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反观毛驴的主人,却仿若未闻,拉着驴儿欢快的哼唱着往前走,鲜红的地毯上,在他们离开之后,不但留下了金黄色的螺旋状物体,还留下了鲜明的脚印和蹄子印。
在场的众人,包括卫玠和玉痕在内的所有人,都俱是一怔,只不过对比之下,各显不同罢了。
迎宾的人看到这一幕,先是一怔,而后强忍着笑,虽不敢出声,但那一抖一抖的肩膀,却显示出他们憋得有多辛苦。
燕国的人马相比之下脸色可就没那么好看了,这若是旁人也就算了,可他们身为玉痕的人,怎么可能会不了解自家主子的性子,如今看到有人居然敢这么侮辱自家主子,还是在司幽国境内,这完全就是在打他们的脸呀!
更怕的是,此人若是就这么离开了,那承受主子暴风式的怒火的,岂不就是他们这些替罪羊?
一想清楚这当中的厉害关系,当前一人,上前一步,尖利的嗓音杀气浓重的响起:“站住,前面赶驴的,对,没错,就是你,赶紧给杂家站住,站住!”
黑衣女子因他这声呵斥,斗笠下长如羽扇般的睫毛轻轻一颤,侧头一看,好奇的打量着左后方正对着她跳脚的,长相十分阴柔,颌下无须的白净男子,这一看不打紧,方后知后觉的发现这四周围不知何时,居然来了这么多人,而且从这些队伍高高举起的旗帜来看,分明就是两个国家的仪仗队呀!
只不过,他们一个是司幽国的迎宾队伍,一个则是燕国的使者团,想想近段时间多如牛毛进入司幽国的各种团队,黑衣女子反而一点也不稀奇,只是稀奇的是,这些人叫住她作甚?还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她得罪他们了?
思之际,不由皱着眉头转过身来,面色不悦的冷声回道:“不知这位公公有何贵干?本姑娘还等着赶路呢!”
能够自称杂家的,不是公公,又是何人?
看来这队伍里,有皇族人士啊,想想也是,能够坐得起如此骚包马车的人物,绝不可能是普通的人物,只是这里面的人物再牛叉,又与她何关联?
可是,当她环顾四周看到这些人当中,那位负手而立的气质冷冽的黑衣男子时,目光却有了一瞬之间的颤动,连带着眼中的朵朵星光在这一刻蓦地发光发亮。
是他?他竟然也在这里?
还真是冤家路窄,有缘千里来相会啊!
她眼尾一勾,嘴角不由自主的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因头戴斗笠的关系,自然没有人能够窥视她黑色纱巾下的真实容颜,这也就给了她自由发挥的脸部活动时间。
“赶路?你毁了咱们王爷的地毯,你还想走?来人啊,将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蠢女人给杂家绑了,绑了!”
小金子当真气坏了,好好的地毯就这么被毁了,他们家王爷可要怎么走过去?
这个女人,该死!
地毯?
在这个小太监咋咋呼呼的叫喊声下,黑衣女子这才后知后觉的看到那一尘不染的艳红色地毯上,赫然出现了一坨怎么看怎么影响美观,怎么看怎么碍眼的不明物体,当即无语的抽了抽嘴角,眼光下意识的看向自己身后的小驴子,眼尾轻挑,驴兄大大,这是您的杰作?
驴兄颇具灵性的‘咹……呃……咹……呃’的叫唤了两声,算作回应,那滚圆滚圆的眼睛,还无比嘚瑟的朝天翻了翻,“哪里是我的杰作,难道你没看到咱们俩一起在上面签了名画了押?”
幸而黑衣女子没明白它这叫唤的到底是什么意思,若是听懂了,估计宰杀了它的可能性都有,她不过是留下了脚印,怎么就成了签名呢?
简直就是胡扯,胡扯!
驴兄傻了吧唧的叫唤声让黑衣女子越发的无语,尤其还是众目睽睽之下,就算她想蒙混过去,也不可能啊,可让她上去抓X,她也干不出来啊,当即讪讪的转过身,朝着小金子不好意思的道:“这,这可真是对不住啊,这驴兄大概没看清地方,一不小心就……,呃……,您看这样好不好,我帮您换一块儿地毯?或者,或者您看这当如何是好?”
