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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睁开眼睛就看到她亭亭站自己旁边,指尖轻轻地他身上推了推,告诉他说:“宋先生,你水。”
她喊他宋先生,客气而疏离。
宋建辉一下就明白,眼前这个女人,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就算他身上水是她泼上去,她也只是提醒他一句,他若不换要睡觉,她也不强迫,不会亲自帮他换下来。
她给他取来被子,也只是因为好心。
这些他都知道,但他却觉得有什么东西堵他胸口,要爆发却又爆发不出来,难受得他想发疯。
认识她这么久了,宋建辉从来就没觉得她和其她女人有什么不同,他印象里,她就是一个眉目浅淡女人,转过背就会忘了她长什么样子。
要不是因为宋仁轩,他甚至连她名字都不会记得。
可那个晚上,当她眼睛冒着怒火冷冷地站他面前泼得他头脸湿时,他突然觉得,她其实是跟其她人是不一样。
她对他儿子好,不带有什么目,像一个母亲,因为关心,所以才会生气,才会为他,张开她保护翅膀。
那会儿,她给他盖被子,半俯着腰身站他旁边,管隔着许多东西,但他还是奇异地感觉到了她手上温柔,一下一下,简直是不堪忍受撩拨。
她明明离他还有些远,他却觉得离他很近,近得还能感觉到她呼吸刺他脸上时,有微微令人心境缭乱麻痒。
他不知道自己这是太久没有女人了,还是心底里,对她其实是有着渴望,总之,他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他就她将要离去时,捉住了她手。
她很惊讶,但并没有惊慌,不动声色地打量了他一眼后,身子稍稍后退了一点点。
她问他:“你醒了吗?”
好似很笃定他是清醒,那该死笃定!
宋建辉一下就觉得,自己清醒得够久了,酒精激起了他心里**,而她,勾起了她灵魂深处渴望,这是宋仁轩第一个接纳外人,也是第一个进到他家里女人,虽然有两个孩子,但她离婚了,她是单身。
她清明节这样令人断魂夜里,来到他身边,这让宋建辉几乎有一种错觉,她就是上天送到他面前来,一个机会。
隔着薄薄春衫,他很清晰就能感觉到她肌肤触感,沁凉、腻滑而且柔软。
宋建辉觉得身体里有什么叫嚣,酒精燃了他引以为傲理智,几乎是没作任何有关此事后续考虑,他手臂一伸,她落入了自己怀里。
她显得有些慌乱,手臂阻挡着他近身,却不知道这个时候反抗对他而言只会是刺激深,简直是欲拒还迎啊……现想起来,宋建辉自己也不明白那时候他是着了什么魔,如果不是她一个杯子砸下来,也许,他就那么沙发上要了她也不一定。
而那,是□。
他用力揉了揉脸,不再去想昨天那个混乱晚上,筹划着也许今天他应该去找她,跟她道个歉,但很显然,她离开时候都还嘱咐他照顾自己儿子,就说明,她只是把这当成是意外事件,是他酒后失德表现。
她不需要他道歉,她可能希望这事就那么过去,谁也不要再提及。
是这样吗?
宋建辉并不确定,这是他第一次做这么卑鄙事情,对一个什么关系都没有女人用强。
忍不住自嘲一笑,他想,也许他真是寂寞得太久,也禁欲太久了。
等了两天,一个小长假都完了,也没有等到谢悠然那边有任何反应。
这天学校一上课,早上两父子起床时候,宋建辉就跟他儿子说:“晚上我有事,你去宛婷家?”
宋仁轩透过镜子,狐疑地看着这两日明显有点失常男人。
不怪他奇怪,年后宋建辉跟他说,没事就不要去宛婷家了。大概意思是,他已经这么大了,要习惯自己照顾好自己了。
宋仁轩不是说听宋建辉话,但他也确实觉得不好意思,因为自己把谢悠然打伤了,宛妤那小家伙看到他不晓得什么时候就会蹦出一句:“你还打我妈!”
