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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七有些莽撞,但是并不傻,他听说项湫下山了,没有立刻就去追,而是开上了自己那辆卡车,毕竟山路这么长,项湫用走的,怎么可能走得下去。
卡车颠簸了没有五分钟,立刻就看到了步履蹒跚的项湫,他扶着旁边的树,似乎有些疲惫,被卡车的灯光一打,用手遮了一下眼睛。
章七赶紧跳下车来,冲过去,说道:“你身体不舒服,赶紧上车。”
项湫下意识甩了他的手一下,章七没有碰到人,讪讪地收回手去,说道:“你要下山,也不能一个人走下去,我送你下去。”
项湫没有说话,只是冷冰冰的看了章七一眼,随即真的走过去,章七有些惊喜连忙给他打开车门,但是一想到,其实项湫就是个冷静理性的人,会坐自己的车也不是因为别的原因。
章七开着车,他不敢开快了,怕颠簸弄疼了项湫,下了山到了城里,天黑得透了路上已经没有人了,项湫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
还差两条街快到项家的时候,项湫突然开了口,声音还是有些沙哑,却很冷静,说道:“把车停下,剩下我自己走。”
章七愣了一下,不过下意识的很听话的踩了刹车,车子停了下来,章七这才想到,项湫或许是不想让项家的人看到自己,毕竟他失踪了将近两天,自己又是压头寨的七当家。
项湫等停了车,立刻就要开门下车,却被章七一把拉住,章七拉住对方,才觉得不知道说什么,放开手,说道:“我……我挨了大哥的揍,知道自己鲁莽了,我向你赔礼,你如果气不过揍我也行,打成什么样我都没有怨言。”
项湫看了他一眼,但是没有说话,就要开门下车,章七觉得他这一眼看的自己心里都发凉,也不知为什么特别的难受。
正这个时候,项湫扶着车门的手却顿了一下,并没有拉开门,反而身子往下滑了一下,像是不想被人看到一样。
章七还在纳闷,抬头一看,不远处有人往这边走,大黑天的看不清楚,但是醉醺醺的在高谈阔论,章七隐约听到什么“营长”。
章七也是机警,连忙把车熄了火,也把身子往下猫。
很快就有几个人由远及近的过来,不是方营长和吕志良一行还能是谁。
方营长显然是喝醉了,搂着阮毓,走在黑洞洞的马路上,还掀着她的旗袍在摸她的大腿,一边摸一边笑道:“真滑溜,他娘的,等老子把成温搞到手,不知道是不是这么滑溜,真叫人心痒痒。”
吕志良害怕他说的太大声,虽然晚上路上没有人,但是也怕隔墙有耳,连忙笑道:“哎呦喂,方营长您轻点儿声。”
方营长喝得烂醉,把力气都撒在阮毓身上,笑道:“为啥要小声!我马上是要取代项安民做督军的人,整个关阳都是我的,一个男人怎么了,照样让我1操!啊哈哈,吕公子,你就……就等着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吧!”
项湫一听“项安民”三个字,登时有些机警,方营长这显然是有兵变的意思。
吕志良连忙给阮毓打眼色,对方营长笑道:“方营长,虽然这么说,但是现在还没成事儿,小心被旁人听见,功亏一篑。”
阮毓扶着方营长,闻着对方恶臭的酒气,却要媚笑着给他摸,还要喘息着说道:“哎呦方营长,您摸得奴家直发痒,别说了,还不快点走,奴家腿都软了。”
方营长哈哈大笑,说道:“你还等不及了?等……等我当了督军,让你和成温一起伺候我,一下草两个肯定爽翻了。”
章七听着他嘴里乱喷,气的双拳紧握,就差“咯咯”作响。
一行人很快就走了过去,项湫这才起身来,章七爷直起身来,项湫说道:“这件事情你去通知成二爷谨慎一些。”
说罢了立刻下了车,快步往前走去,很快就消失在黑夜里。
章七火急火燎的回了压头寨,成温身体不行已经睡下了,又被章七这股大动静给弄醒了。
成温朦朦胧胧的醒来,蒋牧升已经穿好了衣服,天还没有亮,连发灰的意思都没有,成温说道:“怎么了?”
蒋牧升说道:“外面有点儿乱,我去看看,你好好睡吧。”
说着给他拉了拉被子,轻声开门就出去了。
谢染也已经起了,章七看见蒋牧升进来,火急火燎的说道:“蒋爷,大事不好了,关阳军那个方德一肚子坏水儿!”
他说着,把自己听到的复述了一遍,方营长的几句话正好,摸在蒋牧升逆鳞上,火气一下拱了起来。
蒋牧升冷笑一声,说道:“军队的事情我本身不想插手,这个方德是逼着我插手。”
谢染笑道:“上赶着作死……那蒋老板有什么打算?”
