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湘雯生了太子目前唯一的儿子,母以子贵,在太子府地位极高,湘雯每日带儿子给太子妃请安,每次太子妃都会问问黎昕的近况,湘雯生产后脸跟身形圆了一圈,好在温嬷嬷那里有保养的秘方,不过三月有余,湘雯便恢复到少女的身材。
连赵侧妃都暗暗称奇,跟身边的侍女道:“我生女后足足一年才恢复细腰,怀孕太毁身材,我倒是想跟她讨要一下秘方儿。”
赵侧妃的院子汤药常年不断,太子府人人皆知赵侧妃生子心切,太子每次来时都皱眉,说胭脂跟药香都缠在一起,闻着不习惯。
湘雯待身子好全,跟太子妃请旨,说要带黎昕回苏府瞧瞧,太子妃翘起拇指的蔻丹,面色温和:“也该回家去瞧瞧,带上奶娘,随行人多带几个,早去早回。”
湘雯是太子侧妃,苏家阖府需在门口迎接行礼,繁文缛节后,湘雯攀着吕氏的臂弯,奶娘在后面小心的抱着孩子,一行人进了府。
湘雯先跟去苏老夫人的院子,隔代亲隔代亲,再隔一代越发亲厚,老夫人瞧着怀里的孩子喜不自胜,嘴角都要咧歪,笑道:“我可真是老婆子喽,如今湘雯都生了孩子,老啦。”
下面一众小辈恭维说不老不老,说出一套吉祥话,湘玉跟着众人张张嘴,却不由自主打个哈欠,今日大姐姐回府,天还没亮就被汤嬷嬷从暖烘烘的被窝里拽出来,睡眠不足不长个儿啊!湘玉心里咆哮。
湘雪跟长了顺风耳一样,也在今日回娘家,她不是自己回来的,带着她那个不成器的夫君一起。
湘莲跟湘玉咬耳朵:“大姐姐回来早三天通知了大伯母,咱们二房能知道的也就是太太跟爹爹,想必是爹爹说漏嘴,告诉了万姨娘。”
万姨娘不复当年的盛宠,但到底有微薄的情分在,苏老爹偶尔会留宿一夜。苏老爹现在最宠爱的是杏姨娘。
小妾间的恩恩怨怨湘玉没兴趣,再过半个月,待湘雪过了新婚期,万姨娘也该回到她的小院继续清修,不过就是让她多沾染几天尘世气息罢了。
后院都是女眷,外男不方便久留,李琼由苏鸿良作陪去了前院,湘雯先被吕氏带走说悄悄话,老夫人说累了要休息,留下冯氏带着几个儿女大眼瞪小眼。
冯氏无奈,总不能老在老夫人厅里守着吧,起身道:“都跟着我走吧。”
冯氏不是一个善于虚与委蛇之人,别人家的太太接见出门子的庶女她见过,明明成亲前两两相厌,跟乌眼鸡似的不顺眼,可就能从眼角挤出几滴泪来,抱着说我儿操持家务,侍奉双亲辛苦了。
冯氏憋笑憋得差点内伤,差点把衣角搓出来一个洞,女儿也会演,说什么舍不得家人,舍不得太太,适时的哽咽两声,后面的女婿信以为真,被这真情打动了。
要说演技,冯氏还真没有,她淡淡的问一句:“成亲后一切可好?”
湘雪是那种有五分好得辩出十分的,回道:“一切皆好,夫君待我十分敬重,公婆都是明理之人,家里的亲戚也是好相处的,虽说成亲前后宅有几个通房,但夫家守规矩没有生儿育女的,我进府后抬了一位伺候他多年的通房丫鬟做姨娘,又把我身边一个颜色好的丫鬟开了脸,夫君也是赞我的。”
啧啧,湘玉不禁佩服她这个三姐姐,这般糟心的日子,在她的嘴里仿佛像品蜜一样香甜。成亲前一堆通房,这刚成亲多久,连她身边的丫鬟都惦记上了,沉迷女色,能有什么出息。
冯氏又问了几句,后来实在是没什么话可聊,刚好院里马房的管事婆子求见,说有事要秉,大太太那忙着见侧妃,她不好打扰,就来找冯氏求个主意。
冯氏有了借口,让几个女儿下去玩,派人唤婆子进来回话。
湘玉跟湘莲面面相觑,从小到大湘雪可都是不屑跟她们玩耍的,现下更没什么可说的。
湘雪的院子空了出来,她说想回去瞧瞧,于是两人跟着去。
到了院子进了屋,湘雪微微皱眉,她的床跟梳妆台都换了位置,连带她以前最爱的那个梨花木的书架也不见了踪影,床帏换了她最厌恶的紫红色,上面的粉杜鹃恶俗极了,她没忍住,问道:“这几个屋子还有院内怎么全变了?”
