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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正想继续责问,身边一个人却率先开口,“宗主未曾离开过地下城,怎么可能与对方交涉?不然他们通过通信得知我们的地点,我们恐怕早就被包围了。”
“就是,无希,你不要冲动。”
“宗主,是谁和他们交涉的?我们虽然战败了几场,但我们还有这么多人,只要再拖延一段时间,等到黑甲队成立,我们就能把他们都赶走。”
“……”
群情激奋,没人愿意就这样束手就擒,这项消息还没传出去,但这个星球所有知情人都明白,他们还有黑甲这张最后的底牌。
“赶走?”宗主坐直了身体,“他们之所以没弄出太大的动静,肯定是发觉了黑甲的价值,不想再让其他星球的人发现,一旦赶走他们,不是结束,而是另一场战争的开始。”
他拥有一双蓝色的眼睛,看起来很忧郁,“拖延时间?五天,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在绝对的数量和武力面前,黑甲也只能做到这样,至于成立黑甲队,就从稀缺的材料来看,原计划是需要最少五年……没有人能撑到那一天。”
宗主声音不大,却让所有的人陷入绝望,原本激昂的心情渐渐被冷却,“难道真的只有签订合约这一条路了吗?”
“为了保全更多的人,君老费尽心思才促成这个结局。”
否则地下城被发现的那天,他们压根没有谈条件的资格。在看到启帝星的军队登陆的那一刻,君老就已经有了决定,所以才能安排这一切,不是为了迎战,从一开始,这场战争就注定败北!
“壮士断腕,用最小的牺牲换取最大的利益。”
由宗主把这一切解释清楚,所有人的脸上虽有不甘,却又无可奈何。
星际战争爆发以后,人人自危,这颗星球从前并不好战,但暗中进行的科研成果一直领先于外界,没有人张扬炫耀,他们才能在这个时刻获得片刻喘息。
在黑甲最初研制出来时,所有人都以为会是救世之兵,每个人都希望第一个操纵者是自己,通过层层选拔和比试,冠军是最荣耀的存在,谁又能想到,此时却成为第一个弃子,一个完美的筹码。
“我不接受,凭什么牺牲君杰,他可是为了我们所有人一直战斗在最前线。”无希看着周围默认接受这个结果的同僚,可没有一个人回视他。
沉默片刻后,有人问:“我们不能只交出黑甲吗?”
“这架黑甲造成了他们很大的损失,他们强硬地表示非要见到操纵黑甲的人。”
无希上前一步,“那就让我去。”
宗主摇摇头,用他那双忧郁的眼睛看着他,“这是君老的决定。”
“不可能,君杰是他唯一的儿子!”无希不能相信,“老师不可能这么轻易就放弃君杰,他是他的亲儿子啊。”
他是天才军事家,精神力从出生就高于常人,甚至在技术部也是领头人,黑甲能成功研制出来也有他的一份功劳,他从小到大就一直是最优秀,却因为是学者君老的儿子,大家就觉得是理所当然。
现在要他牺牲,也觉得无可厚非吗?
他们这些人,把老师,把君杰究竟当做是什么?他们从来都没有义务为这颗星球这么牺牲!
“无希!所有人都不希望看到这个结果,可你有更好的方法吗?君杰上次任务中不小心暴露了面容,没有人能代替他!”
“没有人能决定牺牲他!”无希倔强地扬头,“我们还有战力,我们可以拼个鱼死网破,胜负还是未知你们就要投降,妄想以牺牲换来一时的安宁,等到黑甲的技术被他们掌握,等到我们再没有一点优势,他们还会遵守合约吗?”
“我们需要的是时间,黑甲现在还有改进的空间……”
“能一直靠这种方法来维生吗?”无希打断他,“所以君杰的牺牲根本就毫无意义,只要不想做一辈子奴隶,迟早都要决一死战,那为什么不能是现在?”
有其他人意见不同了,“现在一点胜算都没有,这个局势是君老判断的。”
“君老大义灭亲,无希你要看他的心血付诸东流吗?”
