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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陆贞贝齿轻咬,心中有种说不出的复杂。为什么不接受?陆贞面对高湛时的感觉很奇怪,好像他们之间不应该是这个样子的。高湛应该对着她温暖的笑着,像阳光一般暖着她的心窝。应该对她很宠溺,而非现在这样冷冷的态度,对着她皱眉头。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错觉?陆贞也说不清楚。只是自从上次见到了高湛后,她就时不时出现这种错觉。夜晚做梦时,总是梦到高湛对着她温柔的笑。有时候抱着她,有时候搂着她。每次都很是宠溺的对待她,好似她是他的宝贝,他的全世界。只是梦醒时分,她才会醒悟过来,那只是梦,不是现实。而现实却是……高湛没有这样温柔的对待过她……而且还有了个未婚妻,玉淑郡主。陆贞咬了咬牙,听说这个未婚妻还是高湛亲自向皇上求的旨,要求娶玉淑郡主。
对于玉淑郡主,她也有所耳闻。听说是朝中二品大臣的掌上明珠,虽说是姨娘生的,却从小被嫡母抱去充作嫡女养大的。听说其在上层圈子中名声是极好的,才艺不俗,绣工更是一绝。陆贞虽然没有亲眼见过此人,但听别的宫女说,玉淑郡主通身气派甚是不俗,一举一动之间端庄大气。回眸一笑更是动人心魄,直叫人自惭形愧。
陆贞不知道这个玉淑郡主到底美到了什么程度,更不知道这个人到底有多么优异。但她总觉得不该是这样的,高湛不该喜欢她……陆贞不知道为什么,从心底对这个素未蒙面的玉淑郡主感到厌恶。隐隐的不喜,打心底的厌烦。这是为什么?陆贞自己也说不清楚。她只觉得高湛应该属于她的……那种温暖的感觉也该对着她,而不是另一个女人。
陆贞自从得到高湛的帮助后就一直在等着高湛的消息,期待着高湛找她。却左等右等怎么也不见高湛的身影,仿佛将她忘记了一般。她无奈下,这才做了件衣服去找高湛,想着借口报答他,把衣服送与他。谁知高湛不但不收,反而如此冷淡。陆贞觉的难受极了。
“你回去吧,衣服我是不会收的。”高湛再次拒绝道,怎么也不愿收下陆贞的衣服。
陆贞的眼睛黯淡了下来,低着头重复道:“你若不收这件衣服,我也不知道该拿它怎么办了。若被姑姑发现,我定会被责罚的……”
高湛甚是无奈,怎么说陆贞也帮过他,他也不能坐视不理。只得将衣服接过来道:“好了,我收下了。”
“嗯!”陆贞开心的点了点头,笑的一双明亮的眼睛弯成了月芽。只有这个时候,她才会感到高湛冷冷的态度下隐藏着一颗温柔的心,跟梦中的他重合起来。
高湛待陆贞走后,将衣服给了元禄,满不在意道:“赏给你了。”
“呦,这……”元禄拿着衣服一愣,不由的出声奇怪的问道:“殿下,这不是陆姑娘给您做的吗?为什么……”
“我不想要。”高湛随口答道:“除非是阿碧做的,否则我不穿。”
“呃。”元禄拿着衣服不知说什么是好,只得看着高湛远去的背影叹了口气。这个陆姑娘他看也是好样的,可惜殿下的心被玉淑郡主先一步占据了。不然……殿下是个痴情的人,认准一个人就不会再变了。这陆姑娘的一片痴心是要付诸流水了。玉淑郡主是个极好的人儿,殿下是不会负了她的。
“娘,您找我有什么事呀?”阿碧一大早起来正在读书,却被沈夫人唤了去。阿碧是郡主,按理说在家中应该被人以郡主的礼节对待。只是阿碧不习惯这样,硬是叫沈家上上下下仍以沈家大小姐的身份称呼她。这样一来,她才自在了些。
“阿碧,你来看这个。”沈夫人此刻正在房中勾勾画画些什么,看到阿碧来了,便放下手中的东西,递给了阿碧一个清单。
“这是什么?”阿碧疑惑的接了过来,低头细看,原来是一份备礼的单子。
“……红珊瑚三株……”阿碧看着手中的礼单,轻声的念了起来。她那清脆的声音回荡在房中,很是动听。念着念着,阿碧的声音不禁小了下来,渐渐的停止了。她抬头万分的疑惑,不由得向沈夫人问道:“娘,这份礼单是要备给谁的,竟然需要如此多的贵重之物?更何况……”说到这,阿碧黛眉轻蹙,仔细的的看着手中的礼单。