“如何是好?你碍了我们家王爷的眼,影响了我们家主子的心情,你说怎么好?你好的了嘛你?”
早就候在黑衣女子两侧的皇家护卫,大踏步的上前,不容拒绝的就扣住了她的肩膀,痛的她立时惨叫出声:“疼,好痛啊,你们轻点,懂不懂得怜香惜玉啊?我都说了要赔偿了,你们怎么能不讲理呢?不就是一块儿毯子吗?至于吗?至于吗?”
一直将此情此景落入眼底的卫玠,听了她这句话,看到她一系列反应,不由挑高了眉,这般情况下,居然还能如此大胆喊叫,夸大其词的讲条件,倒也是个另类,只是可惜了,玉痕这骚包的性子可没那么好说话。
事实上,卫玠口中的正主,的确已经因此插曲严重影响了他的心情,沉着一张俊脸,冷眼瞧着这个女人丝毫没有眼力见儿的挣扎,不由深深打量了她一眼。
这一打量不打紧,仅是从她的身高来看,经验丰富的玉痕玉太子就已经断定,眼前的这位还是个毛还没长全的黄毛丫头。
黄毛丫头?没关系,他有的是时间和精力与她耗。
通常情况下,喜欢遮脸的不是美女就是丑女,看这丫头如此不知天高地厚的性子,哪里有丑女的自觉低调感?当即肯定这丫头容貌不会差,既然不会太差,又得罪了他,脾气还如此带劲儿,这可是难寻的极品啊!
他会错过吗?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于是乎,风华无双的脸上唇线微微一弯,摩挲着下巴的玉手就已轻轻扬起,口中呢喃了一句什么,把着黑衣女子肩膀的两个皇家护卫下意识的收了力量。
可黑衣女子却没有意识她已经是别人眼中的大肥羊了,彼时的她脑子也转了好几转,明白自己落入这些人的手里,只怕凶多吉少,就算侥幸能活,也要被扒一层皮,她可不想在这个关键时候还遭遇如此血腥事件。
看惯了卖主求荣的戏码,今个儿她就上演一个卖畜求荣,兴许还有活命的机会吧。
想到这里,不由怜悯了看了眼这位陪了她一个多月的驴兄一眼,默默的祷告了一声。
狡黠的眸子一闪,已是努力的挣扎着、弹撑着望向那辆花里胡哨的马车,她虽莽撞,可也没看错,里面的人才是这死太监的主子,不吵他吵谁:“放开我,你们这些莽夫,你们抓我算什么事?这事又不是我干的,你们要抓也应该去抓那位正嚼着草的驴兄啊,如此善恶不分,简直就是草菅人命!草菅人命!”
此言一出,满场皆静,谁也没想到都到了这个时候,她居然还能说出这样的话出来,偏偏这话仔细品味之后,好像还真的是这么回事儿,若要真的论死理,好像她就是不小心踩了一脚,这一脚踩下去,怎么也能要了人家的命啊,真要说起来,反倒是……
那位吃草吃的正嗨的驴兄,才更应该被抓走吧?
“你,你这是强词夺理,胡搅蛮缠,就算是驴子做的又怎样?你是它的主人吧,既然是主人,那这件事就该你来负责。”
小金子才不要听她在这里胡扯,可黑衣女子怎能让他就这么糊弄过去,当即伸长了脖子,拼命的往后仰,往后叫喊:“我将它交给你们处置了还不行啊?给你们了,给你们了,我不要了,随你们怎么处置都行,这样了,你们还不满意,你们到底要怎么样嘛?”
“救命啊,救命啊,光天化日之下欺负我一弱女子,你们算什么英雄好汉,你,”
“闭上你的嘴,杂家是太监,可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你脑袋被驴踢了?”
我去~这死太监,谁不知道你丫的是个太监,有必要这般喊的人尽皆知吗?你不脸红,我还替你脸红呢!
