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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五十五章 大道逍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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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距离那一场天道巨变已经过去了数十年。

    圣灵界发生了奇妙的变化。

    原本圣灵界的主体,那一块庞大无比的大陆上,已经极少见到仙人的行踪,就连天庭的山门,也已经被搬迁一空。苍茫大地,凡人和渡劫境以下的修士成了主角。

    在大陆上空,垂直而上三十六亿里的高空,一重重罡风煞气、一重重玄冰罡火、一重重雷霆飞瀑、一重重元磁极光,数万重天地间绝险的能量潮汐,隔绝了仙凡之道。

    每一重能量潮汐都厚达数百万里,没有教祖级的修为,或者没有先天灵宝护身,任何人都别想安然闯过这一片屏障。

    冲破这一片能量屏障,茫茫虚空中,数以万亿计的星辰循着曼妙的轨迹运转着。每一颗星辰都有星君坐镇,每一个星系都有天庭重臣开府建牙,每一方星空都有神王建国分封。

    天庭在茫茫星空中重建了完整的统治体系,无数仙人大能在虚空中开辟洞府,建立道场,传下了各自的教义法典。因为有天庭的控制,仙人、教门之间气氛融洽,绝少争斗之事。

    这一片星辰就是阴雪歌的鸿蒙世界衍化。

    鸿蒙世界和圣灵界融为一体,但是在阴雪歌掌控下,两者相生相成却又泾渭分明。圣灵界为核心,鸿蒙世界为外皮,两者共存共生,一如太极。

    无量的混沌之气不断被抽入这个新生的庞大世界,源源不断的修炼资源凭空在各处星辰和大地上衍生出来。相对于庞大的世界,无穷的资源,这个世界的仙人、修士的数量是如此的渺小,无穷无尽的资源可以让他们尽情的使用,再也没有修炼资源耗尽的担忧。

    在所有星辰的上空。无边紫气之上,三十三重天宫巍然杵立。

    身为天庭之主,天道之下第一人的第一至尊涎着脸。嬉皮笑脸的凑在殷凰舞身前,低声下气的亲手剥了一个拳头大小的仙杏奉在她面前:“亲爱的。别生气,来,赏个脸,吃一口?你不吃,肚子里的娃娃也要吃啊!成天吞服先天灵气,对孩子身体不是很好吧?”

    殷凰舞的肚皮已经高高隆起,两口子在阴雪歌之后,经过数十年的耕耘。终于又有了血裔骨肉。

    阴雪歌不可能成为天庭的继承人,殷凰舞现在腹中的孩子若是男孩,那就是天庭太子,若是女孩,那就是天庭长公主。因为阴雪歌的庇护,这孩子如今被浓郁的先天造化氤氲紫气包裹着,就算各方教祖也不知道他到底是男是女。

    但是这并不妨碍无数人都已经目露精光的盯上了这个娃娃!

    就在殷凰舞的寝宫外,起码有三千身份足够的教祖级人物,眼巴巴的站在广场上,目不转睛的盯着寝宫的大门。只要第一至尊一出现。他们就会立刻扑上去,央求和第一至尊结一个娃娃亲。

    他们对第一至尊和殷凰舞这两口子的身份都不在乎了,他们在乎的。是这娃娃将会是阴雪歌的第一个弟弟或者第一个妹妹。而阴雪歌是谁?

    天道!

    阴雪歌不是什么天道代言人,他就是天道的化身!

    如果能够让自家的小娃娃,把阴雪歌的弟弟或者妹妹勾搭到手中,自家教门的气运,那真的就好像白虹贯日直冲九霄,教门的前途还用说什么?

    殷凰舞腹中的孩儿已经孕育了三年九个月,这些教祖也就眼巴巴的缠了第一至尊三年多!