“更何况还有一些常人所不能用的东西,对不对?”沈夫人笑着将阿碧未说完的话接了下去。
“嗯。”阿碧点了点头,看着沈夫人越发的疑惑。
沈夫人笑的甚是开心,欣慰的抚摸了下阿碧的小脑袋道:“娘的阿碧长大了……能看懂这个礼单上的问题,娘没白教你。以后,你就随着娘多学学这些东西。以前教你的只是皮毛,接下来娘要教你一些管家用的深奥的东西。”沈夫人说到这,顿了一下,将礼单从阿碧的手中接了过去。道:“这张单子,是给太后娘娘准备的寿礼。”
“太后娘娘的寿礼?”阿碧一愣,她没想到是这件事……
“是啊。”沈夫人没有注意到阿碧的异样,点了点头道:“太后娘娘的六十万寿将至,娘要提前将寿礼备好。顺便叫你过来看看,学着一些。”
“嗯,娘。我知道了。”阿碧乖巧的答道,思绪却不禁飞向了远方……
前世正是在宫中当宫女时,杨姑姑要她们献上太后娘娘的寿礼。她想要弄个头等,便想出了做个珍珠披肩的点子。谁知陆贞想出了一个更好的点子,要绣一个百寿锦账。偏偏杨姑姑还帮着她们找一百个不同的寿字,阿碧不甘失败,便想点子偷偷拿走了陆贞一个寿字。本以为这下陆贞就没辙了,谁知道偏偏她的运气好到了逆天,想出晚上独自去仁寿殿抄写鲜卑文字寿的写法。正好惊扰了圣驾,被皇上看到。高演本就因萧贵妃的事情在烦恼,看到一个跟萧贵妃如此相似的女子不禁心生怜悯之心,将她救了下来。还为她写了一个鲜卑寿字,让陆贞拿回去刺绣。
这样一来,阿碧自然是输了……输的一塌糊涂。阿碧想起了前世的事情,不禁咬了咬嘴唇。
“阿碧,你怎么了?身体有什么不舒服吗?”沈夫人抬头正好看到阿碧怪异的表情,忙关切的问道。
“没什么,娘。”阿碧这才缓过神来,对沈夫人安慰的笑了笑,让她不要紧张道:“我只是想起了一件事。”
“嗯。”沈夫人点了点头,问道:“什么事?”
“嗯……”阿碧略加思索了下,开口道:“我在想,我也要给太后娘娘备上一份寿礼了。毕竟我是皇上亲封的郡主,若不单独备上一份寿礼,怎么也说不过去。”
“是了。娘倒忘了这一点!”沈夫人恍然大悟道:“那阿碧,你快想想要备什么?娘这就为你置办物件。”
“嗯……”阿碧低头想了想,道:“娘,女儿不想置办些什么贵重的物件,就想要一些上等的丝线做一扇屏风。”
“屏风?”沈夫人有些不解道:“阿碧,娘知道你的绣工是一绝,但是光绣上一面屏风是不是……”
“放心吧娘,我什么时候做过没有把握的事情呀?”阿碧拉着沈夫人的胳膊自信的说道,脸上露出了灿烂的笑容。让沈夫人不禁看愣了。
“好,娘知道你一向有主意,娘这就让人准备最好的丝线。”说着,沈夫人点了点阿碧的鼻子,宠溺的笑道:“你这个丫头啊……”
“嘻嘻~娘最好啦~”阿碧一把扑入沈夫人的怀中撒起娇来,带着调皮的笑容直把沈夫人逗得哭笑不得。母女两人笑作一团,温馨的令人艳羡。可惜阿碧的生母莲姨娘早在前些年不幸因病去世了,否则,阿碧还会有个疼爱她的人……
阿碧想的又是什么呢?原来,阿碧想起了前世的事情,脑海中自然也就升起了一个想法。虽然她不知今生陆贞是否还会如前世一般做百寿锦账,但这不妨碍她的做法。她知道娄太后的过往,娄太后先前是鲜卑人,赠司徒内干之女。她是出生于典型的鲜卑家族,年轻时长得甚是美貌,明眸皓齿,引得无数人来下聘求娶。偏偏她性格倔强泼辣,那么多贵族子弟没一个看上眼的,却在路过城墙的时候一眼看中了当时还什么都不是的高欢,也就是先皇。那时的先皇还什么都不是,只是一个守城的士兵,甚至连一个小官都算不上。偏偏却被年轻时的娄太后一眼看中了,觉得他定是个有大作为的人。
娄太后生性脾气倔强泼辣,做事甚是麻利干脆,从不拖泥带水。既然认定了高欢,便当场拍板,执意要嫁给高欢。不管家里人是怎样的反对,她也坚持到底。这些都是阿碧跟在娄太后身边后一点一点打听出来的,从这些信息里,阿碧得出了一个结论:娄太后受鲜卑族的影响很大,她可以从这点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