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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家晚上的寿宴不是一般的热闹,江南省一带有点名望的权贵基本都拿着帖子来了,w市重要的领导,省里魔都帝都与顾家交好的家族也在私底下接到小道消息,纷纷跑来祝寿。力求在朝廷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见到在顾家人陪同下,意气风发站在灯火通明的“香雪海”山庄大门口,笑脸迎客的曾炜。不少人眼睛里流露出惊诧之色。顾家的寿宴,怎么请一个外人迎宾,也有些一眼认出曾炜的来历,再看到陪坐在顾老爷子身侧的过援朝和张书娴夫妻俩,心里不禁恍然。过家和顾家的关系还真不一般,
顾秦脸上带笑,心情复杂地站在宴会厅门口,接待晚上赴宴的重要客人。
他的父母,也各自换了衣服,满面笑容地与许久不见的国内友人挨个寒暄。对于他们震惊愕然的眼光,顾维真夫妻俩难掩心虚,尴尬无比地解释说,当年伤得太重,以为没治了。医生也让家人准备后事。后来还是老爷子不死心,安排他们到国外请专家团会诊,才把他们夫妻俩的命从阎罗王的手里夺了回来。
听他们这么一解释,来祝寿的客人也都心领神会,顾家二房为了家产谋害大房子嗣的流言,一直都没消停过。中午参加寿宴的人回去后,更是把两房的争斗在亲戚朋友中,当笑话传开了。以至于,晚上来贺寿的客人,不乏有些带着看热闹心思来的。
李新城沈一涵简洛他们三人没有参加晚上的宴会,一来他们身份特殊;二来此行的目的已达,不高兴再给人当猴看冷枭首席别爱我。柳月眉和匡萍也没留到晚上,顾老爷子签字按手印后,师姐妹俩就起身离开了。柳月眉走的时候,别有深意地扫视沈一涵,李新城无意捕捉到她眼底稍纵即逝的一抹复杂感情,心头初见的疑虑顿时减轻几分。原本有些不太确定的事,也一下尘埃落定。
始终留意她情绪变化的简洛,不动声色地将她一瞬感情的流露纳入眼中,对柳月眉匡萍接下来的小动作,愈加看重。
沈一涵借口醉酒,从农庄通向运河的河塘,坐了画舫直接走水路离开。
他一走,守在外面监视的几路人马立即紧随其后。有胆子大的,仗着背后的势力,指挥水警上去拦人。登上画舫一瞧,里面空荡荡的,沈一涵一早没了影子。胆子小的,躲在背后窃笑,嘲弄他们偷鸡不成蚀把米。露了马脚不说,还被人抓了把柄。
简洛闲来无事,嚷着说好久没尝到李叔叔的手艺了,非缠着李新城跟她回李家的小饭馆。李新城心知他醉翁之意不在酒,瞅了他一会,丢下句“想去就跟着呗。”朝农庄的小码头走去。简洛笑嘻嘻地追上,看似不经意地拿帝都圈子里的趣事说笑给她听。
他是个有心人,虽然知道李家父女不想惊动一人悄然来回的打算,可也体贴地为他们做了两手准备。免得李新城去了那里,两眼一抹黑,得罪哪家权贵尤不自知。
临近傍晚,天突然阴了起来,风吹在人脸上冷飕飕的,偶尔还夹着几粒小雪子,打得人生疼生疼。李新城一到家门口,手刚搭在涂了黑漆的大门上,身后就传来某人低沉磁性的嗓音,“李小姐,能否邀请您,同我用一顿便饭?”说着,他好像刚看到简洛,眼神异样地再次邀请,“六少若是有空,也请同往。”
她掉转头,下巴微抬,冷冷瞥视气质相貌皆不俗的韦政举,嘴角爬上一缕浅笑,“韦先生没去参加顾老先生的寿宴,不觉得可惜吗?”
