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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梅子望着何亭亭美丽白皙的脸,情不自禁地点点头,她一直很羡慕何亭亭乐观向上的心态,她也很想自己变成这样的人。
罗子怡看了何亭亭一眼,没有说什么。李梅子的事发生之后,她沉默了很多。
方碧荷拍拍手,“那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如果有空,都去陪陪梅子。我先出一张我的时间表,你们看看,也把自己的空闲时间填上。”
寝室过去虽然分了两个小团体,但是在李梅子出事这一刻,小团体又有了交叉。但是何亭亭和罗子怡之间,还是不打对付,不过现在双方都忍了对方而已。
又过两日,李梅子请好假,便由罗子怡陪着去医院。
何亭亭开车捎上方碧荷,一起送李梅子和罗子怡到医院门口,然后就离开了。
回到学校,何亭亭继续去图书馆看书。
下午五点多,她又离开图书馆,开车去接李梅子。
去医院的路上,何亭亭想了想,还是略迷信地下车买了个红包放进车里。
到了医院,何亭亭将脸色苍白,眼睛红肿的李梅子载走,直奔她和刘君酌开的旅馆。
到了旅馆,李梅子下车前,从口袋里拿出三只利是,“这是给你们的,你一个,碧荷一个,车里也放一个,希望你们顺顺利利,身体健康……”
“那我就不客气啦……”何亭亭眨眨眼,冲李梅子一笑。
李梅子愣了一下,原本低落暗淡的心情瞬间明亮起来,她看着眼前让整个世界都跟着变得明亮的何亭亭,落下感激的泪水,“谢谢你,亭亭——”
“你给我派利是,还跟我道谢,我可占了便宜了……”何亭亭扬着笑起来,又道,“走,我带你们上去——”
将李梅子送进旅馆内,何亭亭又找到经理,专门叮嘱一番才离开。
之后她又陷入了疯狂的看书生涯,一是为了考试复习,二是看设计相关的书籍。
她忙得天昏地暗,直到李梅子从旅馆回来才记起时间已经过了半个月了。
而这个时候,期末考试开始了,何亭亭顾不上和李梅子多说什么,就忙碌地考试去了。
考完试,何亭亭叮嘱李梅子回家之后也要好好养身体,便和刘君酌、何玄连一起回了客家围屋。
沈云飞和李真真都回来了,李真真一如既往,帮她妈妈到镇上收银——她家原本流动的早餐摊子,已经变成固定的小餐厅了,收入还挺不错。
除了餐厅,她家始终坚持在村里种花,并且和人合伙卖家私,因此每天忙得团团转。
不过虽然忙,李爸爸李妈妈却忙得特别高兴,因为忙碌过程中,收入特别高。像过去,一天忙到晚,也只够个温饱,想买件好衣服都困难。而现在,车子买了,房子也新盖了。
所以,李真真爸爸和妈妈说得最多的一句就是,“改革开放就是好啊,我们鹏城是特区就更好了。”
何亭亭也很同意这句话,整个鹏城的发展和腾飞,都是因为改革开放,都是因为是特区,当然,还有改革开放后充满干劲的人们。
这天下午,李真真从镇上回来,找何亭亭说话,开口就问,“你去看过云飞哥没有?他越来越愤世嫉俗了。”
“咦,他回来了吗?我在村里走过几次,都没见过他,以为他去做寒假工了呢。”何亭亭惊讶地说道。她是真不知沈云飞没回来,因为没见沈云飞出来玩,也不见何玄连出去找他玩。
李真真的点头,“回来了啊,不过天天待在家里。他好像和你三哥闹翻了,所以不让你三哥上门。”
何亭亭吃了一惊,“发生什么事了?怎么会这样?”
“还不是民主自由的理想,按说已经失败了,他就该放下这事了吧。可他偏不,觉得是当前大环境不允许,每天跟着魔了似的。”李真真摇着头说道,“我劝过他好多次了,他以前还好,后来就给我脸色看了。”
何亭亭一听,忙站起来,“这还得了,走,我们一起去劝劝他。即使要民主自由,那也不该这样走火入魔啊。”
到了沈云飞家,沈云飞正捧着一本英语书,跟着录音机听英语磁带。
何亭亭和李真真相视一眼,扬声问,“云飞哥,你怎么这么刻苦呀?”
