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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恶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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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未曾想过要责备过小六什么,甚至可以讲,要是没小六,谁知道苏小雨是谁啊,那朝阳姐,倒真有可能在最后是做为冤魂来找我了。

    只是这些事,我不能再跟小六说罢了,苏小雨这个事儿,在小六这儿,只要是过去了,那里面的这些牵连,弯绕,也就一同过去了。

    没在安慰什么,我就让他哭,过程里弄得我自己也眼睛湿润润的,等他哭够了又让他去洗了个澡,看他清爽的出来努力的笑着说,想吃啥,四姐带你去吃好吃的!

    ……

    开车接师哥的时候我特意看了一眼日期,阳历十一月八日,立冬。

    看着道路两旁黄叶也已经脱落的差不多的银杏树,嘴里不禁念叨,“不经一番寒彻骨,怎得梅花扑鼻香。”

    “说什么呢。”

    师哥带着寒气坐进副驾驶,还是一身便装,“天凉了啊,今天立冬吧。”

    我嗯了一声,嘴角微微挑起,“哪家医院。”

    师哥报出公安医院,随后看着我轻轻笑笑,“按你的性格等到今天不容易,没办法,我们必须得在案件进入司法程序后才可以解除被害人……”

    “我懂。”

    看着路况,我慢悠悠的打断了师哥的话,“你们的那些专业的词汇我在新闻上都要听着耳朵起起茧子了,什么嫌疑人,被害人,我听着累。”

    说着我有些无奈的笑笑,“其实,我一开始是很着急去看朝阳姐,但后来,反而……”

    “反而什么。”

    摇摇头,我不愿意在多说,反而紧张,害怕,不知道为什么,我怕看到她会很难受,会不知道怎么样才能帮助她,很矛盾的心理。

    一开始是发了疯似得想见,到最后,反而觉得这么拉开一些时间很好,毕竟,我是出现在现场的,我也是看到朝阳姐受到怎么样虐待的,我怕她记得这件事,也怕她一看到我就想起不好的东西来。

    说不清为什么。

    “怕看到她恢复的不好自己力有未逮是吗。”

    没应声,师哥反倒自己言语起来,大概是跟我熟了吧,不像是一开始说话一板一眼的厉害了。

    “你放心吧小薛,我知道这个被害人跟你认识后还特意去看过她几回,除了记忆有些问题,其它还好……医生说,她自己有断药意识,也很配合,正常如果断药接受治疗,她的记忆不会有问题的,谁知道她还是想不起来太多,这个可能也是……”

    “自我保护吧。”

    我接了师哥的茬儿,想起陆沛当年的事情,“是不是说一个人在受了很重大的打击后,大脑会开启自我保护机制,借此,故意的遗忘那些恨痛苦的东西,也叫,选择性失忆?”

    师哥表示不太明白,“我没仔细问过,不过这个被害人……”

    “朝阳。”

    我提醒,“既然案子已经步入司法阶段了,叫她的名字好吗。”

    “好。”

    师哥点头,“这个朝阳是不是选择性失忆我不清楚,听医生还有她养父母说她是比较混乱的记忆,她还知道她养父的血压不好,也知道她养母有偏头疼的毛病,总之,都是很贴心的事情……”

    这是她。

    像名字一样积极美好却又心软的她。

    “那苏小雨呢,她现在应该还在看守所吧,是不是很潇洒……”

    这货的账我还没跟她算呢,等我看完朝阳姐情况的,她个婊子养的。

    “她也在医院了。”

    “什么?!”

    见我有些理解不了,师哥耐着新的跟我解释,不得不说,我这帮了他一回忙之后在我这儿他是真没脾气了。

    “抓捕她那天你不是跟她发生了肢体冲突吗,那个……轻度脑震荡,失血多过,恶心和呕吐的症状比较严重,送医治疗后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过段时间就可以从医院转移到所里准备法院审判了……”

    心里哼了一声,轻度脑震荡,姐姐我还是下手轻了。

    师哥见我不言以还起了一丝玩笑的兴致,“怎么,你不质问我们为什么给她治病啊,还以为你会说让她死好了,省的麻烦。”

    撇了撇嘴,“师哥,我又不是什么都不懂,一码是一码,你们警察讲法理也是讲人道的么,有给她定罪的地方让她这么死算怎么回事儿啊。”

    再说,那不便宜她了么。

    说完我还多了一句嘴,“师哥,那苏小雨的作案动机是什么,仅仅是她那个闺蜜找了个不能行房的干爹所以她们就研究出做药了?”

