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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颜变了脸色,不可置信地又问了一句:“你说什么?我回国时医生明明说爷爷的身体还能支撑……”她突然反应过来,也不顾容远手里有枪,直直朝他走去:“是你!是你害死爷爷!”
“别动!你再过来一步我就开枪了!”容远往后退了两步,符音上前一把拉住容颜,让她不要冲动。
容远激动地用枪指着容颜:“我也不想的,都是你把洗黑钱的事抖出来,他再不死,我就要蹲监狱了,等我出来容氏还有我的立身之地吗,是你逼我的!”
容颜按着头部:“只要你把丽研的股份抛出,你明明可以自保的。”
“果然丽研也是你在背后操纵。”容远目光空洞:“我的合伙人把钱都卷走了,所有相关文件的签名都是我,我已经走到绝路了。”
“蠢猪。”容颜不想再和他多说一句,对符音使了个眼色,趁容远不备,两手借力,整个人几乎腾空飞起,用那只没受伤的腿利落踢掉了容远的枪,随即借用身体下降的力量,将他撞倒在地。
符音飞快拉开肖十七,局面瞬间就发生变化。
容颜捡起地上那把枪,一脸冷酷地抵在容远胸口,“我给过你机会的。”
“输给你我的下场和死也没什么两样。”容远固执地没有求饶,一张冷峻的脸却绷得很紧,从容的语气也遮掩不住即将失去生命的恐惧。
容颜面无表情,侧脸沾了一些血迹,这让她显得异常冷酷,她的手指缓缓弯曲,就在符音以为她要杀人时,鸣着警报的警车消防车姗姗来迟。
“我不会让你这么死了。”容颜把枪收回腰间,因为腿脚不便,艰难地站起身,“这里都交给你了,回去后我会好好跟你算这笔账。”
说完示意符音肖十七离开,符音想到苏衡和周南,让她们俩先走,自己马上就跟上。
容颜心里也有些记挂苏衡,但看了看自己受伤的腿,没有迟疑地先离开了。
符音在一堵废墙后面找到抱着笔记本的周南,苏衡就躺在他身边,身上的伤口触目惊心,好在没有中弹。
符音推了推周南:“你快送他上医院啊,还杵着干什么?”
周南的目光像黏在笔记本上,他头也没抬:“我仔细检查过了,都是皮外伤,也叫了救护车,再等两分钟左右就会到。”
符音皱眉,这里发生了枪战,尽管容颜的意思是容远会打点好,但他们最好还是不要露面,特别是苏衡的来历根本解释不清。
她问苏衡:“你还能站起来走吗?”
苏衡点点头,符音就对周南说:“你走不走?他的伤没什么大事的话,我们就先走了。”
周南旁若无人地盯着屏幕上一堆符音压根看不懂的数据:“我现在还不能离开。”
符音知道搞研究的人可能会有些怪毛病,倒也不担心周南,带着苏衡先离开了。
苏衡一走到无人地方就对符音说:“我找到阿凤了。”
符音差点没反应过来,好一会才恍然大悟:“在哪?”
“是容颜。”
“啊?!”符音大脑直接当机了。
苏衡没有穿上衣,身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有的还没止血,胳膊上缠着一块布条,已经被血染得看不出原来的颜色,他珍惜地摊开手掌,上面躺着容颜的那副眼镜。
“我已经向她道歉了,现在我要回去了,这个东西,请你帮我还给她。”
符音还来不及为找到阿凤高兴胸口就又被苦涩塞得满满当当。
苏衡刚刚才知道容颜就是阿凤,他还什么都没来得及做呢,他说的道歉容颜听得懂吗?她又是怎么回复的呢?那会是阿凤的答案吗?
她一无所知,而他们离开的时间只有他们自己清楚,符音突然意识到这个系统真的像个冰冷的机器,它的规则既定,人力竟无法扭转半分。
符音拉住苏衡:“我现在就带你去找容颜。”
苏衡却没有动:“多谢,但是不必了,来不及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符音的错觉,她觉得苏衡的身体似乎变得透明了些,苏衡露了个笑容:“多谢你,看到她在这里,生活得这么好,危难的时候也有朋友肯相助,以后肯定也会遇到一个相知相守的人,我……我再无遗憾。”
“怎么会不遗憾?”符音忍住鼻腔处那股酸楚,把眼镜塞回他手里:“这个留给你。”
苏衡就这样消失在她眼前,符音想,他必然能做个好皇帝,见过安居乐业,怎忍战火纷飞。
容颜在夏城只逗留了半天就离开了,一并接走了肖欣悦和肖十七,听说是肖十七执意要求,就差以死相逼了,她那半辈子也没服过软的妈妈终于还是妥协了一回。
容颜没见到苏衡有些失望,符音只说他有重要的事要处理,容颜点点头:“你以前说他有一个恋人?”
符音愣了愣,还没得得及回答容颜就继续说:“真羡慕她的恋人,那个男人是我喜欢的类型,如果是单身我就要追了。”
说完俏皮地对符音眨了眨眼:“以后常联系,有时间去我那玩,我亲自招待。”
说完干脆地登机离开,洒脱得像是没有什么东西是她放不下的。
符音看着她的背影良久地出神,有人爱得刻骨铭心,有人忘得一干二净。
他们曾相爱——曾相爱过。
容氏别墅
午夜两点半,保姆急切地推开容颜房间的门,容颜果然醒着,静静一人站在窗边,窗户全部打开了,月光皎皎,风吹起一层层纱帘,容颜置身其中,竟给人一种风要把她一起带走的错觉。
她擦了擦额头的汗,急忙道歉:“对不起小姐,刚才外面有动静,我以为阿巧在房间所以出去了。”
阿巧不知道什么时候跟了上来,站在门外脸色苍白不知所措:“我今晚拉肚子,就出去了五分钟。”
小姐的脾气古怪,尤其忌讳夜间独自呆在房间,没想到在自己值班的时候发生这种事,她很怕失去这份报酬优渥的工作。
容颜手上抚摸着一个香袋,抬手将风吹散的头发别在耳后,露出温和的侧颜:“没事,你们去休息吧,以后晚上都不用安排人过来了。”
她似乎终于病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