“你才被驴踢了,你全家都被驴踢了,踢了,踢了~”
重要的事情说三遍。
小金子因她这句话,心头立时涌上熊熊怒火,这个女人,当真是泼妇一枚,要是再不解决,主子那边可就真的不好交代了,当即亲自上前,也不知从怀里掏出了什么玩意儿,就往黑衣女子的脸上堵,人家怎么会老老实实的让他堵,好家伙,一刻钟折腾下来,小太监累的够呛,最后还是在其他同伴的帮助下,才连着那黑色的纱巾,直接堵上了她的嘴。
这女娃娃倒不是个笨的,听闻先把她拉下去,就觉得这事有门儿,就随便应付了一下后,就顺理成章的被死太监连拖带拽的拖下去了。
她虽离开了,可留下来的驴兄却不乐意了,当即不满的看着自家主子消失的方向‘咹……哦……咹……呃’的狂叫起来。
好好的一顿饭就被这场闹剧给终结,望着地毯之上那坨似乎还冒着烟儿的恶心物体,玉痕早已没了食欲,加之那头还在疯狂叫喊着的驴兄,他的脸色更臭了:“拖下去,乱炖!”
话落,厌恶的扫了眼四周围,金扇遮脸,转身上了马车,小金子手一挥,皇家护卫立时出动,驴兄自然也被清理了下去。
青辰得到主子的示意,不由自主的撇了撇嘴,没好气的翻身上马,朝着自个儿的队伍下达了直行的命令,临走之际,不忘朝玉痕的方向扫了一眼,暗自吐槽一句:“真是比女人还矫情!只怕那一主一畜凶多吉少咯!”
卫玠微蹙眉头朝他看过来,青辰心下一震,嘿嘿一笑,讪讪的打马而去。
队伍再度出发,至于被拖下去的女人和驴子,自有人会去处理,见惯了这样场面的他们,谁也不会将这段插曲放在心上,即使曾经有那么一瞬间,凤王和玉太子还高看了她一眼。
可在他们的眼中,她终究注定要死在他们所谓的不自量力上,这就是处在高位发号施令者的眼界,在他们的眼里,人命其实有时候真的就如此的渺小,如此的不堪一击。
只是那些人绝对没有想到的是,那边的队伍一离开,这边的女人和驴子不但没有任何的事,甚至于留下来处理他们的人,反倒成为了女人手下的亡魂。
黑衣女子望着已经走出一里地的队伍,再看看不远处那两具正在慢慢消失的尸体,嘴角掀起一丝冷寒的笑意:“别怪姑娘我心狠手辣,若不是你们来招惹我,我缘何会要了你们的命?笑话,本姑娘会乖乖跟你们走才怪,谁知道你们这些人安得什么心?既然天堂有路你不走,那么到了地狱黄泉,别忘了多去你家主子的梦里走动走动。”
这些人,但凡有一丁点的怜悯之心,他们就不会落入这样的境地。
是,她的驴子是有错在先,可她不是将驴子交给他们随意处置了?这关她什么事?要是实在不爽,她可以为他们重新安置地毯,也可以给予一定的精神补偿啊,但她怎么也想不到的是,他们会因为这么一件小的不能再小的事,就想要她付出这条命的代价,简直就是痴心妄想。
既然人命在这些人眼中如此的不堪一击,那她又何必要为他们惜才?
更让她不齿的是,这个玉痕,果然和传闻中一模一样,还妄想招揽她?招揽不成就要等着死?嗤,他把她当什么了?
至于那些人……
她璀璨的眸子微微眯起,像一只狡黠的狐狸,阴险的笑了笑:“本姑娘的便宜,可不是那么容易占的!”
她冷睨了眼立在一旁依旧吃的欢快的蠢驴,一巴掌拍在它的脑门上,恨恨道:“吃吃吃,就知道吃,你要再随地大小便,活该被人家拖出去乱炖了,记住了,下次你可就没这么好的命了,明白?”