“不是我们贪生怕死,可等我们都牺牲了,剩下手无缚鸡之力的人民,他们最后的结果会是什么?”
“无希,你是君老唯一的弟子,你还不能明白他做这个决定比任何人都痛苦吗?你和君杰亲如兄弟,我们大家也都是和他出生入死的兄弟,没有人愿意看到这个结果。”
“哈哈哈哈,兄弟?”无希冷眼打量众人,“没有人把自己的兄弟推向断头台。”
他说完大步往外走,有人察觉不对,“快阻止他!”
已经来不及,他脚下步伐轻盈,且早有打算,在刚才就已经移动至门边,现在启动自己的机甲,瞬间攀了上去,坐稳后看着底下人惊惶的样子,心底漫上无尽的悲哀。
“你们不去,我去救他们。”
“关闭轨道,封锁所有出口,快!”
在机甲面前,人是渺小无力的,已经有人飞快反应过来做出的应对,可显然低估了无希的决心与实力。
他可是能与君杰一决高下的人。
如果不是君杰在比试前故意灌他酒,如果不是他看在君杰为黑甲不眠不休地努力,他才是那个真正的第一名。
早知道是今天这种结局,当初说什么也不会相让。
无希是孤儿,跟着老师长大,和君杰截然不同,除了在操纵机甲上的天赋以外,他无论哪方面都被君杰这个天才压得死死的。
他不明白什么是最大利益化,不清楚他们是如何布局走到今天这个在他看来明明非常被动却被所有人看好的结局,不懂他们怎么在计算得失……他只知道,他就君杰这一个兄弟。
要他眼睁睁看他死,不可能!
“被强制突破,如果我们再继续追下去,有可能会被启帝军队发现。”
“怎么办?无希太冲动了,这下可坏了大事。”
“马上联系君老,只有他能劝得动无希了。”
“从东出口派出一小队拦截,应该还来得及。”
“发生冲突时,如何行事?”
这是一个最大的难题,如果想把他生擒回来,出手必然处处受制,无希又不是普通人,到时候十有八九是抓不回来的。
所有人都看向宗主,宗主又是长久的沉默。
“宗主,再不下定决心,他就彻底脱离控制范围了。”
宗主面色平淡,“我们没有向自己的士兵出手的理由……”
“宗主!大局为重啊。”
那双蓝色的眼睛眸光似乎又黯淡了一些,看起来悲伤浓得抹之不去似的,他说:“阻止他,不惜一切。”
七个字,斩钉截铁,掷地有声,仿佛把心都砸了个窟窿。
……
无希以为这辈子都不可能再见到君杰了。
他在监狱里呆了不知道多少天,进来时重伤得意识不清,现在伤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了,待重见天日之时,必然是尘埃落定了。
他吵闹过,想尽一切办法试图从这里离开,可徒劳无功,直到这一天,从清晨开始,气氛就不同与往日,肯定发生什么事了,他却得不到任何外界的消息。
中午的时候,有人按时来送饭,他不死心地问:“有君杰的消息吗?”
往日无论他说什么,都不会有任何回应,今天他却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哈,原来你这么记挂我,这可真是让师兄我老人家感动啊。”
君杰!
他转过身,坚硬的墙壁隔绝了那边的所有,他跌跌撞撞走过去,跪趴在地,从送饭口那里看到外边一双黑色的军靴。
“君杰,你没事?”
既开心又激动,他百感交集,连连问:“什么时候回来的?老师还好吗?是我们赢了吗?”
那头的人蹲了下来,快速地伸出一只手,眼睛根本没往里瞧,却精准地敲了下无希的额头,“我这不好好生生在这里吗?倒是你这只希牛,我都听说了,你怎么敢顶撞宗主的,真是犟……得可爱,哈哈哈哈,你总算做了件让我刮目相看的事。”
无希沉默下来,君杰顺手揉了揉他的头发,“没想到你这么舍不得师兄我,不枉我看着你长大,那么疼你。”
无希受不了了,扯开他的手,察觉自己现在的姿势太过诡异,翻身坐了起来,“你只比我大半岁而已,而且闯祸都是我背锅。”
“啊,过去的事就不要提了,你怎么这么小心眼,对了,你应该明天就可以放出来了。”
“真的?”
