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华小说 www.jinghezhi.com,最快更新独享 !
屋外雨声不断,不时有一道闪电划破漆黑的夜空,狂风席卷了整座城市,院子里的梧桐树被刮得沙沙作响。别墅里灯光明亮的发白。
自从陈万达回来后,孟棠就感觉坐如针毡,他的唇角虽然一直挂着关切的微笑,但那目光却看得人发凉。陈淮阳一直坐在她身旁,温热的胸膛半贴着她的后背。
孟棠不想继续呆在这里被审问,于是主动站起来告辞道:“时间不早了,我看雨势也没刚才那么大了,我怕爸妈会担心,我得先回家去了。不好意思,改天再来拜访各位长辈。”
天不从人愿,她刚说雨势没那么大,就是一阵狂风骤雨,闷闷地雷声响遍天际。
陈母第一个站起来,往窗外望了一眼,担忧道:“这雨下这么大怎么走啊?我刚想起来我看天气预报说这两天会有大暴雨。不然给你爸妈去个电话,今晚你就住在这吧,楼上有的是客房,又不是没地方住。”
陈万达笑着看了妻子一眼,淡淡道:“孟家怎么说也是正经人家,还没过门儿就留在咱们家过夜?这恐怕不妥吧。”
陈母一愣,望着陈万达的目光有些茫然,他今天是怎么了?她很了解自己的丈夫,他是那种很顾家的男人,平时对她很呵护,从来不会把工作上的不愉快带到家里。再说都做到他这位置了,还有谁敢给他脸色看?
今天的确有些反常,难道是不喜欢这个儿媳妇?陈母又多看了孟棠几眼,落落大方,举止端庄,孟家又和陈家一直有交情,这不是挺好的吗?何况天气这么恶劣,如果让未来亲家知道他们家宝贝闺女来陈家拜访,下大雨还被赶回去,这不是诚心给人心里添堵吗?
就在气氛僵持不下时,陈淮阳站了起来,声音里听不出情绪,只是一向明朗的目光现在显得有些倔强,“我开车送孟棠回去。”
“你不许去。”陈万达也站了起来,径直走向门口的衣架,取下了那件深棕色的皮大衣,冷声道:“我送她回去,顺便探望一下老孟。”
孟棠没想到事情会发展成这样,陈淮阳的父亲明显不喜欢她,现在要单独送她回去,很明显是有话要对她说。
她还没反应过来时陈淮阳已经牢牢地牵住了她的手,他的语气有些生硬,“外面这么大的雨我不放心。收留孟棠过夜,或者我送她回去。”
她下意识地望向他,只见他浓眉微皱,漆黑的眼底是不容拒绝的情绪。他刚才那句话就像是在逼父亲做一道选择题,要么让她安全地留在这里,或者他就陪她一起冒险。
而他的掌心里传来的热度很温暖,这是孟棠第一次在陷入困境时有人握住她的手,虽然并不是什么很大的困境,但她还真的有些被他那种坚定的眼神感动到了。
陈万达也是错愕了好一会,然后目光变得很冷,“连我的话都不听,你小子要造反?”
“啪”地一声,茶杯被人狠狠丢在地上,破裂的碎片溅出老远,茶水也洒了一地。
众人全都寻声望了过去,只见老爷子扳着一张脸,眼里还迸发着强烈的怒意,胸口激烈地起伏,他的气势镇住了客厅里的所有人。
用力拍打着身前的茶几,声音洪亮地斥责道:“究竟是谁造反了?我还坐在这呐!你们都当我死了是不是?”
陈母赶紧走过去给老爷子拍了拍后背,哄劝道:“爸,你先消消气,生气对你的病情可不好。”
老爷子指了指孟棠,“丫头你今晚留下,谁都不许走,我看谁今天敢踏出这个大门!”
孟棠其实真的不想留在这里,哪怕冒雨回去也行啊……可是老爷子都发话了,她一个小辈也不好说什么,只能默默地点了点头。
陈万达有些不服,但还是把语气放软了,“爸,我觉得这样不妥,毕竟还没和老孟他们一起吃过饭,就这样把孟棠留在咱们家,名不正言不顺,对两家的声誉都不好。”
老爷子沉默了一会,然后忽然笑了,站起来冲孟棠和陈淮阳招了招手,“你们俩跟爷爷过来。”
陈淮阳牵着孟棠跟老爷子上了二楼,陈淮阳不解地看向他,“爷爷,来我卧室做什么?”
老爷子没有回答他,将二人留在卧室里,径自出了门,可当他们听到门口有钥匙的声音传来时,已经意识到情况不妙,再试着将门打开,果然是从外面锁住了。
“爷爷?”孟棠拼命拍打着门板,“爷爷?你怎么把门上锁了?爷爷?”
陈淮阳已经坐到了大床上,面无表情地看着她不死心不停敲门的动作,淡淡道:“我爷爷很固执的,他既然这么做了,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开门的。”
“……”
老爷子将钥匙塞回兜里,望着楼下目瞪口呆的众人,笑着道:“万达,你不喜欢这个儿媳妇,我可是要定了这个孙媳妇。你不是说名不正言不顺吗?那我就让它不顺到底。今天是我亲自把他们俩锁在一起的,明天也由我亲自上门去给小孟赔罪。”
陈万达深知父亲行事有多么霸道和雷厉风行,小时候他稍微忤逆顽皮一点都会挨一顿揍,没想到父亲竟然几十年如一日。他抬头望向被上锁的那个房间,深深地叹了口气。
从见到孟棠的第一眼他就有些怀疑,第一是她真的长得太像当年负了他的那个女人。第二是孟家的女儿丢了那么多年,他明明记得前些日子还听老孟托人帮忙寻找,怎么就突然找到了呢?假如真的照孟棠所说的那样,她一直呆在美国,那么淮阳这些年一直呆在前线的部队,出于行动保密性的考量,他们部队是不允许上网的。那他们两个人怎么认识?
陈万达的目光最后落在弟弟陈清远身上,他一直坐在沙发上不紧不慢地喝茶,一副对外界漠不关心的姿态,从头到尾没说过一句话。
这时陈清远似是感应到了,目光也扫了过来,带着淡淡的挑衅,还有点幸灾乐祸的意味。
二人不睦多年,只对视一眼就能轻易地发现对方眼中的不友善。
而被关在卧室里的孟棠也很郁闷,在门口来回踱步,走了好几圈,然后又拍了拍门板,“爷爷,爷爷?把门打开啊爷爷?”
陈淮阳则盘腿坐在床上看她继续徒劳挣扎着,也不制止。
孟棠叫了半天无人应答,只好放弃,将双手插在腰上,困扰地看向陈淮阳,问道:“现在我们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陈淮阳用下巴指了指右侧,“那边有浴室。我柜子里的衣服你都可以拿去穿,桌上有凉白开,渴了可以用我的杯子。”
孟棠又好气又好笑,“我不是说这些,我是说我们怎么睡?”
卧室很宽敞,装修的风格也很简洁,纯黑白色调,黑色的桌子,白色的衣柜,白色的KING SIZE大床。
只有一张床,一个枕头,一床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