蠢驴轻快的叫了几声算作回应,黑衣女子看看天色,骑上驴子,慢悠悠的朝前走去。
只是,恐怕连她也没想到的是,她的一举一动,却是不偏不倚的落入了第三方人的眼中,随着她的离开,一道黑影比她更为迅速的朝西方而去。
当青玄将自己无意间探听到的消息汇报给卫玠时,那双清俊的眉宇微微一动,深邃的眸底闪过一丝诧异。
晚走一步就看到这般精彩一幕的青玄尚有些回不过神儿来,谁也没想到那个看起来贼大胆的野蛮女孩儿,居然会有这般厉害的身手。
死无全尸啊,竟然连尸体都没了,只怕玉痕现在派人去找,也找不到了。
现在想想,人家之所以大胆,也不是没有理由,难怪即使面对他们这么多达官贵人,也未见有丝毫的惧色,之所以不动声色,就是为了找机会脱身吧?
冷静,聪明,也够狠,够辣!
年纪不大,手段却不容小觑。
“如今她在哪里?”
“正骑着那个驴子往这边走,不慌不忙的,丝毫没有顾忌。”
青玄所说的顾忌,指的是玉痕发现这两人久久不归,会派人前去寻找,若是在这样的情况之下,双方很有可能直接对上。
“还真是大胆。”如此明目张胆,难不成还有什么后招?
想到这里,他侧过脸看向青玄:“去查查。”
青玄诧异的抬眸,显然没想到自家主子居然会对一个黄毛丫头感兴趣,不过想想刚刚那姑娘的身手,青玄抿了抿唇,领命而去。
“公公,您没事吧?”
就在青玄刚刚离开,燕国的使者团中,侍女舒雅看着坐在马车上不停扭动身体,甚至还靠着车框架不停蹭着后背的小金子,疑惑的问道。
小金子拧着眉头,一脸抓狂的挠挠这里,抓抓那里:“奇怪,怎么这么痒,痒死了。”
舒雅正要上前查看,冷不丁扫到小金子无意间掀开的衣领,当即面色一白:“天,公公,你身上出了好多疹子,红红的。”
小金子一听此话,立即白了脸,当即掀开自己的手臂,这一看不打紧,吓得他直接从马车上跌了下去,幸而舒雅眼疾手快,快速的将他给捞了起来。
“这,这怎么回事啊?怎么这么多红疙瘩?刚刚还没这么痒的,这会子怎么就……,”
小金子一下就慌了神儿,哭丧着脸看着舒雅,舒雅正想请个太医过来看看,马车忽然间停下,车帘被掀开,露出玉痕那张人神共愤的妖孽脸:“怎么回事?”
小金子一看到自家的主子,也不敢上前,只是拉开自己的手臂,一脸恐惧的道:“主子啊,小的,小的是不是要死了,怎么,怎么就突然间出了这么多可怕的疹子,好痒,痒的我,”
或许真的是太痒了,小金子用力的用指甲抠抓,动作十分的粗鲁,不止是后背,手臂,他连头皮都用力的去拽扯,看的后面的舒雅也是白了脸。
玉痕看到此情形,刚想伸出手查看一翻,却不知想到了什么,转头命人去请太医。
很快,随行的太医被黑狐请了过来,经过一翻细致的查验,太医竟然也得不出所以然:“回太子,金公公不像是过敏症状,也不像是什么传染病,倒像是,倒像是中毒的症状。”
话落,不忘将同行的另外一位太医推了出来,片刻后,两位的太医给出的答案,竟一模一样。
说话的功夫间,小金子因为巨痒难耐,已经就地打滚,疯狂的在地上擦蹭着自己的身体,这样的一幕落在玉痕的眼里,不免有些不忍,这小太监可是一直跟着他,两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非寻常人能比,看着他这般痛苦,他心里也不好受。
玉痕下了马车,太医们紧张的要阻拦,万一是传染病,岂不危险?可黑狐和黑豹却朝他们摇了摇头。
玉痕见小金子挣扎的厉害,干净修长的手指仅是在他身上点了几下,小金子就彻底安静了下来,可即使失去意识,他的身体也在控制不住的发抖,原本细小的红点,也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越来越大,现在已经有红豆大小,再这么下去,就算不被痒死,也会全身溃烂而死。
好端端的,怎么会这样?
