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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亭亭听了这话,心情骤然跌到谷底。他和李如华果然比和自己好,竟然玩得这么晚才回来,还打破了过去的常规。
这么想着,她心里越发不舒服起来,甚至连吃饭也没有胃口了。
“亭亭,在想什么,赶紧出来吃饭。你们今晚还要上学呢,再不出来就迟到了。”林玲玲见女儿不动,忙又开口催道。
何亭亭点头,整理了一下东西便站起来,跟着林玲玲出去了。何家在饭桌上家教甚严,如果没有什么事,是不许缺席的。此时她即便一点胃口也没有,也不能不去吃饭。
席间,何亭亭偷偷打量刘君酌,见他满脸笑容,显然心情很好,就更吃不下饭了。喜欢的菜肴变得无味起来,食不下咽。
强忍着心中酸涩和烦闷,何亭亭吃了小半碗饭,再也吃不下去了,便把筷子放在饭桌上,“我吃饱了,大家慢慢吃。”
刘君酌忙担心地看过来,给何亭亭夹了几筷子的菜,“亭亭,这两个都是你最爱吃的菜,你多吃这个啊,炒得很香,你吃了估计就有胃口了。”
何奶奶也担心地看过来,“亭亭今晚怎么吃这么少?哪里不舒服吗?”
“没有啊,我就是吃饱了。今天不知道为什么胃口不好,不想吃了。”何亭亭垂下眼眸,回答何奶奶的问题,没理会刘君酌,也不吃碗里的菜。
林玲玲听了,忙道,“估计是一身湿气,今晚我煲凉茶,等她放学回来喝两碗。”
何学看向何亭亭,“吃不下就别吃了,不过等会儿上学带个苹果去,饿了就吃。不想吃水果就去学校的小卖部买点东西吃,别饿着了。”
“好。”何亭亭乖乖点头,然后起身离席。
这时刘君酌说道,“何叔,等会儿上学我和三哥去买个面包备着,亭亭饿了就给她吃。”他说着,捅了捅坐在自己身旁的刘君酌。
“没错,爸你放心吧。”何玄连咽下口中的饭,点着头回答。
当晚上完课回到家里,何亭亭和刘君酌都被林玲玲押着喝了两碗祛湿茶,然后分别回房了。
进了房间刚坐下,对面准时响起刘君酌低低的叫声,“亭亭——”
“干嘛?”何亭亭心中涌上喜悦,口中却还是平平应道。
刘君酌站在阳台上挥挥手,“你早点休息,明天早点起来。”
何亭亭以为他是要说什么呢,没料到是这么句话,当下就皱起小脸,没好气道,“要你管!”
说完不理会刘君酌,转身回了房,拉上窗帘躺床上去了。
等躺下来了,她竖起耳朵听,却还没听到刘君酌再说话哄自己,心里就更不舒服了,捶了好一会儿枕头,才恼怒道,“我以后再也不理你了,让你跟她好!”
然而她在床上翻来覆去,久久睡不着,最后睡着时,都不知道是什么时候了。
次日早上,何亭亭醒过来,在床上翻了又翻,这才怏怏地起床,毫无睡够了的满足感。
这时对面响起刘君酌准时准点的叫声,“亭亭,你起来了没有?”
何亭亭听了这话,觉得自己要说几句话刺一刺他,可是那话怎么也说不出口,犹豫片刻便道,“起来了,你别嚷太大声,吵着我奶奶了。”
“好。”刘君酌高兴地应道。
何亭亭站着又听了一会儿,发现刘君酌再没说话,便气哼哼地回来换衣服梳头发,然后下楼拿了书包打开门出去。
门才打开,面前就出现一大瓶艳红艳红的纸折玫瑰花,玫瑰花后,是刘君酌大大的笑脸,“亭亭,这是我昨晚折的,送给你。”
何亭亭惊呆了,小心脏怦怦怦直跳,听了刘君酌这话才回过神来,便嗔着训道,“你怎么这么傻啊,明知道早上要早起,还熬夜了……”不过心中仍旧酸涩难解,并没有接那束玫瑰花。
“也没花很长时间。”刘君酌说着,见何亭亭还是没接,便把纸折的玫瑰递到她手中,又解释道,“你昨天大获成功,我本来就该送的,可是事先没有准备。昨天碰见李如华,她说她研究出怎么用纸折玫瑰了,我就马上跟她去学了。”
他本来是可以在十二点前折好送给何亭亭的,可是那时何亭亭都睡着了,他不好吵醒她,便拖到今天早上。
至于更贵重一些的礼物,他那里自然有,有些甚至是春节是在京城专门买好的,可是何学知道之后,训了他一顿,让他送礼物不许送贵重的,最好送亲手做的来代表一片心意。
何亭亭听到这里,心里酸涩之意全消,接过玫瑰花笑道,“你昨天和李如华出去,就是学用纸折玫瑰呀?”