    “你在现场也看到了,那苏小雨就是个变态,她是同年有阴影的吧。”

    “什么阴影让她这么扭曲的?”

    连续问了好几个,是真憋不住啊!

    师哥听我说完顿了顿,不急不缓的解释,“第一个问题,单纯的说说她的作案动机,苏小雨自从住进医院就一言不发,她是被你打出轻微脑震荡,但也不排除有些装病的嫌疑,不说不代表她就能洗脱罪名,毕竟这案子已经定性,人证物证都在,就算她憋到最后,也难逃法网。

    据她的那个同案闺蜜陈某交代,蓝色的药丸的确是陈某自己一开始突发奇想的,陈某之所以会跟苏小雨关系亲密,一来是两个人成绩都很优异,二来则是两个人家境都差不多,这个陈某在实习期间认识了这个制药器械商并且关系暧昧,在意外发现他有难以启齿的问题后,陈某就找到了这里面的商机,随后找苏小雨研究,两个人算是一拍即合,共同研制……”

    我皱了皱眉,算是明白了大概,根儿的下面还有根儿。

    说白了,苏小雨这闺蜜一开始跟个老男人暧昧就是为了钱,最后想到了做药还是为了钱。

    只不过这线放长了,药一出,还给这制药器械的老男人钓住了,不然苏小雨这闺蜜干陪能陪多久,那老家伙还有问题,有问题还找女人保不齐就是个变态,她那闺蜜的日子肯定不好过,所以能想到物尽其用去制药,也算是合情合理。

    凡事总得有个引子吧,有个头,做我这行的,习惯性的想去揪根儿。

    “一开始这药还仅仅只是在这个药材器械商,苏小雨以及苏小雨她闺蜜三个人的手里流转,她们俩当时还不知道怎么给药推广出去……”

    呵,还他娘的推广,怎么不做广告啊!

    美容养颜,长生不老!

    “我明白师哥,直到苏小雨认识了那个骨店老板,这药才算是批量生产了对吗。”

    师哥点头,“没错,陈某交代,她也是从苏小雨的口中知道了这个途径,不过那个骨店老板都是苏小雨自己去接触沟通联络的,也算是为了谨慎,对于药品的去处,陈某一开始没有仔细的询问过,直到她发现那骨店老板要量越来越大,这才逐渐得知,原来这骨店老板还跟传销窝点以及邪教组织有联系,但是已经没办法抽身了……”

    我点点头,后面的事儿也算是都清楚了。

    “至于你的第二个问题,就是苏小雨人格的扭曲,这个也是造成苏小雨极端的主要原因,算是她作案的诱因吧,我们通过细致的调查,发现这个苏小雨的成长环境比较特殊,这个被害人,哦,就是朝阳,在她出生前就被领养了,当时的政策是不允许要二胎了,可是她们家想要儿子,把她姐送走之后就要了苏小雨,可还是个女孩儿……”

    这事儿我有印象,朝阳姐说过的。

    “这个朝阳被领养后养父母的家庭条件都很不错,小时候也经常带她回去看看,跟老家也没有断了联系,而朝阳的亲生父母呢,算是比较愚昧的农民吧,他们一心想要儿子,最后还有那个打算就是把苏小雨在送过去,朝阳的养父母自然不同意,一来二去的,朝阳的养父母就跟她亲生父母走的远了……”

    师哥说到这表情还凝重了几分,“苏小雨的童年算是过的比较惨的,我们通过她老家的亲属得知,由于她父母的这种重男轻女的观念,她经常被打,村里人见她伤痕累累的是常事儿,再加上家里条件困难,动不动就吃不上饭。

    朝阳小时候还会从城里回去看她,给她带自己穿小了的衣服,说实话,苏小雨老家的人,在得知她虐待的是自己的亲姐后都觉得不可思议,因为他们都觉得,对她最好的,大概就是她这个姐姐了。”