玉痕清俊的眉宇若有所思的蹙了蹙,轻搭上他的脉搏,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眼底一片冰冷。
经过他的查看,小金子的确是中毒无疑,而且从毒的侵蚀速度来看,应该就在不久前。
不久之前?
玉痕仔细回想这一路,基本上,他在哪里,小金子就在哪里,断没有机会与他人接触,就算接触了,那些人也都不可能会有问题,如果说唯一的可能性,那就只有……
那个行为古怪的黑衣矮丫头了。
等等,如果真的是那个丫头,那么他早先派过去的两个人岂不是……
想到这里,他猛然站起身,看向黑狐:“刚刚派过去处理驴子和丫头的人呢?可回来了?”
玉痕眼神极其锐利,他不会无缘无故问起这两个人,唯一的可能就是小金子中毒与那个女人有关?
他眼底一惊,朝玉痕摇了摇头:“还未曾回来,要不然属下亲自回去处理?”
只是,这么久还不回来,只怕情况……已经没那么简单了。
玉痕看着一点一点膨胀外扩的红色疙瘩,眼底一片暗沉,此毒如此霸道,他已经没有时间去确定这究竟是什么毒,又会有什么后果,一个时辰内若是找不到那个女人,小金子恐怕……凶多吉少。
“去,立刻将那个女人带回来,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他嗓音沉冷,眸光冰然。
黑狐离开之后,队伍已经彻底停了下来,卫玠因为这边的举动,骑马过来,看到躺在地上完全变了样儿的小金子时,目光有了一瞬的停顿,但那也仅是一眨眼的功夫,等他再抬眸时,已是玉痕熟悉的面瘫脸:“可需要帮助?”
玉痕轻轻摇头,看着小金子身上的伤口若有所思,手中的折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打着自己的手下,卫玠也不多言,翻身下马走过来,仔细的查看一翻后,眼底不由闪过一丝讶异:“此毒好生霸道。”
当下,就越发的好奇那名黑衣女子的身份了。
只是,还不等他等来青玄带来的消息,玉痕的人已经提前前来回禀:“启禀太子,属下已经发现那一主一畜,如今距离咱们这里还有一盏茶的功夫,马上就到。”
玉痕抬眸朝他看过去:“你是说,她自己主动往这边走的?”
正常情况下不是有多远跑多远吗?
果然,她是个非正常人,不然也不会杀了他的人后,居然还能如此明目张胆的上路,这个女人……他真是小看她了。
“回殿下,正是,属下一路寻过去,并没有发现咱们的人,反倒是她,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一样,骑着驴子慢悠悠的往京城的方向来。”
若不是看到小金子这等模样,黑狐也不会对她心存忌惮,是以在查清楚后,立即前来回禀。
没事人一样?
呵呵~
玉痕突然间笑出了声,这笑有些意味深长,明眼人虽看着他含着笑,只是看起来委实没什么温度,反而让他们下意识的打了个噤,看来这个黑衣少女,当真惹毛了他们的太子爷。
玉痕,别看平日里吊儿郎当,没个正行,可若真的认真起来,那也丝毫不比卫玠逊色。
“通知下去,原地休息,既然她如此不慌不乱,那咱们等等又何妨?”
当黑衣少女挥舞着自己的下皮鞭,慢悠悠的晃到这上千人的队伍后时,几乎所有人都向她行注目礼,这当中有惊艳,有欣羡,有嘲弄,有忧心,更多的则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看戏样儿。
她轻笑一声,旁若无人的继续行走,穿越重重人潮后,终于走到了玉痕的马车附近,几乎是一瞬间,她就被人团团围了起来,而在这小小的包围圈中,赫然站着玉痕、卫玠这两位无论走到哪里都耀眼的让人下意识俯首称臣的大人物。
她能在一天之中,两次遇到他们,这不是幸运是什么?