“嗯,还去买了些化学用品。”刘君酌说完,就满足地催何亭亭,“你去放好,我们赶紧去洗漱吃早餐上学,省得迟到了。”
何亭亭拿着花心里高兴,口中却还是道,“你以后还是不要麻烦如花啦,自己琢磨才算有诚意。”说着走进里头,专门上楼,把花放在自己梳妆台前。
刘君酌听她声音软糯,娇嗔着,好听无比,不由得傻傻地笑起来,心里也认真思考下次自己尝试着琢磨一种新的纸花。
两人吃完早餐上学,一路上说说笑笑,把李真真和何玄连抛到了一边。
回到教室,何亭亭正好听到李如华和前后桌吹嘘她昨天在魔都宾馆时打出风头的事,顿时头痛不已,忙走上前,“行了,如花,别说啦。”
她为了低调,都让熟悉的人不要谈起她初中成功投稿的事了,也不说自己的家境以及何学的官职,没想到李如华逮着机会来帮她高调。
“为什么不说呀?这么厉害的事,你别谦虚了。”李如华一挥手,继续绘声绘色说起来。
她嘴皮子还挺利索的,在原有基础上加了很多自己编的内容,说得仿佛亲眼所见一样,活灵活现,惹得四周“哇”声一遍并感叹连连,同时调头问何亭亭是不是真的。
何亭亭坐下来之后,已经想到本校有一部分学生家境很好,他们或者他们的家长有可能是室内设计的潜在客户,便改变了主意,由着李如华继续讲故事。听到有人找自己求证时,便笑笑,“没那么夸张啦。”
她这样的回答,让很多同学感叹,“哎,何亭亭你太谦虚啦!”
到了课间操时间,何亭亭被林惜微拦下了。
“你要做什么?”何亭亭打量着林惜微,她不是说过了让她不要来打扰她了吗?怎么还来呢。
林惜微漂亮的脸蛋上带上了羞赧,“那个,听说你帮魔都宾馆设计盆景和花卉了,我也想请你帮我家设计一下。”
“你不是不信我的吗?”何亭亭惊讶地问。难道道听途说一下,马上就改变印象了?这会不会太快太不慎重了?
林惜微脸上的羞涩换成了羞愧,“我、我那时不知道嘛,现在知道你能帮魔都宾馆设计,肯定很厉害的,所以马上找你负荆请罪来了。……你、你该不会不做生意吧?我记得你说过要开设计公司的。”
“做啊,怎么不做。”何亭亭点头说道,“不过你得等等,等我的设计公司门面装修好了,再给你发价目表。”
她巴不得多一点客户,所以对和林惜微曾经的小小恩怨就不放在眼内了。
很快到了28号这天,因为正好是星期一,何亭亭便和刘君酌请了一个上午的假,跟林玲玲一起去魔都宾馆。
这次带来的花都是刚摘下,最为新鲜的,将这些花换上,就没何亭亭什么事了。至于宾馆内的盆景则有工人时常过来维护,好的种得越来越好,差的则被换了回去,所以今天一切植物都显得生机勃勃。
魔都宾馆今天正式开业,来的客人很多,显得很是热闹,何亭亭和刘君酌下午要上课,所以就将聚餐地点定在了这里,包了一个包间请工人们吃饭。何玄连专门带着李真真和谢青青过来,也一起吃了午饭。
午饭毕,何亭亭和刘君酌几个继续回校上课,林玲玲则留下来,直到下午四点多才带着工人们回沈家村。
傍晚一家人吃晚饭时,林玲玲眉飞色舞地说起今天魔都宾馆开业的事,也说了总负责人林先生给介绍了两个客人来,明天她会去和两个客人谈谈。
末了说道,“我已经想好了,这周末,我们的室内设计公司店面就直接开业了。”
何亭亭高兴地点头,“好啊,越快越好,在学校也有好多同学问我价格呢。”
何学有些担忧地看向何亭亭,“亭亭要上学,能抽得出时间来吗?”
