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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唐腾意想不到的是唐敬中居然开车去了为雪薇急救的那家医院。他等老爸停好车,匆匆走进医院大门时,并没有跟进去,而是默默守在车里,想着自己的心事。
老爸来这家医院用意很明显是为了雪薇。难道他真为雪薇动情了吗?
唐腾眼睛有些湿润了,心里暗道,只要老爸真心对雪薇就好!
他感觉自己在直接找老爸面谈,已经没有任何必要了,低头趴在方向盘上,冷静了一会后,终于启动了汽车——
至于去哪,他丝毫没有想好。
再说唐敬中自然没有发觉儿子的跟踪,刚走进医院,杨秀兰就已经迎了出来。
“秀兰,什么情况?”
唐敬中一见面,就急切地问道。
杨秀兰先没有回答,而是上前挽住他的胳膊,并轻声道:“敬中,你跟我去办公室谈。那里清静。”
唐敬中点点头,知道杨秀兰身为该院的专家教授,是享受独自办公室的。
不过,他还是不习惯杨秀兰在医院里就像挽着病人一样,挽着自己。他轻轻地摆脱了杨秀兰。
等到了杨秀兰独自办公室后,杨秀兰先用水杯给唐中倒了一杯水。
唐敬中坐在杨秀兰办公桌的一侧,等接过她递过的温开水后,就又问道:“秀兰,你在电话里着急让我过来,说要紧的事情。到底是怎么回事呀?”
杨秀兰的表情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敬中,看你急的。我要讲的事情,肯定是好事啊。”
唐敬中眼睛一亮:“难道有救治雪薇的办法了吗?”
杨秀兰白了他一眼,并嗔怪道:“你呀,怎么总把那个丫头挂在嘴边?她不合适做你的儿媳妇。赶紧劝你儿子放弃吧。”
唐敬中一愣,不由惊讶道:“秀兰,你这是什么意思?既然跟雪薇无关,那你着急把我找来,是什么意思?”
杨秀兰反问道:“难道我着急让你来,就是为了那个无亲无故的丫头···”
“秀兰!”唐敬中不等杨秀兰把话讲完,就激动地打断道,“你怎么能这样呢?雪薇虽然跟你我素未平生,但她可是一个非常可爱的孩子。她的品德值得我们所有人的尊重和爱护。而且···她是薇薇曾经帮助过的女孩。我们如果能够拯救她的生命,也算是慰藉薇薇在天之灵了。”
杨秀兰俏脸一红,不由嗔怪道:“敬中,难道你认为薇薇好,而我很冷血吗?其实,我是在心疼你呀!你自己都这副样子了,怎么还能操劳别人的健康啊?”
唐敬中低头沉吟了一会,然后轻声讲道:“好吧,先不说她了。你招我过来,到底为了什么事?”
杨秀兰这时也从失态的神情中恢复过来了。她从自己的抽屉里取出一些资料,并递给唐敬中。
唐敬中接过来一看,上面都是密密麻麻的英文,但附加了几张彩色图片,可以看出是介绍一家国外医院。
唐敬中看了几眼后,立即惊疑道:“秀兰,这是怎么回事?”
杨秀兰这时介绍道:“我在国外进修时,结识了一位叫弗兰的医生。他既是我的同学,也是好朋友。并且是一名肝脏方面的权威专家。目前,他正工作在这家治疗各种肝病的专科医院里。我已经跟他联系上了,并把你的情况向他简单介绍了一下。他愿意在你的治疗上帮帮忙。所以,我打算请假陪你出国去这家医院治病。”
唐敬中听罢,感觉有些不可思议。他质问道:“秀兰,你可是国内为数不多的心外科专家。为了我,你竟然不顾国内这么多心脏病的患者了吗?”
杨秀兰眼睛湿润道:“我管不了这么多了。你是我爱的男人,我不能眼看着你死。假如是你真有一个三长两短的话,我活着都没有任何意义了。”
唐敬中听了她动情的话,双眼也不禁湿润了。
等他尽量控制一下自己的情绪后,才感叹道:“秀兰,自从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就知道你是一个非常善良,乐于助人的女孩。这也是你打动我的一个方面。你对我的这番情分是无可挑剔的。但是,你的这种优良品质不该太狭隘吧?难道你就意识不到,为了陪我区区一个人,就可能耽误太多像雪薇这样需要你帮助的患者吗?如果你对我的爱要建立在伤害太多人的利益甚至是生命基础之上。那我会心安理得接受吗?”