宛婷倒是没说什么,只告诉他说,以后再烦也不能乱打人……
宋仁轩觉得,再去她家,压力有点大。而且他不想去宛婷家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看到宛婷,他会嫉妒,嫉妒她为什么会有妈妈,会烧好吃菜会讲好听故事会画很漂亮画讲话温言细语做事温温和和,看着她们眼里满满都是爱和愉悦,她连抱着他时候,都温柔得不像话……简直是个天下第一好妈妈。
但是,这样妈妈他没有,他把她给害死了,所以他很嫉妒,嫉妒得有时候甚至连对宛婷,都有些讨厌了。
久久没有得到宋仁轩回应,宋建辉忍不住“嗯”了一声,是问句。
宋仁轩反应过来,点头。
父子两个就沉默地出发了,到了一楼后宋仁轩习惯性地往外走,结果宋建辉却从后面勾住他衣领,说:“我送你。”
宋仁轩惊悚地回头看着他爹。
宋建辉没理他,表情一如既往冷冷淡淡,但宋仁轩还是敏感地感觉到了他不同。
是哪里不一样呢?宋仁轩皱了皱眉头。
宋建辉装作没有看到儿子疑虑,他难得亲自把宋仁轩送到教室里,还那儿拉着孩子班主任一脸严肃地问了许多宋仁轩学校事。他正经板起脸时候是很要命,搞得班主任拿目光频频看向宋仁轩,只以为是他家里犯什么事了,所以他这个千年难得来学校跟老师交流一回家长居然今日来问情况了,还问得这么细!
直到宛婷背着书包跑进教室,可怜班主任才得到解救。
宛婷扬起笑脸和老师脆生生地打招呼,看到宋建辉,她还特有礼貌地问候了一句:“宋叔叔好。”
宋建辉直觉地往她身后看,并没有人。
他也不好直接问宛婷什么,只得点了点头,冷冰冰样子连老师都有些看不惯他,扭了脸就不再搭理他,走人了。
宋建辉急急地追了出来,没有看到谢悠然,倒是看到钟君老太太正慢慢悠悠地往家那边走。他开着车追上去,老太太身边停下,摇下车窗时候老太太还吓了一跳,及至看到是他才嗔怪地说了一句:“吓死人了,这悄没点声。”
宋建辉问:“送您?”
“不用不用。”钟君随意地摆摆手,“你忙你去。”想了想又转回头,指着他额头上颜色已经淡下来但仍很惊悚大包,讽刺道,“这是你那天晚上战绩么?”
宋建辉觉得很不好意思,难得红了脸,想说什么却发现无从说起。好钟君也不需要他说什么,只管趴他车窗前很是语重心长地告诫说,“男人喝酒就喝酒,谁没点爱好?不过小宋啊,你不要嫌阿姨啰嗦啊,阿姨这也是为你好。你说你这么大个人了,你喝酒就喝酒,还让孩子喝什么啊?还一个两个都喝醉了!大人喝酒过量都要命,不要说是他那么点大小人了,肠胃都还那么弱……我看你这就是一个人过日子苦,就没想到往屋里添个人?看你们爷俩天天外头这样,大人就算了,小孩子多遭罪啊,得考虑考虑个人生活了……”
钟君老太太还是那性子,一见他面就问他有没有再婚打算。宋建辉只需要笑而不语地听着就好了。
老太太讲完了,就心满意足地放过他,挥了挥手说:“走吧,这大街上车停路边,小心交警要找你了。”
宋建辉:……
宋建辉总觉得有什么不对劲,但却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老太太对他还是那样啊,巴啦巴啦很热心一老人,除了啰嗦一些没什么坏心肠,说话语气还是那么自来熟。但等到车开远了他才发现不同哪里,那就是,老太太没他面前使劲地推销谢悠然了。
对,就是这里不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