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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近年边,源源不断的冷空气让大雪整整下了一个星期。
清晨刺骨的寒意也没能阻挡林母早起去菜市,踏着雪买回新鲜的虾,熬上一锅鲜美的粥灌进保温筒里,便在窗边翘首以待。
依旧飘着雪,早上八点半,一眼望见黑色奥迪往宿舍楼下开过来,她就再站不住,提上保温筒就要出门。
林炳辉从房间里转着轮椅出来,见了老伴忙乱的模样,责备道:“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带去了也白带,人家压根就不会让你带进去,更别说给儿子吃上。”
“哪有这个理儿的,就是碗粥又不是违禁物品。”林母不以为然。
林母是农村妇女,没见过世面,也就是突发奇想,儿子好久没喝到他最喜欢的海鲜粥,准备过年了,亲手熬些给儿子带去。
这样和老伴吵起来,林筱菡他们也上楼敲门了,林母提上粥,不理老伴,转身急急推着女儿一同下楼,林筱菡看见她手上的保温筒就问:“妈,您这个该不会是带给大哥的吧?”
“是呀,快走吧,待会儿都凉了。”她妈催促。
“可是妈,哪儿不让带吃的进去,连探视的人都不能带水呢,您又不是第一次去看大哥了。”林筱菡为难,推着她妈回去放保温筒。
回头进了屋,林母还是不死心,“可是上回不还寄过吃的给他……”
“那不一样。”林筱菡没忍心跟她妈说,寄过去的东西真正到了大哥手上的还剩多少。
林母悻悻然地放了保温筒,才又下楼。看见女婿一袭深黑的毛呢长大衣翻领上已然落有不少雪花,正站在车边为她开门,心里舒缓了些。这女婿都肯主动提起去看她儿子,想必也准备疏通关系帮减刑了吧,毕竟两家关系不同以往,大儿子还是他们聂家的女婿。
前往位于郊区的监狱,一路并不顺畅,到处雪积得多,市区几个主要路口一度交通混乱,哔哔的喇叭声刺耳难耐。在几台除雪车一番作业之后,堵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队长龙才缓缓移动开来。
为省时间走高速,可这个季节的高速也快不起来,入口处打着“前方大雪减速慢行”的标语。
到达监狱已将近中午下班时间,狱警算着天冷没人来,已经准备下班。这时候门外匆匆忙忙赶来几个人,或许是因为搅黄了他提前下班的美事儿,那满脸麻子的中年狱警心情不太好,板着脸说:“身份证。”
聂梓丞收了林家母女的一同递进去,那狱警慵懒地瞥了眼接过来的证件,在看到垫底的那本军官证后忽的睁大眼睛正襟危坐,还伸手扶正了歪到一边的帽檐,露出两颗大黄牙朝聂梓丞笑,“短(团)、短(团)长同志,您请稍等。”
办好手续,几人被领到会见室等待。冷色调的房间里到处都安有监控摄像头,隔着冰冷的玻璃窗,林母第一个看见儿子从那后面的铁门里被带出来。几个月未见,好像又消瘦了。见到这样的儿子,哪个做娘的不心疼,她马上迈开步子走过去摘下了连通里面的话机。
林崇磊也呆呆地跨出脚步过去摘下话机,自己母亲这幅模样他早已见怪不怪,或者说,在里面待久了,麻木了。只是眼角余光稍微瞥见自家妹妹身边的那个男人时,死寂的眸子里泛起了道道余波。
林母每次见面无非都是那几句要好好照顾自己、别惹事、接受改造早点出来的话,林崇磊在里面呆滞地听着,“嗯,嗯……”地答。
每次看见父母一来,双鬓又白了不少头发,眼角又多了几条皱纹,他的心里也不是没有波澜。只是罪还没有赎完……
会见的时间毕竟有限,林母一个人就说了十五分钟。就在她还想继续唠唠叨叨时,被里面的儿子打断,“妈,你和筱菡先出去吧,我想和那个人单独聊聊。”
“唉,好。”林母顿了一会儿,挂了话机,又不舍地回头多瞧了几眼颓废的儿子,终是叹了口气,过去示意林筱菡一同先出去。
聂梓丞过去,半眯着眼凝成锋利的目光射向这个害她姐姐变成植物人的愚蠢男人,咬紧了牙关,很想朝那隔着的玻璃一拳捶下去。
可最终,他还是叹出那口气,紧握的拳头松开,摘下话机,没有说话,而是拿出了被允许带进来的摄像机,打开视频,把话机搁在一旁。
视频开始播放的第一帧,林崇磊就落下了珍贵的男儿泪。小小的5寸屏幕里,小鹏正在地上堆雪人,欢快地又是滚雪球又是插树枝。小朋友穿得厚实,一不留神滑倒滚在雪地里,咕噜咕噜地翻滚,险些滚下坡道,看得他揪紧了心。好在林筱菡立刻过去截住了小家伙。重新站起来,那小鼻子冻得红彤彤的,却笑得格外开心灿烂,眉眼之间像足了那至今还躺在病床上的妈妈。
通过话机,林崇磊听见那咯咯的笑声,霎时痛哭流涕,痛悔当初。
“后悔吗?心痛了?”聂梓丞握起话机,对里面泣不成声的男人落井下石。
“感到后悔心痛就给我认真做人!”聂梓丞一拳重重捶在大理石台面上,震动传到里面,林崇磊抬起头来。
“最多半年,让你提前出来……赎罪。”聂梓丞淡淡地说。
“我的罪怎么赎得清……”林崇磊长长吸一口鼻涕,“梓惠她、是我害了她……”再说不出声,他继续痛哭。
“那你以为你在这里虚度蹉跎就是赎罪了?你在这里关够六年我姐就会醒了?你蠢够了没有?你想让你儿子上小学被同学说是没爸爸的孩子?”
