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康熙一行人乘船而下,问询之后得知这一段近几年都未发生水患,便决定停船在附近的渡口靠岸,而之前所决定的停靠点便暂时被放下了。康熙杀了个管辖黄河这段的地方官一个措手不及,弄的匆匆赶来的官员惊惶无措。康熙淡淡的扫了一眼,问道:“是不是朕要不来,你们便觉得这黄河会一直相安无事下去,就可以放心的疏于管理了?”
康熙的话一问完,在场的官员通通跪了一地,不敢在抬头,说起来这一段的河堤的确是不曾年年维护了。不过这样虽说省事,也少了一个大麻烦,可终究也少了个跟上头要钱的理由。
“朕在你们来之前,已经看了一段,有些地方已经被侵蚀的不成样子,如若到了今年夏天,突发暴雨,如何能够抵挡?”有些地方是年年修年年损毁,可有些地方却又是另一个极端。
“臣之罪,可皇上有所不知,这河工拨款从来都到不了我们这段,黄河水近几年都不曾泛滥,便也没了向上头申请拨款的理由。”跪在地上的臣子中有一人抬头直言道,“而地方财政一向都捉襟见肘,实在挤不出银子来。”
康熙想想也是,便叫这属地官员专门上道折子,欲着户部予以补贴。虽朝廷的库银一向紧张,并不宽裕,可对于河工之事,康熙认为绝对不能省。胤禛也明白的其中的无奈之处,这河道治理的银子都掌握在于成龙的手里,依照于成龙的性子怕是每一两银子都要用到刀刃上。归根结底,还是朝廷财政紧张,而导致这种困窘的其中一个原因便是目前的火耗赋税存在很大的弊端。
胤禛看向康熙,心中不免又燃烧起来,可终究他无法做主,而当年,他也不是没有提过摊丁入亩的方案,可却被驳回了。胤禛掩下自己的心绪,转头向远处望去,就在胤禛转头的一瞬间,胤禛目光所及的不远之处,一处堤岸瞬间垮塌,被滚滚而过的黄河水猛然吞噬。
这垮塌的动静不小,康熙他们自是都听到了,胤禛更是难以置信,这冬日刚过,并不在汛期,河堤竟也塌了。康熙看到后瞬间脸黑了,就这么巧的让他正好碰上了。表面上看着并没有多大的问题,河堤下面怕是已经被掏空了。康熙当即要过去看看,被身边的人拦住了,胤禛也极力反对,毕竟刚刚发生坍塌,河堤周围的情况未明。表面完好的地方,下面是如何的情况,谁也不知道。
“皇父,还是儿臣带人过去看看吧。”既然不能让皇父过去,也就只有他过去了。
“四哥,你……”胤禩把嘴边的不能去的话硬生生的咽了回去,转而说道:“我和你一同过去。”胤禩不想让胤禛一人犯险,尽管他心里也有些后怕,方才他们还经过那里,真是不敢想。
在臣子面前,自是不能显得大清皇子懦弱无用,可康熙也不舍让儿子身陷险境,正欲亲自前往,边听刚刚说话的臣子说道:“皇上,请准许臣带人过去查看情况,然后再将具体情况向皇上禀明。”
康熙身边的人也极力赞成了,康熙也就准了,过了有半个多时辰,人便回来了。从堤坝往里一仗的地面都已经塌陷下去,周围的土石也有些松动的迹象。康熙听后当即差人宣于成龙至此,处理急情,这整个一段河堤都必须要加固,不容忽视。
因着要与皇太后会合,康熙将此事全权交由于成龙,并着于成龙每日向他汇报进展情况,待视察过其他河段后,康熙乘船返回,亲迎皇太后。胤祥胤祯日思夜想,日日期盼,总算是盼到了胤禛回来,这些日子一直都闷在船上,真是恨不得能变成鸟儿,能飞出去,随意的在水面上飞翔。
胤禛刚回到大船,正欲好好洗洗,就见两个弟弟的咚咚咚的砸他的门,胤禛正好先让胤祥和胤祯进来。两人一人一边抱住胤禛的胳膊,异口同声的说道:“四哥,你可回来了。”
“嗯,回来了。”胤禛现在想想,这一趟还真是有可能就回不来了,不过好在上天垂怜,相安无事。
“四哥,我们整天的在这船上,都无处可去,什么时候能靠岸呀?”胤祥急切的问道,这船都做了五六天了,真是快急死了。
“这是皇父定的,到时候有机会的话便带你们上岸吧。”胤禛想着这胤祥胤祯那急躁的性子,的确是要待不住了,不过黄河刚刚出了状况,的确也不适合带他们出去游玩了。
“行了,没事了就先回去,这几天都没怎么好好洗过了。”说完,胤祥可眼睛一亮,拉住胤禛说道:“四哥,那不正好,我留下帮你搓背好了。”反正四哥从来都不让外人伺候,可他也不是外人呗。