接话的是湘莲:“三姐姐你已经嫁人,空出来的屋子收拾出来,以后给其他的弟弟妹妹住,不仅是你,以后我也是如此。”湘莲怕她辩驳,特地说出后面半句堵她的嘴。
湘雪脸上一滞,又问道:“那怎么了大姐姐的屋子大伯母还给她留着?”
湘莲:“……”
如果湘雪非得这么比,那她真是无话可说。
湘雪出嫁时从苏家带走几个陪嫁,冯氏又给她几个,不过冯氏给的那几个,她就放在院墙外面扫地做粗活,怕是冯氏的眼线。
冯氏知道后只是略笑笑,一个出嫁的女儿,她还真犯不起那么费心。
湘雪夫妻来苏府是有事相求,李琼想托苏鸿良帮忙找个差事,他亲爹如今正在气头上,觉得他丢了李家的脸,对他不理不睬。
李琼便把主意打在岳父身上,谁知道委婉提了半天,苏鸿良就是装傻充愣,丝毫不想管,李琼带着湘雪离开时,脸上的浓情明显淡上几分。
湘莲忍不住感慨:“三姐这是图他什么呢?嫁谁都比嫁他强。”
姐妹多年,湘玉还算了解湘雪的心思,她是最不愿意吃苦的,心比天高,既想享受优渥的生活,又想夫君有出息,世事难两全。
苏老爹更看重男子的上进心和潜力,他选的全是潜力股,可湘雪想嫁的是绩优股,明显供求不对应。
李琼呢,好歹有一副好相貌跟一一个相对好的出身,他爹官居二品,在那个位置上,银钱想必没少捞,听下人嚼舌根,听说李琼的姨娘在府里极其受宠,湘雪带入盛宠时期的万姨娘,想必也就不在意嫡庶了,夫君有个差事,以后分家得到一大笔家财,总比嫁给屡试不中的穷举人强。
湘雪最看不上的那个举人,在来年春天的科举考试中,进士及第。
苏老爹一直夸这个举子有潜力,不然也不能撮合自己的女儿,湘玉倒不意外,令她吃惊的是,元明清中了状元,苏重秉赐了探花,另外湘莲定亲的未婚夫,也中了三甲,苏老爹的确独具慧眼。
俏探花,俏探花,圣上选探花,除了才学要寻一个长得俊俏的少年郎,这大概就是最古老的看脸吧。琼林宴上探花要簪花,总不能找一个粗壮大汉或中年大叔。状元嘛,老成持重镇得住场面最佳,毕竟代表一朝科学的才学脸面。
元大哥看似温和,但对外人常常冷着一张脸,面色凌厉,以上这些纯属湘玉的猜想,若没猜对,她不负任何责任。
苏老爹显然没料到自己儿子跟元明清考这么好,若能中进士就已经烧了高香,竟然中了探花,真是始料未及。
苏重秉酡红脸,冯氏打趣道“咱们秉哥年纪可不小了,中了探花,想必媒人要踏破家里的门槛,该是说一门亲事了。”
苏老爹缕缕胡须,满意的说道:“夫人说的是,秉哥的婚事确实该操持起来,如今殿试得中,也能找到更好的姑娘。”
古代的婚姻本身就是看门第出身看男子的前途,这两样苏重秉都不缺,可谓是婚恋市场上的“抢手资源”。
苏老爹想到一事,嘱咐道:“宴席得操持起来,摆它几日,也不必在意扎眼不扎眼,这本来就是大喜事,庆贺一番任谁也挑不出理儿来。”
苏家这一年喜事不断,苏老爹政绩不错,年前刚升任翰林院掌院学士,从二品。
翰林院在朝中地位极高,里面皆是有才学之辈,若让外人看,这是一个清水衙门,常年没什么人情往来,整日跟书啊字啊打交道,品级低的官员愿意进翰林院熬几年攒攒资历,为以后晋身用,但做到二三品的大官的,更宁愿再降一级,做四品的肥缺职位,总比在这儿荤腥不见强。
苏鸿良可不这么想,越是靠近风波的中心,就更容易卷进深不见底的暗涛里,还不如在翰林院待着踏实。卸任的上一任翰林院掌院学士白发苍苍,仙风道骨极有气度,临走前留下一句话:“熬得住,才能守得下。”
苏鸿良忍不住感慨,莫为浮云遮望眼,那些自认为翻云覆雨的人,反而不及一位不涉及党争搏击的清流看的透彻。
湘玉没在意老爹跟太太聊什么,她掰着手指在思虑一件事:元大哥中了状元,她要给他备一份什么样的贺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