沈云飞抬起头来,见了何亭亭,脸上不由得露出笑容来,“亭亭,你来了,快来坐——”他跟谁生气,也不会跟何亭亭生气的。
说话间,就去倒了三杯茶出来。
何亭亭和李真真坐下,接过茶道了谢,便轻抿一口。
“亭亭,你想去美国吗?”沈云飞看着何亭亭,满心都是欢喜,但是想到何亭亭已经和刘君酌在一起了,心里喜悦就掉了下去,人也变得低落起来。
“暂时没有这个打算,”何亭亭摇头,继而又好奇地问,“你想去吗?”
沈云飞用力地点头,“嗯,我想去。等今年毕业了,我就申请去美国。”他说着,面露遗憾,“亭亭你为什么不去?那里高度发达,薪水很高,也很尊重公民的权利,比国内好多了。”
“我不习惯啊……”何亭亭说道,“你当年不是还劝我不要去香江吗?说那里没有熟悉的人,什么也不习惯,现在怎么就想去美国啦?”
李真真也点头,“对呀,香江好歹都是华人,去了美国,那都是白人,人种都不同,估计更难受。”
沈云飞摇摇头,叹息一声,“过去还小,什么都不懂,所以才说那样的话。现在长大了才知道,香江很好,美国也很好,单说民主和自由,就比吃什么菜、有什么邻居都好。我们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应该知道自由和理想的可贵吧?”
何亭亭一听这话就头疼,仿佛又回到和沈云飞争论民主自由的岁月,她吸了口气,“云飞哥,你舍得跟你爸妈分开吗?远渡重洋过去,要回来一趟可就难了。还有我们这些打小玩大的伙伴,你都舍得丢了吗?”
沈云飞看着极力劝自己的何亭亭,心中一酸,几乎控制不住流下泪来,虽极力控制住了,但眼圈还是蒙上了一层薄薄的泪光,“我怎么舍得丢了你们,我一定会回来的。我……”
他说不下去了,他向往美国,可是这里有他的父母,有何亭亭。可是父母还有他的兄弟姐妹,而何亭亭也有了刘君酌,他并非必须的。
而且,去年六月发生的事,让他的理想破灭了,他改变不了这个国家,所以打算去一个已经改变好的国家生活。
何亭亭和李真真劝了沈云飞一下午,可是沈云飞却始终坚持一毕业就要去美国,不会留下来。
他说,“去美国是我新的理想,我不想将来后悔。”
何亭亭看着这样的沈云飞,心里很难过,眼圈发红,眼泪一滴一滴地留下来。
上辈子,二哥就是去了美国,再也没有回来过,最后甚至身死异国他乡。
她不是说沈云飞也一定会像上辈子的二哥那样不幸,但是远渡重洋,身处异国他乡,发生意外的几率,总要比留在国内要高的。
可是如今国内的思潮都是向往发达的英美,向往民主自由的国家,她又有什么法子劝沈云飞呢?
“亭亭你别哭,我一定会回来的……”沈云飞看到何亭亭为自己竟然哭了,再也忍不住流下泪来。可是他已经失去了何亭亭,已经失去了理想,美国是他唯一的救赎啊。
和李真真一路走回去时,何亭亭还是坚持,一定要劝住沈云飞,不让他去美国。
还有一个学期,她一定要想办法劝住他的。
李真真望着有些阴沉的天色,心情也很难受,“从很久以前离开鹏城,偷渡去香江的人,再到后来的谢临风、王雅梅、周有兰,现在,又到云飞哥了。我们的朋友,总是在离开……亭亭,你会走吗?”
