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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战兢兢终于过了头三个月,莫横庭开车带着何妙蕊回莫家老宅,家里也早已准备期盼了许久了。回了家里也都是围着她转,没想到韩素却不在,“韩姨呢?”何妙蕊问。
“她出去拿一下体检报告,这两天胃不怎么舒服!”
“哦。”
正说着,韩素进了门,“横庭和妙蕊回来了,我们可是盼了好久了。”她脚步轻稳缓慢,笑意盈盈地走过来坐到丈夫身边,然后在他身边说了一句,“我也有了……”那声音不轻不响,正好让在场的人都听了个遍。
“什么?”何妙蕊问,欣喜和惊讶不言而喻,又怕自己听错,不得不想再确认一次。
“真的吗?最近莫家真是喜事连连,我得给你们奶奶去上个香。”爷爷走了,留下何妙蕊和韩素两人挤在一起,现在有着说不完的共同话题。
莫横庭真心的祝贺着父亲与韩姨,留下两个孕妇在客厅……
莫正华回到房间,脸上焦虑不安,各种矛盾、纠结、愤怒缠绕在一起,让他不知该怎么面对家里的每一个人,特别是韩素,生活了这么久,她是那样端庄的一个人……
韩素心情大好,本来阴抑了那么多天,没想到老天对她还是眷顾的,身体些微有些变化的时候,她就开始半忧半喜了,直到检查结果确认,她马不停蹄立刻回来当着大家的面说了,一如想象中的,她也将会成为这家庭的重点对象。只是丈夫有一时发懵,想来是老来得子,高兴过了头,一会反应过来,还不知怎么捧她呢?
脚步轻盈的进了房,只觉身体也要当心几分。
莫正华关了门,晦涩不明的脸,沉重的对她说:“韩素,这个孩子你还去打掉吧。我就当什么也没发生过。”
“什么意思?”韩素震惊不已,一下心提到了嗓子眼,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
“这个孩子怎么来的,你自己心里清楚。我也不想让莫家丢那么大的脸。就说你自己不小心掉了。”莫正华说着,脸上也尽是隐忍的痛苦。
“莫正华,你凭什么这么说!这么残酷的对待我们母子,难道生活这么久,你就是这样看我的?”眼泪早就娑娑落下,韩素不甘心,就那么一次意外的出轨,连自己也不确定这个孩子是谁的,凭什么他就给她判了死刑,他又是如何知道的?
“你不用再在我面前装可怜,我这么一把年纪了,自己有没有生育能力自己清楚,这个孩子不可能是我的!”莫正华绝然地说着,其实在生完莫横庭后,他就体量妻子生子的辛苦,自己去动了手术,这件事也只有他和死去的妻子知道。所以韩素的肚子又怎么大得起来?
韩素听着,精致的一张脸也忽冷忽热、交夹分明,不能确定他话里的意思,又带着几分心虚,嘴上也只能强作镇定,“没想到你这样,既然觉得自己没用,婚前怎么不告诉我?我那么年轻就跟了你,不是毁我一生吗?这么不信我何必还娶我?”
看她半带撒泼的眼泪委屈的样子,莫正华气得话都说不出来了,一口气提上来不知要怎么回得下去,捂着胸口直大口喘气,“你、你……你自己好好想想,今晚我不回来了!”
韩素从进门那天起就心心念念盼着这个孩子的到来,没想到今天却是以这样的局面收场,望着一室的门冷清,面对丈夫留下的余怒,她一下崩溃了,瘫坐在冰冷的地上抿着嘴呜呜直哭,在这个家里,如果莫正华都不站在她身边,那么她连大声哭都成了奢侈。想了一会,站起身穿戴整齐后出了门。
吃晚安排在会所,出门的时候何妙蕊还奇怪不见了公婆,莫横庭忍笑,在她耳边低语,“老来得子,指不定比我还高兴呢,定是两个人出去庆祝了。”
莫横庭还有公务在身,陪她在家过了周末就回F省了,何妙蕊留在家里陪爷爷一段时间,也正好跟韩姨一起养身体。两人出门逛街,买的尽是些婴儿用品。何妙蕊边走边合计着该怎么跟韩姨开口……
莫横庭临走时,跟她说觉得家里的气氛有些怪异,让她有机会问问韩姨是不是跟爸爸之间有什么间隙。只是现在全家都其乐融融,何妙蕊一口否绝,直说他多疑。在家待了两天,也真如莫横庭说所,她也感觉到爸爸好象心事重重的样子,难道是担心儿子和孙子两个一同出世,会惹人议论吗?呵呵呵……
还没等何妙蕊开口,爸爸就来电话,她一看,只觉想把电话交给素姨。
“他打你电话还是你接吧,都一样的。我电话没电了。”韩素说道。
“妙蕊,车子已停在大厦门口,出来吧,我接你们去吃饭。”
“好啊,爸爸。”边说边下楼。韩素面不改色,心却慢慢开始往下沉,直至跌落黑暗的谷底!她知道莫正华接她们去吃过饭,就会送何妙蕊回家,然后会“陪”她一起去医院做那个该死的手术!
