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军营主帐里,向恂能想到的人都聚在了布防图前,向恂还没来得及吩咐些什么,所需要的,想要去做的,宛茗都猜到了,而且料理得丝毫不差。偏头看了身侧的人,向恂的心在这寒冬腊月里,暖得似炉火。宛茗回之以微笑,将出神的向恂带入今晚议事的主题。
之前的守城将军一一地向向恂说明了局势,包括硅军的驻扎地,四周的地形地势,硅军常用的进攻手段和策略,还有其统帅的用兵之道。
“单实是硅国的四王子,为人文武双全,又深谋远虑,年纪与我相仿,在军事上却已有自己的一套见解,想从他的率领下找到可趁之机实非易事,还是一场不能轻敌的硬战。”
向恂的一句话说得在场的将领噤了声,那单实和这群驰骋战场多年的老将相比,无疑于一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败在单实手下是事实,可要这帮老将像向恂所说的那样心悦诚服地认输,他们是做不到的。
“驸马所言不错,但凡事都有两面”,在向恂还未意识到僵局的时候,宛茗出声打破了沉静,“且不说单实这个人的弱点,从大局来看,若能抓住硅军的缺陷,纵使单实有再大的本事,一人之力终难抵众,我军不见得就会长居劣势。”
老将们听了,频频点头,“对,对,公主英明,小小岛国怎么可能是我朝的对手?”
“之前是先天失利,现在换我军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自大狂妄是向恂最不愿看到和听到的军情,不由得皱了眉,却见宛茗在轻摇头,尽管不明缘由,向恂还是忍住了。
任柏水自向恂和宛茗一进来就冷眼观察着,没好气地戳穿宛茗的掩饰,“驸马爷像是有什么不同的见解,何不说出来,大家一道商量?”
向恂一下子聚拢了所有人的目光,又是任柏水在挑事,宛茗都怕向恂动怒,冲动之下中计。向恂看看宛茗,忍了下来,“方才公主说预计硅国会在明晚攻城,我觉得错不了,但还是应该早做准备,天亮之前就要召集各军将士,就算硅军虚晃一枪,也不能在硅军突袭的时候手忙脚乱。只要万事俱备,我军就会有最大的胜算。”
老将们没话说,继续了下一个话题。之后向恂的分析面面俱到,点点都是客观事实,更有多角度的思考,不得不说是让人眼前一亮的主意。没有夹杂太多个人情感,和原朝将军的立场冲突也就很好地规避了。
明日一战,应对还是要靠策略。向恂作为主帅,一个提议抛出之后,响应一半,迟疑一半,没有完全反对就是希望。向恂一环扣一环地解除了顾虑,加上宛茗的大力支持,各军分派人手分三路实施,向恂主领的第一战有条不紊地进行。
烛夜深深,宛茗吩咐小舞熬好米粥给向恂当早膳,去端参茶的间隙,再回到主帐,向恂已经伏在桌案上睡熟。参茶放置一旁,宛茗抱来了锦被,折叠了一下盖到向恂身上。另搬了椅子在向恂身边坐下,宛茗翻看着桌案上的纸稿和地图,向恂都安排好了一切,无须宛茗补充些什么。轻轻的一个呵欠,宛茗拉好襟口的锦袍,双手交叠枕在脸颊下,侧身静静地看着向恂,伸出纤长的食指轻点了向恂的鼻子,带着淡淡的笑窝收回手,睫毛阖动,满目柔情。
实在是太累了,只睡半个时辰也好像过了很久很久,体力倒是恢复了一点。感觉到身后被子的重量,向恂睁开眼睛,娴静的容颜映入眼帘,向恂笑得舒心自在,凑上前亲了宛茗的脸颊。
佳人好梦未醒,向恂索性就不去叫醒宛茗,展开被子,一同盖住两个人。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向恂的嘴角一直保持着微笑,因为枕着的睡姿让宛茗的左脸颊变得鼓鼓的,这在有着标准美人脸的宛茗身上可是难得的肉嘟嘟,向恂又忍不住偷香了两个,惹得宛茗皱起了眉头才停下。看宛茗还困着,脸颊又被硌出了红红的印子,向恂终究不忍心,起身抱起宛茗放到了床上,掖好被子,叫来小舞给炉火添碳,并嘱咐小舞守着宛茗,让宛茗多睡一会。
走出主帐,向恂伸了懒腰,哈出的气都是白色的,寒风还在,但是今天白雪初融,必定是一个好天气。
检查了昨天连夜准备的成果,已经超过向恂的预期,加大了向恂对首战的把握。
“报!!启禀驸马,硅国单实率领八万人马正朝城下进发!”
