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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来……高湛是别有心思了……娄尚侍暗自猜想着,以为自己所想的不差。也是,正常人的思维肯定是这么想的。可是她哪里知道会有那么多变故呢?高湛真的只是报恩而已,没有别的意思。
娄尚侍笑了笑,对陆贞甚是温和道:“陆贞啊,你做的很好,回去吧。用心去做事,你会变的很优秀的。”
陆贞知道,这只是娄尚侍的客套话而已,便低头乖巧道:“是,奴婢告退。”
娄尚侍点了点头,让陆贞退下了。她现在还没想好以后怎样安排陆贞,只是单单冲着陆贞那张脸,她也不会浪费这么好的一颗棋子。先不说高湛对她的态度,便是那张肖似萧贵妃的脸,也足以让她在陆贞身上加筹码了。毕竟……皇上那么喜欢萧贵妃,见到陆贞,一定会另眼相看的……
娄尚侍待陆贞退下后,便拉着良琴的手聊起家常来。她要套良琴的话,打听一下高湛的想法……
“皇上,天色不早了,玉淑要告退了。”阿碧在御花园中和高演聊的尽兴,两人俨然已成为好友。不知不觉,天色有些发灰,阿碧这才想起要出宫了。
“是了,你还要回府呢!”高演看了看天色,恍然大悟道:“天色已晚,你独自出宫不甚安全。这样吧,朕派人护送你回府。”
“谢皇上!”阿碧淡淡的笑了笑,恍若莲花般素雅,向皇上告退道:“那玉淑告退了。”
“恩。”高演点了点头,派了几个人随阿碧出宫了。
高演则起身去找了萧贵妃。但他所不知道的是……他要面临一场暴风雨了……
“皇上驾到!”萧贵妃正在寝宫大发脾气,高演就往枪口上撞了。原来,娄太后特意安排阿碧和高演在御花园之中聊天,又怎会没有后续举动呢?
她故意将消息散播给了萧贵妃,直把萧贵妃气的在寝宫内大发脾气。这不,看到高演来了,萧贵妃使上了小性子,也不起身相迎。只是冷冷道:“皇上今日怎么有空想起臣妾来了?”
“唤云,你怎么了?”高演被萧贵妃弄的一头雾水,奇怪的问道:“谁惹你生气了?”他和萧贵妃做了夫妻那么多年,自然清楚萧贵妃这是生气了。
“臣妾哪敢生气呢!”萧贵妃头也没抬,仍是冷声道:“只怕是皇上见了新人忘旧人,已经将臣妾忘得一干二净了吧?”
“唤云,你在胡说什么呢?!”高演眉头微皱,不明其意道:“朕哪里见什么新人了?朕自从她们入宫,根本没有召见过她们,怎么会有见了新人忘旧人一说?”
“那皇上这是在怨臣妾了?”萧贵妃猛的抬起头,盯着高演尖声道:“臣妾倒是忘了,凤印在臣妾手中,新进宫的妹妹们若没有被臣妾召见过是不能侍寝的。原来皇上是在怪臣妾没有召见她们,导致她们无法伺候皇上?”
“唤云,你在说什么胡话呢?”皇上无奈的揉了揉眉尖,他真的没有想明白萧贵妃在生什么气。他声音很是疲惫道:“唤云,你是怎么了?不要无理取闹了好不好?”
“我无理取闹?!”萧贵妃听到高演的话更是激动,气道:“皇上这是嫌臣妾无理取闹了?!”
“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又是什么?”高演也有些生气了,毕竟他再怎么说也是个皇上,是有脾气的。萧贵妃这样一直闹,他再怎么好脾气也吃不消啊!“看看你现在的样子,像什么?你就不能温顺些吗?”
“温顺?!”萧贵妃脸色骤变,冷冷道:“臣妾向来如此,皇上之前怎么没说让臣妾温顺些?恐怕是见了那个玉淑郡主,被迷了心窍吧!臣妾可是听说了,那个玉淑郡主向来温顺可人,原来皇上喜欢的竟是如此的女子!怪不得皇上想让臣妾变得温顺些,原来是喜欢上了她那副迷惑人心的模样!如此装模作样的女子,臣妾可学不来!”
“住口!”高演听萧贵妃说的越来越不堪入耳,愤而制止住了她的话道:“这跟玉淑又有什么关系!你将她扯进来作甚?朕将她视作朋友,并无男女私情,你怎能如此胡说?再说了,她已经和阿湛定亲了,你这样胡说是在毁她名节!”高演向来没有朋友,因为同龄的人除了高湛没有人敢和他说笑。高湛是他弟弟,不是朋友。萧贵妃从小喜欢和高湛一起玩,不爱和高演一起,所以高演没有朋友。阿碧是第一个,第一个敢和他说说笑笑,还跟他很合得来的朋友。再加上阿碧又是高湛未过门的妻子,高演自是不想让阿碧的名节受损。是以,他才会喝止住萧贵妃。
然而萧贵妃并不领情。被高演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正想反驳,猛然听到高演的最后一句话,如同晴天霹雳一个当头劈下,呆愣当场。良久,她才从牙缝中挤出一句话道:“你说什么?”她甚至连“皇上”二字都没想起来称呼,可见已经被打击到什么地步了。
高演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茫然的反问道:“什么?”