当即轻巧的从毛驴上跃下,毫无惧色的迎上玉痕即使沉郁,也依然俊的让人着迷的脸,“玉太子,难不成你还想杀我第二次?”
这话音中,没有惧怕,没有慌乱,有的,只是平静,就好像面前站着的人不是高高在上的燕国太子,而是许久不见的老友。
玉痕愣了千分之一秒,漂亮的眉头渐渐凝起:“你很特别,也很大胆。”
“我可不觉得你还有闲情逸致在这儿夸赞我,怎么?想要我出手给你的小太监解毒?”
玉痕抬眼朝她看过去,虽然她带着斗笠,可他却分明感觉到她眼底毫不掩饰的讥讽之意,虽然他不觉得先前做的那些有什么错,也不会因此对她道歉,更不会因为一个太监就有求于她,男子汉大丈夫,士可杀不可辱,他有他的骄傲,也有他的底线。
两人就这般对视片刻后,玉痕看着不知何时已经阴沉下来的天,眸子里深不见底:“条件。”
女孩儿颇为意外的看了眼玉痕,为他的识时务暗自点了个赞,他既然如此痛快,她自然也不好再过为难,更何况这样的机会,可是可遇不可求的,当即颔首轻声道:“姑娘我也不缺什么,不如就让玉太子欠着这份人情如何?待我想起来,或者哪一天需要帮助时,玉太子只要兑现这个诺言即可,不知玉太子意下如何?”
话到这里,她的笑容变得很深很深,甚至还意有所指的扫过周围,若是这个时候玉痕拒绝了她,那势必会有一个太监因他而死,即使他身为太子,恐怕也平息不了众人的口,到了那个时候,他损失的,可就不是一星半点儿。
当然,他若是答应了她,且不管将来是要做什么,最起码暂时保住了他自个儿的名声,并落下了个善主的盛名,身为太子,绝不会错过这样一个收买人心的机会。
这些,黑衣女孩儿早就已经看透,玉痕不是卫玠,卫玠绝不会在乎这些,因为他自来我行我素惯了的,况且他的名声早就已经被传的恶名昭彰,根本不会在乎多上一两条,可是玉痕不同,身为准皇帝的他,只要一天没有登基,就会拼命的保全自己的名声,虽然很虚伪,但却很实在,也很现实。
别看只是一个太监,可这个太监终究不是普通的太监,他跟了他十几年,这样的感情,足以影响到他身边那些处在同样境况的近身人,若是在这个时候见死不救,寒了他们的心,将来的玉痕,势必会多一分危险。
因为没有人再肯为他冲锋陷阵,只因不值得。
玉痕诧异她的心思深沉,亦为自己走入这个黄毛丫头铺设的阳谋当中而暗暗自嘲,似笑非笑的抬眸,唇角勾出一丝恶劣的笑容:“好,本太子就答应你这个条件。”
黑衣女孩儿一点也不意外他会答应,自然懂得见好就收:“玉太子请放心,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我会很有分寸,定不会让玉太子因此而为难。”
玉痕眯了眯眼,冷笑一声:“如此,甚好。”
黑衣女孩儿见此,也不废话,当即一甩衣袖,众人便清晰的看到一层白色的粉末覆盖到了小金子的身上,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的伤口与白色粉末结合在一起时,立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的融为一体,直至消失不见。
接着,女孩儿轻弹手指,一枚红色的药丸准确无误的落入小金子微张的口中,还不容许身边的人查看药丸是否吞下,便已入口即化,与唾液一下咽了下去。
整个操作不过在一眨眼的功夫,如此熟练的动作,让看得人一瞧就明白,眼前的这位黑衣少女,擅毒,且还是个不容小觑的高手。
现在想想,小金子不过就触碰到了他,便受到如此严厉的惩罚,至于那两名皇家护卫,更是连尸体也寻不到,这位少女,当真是可怕的紧,他们一个个的,全都看走了眼。
一刻钟后,小金子醒了过来,身上的疹子也在渐渐消退,不痛也不痒了,待他分清当下的形势,不由愤恨的看向黑衣女孩儿,除此之外,也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一个不好,再度惹来杀身之祸。
完成任务,黑衣女孩儿只是扭头看了玉痕一眼,便翻身上了她的小毛驴,挥舞着小皮鞭,伴随着毛驴‘叮叮当当’的铃铛声,渐渐的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至始至终,没有人敢问她,她来自哪里,要去哪里。
玉痕第一次吃这么大一个闷亏,心里自然是极其不痛快的,但同样的,对于这个少女的好奇,一点也不比卫玠逊色,立即派黑狐前往细查,至于小金子,死里逃生,正待请罪,却被玉痕挥扇拦住了:“行了,你去后面的马车里歇着吧,这件事本就与你无关,不止是你,这里的所有人都看走了眼,权当给大家提个醒了,上车,出发。”
小金子立时被自家主子的深明大义感动的稀里哗啦,可玉痕哪里有功夫看他哭,当先走到卫玠面前,预备哥俩好的搂上人家的肩膀,却被卫玠一记冰冷的眼神生生止在半空中,最后讪讪的收回,皱着眉头问道:“你在这儿瞧了半天,可曾看出了什么来?”