韩素脑中的念头千万虑过、千回百转,无一成形的。莫正华还是等在马路边,一副模范丈夫的模样,他有着稳重帅气的脸,这一点他们家的每一个男人都继承得很好,如果不是这几天发生的事,她还真当自己是坐上了灰姑娘的南瓜车。只是现在一入豪门深似海,她又哪有回头路,自己娘家的人现在很多都仰仗着莫家在做生意或工作的……越想思绪越乱,一步步接近莫正华,真正像是一步步踏上凌刑台,而他正是那个刽子手!
曾经他是她努力的目标、仰望的对象、至密的亲人……现在他将从她身体里将她生生的血肉分离,血腥而残酷!
“爸爸,你不用亲自来接的。工作那么忙。”何妙蕊站在他身边说道。
“嗯,来,快上车,累不累!”莫正华扶着她,眼里也是满满的关怀。
韩素站在一步之遥的距离,只觉刺眼,他们站在马路边,本该扶着她的手……大街上车水马龙,她却觉得一切都静溢得可怕,只听见自己的心“砰砰、砰砰”地跳着。一辆满载货物的卡车疾速驶来,韩素走上前鬼使神差地双手伸了过去、猛地一推……
“爸!”何妙蕊去拉,只一个惯性连带着她也一起倒了下去……
刺耳的刹车声,车上货物倒得横七竖八,最繁华的市区连环追尾,彻响的喇嘛声,长长的堵车长龙,交警和救护车紧急疏散交通和救护人员……
有货物压伤路人的、机动车和非机动车之间碰撞的……现场一时混乱一片。
莫横庭急候候地赶到医院时已是几个小时以后的事了。傍晚的余晖透着玻璃映射进来,在洁白如丝的床单上撒上金色的薄翼,一切都看起来安详温暖……
何妙蕊睁开眼,看着眼前这个疲惫的人,抓着她的手只深深的埋头亲吻着,想必是被她吓坏了,“老公,我和宝宝都没事,只是睡着了。”
莫横庭抬起头,又亲了下她嫩白如玉的小手,深情地说:“我知道,只是你也太能折腾了,老婆,你是要我一天24小时带在身边吗?”
“爸爸……”
“好了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再睡会吧,我去看看爸爸!”莫横庭知道事情的来龙去脉,当初走的时候就不放心,在何妙蕊身边留了人的,事情一出,也是他的人把人送到医院的,他第一时间就赶了回来。韩素已被控制了起来,有了这样一个结尾,他总要把那个不知道的开头好好查一查。老爸的事他一向不参与,但如果事情需要有人站出来,那他绝不会任之胡乱发展下去。
当时货车急速打转着方向盘,莫正华只擦擦边被车尾甩到了一点,有点皮外伤,只是被货车甩下来的东西砸到了脚,一时伤了筋骨。不幸中的万幸了已是。
“爸,还好吗?事情怎么会这样?”莫横庭坐了下来,具体伤势已找医生问询过了,倒无大碍,只怕他有什么不舒服和不便的地方。
“唉,当时太乱,我也不太记得了,好象有人推了我,妙蕊又来拉,车子上的东西只稀里哗啦的往下掉,还好妙蕊没事,不然后果不堪设想,想想都后怕!”
“爸,其实何妙蕊身边我一直安排人暗中跟着,就怕有个闪失。你也说了有人推你,我想你该明白是谁!”
莫正华半信半疑地看着儿子,“不太可能吧?再怎么样她也不至于想致我于死地,你有没有调查清楚?”
“等我查清楚了,我就不会再有所顾及了。你该明白从小到大我的处事风格。现在家里就只有爷爷和你们,我也不放心,人是已经被了规整了起来,等事情有了眉目再说。”
休息了一天,何妙蕊就回家了。到家就直问怎么没见韩姨,莫横庭也不隐瞒,只简单跟她提了提。
“不会吧?为什么呀?一定是搞错了,我们都是去拉她的,只是她没拉住,我没用被带了下去罢了!”
“你就别操心了!这事爸也知道,她只是在另一个地方养胎,那边条件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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