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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4 我绝不认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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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什么?”何亭亭吃惊,“你、你还不到十八岁吧,怎么就说媒了……”她说到这里,忽然想起王雅兰遭遇过的事,便住了嘴。

    王雅兰经历过那样的事,并不好找对象,现在有人上门来,估计王良生和方秀兰会松了口气并迫不及待地答应。

    可是,何亭亭的目光落在王雅兰清秀的面容上,这个女孩子值得更好的——她虽然已经失去了处子之身,可是长相清秀,勤劳温和,是个很好的女孩子。

    “亭亭姐你放心,我不会答应的。王良生和方秀兰敢逼我,我就拿刀子跟她们拼命。”王雅兰说到这里,声音又变得讽刺起来,

    “不过我相信,他们不敢太过逼我的。他们还想着等我姐回来,拿出大把的钱给他们花呢,怎么敢再逼迫我和几个妹妹?”

    何亭亭松了口气,“那就好,雅兰你一定要坚持住。不要因为大人逼迫就嫁了,一定得挑一个自己看上去觉得好的。你不要被村里影响了,你其实很好的。”

    王雅兰听着何亭亭的话,怔怔地流下泪来。

    她真的很想挑一个自己看上去觉得好的,可以随心所欲地挑。可是她知道,她不像何亭亭,是个美丽无暇的少女,她已经被玷污了,不干净了,她没有资格像何亭亭那样挑拣。

    何亭亭看着流泪的王雅兰,有些无措,“你怎么哭啦?我说的是真话。你要你越来越好,越来越优秀,你就可以挺直腰板做人,随心所欲地挑别人。”

    看着明丽张扬的何亭亭,王雅兰的心有一刹那的松绑,“真的吗?”

    面对这样一张脸,她应该是嫉妒的,可是看着那如同繁星般明亮的双眸,仿佛花朵盛放的脸颊,她生不起半点嫉妒,只觉得自己被阳光照射着,暖暖的。

    何亭亭认真地点头,“是真的。”她顿了顿,望着王雅兰有些憔悴的脸,心中抽痛,这个少女,她正处在最美好的年华,应该像花朵一样肆意绽放才是,怎么能这样憔悴呢!

    她在惋惜和难过之际,忽然心中涌起一股种花时希望花朵绽放的迫切,随后终于忍不住,迫切地想举例子,焦急之中找不到别的例子,便厚着脸皮拿自己来说事,

    “像我,虽然长得好看,喜欢我的人也算多,但是也不算十分多,只是普通多。但是当大家都知道我是诗人何归程之后,就都喜欢我了,由普通多变成了十分多。你也可以成为一个领域的佼佼者,然后赢得很多人的喜爱,我……”

    何亭亭意识到自己这样很像炫耀,便住了口,纠结地看向王雅兰。她只是像鼓励这个年纪比自己小的少女,真的没有炫耀的意思,真的没有。

    王雅兰垂下头,“可是我不会写诗,我做不到像你那样的……”

    “世界上有很多领域,很多职业,你在某一个职业做到很好,就能吸引那个领域的许多人,不一定要和我一样啊。”何亭亭见王雅兰似乎有些意动,忙握着拳头鼓励道。

    王雅兰轻轻抬起脑袋,目光定定地看向一个方向,“我不够聪明,我能做得到吗?”她姐姐的崛起给了她启发,原来生在他们这样的家庭,还是可以过上好日子的。

    “你可以做得到的,一定可以做得到的。等你变得优秀了,有能力了,很多人就会来讨好你。”何亭亭认真地鼓励王雅兰,一边说一边寻思着拿什么继续鼓励她。

    可是还没等她想到事例,王雅兰就说话了,“就像村子里和镇上的人那样,对不对?过去大家都说我姐丢脸,都贬低她,可是现在却又来赞扬她,吹捧她,是不是?”

