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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1章 造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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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真的做的太绝了吧,我踉跄的坐到地上,想着陆沛的话,找律师,是要立完遗嘱下来陪我吗?

    看着画面加快,陆沛回到我的卧室陪我,坐在床边长久的看我,他一夜没睡,想抽烟时就一个人夹着烟踱步到走廊。

    壁灯开的幽暗,我看着他顺着走廊失魂的走,独自坐在侧楼梯上一支接着一支的抽烟,烟火闪烁,他眸眼却满是暗沉,微微起身,脚步下去后轻轻一顿,视线落到了角落里的一架钢琴上,那琴从未有人弹过,在偏厅摆放,我一直以为就是个装饰物,从没多问过陆沛什么。

    谁知道他居然在此刻慢慢上前掀起了琴盖,叼着烟蒂,单手轻轻的按下琴键,单个的音符串联,是我没想到他居然会点,嘴里随着轻哼,是很简单的,小星星……

    雨还在下着,陆沛没逗留多久就捻灭了烟回到了卧室,陪着那个貌似正在熟睡的女人了——

    画面没了时我还在发怔,眼睛好酸啊,但除了脸上的雨水,它一直没有流泪,我有点不适应这样的模式,呆呆的缓,高人在身侧轻咳提醒,“差不多了吧。”

    我没说话,身旁的草莫名的就都弯了腰,我没碰着,可都萎靡下去了,高人叹气,“心疼是吗。”

    回神,我静静地看着雨停,转脸看向高人还是紧张,“我可以回去吗,我怎么回去?我想……”

    他没看我,食指朝着自己的肩后一指,草木间我居然看到了一条走廊,“去吧,既然是你的选择,那我当然会让你得偿所愿了。”

    我笑了,起身时天光再次大亮,看着高人头上的雨伞再次消失,我连连的道谢,抬脚要走,却看向了他的鱼竿,这东西打从我看到他就被他拿在手里了,可是现在近距离看才发现,这鱼竿上没线啊,就一个杆子,钓什么鱼啊。

    “这钓不到啊。”

    他懒懒的看我一眼,“愿者上钩。”

    我摇头,“你没钩啊……”

    怪怪的。

    我调整了一下,忽然想到这么说走就走不太好,看了一眼那走廊就清了下嗓子,:“你这不会钓到的,不是说这是我的心吗,再者,这河,是我哭的,你看刚才水都涨,这么清澈,哪有鱼,况且,我也没有哭出过鱼。”

    他忍不住的笑,“打个赌吧,你猜我能钓上几条?”

    打赌?

    望着他有些狡猾的神色,我又瞄了一眼清澈见底的河水,“百分百能钓到?”

    “几条。”

    他在确定,我拧眉,好奇怪的感觉,“要是钓上来当然越多越好了,算我谢谢你……”

    “说个数吧。”

    这人的想法我真的吃不准,挠了挠头,“多大的鱼啊……”

    越问他越意味深长,我咬牙,:“至少两条!最少!”

    说完我心里还觉得不可能,他那意思不就这是我的心或者是我的梦吗,用一个没鱼线的钓竿在我眼泪里钓鱼,怎么可能啊!

    见他笑着没答话,我还是问了我最想说的话,“高人,你真的是我的师叔吗。”

    “嗯。”

    这下,他倒是正经了许多,应得也痛快,我便着急,“不对啊,我师父就是我舅老爷,我舅老爷没说过有师兄弟啊。”

    “我与你师父啊,早年曾入过一门,他算是我小师弟吧。”

    我细细想着他的话,犹记得雷叔说过这高人活着时在香港很有名,而我舅老爷年轻时也的确是在香港待过,这么个际会吧。

    他很明显可以知我所想,转眼看着我笑,“丫头,你要知道,最早,我可是差点要收你为徒的……”

    我有些惊讶,:“你要收我为徒?那为什么没收啊。”

    舅老爷都是出题才收我的呢!

    还是三道……

    “你资质差啊。”

    他说的理所应当,却捅了我心窝子,不过,是实话。

    说着他还很感慨的样子,“你和我一样,都是动情后发自白,只可惜啊,太过顽劣,我可没那么多耐心去教化你,你师父就不一样了,他是万事万物都看开了,对你,自然就有足够的耐性,我是看你现在懂情知事了才愿意出来,要不然啊,我怕和你打起来闹掰了。”

    我想他是开玩笑的,挽着嘴角起身朝着他鞠了一躬,:“谢谢你了师叔,谢谢你教会我看到自己的凡心,还能送我回去。”

    他轻松的甩手,“行了,都叫师叔了还这么客气。”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那师叔您有徒弟吗。”

    “有啊。”

    我有些好奇,“那你也是像对我这样教化他的吗。”

    他撇了撇嘴摇头,“他可不需要我,人家啊,资质甩你千里,有的是惜才的人去谆谆教诲,我根本就不需要露面,轻松着呢。”

    更好奇了,:“资质甩我千里的,那他是谁,现在和我一样是阴阳师吗,是男的还是女的?”

    “你猜。”

    他兴致勃勃,“我和你师父有缘,他自然也和你有缘,你是资质差却冲太快,他是资质高却犯犹疑,若是他有你这精神头,上天入地,早就了不得喽!不过个人劫数不同,要度的,也就不一样了。”

    我盯着他的眼,不由得眯眼,有缘,资质高,那是……

    不需要吐出马娇龙的名字,只要看着师叔这意味深长的笑脸我就懂了,点头,“那师叔,我先走了……”

    他没应声,我朝着那条走廊走了几步,回头还看向他,“师叔,我要怎么谢谢你呢。”

    “谢我?”

