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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一时看得呆了,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杨雪怎么可能……我们一起经历了这么多险境,每次都能绝处逢生,这……这不可能!
幻觉!这一定是幻觉!
如同五雷轰顶般,我的脑袋瞬间就炸裂开了,望着倒在地上的杨雪,和插在她胸口的利刃,我浑身颤抖,牙齿几乎都要咬碎了!
再看看那个杀人凶手,他竟然不给我留下任何喘息的机会,马上就从杨雪身上拔出的匕首,冷笑着朝我扑了过来!
“老子跟你拼了!”
我怒吼一声,埋头就迎了上去。这个“老杨”也没想到我竟然变得如此狂暴,微微愣了一下,刀刃一偏,插在了我的肩膀上。我顾不得利刃刺入皮肉的疼痛,把满腔的怒火都集聚在心头,狠狠地抱住对方,张嘴就朝他脖子咬了过去!
“老杨”完全没有想到我会动嘴,等他反应过来之时,我的牙齿早已狠狠地咬住了他的脖子,我使出了生平最大的一次咬力,几乎感觉自己的牙齿都快要折断了,只听老杨发出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一股血腥顿时窜进了我的嘴里,我如同咬住猎物的狮子那样,奋力把头一甩,硬生生从“老杨”的脖子上撕下一大块皮肉,他被撕开的伤口立即血如泉涌!
“畜生!”
我吐掉嘴里的皮肉,带着满嘴的血腥味道,咬牙切齿地骂了一句。“老杨”此时受了我这一重创,脖子处的伤口血流不止,只见他用左手捂住流血的地方,但喷涌的鲜血仍然从指缝泊泊流出,我一看大概是咬破了他的动脉血管。
这个畜生在原地乱叫了一通,再不敢往我身上扑。我眼看在气势上已经完全压倒了他,凭借我身高和体重的优势,我完全能够制住他,但我告诉自己,我不能冒险了。我想到这里,再一次咬紧牙关,忍着电击般的剧痛,愣是把插在我肩膀的匕首给拔了出来。我拿到利刃,胆气自然越发壮大,指着“老杨”就骂道:
“畜生!我杀了你!”
但这个“老杨”并没有作出回应,只是朝我冷笑一声,反应却极为灵敏,一瞬间他就动了起来,几乎像一头猎豹似的,嗖地一下就往洞穴深处奔了过去,眨眼之间便失去了踪影。
我无心恋战,急忙跪下身子,去查看杨雪的伤势。
这一看,我的心就凉了半截,只见杨雪面无人色地躺在地上,胸口的刀伤刚好处在心脏的位置,周围的衣服早已被喷薄而出的鲜血染透了,翻开的伤口还不停地往外冒着血泡。我急忙从背包里拿出纱布,撕开她的衣服,就试图替她止血。但一切都只是徒劳,覆盖在伤口的纱布很快就被不断涌出的鲜血染透,我继续缠绕,死亡般的血花继续盛开……
杨雪的眼睛睁得大大的,但瞳孔却在急遽缩小,我用颤抖地手去试探她的鼻息,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已经停止了呼吸……
“不!”我几乎发狂般地吼道,“你不能死!你千万不能死!”
我哭丧着脸,鼻涕眼泪就顺着流满了面颊,我伸手去按压她的胸口,试图对她进行抢救。我用力地挤压,不能地呼喊,但一切都太迟了,她已经死了,无论我怎么努力,都无法挽回了。
我瘫倒在地上,整个人仿佛一下子被抽空了似的,颓然地放开了双手,又忍不住呜咽起来。
我记不清自己在地上躺了多久,目光茫然地盯着黑暗的穹顶,想着这段时间以来,突然闯入我生活的杨雪,想着她的音容笑貌,她处事的雷厉果断,她的机智敏捷,她对我的关心……这一切,我不可能忘记,我无法强迫自己不去想这些事。就算她曾经把我抛弃,但我现在早已原谅她了,不管是什么原因,我都原谅她了。连我自己都难以置信,杨雪的突然死亡,竟然给我造成了如此巨大的打击!
“老杨”为什么要杀她,对了!他起初是想杀我的,是杨雪把我推开,自己却中了一刀。对!死的人应该是我,应该是我啊!为什么……为什么杨雪甘愿替我挡刀,为什么,在那一瞬间,她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难道是出于本能的反应,本能地想要保护我?
想到这里,我简直心如刀绞,整颗心都颤抖了起来,浑身抽搐着哭泣,哀嚎。不知过去了多久,我才想起杨雪的尸体还躺在我旁边,失神地从地上爬了起来。此时她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大概身体的血液早就流尽,她仍然保持着临死前惊讶的表情,嘴巴张开,眼睛睁得大大的,满脸的难以置信。
我实在不忍心再看下去她这个样子,就咬咬牙,伸手朝她脸上抹了一把。随后,我几乎机械地从背包掏出了睡袋,把杨雪的尸体安安稳稳的放了进去。
“放心吧”我对着睡袋里的杨雪说,“我一定会把你带出去的,一定会!”
我把杨雪的尸体收拾好,最后把睡袋的口子拉上,整个人又陷入了一种茫然的状态之中: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的啊?究竟是为什么?“老杨”为什么想杀我?那个人还是不是“老杨”,如果不是,又会是什么呢?是鬼?或者是幻象?怎么可能!杨雪她已经……
我无力再思考这些令我头疼不已的问题,事到如今,什么都不重要了,甚至连此行的目的,救我那所谓的爷爷,我都觉得不重要了。我现在唯一想做的,就是把杨雪带出去,一切都完了,什么复国宝藏,什么土匪洞,什么老杨,什么爷爷,这一切对我来说,究竟还有什么意义?
我抱着杨雪的尸体,走到岸边,就顺着来时的路,淌水回去了。我几乎感觉不到湖水的冰冷,尽管事实上水温确实非常低,但我心不在焉,在湖水中机械地滑动手脚,不一会儿,我就已经渡到了对岸。
我准备顺着绳索爬到那如同跳板一样的岩石上面去,虽然我带着杨雪很不方便,攀爬起来难度极大,但我知道,我必须克服这些问题。我首先从包里拿出一根短绳,将杨雪牢牢地困在我的背上,把背包挂在胸前,就开始顺着绳子,艰难地往上爬。
没想到我刚爬了两步,岩石上面就探出了一个脑袋,我眯眼一看,正是麻叔。他看到我显然非常吃惊,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他还是抓紧绳索,试图把我拉上去。
十几分钟之后,我终于爬上了岩石,看着麻叔累倒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息,我没有说话,只是偷偷地将事先藏在怀里的利刃掏了出来,照着麻叔的胸口就捅了过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