“爸爸,我想好了,挑两个工人出来,由我制定设计图,她们帮忙实现。总之我会尽量分配好时间的,爸爸你放心好了。”何亭亭忙道。
何学听了,知道女儿早有打算,这才放心地点点头。
周末时,室内设计公司店面正式开业,林玲玲、林蓉、沈湘芸都专门找了人来捧场,李如华一家都来了,也带来了两家好友,林惜微一家也带了一家人来,此外还有刘从言也带来了七八个大客户,场面显得十分热闹。
公司门面摆上了几册一样的图册,里头是何家客厅以及刘君酌房中的摆设,客人们打开来观看,一个个都惊叹连连。
在人们生活普遍比较朴素比较差的现在,这个质量的设计和装修太过奢华和雅致了,比电视上看到的还要高档很多,当下就让很多人下了单,准备重新设计自己家里。
李如华一家早就打算好要重新装修家里的,所以也是马上下了单,她家带来的两家人都相信李家,因此就跟着下单了。林惜微呢,见了图片,也是异常惊艳,连连催着家里下单。
因此正式开业的这一天,室内设计和装修公司接到了很多订单,从开业这天到过天,估计都是处于忙碌之中的。
之后的时间,何亭亭陷入了极度的忙碌之中。刘君酌也不例外,他要开普通价位的宾馆,忙碌程度和何亭亭一样。
不过两人即使忙碌,还是会抽出时间调试香水。
不得不说,在调试香水方面,刘君酌太缺少天赋了,他只是想要调试一种香水,可是忙碌了那么久,还一直没有成果。
何亭亭偶尔问他这个问题,得到的都是“还在研发中”这个答案,免不了就笑话他几句。而每当她笑话的时候,就发现刘君酌总是用让人脸红的目光看着她。
李如华家、林惜微家都找何亭亭的设计公司装修家里,引得和他们家交好或者差不多阶层的官|员也都跟风装修,他们一装修,又带得下一级有条件的官员有样学样,都找到何家的装修公司。
除此之外,在魔都宾馆住过的江商、台胞以及华侨也通过总负责人或者大王小王等人知道何家“和诗”设计公司的存在,纷纷找上门来。
这么一来,订单如同雪片一样纷纷滚来,何亭亭略一盘算,发现可以忙到明年六月份了。
当然,这当中的收入,也是十分可观的。
十一月份的一个周五,何亭亭、何玄连和刘君酌骑着车回家,看到何奶奶和一个老爷子执手相看泪眼,林玲玲则招呼坐在旁边的一群陌生人。
何亭亭和何玄连忙上前打招呼,喊了奶奶和妈妈之后,将目光看向和何奶奶带泪相看的老爷子。
何奶奶抹了把眼泪,“亭亭,老三,这是你们舅公,奶奶的弟弟,几十年没见面了。”说完了,想起自己家偌大的家族,好几个兄弟,最后只剩下最小的弟弟,日子过得还十分不如意,不禁悲从中来,又哽咽出声。
何亭亭冲那老爷子喊了声舅公,便忙快步上前抱住了何奶奶,撒娇道,“奶奶,我告诉你个好消息,你别哭了好不好?而且,旁边的表叔表嫂和表哥表姐,你都还没给我介绍呢。”
何玄连和刘君酌也都上前,一个拉何奶奶的手,一个按何奶奶的肩膀,都不住地劝。
林玲玲也上前,“是啊,妈,你别哭了,几十年不见,现在见了,该高兴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