卫玠目光幽幽若古井:“比起我,你不是更为了解吗?据我所知,咱们的玉太子,医术可是不低。”
玉痕微微一怔,显然没料到卫玠会这般直接的反问他,但一想眼前人的身份,不由冷哼一声:“看来什么事都瞒不住你凤王殿下。”
卫玠不冷不热的看了他一眼,“过奖,看来我之前还是小看你了,真没想到,你居然还是一代医圣梅垣的关门弟子。”
玉痕眼角一抽,就差没直接跳起来了,他看着卫玠,冷不丁觉得背脊一寒,声音渐有几分冷意:“你这样明目张胆的告诉我,就不怕我将你的秘密全都吐露出来?”
卫玠不冷不热的扫了他一眼,“要不,你试试?”
我嘞个擦,这个面瘫,居然软硬都不吃,真以为老子吃素的不成?
大抵是不想再继续这个让他颇为伤脑筋的话题,玉痕索性转移话题:“我问你,你可看出那黄毛丫头是什么来路了?”
卫玠默,静静的看着玉痕,那意思再明显不过。
就算老子知道又如何?别忘了你我可是敌对的关系,咱们还没好到可以随便分享秘密的地步吧?
你这纯属废话,废话。
好吧,他也发现他问了个无比愚蠢的问题。
连续被卫玠抽了两个耳刮子,玉痕突然觉得自己的心好痛,怎么今天这么的倒霉?他这出门明明看好了黄历了啊,被那个毒女整也就罢了,怎么这个卫玠也来凑热闹?
玉痕看着官道上一拨又一拨的人潮,突然幸灾乐祸的看向卫玠:“这刚进京就发生了这么件事,你说这未来两三个月内,司幽国会不会一直风平浪静?”
话落,不由哈哈大笑,看也不看卫玠的表情,无比嘚瑟的朝自己的马车走去,虽说他今天被触了霉头,可是一想到某人的未来比他还要凶险,不知怎的,就觉得心里舒坦多了。
卫玠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冷峻的面上虽没有丝毫的表情,可青辰却分明感觉到他寒眸中夹杂着的明显不悦,不由怜悯的看了眼玉太子,傻帽,恐怕还不知道得罪他们家爷的下场吧?
看来这次四国盛会,真的不止是热闹啊,看来回去得和弟兄们交代一声,这刀尖上舔血的日子,很快就要到来了。
“回去准备准备,让玉痕入住凤王府!”
啊?青辰瞠目结舌的看着自家哥哥的背影,嘴角下意识的抽了抽,瞧,他就说某人该倒霉了吧?入住?他们凤王府的大门,岂是那么好入的?
啧啧,他突然有些期待未来几个月的日子了,哈哈~
可怜的玉痕,还不知道自个儿已经被某个腹黑男给记恨上了,只怕未来的日子,不太好过咯!
-本章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