“我说的话还有假?”君杰得意地说:“你得感谢父亲和师兄我在宗主那为你求情啊,否则像你这么恶劣的性质,怎么也得关你一辈子。”
“谢谢老师。”
“……算了,我不跟你计较,你以后别这么冲动,做事有点脑子成不成?”
自己明明就没有师兄的样子,却总是摆架子,无希冷哼一声以示回应。
那头就又传来爽朗的笑声,“可惜没有酒。”
“明天我出去再接风洗尘不迟。”
无希后来想,原来他说的是饯别酒。
“恩恩。”君杰敷衍地应了一声,“我要走了,还有很多事要忙。”
“好。”
“照顾好自己和父亲,以后……”
以后怎么样?他没有说。
所有的计划都进行得很顺利,以黑甲这张王牌陡然出击,一击即胜开始,吸引敌军的注意力,转移民众,周旋数日,成为筹码,谈判,签合约,一个月内,事情就已经成为定局。
阳森因为轻敌受了重伤,已经被送回去,现在这里的最高负责人是罗娜和月。
“真期待见到他。”罗娜用舌头舔了一圈唇,性感妩媚,“还从来没人在我身上留下伤痕,我得让他负责。”
战败还能说得如此让人遐想。
一向沉默不理人的月却说:“他是我的。”
他身上的气质很冷,光忤在那就让人不能忽视,手上日复一日地擦拭着他的机甲,“上次还没分出胜负。”
“他打完就跑,明显就是圈套,只有你还往里钻,要不是为了救你,阳森也不会伤成那样。”
“是他多管闲事。”
罗娜眼珠一转,心里已经有了主意,“你想和他做对手我不介意,不过你知道,家里那边要活的,等他败了后,你得把他留给我。”
“他是难得的对手。”
罗娜敏锐地听出不对,难道那个男人真的非常强,竟然会让月另眼相看?
月对待对手一向很认真,可这次明显不一样,他那种蠢蠢欲动想尽情厮杀的状态已经都快压抑不住了。
之前她一直以为,只不过是那架黑甲的原因,那个男人才有机会伤到她,现在看到月这种反应,她才明白,恐怕那个男人比黑甲更可怕。
“你别忘了,他还不能死,你玩归玩,可不能坏了事。”她忍不住再一次提醒。
“生死相搏,留手等于自尽。”
“……”
尽管已经有了心理准备,罗娜在见到那个战俘的时候,还是被他所惊艳,当时传回的数据相片太过模糊不清,只能看出是个英俊的青年,没想到他竟然这么年轻。
这么年轻就有这种实力,再过些年,前途不可估量。
可惜,他没有“前途”了。
他带着他的黑甲一步步走过来,明明是战俘,却没有一点惊恐或者不安的情绪,神采飞扬地打量着四周,看起来像来观光。
还好把月留在战舰上,不然他肯定立刻就开战了,这个男人实在浑身上下都写着挑衅两个字。
通过一层层检查,接收的工夫繁复麻烦,她耐心奇佳地等待,最终只有一名老者带着男人过来,她身边的助手说:“签这这份合约,从此以后,这颗蓝星球就隶属于启帝星,我们会派军队来驻扎以保护你们不受其他联盟军欺压……”
冠冕堂皇的一番话说完,罗娜爽快地签署了自己的名字,老者却呆坐了好一会。
罗娜皱眉,“怎么,有什么不对吗?”
“父亲。”君杰低声说:“到您签字了。”
父亲?罗娜顿时明了,她轻笑一声:“老先生,我很敬佩您,把自己的儿子献出的心情,应该很不好受吧?”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