蒋牧升说道:“这个打算压头寨不需要插手,方德不是想做关阳军的督军么,项安民会替我管教他一番。”
谢染听了点点头,说道:“那这个热闹,我就只看着了。”
蒋牧升没有再多停留,回了房间,成温有点儿浅眠,醒了就睡不着了,不知道外面出了什么事情,不过很快的蒋牧升就回来了。
蒋牧升见他醒着,笑道:“怎么不睡了?”
成温说道:“外面太吵了,睡不着。”
蒋牧升走过去,双手压在成温耳侧,俯□体,在他的嘴角上亲了一下,笑道:“睡不着那就做点儿别的事情?”
成温眼皮一跳,赶紧伸手去推他,说道:“别没轻没重的。”
蒋牧升并没有起身,反而含住成温的嘴唇亲吻厮磨,成温很快就感受到了蒋牧升的“异样”,暴躁的占有欲,嘴唇和舌头几乎被蒋牧升厮磨吮吸的发麻,带着肿胀的感觉。
“唔……”
成温的腰一抖,被他折磨的呼吸都有些困难。
蒋牧升这才退开来,笑道:“快睡吧,一会儿天亮了。”
成温只是淡淡的拿眼看着他,说道:“怎么了?”
蒋牧升顿了一会儿,显然是在想要不要把这个事情告诉成温,过了好长一会儿,才开口说道:“方营长想要给我惹点儿麻烦,明天我下山去一趟项家,要解决一下。”
成温仍然看着他,蒋牧升眼皮一跳,终于笑道:“我认输……”
把章七偷听到方营长想要兵变,和对他那点儿龌龊念头说了出来,蒋牧升说的很冷静,不过刚才那个略显粗暴的亲吻已经完全暴露了他的心思。
成温笑道:“这有什么,他若单单想做点儿坏事,或许还不能奈他如何,但是他想兵变,项安民一个人就能给他好看。”
蒋牧升说道:“我也这么想的。明天……”
“明天我和你一起去。”
成温接口很快,带着不容违逆的口气,让蒋牧升一愣,随即笑了起来,说道:“成二爷越来越有做大哥的感觉了,以后还是离谢当家远点儿吧。”
第二天蒋牧升和成温就下山去了项家。
项安民并不在家,项安民也接到了东江打仗的消息,这些天都在军营里没有回家。
项湫回了家,只是被母亲一直追问,项母十分的担心他,但是项湫很有主见,项母也拿他没有办法,见他好好儿的,也就没有再多问。
项湫是家中唯一的男丁,所以蒋牧升和成温来访,自然就由项湫接待。
蒋牧升开门见山的笑道:“项少爷想必也知道我的来意,还要多谢项少爷的通知。”
项湫的气色好了一点儿,明面上根本看不出有什么不妥,说道:“我父亲这两天都没有回来,我不是关阳兵也进不了军营,不知道蒋老板有什么好办法。”
蒋牧升说道:“方营长的事情,肯定要由关阳军来出手才合适,其他人出手都不妥当。”
项湫点了点头,说道:“确实如此,但是现在军事紧急,父亲确实应该留在军营,用什么理由能让他回来,又不打草惊蛇呢?”
成温笑道:“这还不容易么?项少爷让人带话儿过去,就告诉项督军,蒋老板想要和他谈赞助的问题。”
项湫显然愣了一下,这确实是一个好办法,打仗第一要有钱,军机越紧急,越需要钱,不愁项安民不回来。
果不其然,成温的办法非常管用,项安民听说蒋牧升主动上门来谈赞助部队的事情,心里很高兴,似乎解了燃眉之急,想一想现在鬼子打到了江东,如果苗铠不出手援军,很快就回到关阳,到时候无非一场恶战。
项安民立刻放下了手头的事情,回到了项家,只不过他听到的不是赞助的好事儿,而是方营长想要兵变的震惊消息。
如果不是自己儿子亲耳听到,项安民一定要再去调查一下,只不过当前这个危机四伏的时候,项安民您肯错杀一百,也不能放过一个,方德这个人野心太大不能留。
蒋牧升说道:“我有一个办法能擒到方德,也不会打草惊蛇。”
项安民听了蒋牧升的办法,蹙眉良久,最后说道:“这件事情还有劳蒋老板和成老板援手,我真是惭愧呢。”
蒋牧升直接把与成温有关的事情揭过,所以项安民并不知道这件事方德还招惹了蒋牧升和成温,以为是蒋牧升和成温仗义相助。
蒋牧升笑眯眯的说道:“项将军千万别这么说,关阳军在项将军手下,肯定不会卖国求荣,如果落到方德手上,就指不定什么模样了,尤其是在这种时候,自然是蒋某义不容辞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