    在天庭的极西方向,哪怕是修为最强的教祖也要耗费百年时间才能赶到的天庭边缘,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汪洋大海。这片大海广袤不知边际。深不见底,无数稀奇古怪的生灵聚集在这里。整日里打斗嬉戏,自有一番自由自在的逍遥景象。

    夜叉、罗刹、大蟒、毒龙。当年阴雪歌血海浮屠经中点化,又在鸿蒙世界中繁衍壮大的八部生灵,如今绝大部分都聚居在这一片无边无际的海洋中。

    这是天庭为他们划分出的一块自留地,他们在这里自由的繁衍生息,没有人打扰他们的宁静。

    在这片海洋的边缘,正对着天庭西天门的方向,是一块巨大的牌坊——上面一字儿排开了一行大字,血淋漓的大字放出亿万丈血光照耀周天,正是‘天庭第一神王府’七个字。

    所谓的天庭第一神王,敢打出这种招牌,还被第一至尊亲自下旨册封的,自然不是普通人。

    在这一片海洋的核心地带,一片方圆亿万里的大陆赫然在望。大陆正中仙灵之气最浓郁的福地内,数千条浑身血淋淋的小龙挣扎怒吼着,挥动着大棒、重锤,对着身边同伴咬牙切齿的轰击着。

    这些小龙体长不过三丈,个个生得铜头铁臂、鳞甲坚固到了极点。大棒、重锤砸在他们头上、身上,只是发出‘咚咚’巨响,溅起大片火星。四周山峰被他们打得一团糟,混乱的烟尘冲起来能有数十里高。

    白玉子化为魔龙形态,长达万里的身躯盘绕在一座参天巨峰上,瞪大了眼欢天喜地的盯着这群小龙。

    “打,往死里打!小九子,别把那蠢货当你弟弟,抽他丫的!哎,对喽,踢他小弟弟!”

    “小一千零三十二,抽啊,打啊,啃他,咬他,别把他当你哥哥,用力气打啊!记得三十年前,他在你头上尿了一泡不?那时候你刚从蛋壳里爬出来,他就尿了你一头!对啦,插他眼睛!”

    “喂,喂,小十八,你能矜持点么?你毕竟是一大丫头,别咬不该咬的地方!嗯,用流星锤砸就是了,你用牙咬就不对了!唉哟,你砸错人了,昨天偷了你胭脂的不是你十六哥,是你八姐啊!”

    白玉子手舞足蹈,欢天喜地的大声咆哮着。

    阴雪歌合道之后,他就成了天地间最没人敢招惹的一尊霸王。他从各方龙族中精挑细选了数万条母龙。全都纳入了自己的房中。数十年的努力,在阴雪歌的有意帮助下,他顺利繁衍了近万条后裔!

    可怜这些小龙成了他的儿女。真的是上辈子不积德!

    这些小龙从刚刚钻出蛋壳起,就陷入了无穷尽的厮杀争斗中。用白玉子的话来说就是。他当年吃过的苦头受过的罪,他一定要让这些娃娃也吃个遍。

    “给老子足够的母龙,老子可以创造一个新的龙族。你们以后都是这个龙族的二代老祖,不变得强一点,以后怎么镇压下面的小崽子们?”白玉子的理由倒是冠冕堂皇,这些小龙也只能继续吃苦。

    星辰之上,紫云之巅,阴雪歌曾经的老朋友们都安居乐业。自得其乐。

    他们没有任何的忧虑,他们没有任何的烦恼,他们全部的心神都沉浸在了,对于莫测的天地大道的感悟中。这是真正的神仙一般的逍遥日子,他们在尽情的用自己的方式享受灿烂的生命。

    当然,也有很多人在惦记着阴雪歌,他们都想知道,合道之后,这么长的时间,这个掌控一切的大能去了哪里。他们怀着各种目的。小心翼翼的找过一颗颗星辰,搜遍一方方星空,但是始终找不到他。

    在圣灵界。在无边的大陆的西方,一条相对于圣灵界的大水系而言,简直犹如蚯蚓一样不起眼的一条江河南侧,渭南古城依旧是当年那等模样,没有任何的变化。

    城内的居民已经换了好多代,但是修炼界的风风雨雨,仙人的血腥厮杀,却一直没有波及到这个宁静的小城。他始终维持着当年的模样,保持着当年的韵味。

    一个青翠欲滴的酒旗幌子下。三层小楼的门匾上,三个鎏金大字‘长歌楼’有点斑驳。显得不是很起眼。时至正午,正是入客的时间。络绎就有客人迈着四方步,向这座小小的酒楼走了过来。

    青蓏眉开眼笑的站在门口,向着进门的客人们打着招呼,不断的将这些老熟客带去他们常坐的座位。

    盻珞皱着眉,长吁短叹的坐在柜台里,装模作样的敲打着算盘,计算着她完全不用浪费时间,一眼就能看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账本儿。