    “呃……”何亭亭顿了顿,道,“大概意思是这样,不过对女孩子来说,名声,咳咳,总之你利用自己的努力而不是依靠别人变得优秀,变得富裕,大家就会忘了你过去的落魄了。”

    何亭亭说得有点乱,她担心自己会误导了王雅兰,让她认为出卖身体向上爬也是光荣的。

    “我知道了,我明白了……”王雅兰点点头,眼睛越来越亮,“我这两天一直在思考,以前大家都骂我破鞋,可是现在为什么又来给我说媒,家庭好像还不算差……现在我明白了,是因为我姐姐是明星,在香江的明星……”

    什么破|鞋,什么不要脸的小|娼|妇,在金钱和利益面前全都像剥了壳的煮鸡蛋,露出干净诱人的卖相,能得来很多的赞扬。

    何亭亭觉得好像出了偏差,忙道,“这么说也没错,但是如果被人称赞的那个是你,对你来说更好。”

    王雅兰抬眸,认真地看向何亭亭,“亭亭姐,我懂了,我知道以后怎么做了。你放心,我以后会很好的,我绝不认命!还有,谢谢你!”

    谢谢你一直以来的帮助,谢谢你对我的开解!

    何亭亭摆摆手,“不用跟我客气,你如果想做点什么生意可以来找我,我会借钱给你的。”

    “谢谢你,亭亭姐。但是我以后可能不用借钱了,我姐偷偷寄了钱给我……”王雅兰笑着说道。

    何亭亭一把抓住王雅兰,“她给你们寄钱了?那写信了吗?”

    “没有写信,只是寄钱了。”王雅兰摇摇头,“我也想问她现在过得怎么样,可是没有她的地址……”

    何亭亭有些失望地松手,“那以后她如果给你们写信了,你记得告诉我啊。”

    王雅兰点点头,因要回家洗菜做饭,很快就先走了。

    何亭亭慢悠悠地去找李真真,跟她说王雅梅的消息。李真真听到觉得是好消息,高兴了一下午。

    下午何亭亭回家,见沈六伯母带着四个孩子来拜年,桌上摆了好些水果、糖和饼干。

    沈家富见何亭亭回来,就笑,“亭亭,你回来了啊,我这次新研究了一种糕点,专门带来给你尝尝。”

    “家富哥你真厉害,又开发新品种了。”何亭亭一边赞扬,一边去看糕点。

    林玲玲跟沈六伯母说话,“都是邻里,你们太客气了,年年都带东西来。”

    “没什么,邻里也亲啊,怎么就不能送东西来了。”沈六伯母笑着说道。她此时没有一丝病容了,身体健康得很。

    作为一个对自己要求严格的人,她康复之后就告诫四个孩子,记住何家的恩情,永远不能忘了。

    她治病的钱多是何家借的,即使沈家强偷了何家的兰草,何家也没追究,还愿意借钱给她治病,这样的恩情,她觉得一辈子都还不清。

    沈家强对自己做的事也很后悔很羞愧,所以这些年来每次来何家,都会带上点小礼物,但是却从来不邀功。

    何亭亭坐下来跟沈家富兄妹四人聊天,聊着听到沈六伯母愉快地提起沈家富五月份结婚,便忙冲沈家富道恭喜,沈家富脸红红的应了,眼里有期待和喜悦。

    他父亲72年就偷渡去了香江,起初还会寄点钱回来,后来就不闻不问了。他兄妹四人算是母亲一手拉扯大的,小时日子实在艰难。长大之后,日子也没好转,也就前几年,才终于翻身了。

    日子慢慢变好了,他也准备结婚了,他觉得生活将会以此为界线,越来越好,翻开新的篇章。

    又过一日,沈家村的负责人来各家各户通知一个消息:沈家村所属的大村子村长及村支书颁发了投票通知,问大家同不同意把村里仅剩的土地出租或者卖出去拿分红。大家可以思考两天,第三天就要去投票做决定。

    等人走了,何亭亭问何学,“爸爸,我们是投支持还是反对?”

    “反对。我们沈家村这一带到处都是鲜花,是一居的好地方,将来若都盖了房子,估计就到处都是香江那样的钢筋水泥了。”何学慢慢解释道。

    何玄白沉吟了半晌,说道,“可是整个村子,沈家村只是下辖的一个小地方,估计代表不了什么。如果其他寨都同意,我们的反对意见起不了作用。”

    “那我们这里保持原貌就可以了。”何学说道,“我们这里是市里有名的花木中心,这里的鲜花更是全市闻名,可以抓住这点做文章。”

    不过虽如此说,何学自己心里也不乐观。

    毕竟土地卖出去或者租出去,每年什么也不干就能拿分红,谁会不愿意?