杨秀兰一怔,立即表示道:“敬中,你不要有什么不安。我可以把你护送到国外那家医院后,等安顿好了一切,就马上回国。”
唐敬中依旧摇摇头:“秀兰,你对我的这份情意。我是彻底心领了。可是,我自己是什么情况,我心里有数。我现在是一个完全破产的商人了。当我把公司大楼卖出去之后,才刚刚填满了坑。在经济方面,已经没有任何能力···”
“敬中,你不要担心这个。我这些年工作,还有一些储蓄。我就是不惜借高利贷···也不会看着你等死的···”
杨秀兰有些哽咽的语音打断了唐敬中的话。她眼泪瞬间又夺眶而出。
唐敬中此时感慨万分,很想伸手帮杨秀兰擦拭脸颊上的泪水,但勉强忍住了。
他的内心纠结了一阵后,才又讲道:“秀兰,我在几个月前就被确诊为肝硬化晚期。如果不是靠我的毅力和那些进口的昂贵的生命素,恐怕早已经不在人世了。当时劝威专家就告诉我说,那种药物其实就是双刃剑,虽然能暂时让我保持正常人一样的活力,但实质上又加速了我的多项并发症的发展。现在根本就是回天乏术了。难道我在临走前,还要再糟蹋我亲人的辛苦钱吗?”
杨秀兰这时抽泣道:“敬中···你···你终于把我视作亲人了···”
唐敬中点点头:“我和你虽然没有一起走上婚姻的殿堂,但我已经把你视作了我今生不可割舍的亲人了。作为亲人,我还要跟你讲几句话。你愿意听吗?”
杨秀兰抽泣得说不出话来,只是拼命点点头。
唐敬中端起桌上的水杯,轻轻喝了一小口水,然后继续讲道:“秀兰,我当初没有选择跟你一起考医科大学,是因为我不喜欢做医生。但假如我选择了医生这个职业。那我一定会恪守希波克拉底誓言的,做一个医德和技术都优秀的医生。我认为,对于每一个需要救助的患者,都要把他们当做自己的亲人。因为只有亲情的力量才能更有力让病危患者的生命继续延续。所谓的医者仁心就是让那些不幸的患者变为幸福的健康人。所以,不仅我是你的亲人。你也要把那些需要你救助的每一名患者都视作自己的亲人。就拿雪薇来说吧。这孩子的命太苦了,自幼就患有先天性疾病,并且被亲生父母抛弃了。她只所以活到现在,就是遇到了许许多多像亲生父母一样的好心人呵护,其中就包括我的亡妻。我是很在意她,甚至特别喜欢她。我希望自己能付给她一份真挚的父爱。而你,为什么不能给她一种母爱呢?我承认你爱我,可能对我的爱不亚于薇薇···但是,既然是爱我的,就应该爱我所爱的一切。其中包括雪薇···”
“敬中···请你别再说了···我错了···以后会像对待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她的···”杨秀兰又抽泣地打断道。
唐敬中赶紧又讲道:“秀兰,请你先听我把话讲完。”
杨秀兰不语了,又点点头。
唐敬中又平静地道:“我已经预感到自己身体快垮了,我身体已经出现多处并发症了。但对心脏影响似乎不大。我现在希望了解自己的心脏还能不能用。尤其跟雪薇是否能配型成功。所以,我需要作为亲人的你,帮我做到这些。”
杨秀兰坚决摇摇头:“不!我不会这样做的。敬中,你听我说,就算你的病治不好了,但依靠那种特殊的药物,还可以挺一段时间啊。我的这一生里恐怕离不开你了,就算你再能陪我度过短暂的分分秒秒,都是我莫大的幸福。而雪薇,却无药可救。她一定比你走得早。就算配型成功了。难道你让我把一个活人的心脏取出来,再给她装上吗?”
唐敬中很坦然道:“这又有什么不可呢?你不是说从*中摘取心脏,效果是最好的吗?”
杨秀兰这时突然用双手抱住了头,并歇斯底里大叫:“敬中!请你别再说了!你可是我最爱的人。如果把最爱的人心脏取出来,并提前剥夺了他(她)的生命···如果换是你···能干得出来吗???”
唐敬中迟疑了一下,然后毅然回答道:“假如提前结束一个没救的亲人生命,却能救活另一个亲人的话。我宁愿这样选择!”
杨秀兰黯然道:“就算你能做得出来,但我却做不到。就算打死我,也做不出这样残忍的事情来。”
唐敬中一看无法说服她,就只好站了起来,并叹息道:“好吧,既然我说服不了你,那你同样也说服不了我。我不会接受你的安排,出国浪费时间的。因为我不想客死异国他乡。我们就谈到这吧。”
“敬中!”
就当唐敬中转身要走出办公室时,杨秀兰突然忘情地从后面紧紧抱住了他,并把泪脸埋藏在他的后背上,不停地抽泣着···
再说那个胡作摸了一宿麻将,揉着发困的眼睛走回那栋小别墅时,发现方紫嫣已经不见了。
他心里一惊,困意顿时完全消失了,立即掏出手机拨打方紫嫣的手机号码···
“对不起,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连接不通,请稍后再拨。”
胡作的手机里传来了一个女生的声音。他这时眼神落在地面上摔碎的手机,立即意识到了是怎么回事了。
方紫嫣这么早去哪了呢?
胡作脑海里立即升起一种不祥的预感——方紫嫣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