萧贵妃不顾形象的拉住高演的衣角,慌忙问道:“你刚刚说什么?她和谁定亲了?”
“什么……”高演正想反问,猛然醒悟过来萧贵妃问的问题是什么了。只见他神色复杂的盯着萧贵妃,看着她惊慌失措的表情,心中甚是难受。良久,他才声音低沉的重复了一遍道:“玉淑和阿湛定亲了,是朕亲自下的旨意,于一年后完婚。”
“为什么?!”萧贵妃不管不顾的问道:“你为什么要下旨?!”此刻的她,早已忘了她是高演的女人。
“朕,为什么不能下旨?”高演神色复杂,淡淡的反问道:“阿湛年龄也不小了,连个身边人都没有。他早就该结婚了,只是他一直不肯,才迟迟没有成亲。如今他遇到了心仪的人,朕当然要成全他。”
“你说什么?不可能!阿湛怎么可能会喜欢她!你骗我!”萧贵妃不敢置信道,神色很是恼怒。
“朕骗你作甚?”高演脸色一变,恼怒道:“阿湛和玉淑两情相悦,是天造地设的一对,朕自然会成全他们。”
“天造地设?哈!好一个天造地设!”萧贵妃听了高演的话心中烦躁,一时之间大脑空白起来。她手指着门外道:“你走,你走!”
“萧贵妃!”高演终于怒了,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忍让,谁知萧贵妃竟然如此不知好歹。直把他激怒的连唤云都不叫了,转身摔门大步走了出去。
“怎么可以这样对我……”萧贵妃见高演怒气冲冲的走了出去,心中不知为何一阵刺痛。她瘫坐在地上,毫无往日高贵的气度,像个小孩子一样伤心的哭了起来。
她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听到高演和沈碧在御花园中相谈甚欢时,竟然心中刺痛。连脾气都控制不住,毫无理由的向高演无理取闹起来。反倒是听到高湛和沈碧定亲了,心中的刺痛并没有她以为的那么深。只是她听到对方是沈碧,她才会失去了理智。又听到是高演下的旨,才会愤而让高演走开。沈碧、沈碧!为什么她生命中最重要的两个男人都喜欢她?!阿湛和她定亲了,高演难道也会被她吸引住吗?她有什么好的!一个狐媚子偏偏扮作清纯的模样,真真是让她作呕。那个沈碧,一看就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前几日她竟然还说自己喜欢的人是高演,真真是好笑……
萧贵妃想到最后,只觉得无由来一阵心虚。是啊!她不喜欢高演,为什么要心烦……?萧贵妃不禁止住了泪水,暗自思索了起来。之前她一直在逃避这个问题,可是如今,她不得不重新思考了。她对高演,到底是什么感觉?
若说不喜欢,那是不可能的。之前她一直以为自己讨厌高演,可是沈碧出现后,她才发觉不是如此。若真的不喜,她定是不愿见到高演的。若是不喜,她是不会得知高演和沈碧相谈甚欢时就心中刺痛不已。难道……她喜欢高演吗?那阿湛呢?
萧贵妃脑子有点混乱,难道她……其实已经不爱阿湛了?说实话,在得知高湛和沈碧定亲时,她第一反应不是心痛,而是震惊。她震惊为什么阿湛会和沈碧定亲,这种震惊,远远大于了高湛定亲了这件事。所以,她已经不爱阿湛了吗?难道这么多年下来,她早就已经变心了吗?萧贵妃扪心自问,对于高演,她也搞不懂了。对于阿湛,她好像已经成为了习惯。习惯的帮着他,习惯的在意他,直到如今她才想明白。原来这是习惯,爱,早已消失了……如今的她,爱的是高演,而不是她一直在念念不忘的高湛……
“怪不得……怪不得……”萧贵妃喃喃自语,泪滑落了下来。怪不得她会迟迟不肯召见那些新进宫的嫔妃,因为她怕,她妒。她怕高演见到那些女子会忘掉了她,她妒忌那些女子年轻貌美,而她却已韶华不复。所以她才能拖就拖,一直拖到现在。
所以她才在听到沈碧和高演在一起时那么慌张,乱了阵脚。因为她见过沈碧,知道沈碧有多优秀。沈碧还拥有一项她所没有的——青春……这一切的一切,都让她嫉妒的发狂。她怕,她怕高演会喜欢上沈碧。她怕高演会抛弃她,让她在这冰冷的后宫中终老此生。她怕自己会失去高演,失去所有。原来,她是爱着高演的!不知不觉中,爱竟然已经这么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