    他背对我坐在那里,没有回头,“日后在适当时机拉我徒弟一把吧,如此就算是帮我了。”

    “拉她一把?”

    我不懂,马娇龙的名头早就打响了,哪里会需要我的帮助啊。

    “时机到了,你会明白的。”

    他没等我询问就出口答道,我点了下头,“好,那我走了师叔,有缘再见。”

    我转脸看向走廊,刚要迈腿,他却在身后喊了我一声,:“丫头!”

    “嗯?”

    我回头,却看着两条活蹦乱跳的鱼忽然入怀,吓了我一跳,关键这鱼还是一黑一白的,“真钓到啦!”

    惊惊的,那两条鱼在我怀里折腾,我笑着捧住,直觉的好玩儿,看着师叔,“还有吗!”

    他扛着鱼竿看着我笑,“看你造化啦!”

    我略微不解,“造化?”

    “回吧!”

    他挥了下手,我怀里的两条鱼却蹦跶了几下不见了,我当他是逗我,身子转了一半还是抿了下唇,“师叔,我可不可以再问最后一个问题……你懂凡心,知道有心就会想的多,所以,我想问,我真的再也做不了先生了吗……”

    师叔笑意盈盈,“看造化,待你真正悟透那天,自然就什么都懂了。”

    我没在多说,点了下头,“我知道每个人需要悟透的东西不同,我会坚持的,没有执妄的坚持,再见,师叔。”

    跪下给他行了磕头大礼,深吸了口气,回身,朝着走廊而去。

    是个医院的走廊,十多步以后,再回头,身后就没了那些花草水雨,我牵着嘴角,身体忽的无比轻松,像是有某种指引,一路向前,然后,推开了把头的房门。

    屋里很明亮,空气中,都是茫茫白光,这里像是个病房,我隐约的辨认,不是我那个卧室,脚下走着,我看到了一张病床,是我,我穿着病号服躺在床上,像是熟睡,陆二坐在一旁,握着我的一只手,满眼的憔悴。

    这是送我到医院了?

    白雾很亮,却有些遮挡视线,我抬手摇晃了一下,看着陆沛张口,“陆二!”

    声音有回响,陆沛却神色暗淡的看着病床上的人没有给我回应,我移动着脚步坐到病床边,身体却自己下趟,那过程真的很惊恐,我居然自己躺倒自己身体里了!!

    “哎……哎……”

    很累。

    眼皮子很沉,很黑。

    “葆四,葆四?”

    有声音远远的传出,我想回应,眼皮却重的厉害,“陆二……”

    “我在。”

    我听到了陆沛的声音,“你要醒了吗,四宝,四宝……”

    他的声音断断续续,我拼命的发力,眼睛终于颤动的睁开,不是很亮,我却觉得刺眼,貌似在黑夜里沉沦很久,对这突如其来的光明极其不适。

    “葆四?葆四。”

    陆沛明显惊喜的声音传出,我看到了他的脸,瘦了一圈,下巴还有胡茬,“陆二……”

    嗓子哑的厉害,我懵懵的,还在适应环境,以及脑子里的那堆东西。

    “是我!”

    他攥紧了我的手,但是下一刻,却又紧张的松开,脸上的笑意顿消,有些无措的起身,“我去叫医生。”

    “等等……”

    我伸出胳膊拽住他,“我没事……想跟你说几句话……”

    陆沛身体一僵,侧脸的薄唇紧抿成一道直线,“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葆四,只要你好好的,我什么都能答应你……”

    “过来。”

    我有些着急,这身上怎么这么沉呢,拉着他的手腕挣扎着坐起,还好身上没什么瓶瓶罐罐,“你过来!”

    陆沛被我样子吓到了,大体格顺着我的力道站到我身旁,“葆四,我发誓我除你之外没想过娶任何别的女人,之前都是气话,不过我真的错很多,如果你想要自由,我答应你,我不会在……”

    没等他说完,我的手臂就攀上他的腰,坐在病床上,脸紧紧的贴到他的胸口,烟味有些重,不过味道是我喜欢的,“陆二,我死了。”

    “嗯?”

    他被我这出儿弄得有些云里雾里,上身后倾的抬起我的脸看,“葆四,你别吓我,是不是……”

    我嘿嘿的笑了笑,没皮没脸,“我是死了!但是我到下面见到了阎王爷,我跟阎王爷说我后悔了,我说我舍不得我老公,阎王爷就让我回来了……”

    老实讲,陆沛当时看我的样子就像是再看外星人,但三秒过后,那眸里的笑意就忍不住的散开,我看着他仍旧有些不敢相信的模样,眨巴着眼抬脸看他,胳膊抱得很紧,得用力的抱。

    “我还跟阎王爷说了,我说我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做傻事儿了,我得和我老公患难与共,阎王爷说,那你就回去吧,我这不收二百五!也就那姓陆的二傻子能忍得了你啦……”

    我说了好一阵,笑嘻嘻的样子,“陆二,你能忍我吧。”

    陆沛半垂着脸看我,黑眸渐渐的泛红,“我想揍你。”

    我睁大眼,“你舍得啊!”

    他只是看我,像是许久不见,珍视般的打量,有淡淡的苦涩流淌,掌心抚着我的脸颊,半晌,才轻吐出一句,“不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