胤祯见此也要掺和,叫道:“四哥,我也要。”胤祯在胤祥面前绝对是不甘落后的。
胤禛听得嘴角抽搐,当机立断的拒绝:“不需要你们,你们两都给我先回去。”胤禛言词态度坚决,但胤祥和胤祯也是吃准了胤禛也不会敢他们出去,硬是赖着不走,还自顾自的吩咐苏培盛去打水。
苏培盛看了眼自家主子,见胤禛满脸无奈,便明白了,还是听从胤祥的话去打水了。苏培盛去打水迟迟没有回来,等回来了,也只打到了一桶水,问过之后,才知道,被胤褆身边的奴才给抢了,而且说就算是皇上,也不会在船上用水如此奢侈,而别的阿哥,也没有多打水的。见胤褆身边的奴才的确也只打了一桶,苏培盛便不好再多要了。
说完,苏培盛不敢去看胤禛的脸色,这还是他头一次这么没用。而胤禛自己倒是没什么,船上用水的确应该节约才是,倒是胤祯一脸气愤:“大哥身边的人又怎么样,一个奴才还翻了天了,欠收拾。”他就不信,大哥什么时候这么节省了。
“一桶就一桶吧,实在不行大不了下水泅水好了。”胤禛玩笑着说道,真下水,他也不会下去,毕竟这时节,可不是适合秋水的季节。
“四哥,你还有心情开玩笑,大哥连带着他身边的人,气焰都越来越嚣张了,你不在的时候,大哥这船上的日子过的可舒坦了。”胤祥凑近胤禛的耳边说道,“我可是碰见大哥搂了一个宫女上他房里,干什么不知道,过了好一会才给放出来。”这大哥的胆子也真够大的。
“以后就当没看见知道么,别人的事情你别瞎操心。”胤禛担心胤祥稀里糊涂的就得罪胤褆了,胤褆的气量一向很小,这时候更是在风头上,还是少招惹为妙。
“知道了,我也不就是跟四哥你说说嘛。”胤祥很是不在意的说道,在他看来,这胤褆再嚣张也还不是被太子二哥压着,除非他做上太子的那个位置,可就凭他,哪点能担当太子之位了。要说这宫里,有资格跟二哥争的,也只有四哥才是。可这话胤祥看不敢跟胤禛说,在胤禛眼里,他一直都是那个不谙世事的样子,可在宫里长大,尽管被宠着惯着,哪能不耳濡目染这皇宫最真实的一面。就连他额娘身边的宫女,都少不了勾心斗角。
“十四也是,你们只要做好自己该做的事情就好。”胤禛不想他们过早的便牵扯到那些暗涌之中,有他在前面就已经够了。前一世,胤祯与他争那位子,为此他们兄弟之间的嫌隙越来越大,最后两厢怨恨,以至于那些揣测了他的心思的人,将十四堵在了奔丧的路上。虽然那件事不是他做的,但归根结底还是因为他。
胤禛一直以为胤祯恨他是因为他那个皇位,还因为他间接造成他没能见到额娘的最后一面。直到他突感身体不适,想再见见这个一母同胞的兄弟,想是以为他睡着了,便在他耳边说了那些话。说他真正想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个位子,恨他亦不是因为那个位子。他想知道胤祯心里到底是如何想的,却没有得到答案,只是听到他长叹了一声,叫了他一句,一句久违了的“四哥”。
“我知道,我才不会像十三哥一样。”胤祯肯定的说道,略带些沙哑的声音将胤禛的思绪拉了回来。看着眼前这个胤祯,就好像前世那个人胤祯越来越不真实了,回想前世最初和胤祯相处的时候,胤禛自觉,日后发展到那种程度,跟他自己也有很大的关系。因着他们两个的额娘的关系,他从心里更愿意接受更能理解他的人胤祥,从而忽视了同样是他弟弟的胤祯。
胤禛叹了一声,抬手摸了摸胤祯的脑门,感慨着说道:“你们两个都是我的好弟弟。”
“那还用说,四哥,你更是我的好哥哥,这宫里就属我最幸福了。”胤祯更是暗暗决心,不管怎样,他都要好好的守着四哥,决不让别人影响他们,再说他们可是有着血缘的羁绊的,剪都剪不断。
胤祥沉默了,就这点他永远都比不上十四,尽管四哥始终都当他是亲弟弟,胤祥甚至想过,如果将来有一天他和十四发生分歧了,四哥他会站在哪边。可终究不敢继续想下去,只能告诫自己,永远都不要有这一天,因为四哥一定会为难,而他绝不能是为难他的那个人。
作者有话要说:南巡jq集中地,就不知道,八八十三,谁胜一筹呢
ps:十四表示为毛要忽略他
冷月表示,这种事,真滴是急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