    赤羽、青雀两女很是欢乐的蹦来蹦去,流水一样为客人送上各种瓜果点心,同时记下客人想要的各种菜肴和美酒。长歌楼这些年来,已经在方圆千里内都打出了极其响亮的名声,就因为这家酒楼的菜肴和酒水,都是绝世妙品,在其他地方是绝对品尝不到的。

    酒楼的大门前,宽敞的游廊上,一张靠椅歪歪扭扭的斜靠在栏杆下,阴雪歌搂着一个冰雪聪明、粉搓粉团的婴孩,懒洋洋的打着呵欠躺在靠椅上,懒散的看着街上的行人。

    这种轻松闲适的生活,阴雪歌真的想象了很多年,但是直到现在,他才真正有了这个闲工夫,静静的坐下来,看着街上的行人,看着天空的云彩,看着屋檐的影子一丝一丝的移动。

    他怀里搂着的,是他的大女儿,刚刚一岁多点,天生禀赋惊人的小丫头,刚刚呱呱落地就有了道尊境的修为,刚出生就一道掌心雷差点将渭南古城化为废墟。

    所以阴雪歌毫不客气的将这丫头的实力封死,将她变成了一个再‘正常’不过的婴孩,整天搂在怀里,尽情的享受天伦之乐。

    一个生了两缕鼠须,精明过人的中年男子大咧咧的站在阴雪歌身边,身后跟着七八个七长八短的家丁护卫,傲然背着双手,俯瞰着斜靠在靠椅上的阴雪歌。

    “阴老板,我这价钱可是最厚道不过的。三百两白银,买下你长歌楼的酒水配方;一千两白银,买下你整个长歌楼。你也知道,我和城主,还有国相府的关系都怎么样。能给你这么个高价,我可是实实在在的在用良心做买卖!”

    阴雪歌懒洋洋的叹了一口气,怀中的小丫头麻溜的端起茶壶,将壶嘴插在了阴雪歌的嘴角。

    ‘哧溜’一声,吸了一口滚烫的茶水,阴雪歌满足的叹了一口气,翻着白眼看着这鼠须中年人叹道:“祖传的买卖,舍不得卖啊!田老板,我这酒楼,每天的进账都在两千两白银以上,你用一千两白银买断我的酒楼……你的良心,可真有够小的!”

    田老板的脸色微微一变,他古怪的冷笑了一声,手指头就点在了小丫头的鼻头上:“阴老板,这是你家闺女?可真生得俊俏……嘿嘿,你看不上我这一千两白银,你多少要为你家人的性命想想?”

    “傻-逼!”小丫头看着自己鼻子前的那根手指,麻利的举起了两根中指,狠狠的向着田老板比了过去。

    阴雪歌的脸骤然一黑,一下子从靠椅上竖了起来,他惊恐的举起了小丫头,将她举到了自己的面前厉声喝道:“从哪里学来的?”

    小丫头摊开双手,很无辜的看着阴雪歌:“白大叔!”

    手里端着一个托盘,托盘上放着两壶美酒的幽泉缓步从酒楼里走了出来,听到小丫头嘴里吐出的名字,她皱着眉,向阴雪歌看了一眼。

    阴雪歌耸耸肩膀,搂着小丫头又躺了回去。

    “那家伙好久没人操练了,皮痒痒了。幽泉啊,别打死了就行!”

    幽泉微微一笑,凑到小丫头身边,亲了她一口,放下托盘后,又走回了酒楼中。不多时,酒楼内一丝淡淡的水汽扩散开,幽泉早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田老板气急败坏的狠狠的给了阴雪歌的靠椅一脚,怒声喝道:“阴老板,你是怎么管教你家闺女的?喂,你这酒楼到底是卖还是不卖啊?你可别给自家人招灾惹祸,我警告你,我和城主,还有和国相府的关系,那可都是不得了的。”

    阴雪歌只是笑,带着一丝让田老板无端端很是恼火的清淡笑容,阴雪歌满足的叹了一口气,抬头看向了瓦蓝瓦蓝的天空。

    空中,几只白色的鸽子飞过,牛骨头制成的鸽哨发出了尖锐的鸣叫。

    “这种生活,真好,这样的平静,这样的祥和……嗯,太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