向恂抬头看了看天色,“卯时未到,看来单实也是个耐不住性子的人。早来也好,速战速决,传令下去,擂鼓,出兵!”
宛茗刚起身就听见了战鼓声,来不及听小舞劝,没披锦袍就出了大营,左右观看找不到人影,一回头就撞进了一个坚硬的怀里,抬头看见的,是向恂无奈的脸。
小舞慢了一步从营帐出来,向恂拿过小舞手里的裘毛袍子,环过宛茗的肩膀披上,“再这么急匆匆的,就要冲进敌军的营帐里了,乖乖待着等我回来。”
士兵牵了向恂的马过来,向恂在宛茗的颈下系好了一个漂亮的结,转向一旁的小舞,一如曾经地笑着,“小舞,拜托你照看公主了。”
小舞坚定地点头,宛茗自袖中拿出洁白的丝巾,走上前系在了向恂右臂,千言万语只是一个心愿,“万事小心。”
“放心。” 向恂骑上马走了,战嚎声,越来越近了。
向恂登上城墙,看着前方尘土滚滚,问着洪世昌,“大哥,准备得怎么样了?”
“兄弟,一切就绪,小妹会在这里看着,可以放心。”
“好”,向恂看了洪欣,抓着洪世昌的胳膊,“大哥,你在这帮师妹……”
“兄弟,你开什么玩笑呢?” 洪世昌挺了挺腰板,“我这家伙都备好了,赶紧开城门迎战,这般啰啰嗦嗦!”
向恂语塞,洪世昌却不等,抬起板斧,蹭蹭蹭地下了楼。
洪欣环抱双臂好笑地看着向恂,“你也别愣着了,等打赢了这场,陪我大哥多喝两碗酒就行。”
向恂释然一笑,转身走了。洪欣敛了笑容,抬手让城墙上的士兵们准备,手一挥,巴掌大小的油包尽数投了出去,大大小小地砸在城下硅军头上,未及防,已经莫名其妙地慌了阵脚。再一次的进攻就没有这么好的效果了,盾牌挡了不少,沾到油包的单实也嗅出了不对劲的味道。
“这是油,难道……全军散开,盾牌准备!”
在城墙上的洪欣将硅军的移动都看得清清楚楚,“这会临时想辙,迟了!”
下一批的弓箭手架起了冒着火焰的弓箭,箭如雨发,惹上油星,向恂还未出兵,火攻打头阵,已经赢了个开头彩。
“保护四王子!快保护四王子!”
头一回遇着这种情况的硅军难免慌乱,特别是马儿的鬃毛一旦着火,更加不受控制。单实抬起双剑扫落了迎面而来的箭矢,推开左右举着盾牌来挡的士兵,“将水袋里的水全部浇到身上,给我冲!冲!”
城门自中间打开,蹄踏的马儿早已蓄势待发,向恂一松缰绳,夹住马腹,马儿便似闪电倾笼而出。城墙上洪欣一眨眼的间隙,向恂已与硅军厮杀成一片,两军人马也难分敌我。
洪世昌力大无人能阻,板斧扫过的地方,尽数倒地,好不痛快。向恂单剑直入,提剑割人咽喉,速战难挡,直奔硅军主帅。
向恂挥出的剑被单实的双剑交叉抵住,两军主将战场相见,已经不是第一次。
“向恂,五年前,你还是立志强国强军的泾国太子,转眼间,你却成了原朝的驸马,佳人纵使再美,以皇位换官位,国君变质子,为灭国之敌卖力,你真的甘心吗?!”
向恂抬腿踢开单实架起双剑的手,落回马背上,“单实,五年前,你既然也亲赴边疆学习,就应当知我俩最终会有对战的一天。”
“那倒未必”,单实仰面躲过向恂一剑,不知不觉收了攻势,“我若能助你复国,你说你是会帮我抗原,还是继续替原朝卖命?”
单实的话,四周不少原军,包括泾*队的旧部都听见了。向恂凝神聚气,不曾动心多想,挥剑就逼向单实,“刀剑底下见输赢!”
单实不着痕迹地笑了一下,从马背上腾起,双剑一起从向恂头顶劈下。向恂单剑横过挡住了单实大力贯穿的攻击。
“我所听闻的向恂可不是你这个样子,难道真的是叫原朝小公主迷住了不成?”
向恂皱眉,抬腿踢向单实胸膛,被单实一拳接住,两个人都落回了马背上。比起同根生的硅*队,缺隙是原军最容易出现的问题。向恂名正言顺的驸马身份成了单实的可趁之机,以此来撼动一朝军队之根本——军心。
作者有话要说:战争情节不讨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