李新城的这句话别有深意,韦政举笑了笑,反而用他那双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深情凝视着她,故意用文绉绉的话语,煞有介事地曲解她的意思,“李小姐是在担心韦某吗?韦某听说中午的寿宴有人登门寻仇不成,反要了自己师徒的三条命。可惜韦某当时不在场。若是在场,就算豁出韦某这条贱命,也要护着李小姐,不让那些肮脏的玩意污了你美丽的双眼。”
“谁告诉中午的寿宴有人寻仇不成反要了自己的小命?”李新城笑了,杏眼笑得像夜空弯弯的月牙儿,同样文绉绉地回应,“韦先生,没有真凭实据的小道消息,以后还是少跟人提起。免得让人笑话韦先生您年纪一把,都活到别的物什上去了。”
“就韦先生方才说的那些话,我年纪轻,眼皮子浅,听过也就算了,不会放在心上。换做其他性情不好的,乖张暴躁的,非跟韦先生结成死仇不可。”
“李小姐真真是菩萨心肠,见不得人受苦受难!”韦政举继续歪曲事实,装出一脸的感激样,“由此可见,外面的谣言最是听不得。”
“就同李小姐,外面都说你心肠冷硬如铁,即便是见到人死在面前,也不会心软半分。曹家的小姐不过是在言语上得罪了你,你就串通医院派出所,生生地把人家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活活逼疯了。”
“韦先生,曹莉莉的事,究竟是谁在背后捣的鬼?还用我在这明言吗!”李新城目光微冷,还真把她的客气当福气了。
“老韦叔的手脚做地可不干净。”
韦政举面含笑意,看着李新城的眼睛依旧平静如常,躬身慎重一礼,“韦某在此谢谢李小姐的警醒了。”心里大为光火,打算回去好好查查,看看手底下哪个敢吃里扒外?
“老韦叔可是c国人。”李新城脸上挂着一副“我这是为你好”的笑容,“不像韦先生,连哪国人都不知道?”弄了一堆国籍的杂种。
韦政举脸黑了大半,硬邦邦地回道:“多谢李小姐对家父的关心星际位面奸商!”
简洛微笑旁观俩人的针锋相对,刚才听到韦政举不是很有诚意地请客,面上不显露什么,心底里却顿感不悦。这会听他被李新城连挖带讽,心里的那点不舒服立马丢开。
“韦先生是难得回国一趟的贵客。我们怎好意思让您掏腰包请客?公主,这顿饭不如由我们请。”他不怀好意地打圆场。
“我怕韦先生等会吃不下!”李新城这次没给留半分面子,直接冷言以对。面子是自己挣的。你不给别人面子,别人自然也不会给你面子。她不管韦政举葫芦里卖的什么鬼名堂,想拿她当过墙梯,也得看她乐意不。
别以为她没调查过他当年的事。他那个给他戴绿帽子,和情夫一起背叛出卖他的老婆,跟她长得没一丝想象的地方。别说样貌,连周身的气质都不相似。也不知他从哪里弄来一张她的侧身照,放到他儿子毛毛跟前,糊弄他说是生养他的母亲。
他那儿子毛毛也古灵精怪,一见着她,就顺了他老子的意思,缠着她不放。
不过是一张位置,至于他如此费尽心机地来算计她?
“为什么?”韦政举脸色马上变了。蓦地想起李新城手中还捏着他能否上位的一票否决权。她只要在安清会当家继位的仪式上当众表示,她不开心,心情不好。他即便能顺利接位,拥有的权利也会大打折扣。
一人之下和万人之上的差别,就在于,做的再多再好,只要站在你上头的那人不同意,你就等于白费心思。
李新城轻笑,泛着红润光泽的唇角,挂着显而易见的嘲弄,“因为,我,不,开,心。”
简洛噗嗤一声,扭头闷笑。
安清会当家诡异的继任条件,他也听说过,只当笑话一桩。今天突然看现场版,不禁觉得这条件好,好的不能再好了。
他真心的希望,李新城能在继任仪式当天,把这话重复一遍。
“你是真心的?”韦政举强压住怒火,咬着牙,一字一句,特别清楚地问。他怒了,他还是生平头一次被一个瞧不上眼的黄毛丫头赤果果的当众打脸。
“我是真心还是假意,你难道分不清?”李新城不给明确答案,模里两可地搪塞。
“很好。”韦政举的脸色难看得吓人,眼睛黑不见底,好像一潭死水,波澜不惊。然而仔细往下看,就会发现里面正有一处火焰熊熊燃起,“李新城,你真的很好。”
李新城收起笑意,面无表情地直视他吃人的眼神,“我自然是最好的!”
“韦政举,我想你也不希望我说出你不想听到的话。”她毫不怯弱地加以威胁。
安清会,对李新城而言,就是个会引起c国朝廷警惕的累赘。害得她一离开w市,身后就会多出好几路不明身份“保镖”的危险身份。
韦政举眉眼森寒,定定凝视她许久,忽然一笑,“聪明人通常都不得善终!李小姐想来不愿如此。”
李新城柳眉轻掀,眯眯眼,淡笑道:“韦先生,我好,你就好。”我不得善终,你自然也不得善终。
韦政举哼声,怒气冲冲地甩袖离去。
简洛望着韦政举离开的背影,若有所思地回过头,看向李新城,不是很担忧地说道:“你这回可彻底把他给得罪了。”
李新城不以为意,“都得罪不止一回了。”
简洛大笑出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