是她的!

    方碧荷则惊愕地问,“真的假的?她说她重新爱上了一个人,那个人竟然就是她笔下的人物?”

    “是真的,她深深地爱上了她写出来的一个人物。”李梅子点头道,“我跟她说过很多次,那个人物的原型虽然是刘君酌,但是毕竟是虚构的,她不能爱上他。可是她总是不听……”

    她说到这里,又歉疚地看向何亭亭,

    “我之前不知道,三天前书成稿了,我读完才发现那个男主人公竟然就是刘君酌……我劝过子怡,可是她不肯改,她说谁敢动她的爱人,她就跟谁不死不休……亭亭,作家用了什么人物原型历来是不会被追究的,你也想开点……”

    何亭亭表示自己很难想开,毕竟别的女人觊觎自己的爱人,太让人难以接受了。

    这时门忽然被推开,罗子怡走了进来。

    她将门关上,然后将视线看向何亭亭,“何亭亭,文公子就是文公子,他不是刘君酌,他们两个是不一样的。文公子是我的,完完全全属于我,他的喜怒哀乐,他的贪吃憎恨爱,全都属于我。”

    “子怡……”李梅子不赞同地看向罗子怡,拿了何亭亭喜欢的人做原型写了一个人物意|淫,竟然还这么嚣张,太过了。

    罗子怡看向李梅子,“梅子,你该理解我才是。你看过书了,难道看不出,文公子和刘君酌是不一样的吗?文公子对四夕很好,从不会恶语相向,他深深地爱着她……”

    “你疯了!”方碧荷再也忍不住,脱口而出。

    罗子怡摇摇头,笑了笑,“我没想到,学文学的竟然会认为沉浸在文学角色里的人是疯子……”她说到这里,脸上的笑容收了起来,表情显得异常认真,“我没有疯,我只是深深地爱上了我笔下的一个人物而已。”

    何亭亭三人顿时都说不出话来了,爱上了文学作品里的一个人物,从来不是疯子。

    宿舍里陷入了沉默,接着响起罗子怡收拾课桌的声音。

    何亭亭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将口中的话咽了回去。尽管她很不高兴,但是她不得不承认,罗子怡是个至情至性的疯子。

    罗子怡很无耻,把她的刘君酌偷进一本书里,可是没有指名道姓,她奈何不了她。

    方碧荷问,“你这本书,是打算自己收藏还是走出版?”

    “出版。XX出版社已经回复我了,这本书可以出版。初版5000册,再版视情况而定。”罗子怡激动地说道。

    何亭亭的俏脸沉下来,“我要看你的书。”如果书里关于男主人公的描写和刘君酌太过像,她绝对不让这本书出版!

    罗子怡小心翼翼地从包里拿出一累稿子,递给何亭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