    心寒啊,这就叫狼心狗肺吧。

    车子开进医院的停车场我没着急下车,而是想听师哥说完。

    “苏小雨的童年长期受到家庭暴力,她没有反抗的能力,心态逐渐压抑,孤独,冷漠,就在这样的环境里,她发现了自己被领养的姐姐生活的异常光彩照人,给她衣物,书本,回来看她,难保,不会让她产生强烈的嫉妒心理,在加上他父母在她入学前也有给她送出去的打算,可人家没要,所以她人格的扭曲也就很好理解了。”

    我木讷的张了张嘴,“但她学习好啊,她学习这么好她爸妈还打她?”

    师哥叹了口气,“学习好不也得等到八岁才能上学啊,之前的八年已经足够把苏小雨变成个阴暗的人了,她父母的那种极端很难想象,你知道吗,苏小雨不随父姓的,她的父母一直认为女儿就是……很难听的……”

    “赔钱货是吗。”

    我哼了一声,年头久了,我有些记不住,师哥这一提醒我倒是想起来朝阳姐的爷爷,当年他就是被阴差叫魂带走的啊,好像是不姓苏……

    哎,不过现在想这些又有什么意义啊。

    “苏小雨入学后成绩就开始名列前茅,可是她的父母却不同意她一直念书,家里困难,初一就逼着她辍学,还是她的大姨夫,劝解她的父母,并且出了些钱让她能一路念到高中……”

    “她的大姨夫?”

    我紧着眉头去想,她大姨我有印象,就是那个很瘦的,还穿着老式的的确良衬衫的女人么,神叨叨的问我认不认识苏小雨的那个妇女么。

    师哥点头,越发的无奈,“她大姨夫也不是什么好人,据苏小雨的闺蜜陈某说,苏小雨只要一提到这个大姨夫还会浑身哆嗦,因为她大姨夫从她小学开始就猥亵她,用手在她身上摸来摸去,威胁她,如果她告诉家里人那她连上学的机会都没有了,他是她的恩人,只不过就是摸摸她,没他,苏小雨就只能出去打工了。”

    我转脸看向师哥,:“那她大姨夫现在在哪了啊。”

    “在安远那边的监狱。”

    “坐牢了?!”

    师哥应了一声,“她大姨夫原本是村里的小学老师,在苏小雨升入高中后,因猥亵罪被告发,当时的卷宗我看了,警方搜集的资料显示,她这个大姨夫猥亵过多名不足十二岁的女学生,有时连男孩子也不放过。

    村里人民风保守,她大姨夫在村里一开始的声望还算是比较高的,很多家长就算是听到孩子说到这些也不愿意相信最多就是私了得过且过,后期警方开始做工作,从孩子入手,证据逐渐充分,因他严重危害儿童心里健康,被判了十年。”

    我听的有点累,“那是谁告发的,既然一开始苏小雨大姨夫在村里地位高,哪个孩子吃了亏回去也找不到说理儿的地,最后怎么就会被告发了呢。”

    师哥微微的牵了牵嘴角,“当时是匿名举报,不好我找到同僚查出,那个举报人就是苏小雨,当时正赶上严打,她举报材料写的很详细,连谁家的哪个孩子她都写了,你说,警方接到这些,会不去查么。”

    “可是……苏小雨不是没钱念书么,她不是靠着这大姨夫才能念完初中么。”

    师哥一本正经的看向我,“听到我说的时间差了吗,她在上高中后才举报的她大姨夫,而她当时的成绩已经非常优异,她家里不让她念,连县里的学校领导都上门去做工作,甚至教她的老师都集体为她募捐学费生活费,高中三年,她为她那个高中争得了无数荣誉,可以讲,除了她黑暗的人性,在学习上,她异常出色。”

    我抽了口凉气,狠啊,苏小雨还真是能卧薪尝胆啊!!