“我不会离开这里的。我即使要离开,也一定是出去玩,不会离开很久的。”何亭亭握住李真真的手,说得十分肯定。
李真真脸上露出一丝笑容,认真地看着何亭亭,“那我们说好了,坚守这片土地,一直到老。”
“好!”何亭亭认真地点头。
此时已经临近过年了,刘君酌只在客家围屋住了两日,便买了机票,急匆匆地直飞京城。
没过几天,何玄白和何玄青从京城回来了,何学三人也从厦口回到客家围屋。
廿八,何亭亭和林玲玲一起,开车带着从厦口买的一些年货去给杨莲。
把东西送到杨莲家之后,又聊了一阵,林玲玲便和杨莲说起服装公司的事。何亭亭在旁听了一会儿,起身出了屋,到外头慢慢走着。
这里和十年前截然不同,人虽然也多,但人人都一副安居乐业的模样,再不复十年前拖儿带女临街坐着等待偷渡去香江的哀戚。
走出没多远,何亭亭看到一家小店里有个端菜的人背影很熟。
她有些疑惑,便站定盯着人看。
这时那人转过身来,将整个脸都露了出来。
何亭亭吃惊极了,这人竟然是罗子怡!
罗子怡不是鹏城本地人,这个时候竟然还在鹏城,难道是打算不回家了吗?
还是说,罗家搬到之里,开了个店?
不过很快,她的这个想法就被店主的斥责声打散了。
很明显,罗子怡只是在店里打工挣钱,并不是为自家干活。
她何亭亭盯着罗子怡看了一会儿,便收回了目光。
虽然不知道罗子怡这个时候为什么还在鹏城,但是这和她无关不是么?
90年这个年何家过得十分温馨,过完年开始走亲戚,所有人都忙碌起来。
大年初二,何家大伯母提着礼物来到何亭亭家里,满脸都是笑,“我阿妹本来是想回来的,但是检查出怀上了,她婆家紧张得很,就不许她出来走动了。这是她专门叮嘱拿来给娘家叔伯的,大家都有。”
“大姐有小宝宝了吗?”何亭亭好奇地问。
大伯母点点头,眉开眼笑,“是呀,有了,刚满三个月。她婆家紧张,没给回来……”
她坐下来跟林玲玲和何奶奶说话,说着说着又提起大堂姐怀孕的事,一副唏嘘的语气,
“我阿妹嫁过去一年半,一直没动静,可急死我了。她婆婆天天说,我阿妹老回家跟我诉苦,说压力大,我只能安慰她不急。女人嘛,都得经历这个阶段,你有什么办法……”
“我找了沈七老儿算了好几次,他只说会怀上的,生男生女却怎么也不肯说,我这个心哟……这十里八村的庙啊、社啊,我都去求过了,幸好不辜负我的辛苦,阿妹她终于怀上了。”
“你们是不知道,阿妹她那个婆婆,以前是冷着脸的,我阿妹怀上之后,脸笑得跟橘子皮似的,一口一个亲家喊得亲热,也不嫌臊得慌……”
大伯母约莫是太激动了,一反常态,说得滔滔不绝。
何亭亭听了几句,发现没有什么新消息,都是车轱辘,便出去找李真真了。
路上见了王雅兰捧着一把油麦菜从地里回来,她的脸低垂着,目光注视着地上,仿佛要避开什么人似的,并不像几年前那样时刻看着前方。
她肆意飞扬的青春,似乎早早就落幕了。
何亭亭心中暗叹一声,走近了喊道,“雅兰,你摘菜回来了啊……”
“亭亭姐——”王雅兰抬头,露出点笑意来。
何亭亭又走近她几步,状似无意地说道,“你姐有一部主演的电视剧要上了,你知道吗?”
“嗯,我知道。王良生和方秀兰吹嘘过好多次了,我不想知道也难……”王雅兰的声音带着讽刺。
何亭亭又问了她一些生活上的事,知道她手上钱够花,也没有被王良生和方秀兰为难,工作也算顺利,便松了口气,随口问,“你摘这么多菜,是打算留点明天吃吗?”
“不是,我家来了客人,所以等会儿做饭吃掉一些,剩下的晚上吃。”王雅兰回道。
何亭亭点点头,表示明白了,“我觉得过年走亲戚挺累的,要洗好多碗……”
“是累。”王雅兰说到这里,犹豫片刻,还是道,“我家今天来的不是亲戚,而是媒人,是来给我说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