聂梓丞的厉声混杂着摄像机里还在播放的小鹏笑声一同传进去,激醒了长久以来自我沉沦的林崇磊。他抹干了鼻涕眼泪,坚定地点点头,说:“我要出去。”不再逃避。
见所剩时间不多,聂梓丞关了摄像机,“顺带一说,我和筱菡结婚了,去年11月的时候。”
这个消息很出乎意料,林崇磊握住话机怔住。
聂梓丞又耐心解释,“你放心,我没那么记仇,不是你想象地娶她来报复你们家。虽然最开始起了要娶她的念头的确是因为你。”
林崇磊吸着剩下的鼻水,作为大哥,他一向疼自己小妹,严肃道:“你要好好待筱菡,她是正经女孩,不是认真对她的别玩弄她!”
聂梓丞好像听到什么笑话一样,嗤着鼻子笑开,“刚开始我的确没打算对她认真。当初大家都认为你因为救我姐蒙受冤屈,你家里一直不肯收我们的钱。恰巧当时被家里逼婚又遇见你妹妹,一时起了同情的赎罪心理决定娶她回家应付老人家,一举两得。”
“不过……”聂梓丞收敛了笑,正了面色说:“现在她就是我的命。”
见里面的男人神色放松下来,聂梓丞抓紧时间问:“当初你把我姐和小鹏绑架到了哪?”
提起当年来都是悔,林崇磊回忆道:“他们骗我说拖延梓惠到演习现场的时间就可以。我想着如果只是这样就可以获得一大笔钱,就同意做了。把她和小鹏约到军区大院的老大门外,正准备和几个同伙强行带她去宾馆软禁起来,哪知道从大院里又出来几个人,把我连带一起拉进大院里一间小屋子关起来,几天后又把我们转移走。”
猜测得不错,大院里果然有内鬼,聂梓丞单手托着下巴,问他:“你还记得在大院里被关的地方附近环境有什么特点吗?”
这军区大院也分势力范围,不同的地方归属部门不一样。想要知道谁在幕后掺有一脚,得看那块地盘归谁管理。
林崇磊挠着光光的头,努力从遥远的回忆中提取出来,“好像……有鸡叫声,公鸡母鸡小鸡都有,还有牛粪的臭味,每天……都有一个老太太笑得特别乐呵。”
聂梓丞闻言,眉尖微微一挑,手撑着大理石的台面站起来,“我知道了,你在里面等我消息,我会尽快。”
里面的狱警看时间到了,朝林崇磊走过来。林崇磊似乎又想起什么,拍着玻璃让聂梓丞重新拿话机。
“他们还贩毒,数量特别巨大,想必后台不会小。”说完这句话,林崇磊就被狱警带着走进铁门。
走出监狱,一股寒风夹杂着雪袭来,林筱菡也从车里拿着他的手机小跑着扑过来,小脚步没踩实,差点在雪地里崴着,聂梓丞扶稳她固定在怀里,温和地问:“怎么了?这么急。”
林筱菡呵着白汽,担忧地说:“周明朗打电话来说,谭师傅的儿子涉嫌私藏毒品被拘留,可是他说根本不认识那几个自称是他在G省的朋友。”
风吹着雪花在他们身边打转,快过年了,这年底还真热闹!
聂梓丞搂着林筱菡向车走去,拍拍她的后背安慰道,“放心,没事的。”
作者有话要说:可能有亲要问为什么只有林筱菡和她妈,还有聂团长三个人去探视,因为据说一次同时探视最多为三人、探视时间半小时。
内个,如果我剧个透,大家会骂我咩?间谍幕后和林筱菡的身世有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