    师哥满眼明了的看着我,“苏小雨的高明之处在于,她善于利用时机,举报材料年年都有一堆,不是每一起都能引起警方的重视,而在当时,恰巧全国出了个猥亵幼童的男老师,闹得很大,国家紧抓这方面的问题,她这手材料,递的是刚刚的好……”

    说着他还沉了口气,“虽然她也是为社会铲除了个毒瘤,但我不得不想,这种人,是有多可怕,由此可见她内心的阴冷,说真的,我们这行遇见作案变态的犯人多了,但是苏小雨,却是我历年来见到最极端也最可恨的一个。”

    “小薛,你知道那句话吧,可怜之人……”

    我应了一声,“必有可恨之处。”

    师哥笑了笑,“她不是一般的狠,我们联系到了她的父母,结果发现,她的父母现在都重病在身,血癌,究其病因,是长期接触化学品的结果,可他们都不知道什么是化学品,连同她那个大姨,现在都一样,白血病,他们就算是在愚昧无知,听了医生的话也觉得这事儿跟苏小雨脱不了干系,所以也在一直找苏小雨,再加上看到她有钱,就追着她讨说法,要钱,得治病啊……”

    你妈妈的。

    我骂人都不会了,难怪她大姨一嘴一个小贱蹄子的叫她,这苏小雨是准备把身边自己不爽的人都屠干净了就出国啊,我擦。

    所有的事儿一闹清楚,我还挺服她的,一人变态到这份儿上也不容易啊。

    “要不是我们逮捕了苏小雨,她家里人除了干闹还没办法呢,没证据啊,哎,这家庭环境……我得到的思考就是孩子的身心健康一定要好好培养,不然,那就是恶魔啊。”

    师哥各种感触的做着总结性陈词,看着我长吐出口气笑笑,“这案子算是我加入刑警大队后接手的最大一起了,还挺有成就感的,不过我知道,这成就感是你给我的……”

    我默默地让自己先把这番话给消化干净了,过了一会儿才不谦虚的朝着师哥笑了笑,“你知我知就好了,回头记着把那奖金私下给我,也算是我没白给你出力。”

    “再说,我还得谢谢你呢,我是一点都不想上镜的,要不是你打好招呼……”

    “不是我。”

    师哥眼睛瞄了一眼我的方向盘,“这车是谁送你的么。”

    我愣了一下,怎么扯这来了,“是我男朋友的啊。”

    师哥点了下头,“陆沛,是吗。”

    有些惊讶,“你认识?”

    “能在滨城横着走的这号人物,我只是知道,哪里能认识。”

    师哥的抿了下唇看向我,“前段时间,大霖找我喝酒,他喝多了,说了些你的事,他说对你不是一天两天的,跟你一起长大,也一直把你放在心里,他说他知道你心里有个人,只是没想到,那个人会是个有势利的,甚至连他要来市局工作递上来的请调报告都知道……”

    指的是那天在喷泉陆沛跟韩霖说的话吧。

    “过程我不清楚,不过大霖的请调报告被驳回了。”

    没等我应声,师哥就点了下头,“当然,这也正常,我也是申请了很久才有机会调进队,只是我总觉得,大霖这事儿,是不是多少也跟你有些关系,因为大霖在基层的工作做得很好,他的努力谁都看在眼底。”

    我垂下眼,想让我说什么,我为这事儿去质疑陆沛?跟他吵一架?

    按照我对陆沛的理解我越这样他反而会做出些不好的事情,还不如跟韩霖拉开些距离,我觉得这样对大家都好。

    “我一开始也好奇你的男友是何许人,一听到大霖说是陆沛,心里就明白了,大霖跟人家比不了的,这人是真了不得,说他是红四代也行,富二代也可,他的母亲更是知名的女企业家,他的姥爷,太姥爷都是甚至爷爷,太爷,随便一个人的战功,军衔,履历,官职,裙带关系都很晃眼……”

    ‘咝’~了口气,师哥神色有些复杂的看着我,“这种背景,我等常人自然望尘莫及,连我们局长都很给人家面子,你这次的事儿,人家是直接跟上面沟通的,自然就压下去了,否则,我就算是打报告,也难免得找你去局里道明不想出镜的原由,哪里会一个电话都不给你打,也不需要你来局里配合什么呢。”

    我明白了,看来上次陆沛回来也不是都问的庞旁……

    意外的只是,这份消停,是陆沛给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