    现在种花拿钱,还得辛苦自己种呢。

    何亭亭虽然想围观这件事,但机票早就定好了,她第二天就和何玄白、何玄青、何玄连一起搭乘飞机北上。

    何学一行人本也该离开去厦口的,但是为了投票这件事,他专门打电话回去请假,多留了几天。

    何亭亭四人到达京城时,是下午三点多,飞机停下来,可以看到外面正飘着小雪。

    何亭亭和何玄连从窗口见了飘飘扬扬的小雪都很兴奋,当场就要往外跑。

    何玄白和何玄青早知道会这样,眼疾手快,一手拉一个,让穿上厚外套才准出去。他们作为粤省孩子,第一年到京城上学看到下雪,也曾激动过,更是见过其他同学大呼小叫跑到雪地打滚,赚足了北方同学不带恶意的嘲笑。

    何亭亭和何玄连乖乖穿上专门买的貂皮大衣,这才跟着何玄白和何玄青下飞机,一出来就伸手去接飘落下来的小雪。

    刘君酌来接机,他穿了一件长款大衣,在人群里显得异常的器宇轩昂。

    “亭亭,大哥、二哥、三哥——”刘君酌一一跟众人打过招呼,发亮的眼睛黏在何亭亭身上就不动了。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他和何亭亭多日不见了,心里想得不行。

    何亭亭见了刘君酌也很高兴,“君酌哥——”她是想走过去的,可是何玄白也在,便没好意思造次,只拿眼睛不住地看刘君酌。

    何玄白看着这个准妹夫的候选人,暗地点点头,伸手揽住何亭亭,“走,先吃饭……”

    何玄连和何玄青相视一眼,都忍俊不禁地对痴汉一样的刘君酌笑。

    刘君酌忙追上去,站在何亭亭身边,跟何玄白和何亭亭并排行,口中不忘道,“大哥,我已经选好吃饭的酒店了,我带你们去。我还开了车来,挤一挤能坐得下。”

    他一边说着,一边忍不住伸出手指,悄悄地去勾何亭亭的手指。

    何亭亭看他一眼,扭头笑了,却没甩开他的手指,而是由他勾着自己的小指。

    何玄白眼角余光瞥了一下两人挤在一起的衣袖,并没说什么。

    吃完饭,一行人去刘君酌和何亭亭合开的旅馆定好房,又叮嘱了好些话,这才回自己的宿舍收拾东西准备上班。

    何玄青此时读硕士,还没到开学,是打算和何亭亭一行人四周去玩的,所以就留了下来。

    刘君酌跟着待旅馆里,压根不想回家,还是何玄青撵人了才依依不舍地站起身,哀怨地看向何亭亭,“亭亭,我明天再来看你。”

    “明天我们要去四伯公家里拜年,估计下午才回来,你下午再来吧。”何玄青说道。

    刘君酌听了,更加哀怨了,用控诉的目光盯着何玄青直看。他来这么久了,都还没和何亭亭单独相处过,现在又要被赶走,多命苦啊,更命苦的是,明天早上还不能见面!

    何亭亭见了他的目光,心中柔软,不由得道,“二哥,不如让我去送君酌哥?”

    何玄青觉得压力有点大,他是个高个子,即使在京城也算得上高个子,可是在比自己更高的刘君酌面前,就有点不够看了。不过此刻让他觉得压力大的,不是因为刘君酌的身高,而是因为刘君酌的视线——如此高大的少年竟然有这样委屈的眼神,太让人发毛了。

    所以听了何亭亭的提议,他略一犹豫就同意了,“那送他下楼就赶紧上来,不许久留。”

    “好。”何亭亭高兴地应道,旋即抬起眼睛去看刘君酌。

    果不出所料,刘君酌马上变得喜笑颜开,神采飞扬。

    何玄连在旁做威严状,“天色不早了,快去快回,明天还要早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