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祁天凌不记得第一次看见越泠然有那样的动作是什么时候,印象中,从越泠然入了息王府,两个人便争吵不断,极少有安生的时候。
几次折腾下来,祁天凌发现,每一次,越泠然都会把他越推越远,丝毫都不想接近与他。
他和越泠然也相识很多年了,虽然对她的日常习性不够了解,可是她对他的情意,还是知道的。
祁天凌当日娶越泠然的时候,便觉得,越泠然虽然外面风评不好,可是对他,定然是极好的。可是如今,竟然全然不是曾经所想。
脑中似乎浮现出某种念头,可是转瞬便被祁天凌否决了,不可能。她或许只是习惯于学习轩辕茑萝的某种喜好,可是她是越泠然,不是轩辕茑萝,这一点,是无法改变的。
祁天凌回府之后,终究是妥协了,吩咐人将景园收拾出来,并搬入了许多金器古玩,一时间,将景园装饰的极其奢华。
而玉儿,祁天凌更是一纸休书,免去了她玉姨娘的身份,终身囚禁在息王府。
如此的安排,终究是将越泠然给迎了回来。
越泠然回息王府的那一日,晴空万里,她脸上明媚的笑容,如阳光一般耀眼。
景园还是从前的景园,祁天凌就算是翻个底朝天出来,也终究找不到那个账本的所在地。
越泠然还是住着轩辕茑萝从前的房间,这里采光最好。
旁人都不知道,可是轩辕茑萝却是知道。息王府从前是先帝的幼弟恭亲王府的住所,而景园也正是恭亲王妃的住所。恭亲王妃生前便在她房间床下的位置,打通了一个密道,那个密道本是逃生之所。先帝不信任恭亲王,所以,就是防着有一日,会横生变化。
而唯一知道那条密道的,便是轩辕茑萝的娘亲。因为她娘亲与恭亲王妃系出同门,关系极好。恭亲王出事的时候,将王妃秘密遣送出了皇城。
轩辕茑萝对她的娘亲印象不深,对这位姨母,印象却是深刻的很。恭亲王妃膝下无子,对待他们兄妹,更是如亲生儿女一般。当年,轩辕茑萝出嫁的时候,她便把这个秘密,告诉了茑萝,还叮嘱茑萝一定要死守着那个秘密,连夫君都不能告诉。
轩辕茑萝自然知道轻重,所以,当日,祁天凌将账本交给她的时候,她便答应他,定然会守护好那个账本。
她将账本藏入了密道,然而,那里的确是安全的。可是这个藏账本的地方,轩辕茑萝却从未告诉过祁天凌。
越泠然刚入住景园,并没有急着拿出账本。
待到晚上,夜黑风高的时候,才从床下入了密道,拿出了账本。
这密道也有机关,就算是有人发现了这个密道,也未必能拿得到。
越泠然拿到的第一时间,便在密道里点了一盏灯,重新抄写了一份。
原账本她要留着,抄写版的她要给冷子修。
整整一夜的时间,她都在密道里抄写账本,卯时时分,她才刚刚抄写好一份。
越泠然将账本放在了原本的地方,抄写的那一本,放在了怀里。
天色微微亮,越泠然只感觉,刚躺在床上假寐了一小会儿,樱兰便来喊她。
刚进屋的樱兰,看见越泠然的样子吓了一跳,“呀,小姐,您这是怎么了?黑眼圈那么大,怎么昨晚没睡好吗?”
越泠然点了点头,道:“总是梦魇,不能安眠。”
樱兰脸色一怔,随即小声道:“小姐,景园风光虽好,可是到底也是故王妃的居所,要是住的不惯,咱们回去燕青阁可好?”
越泠然冷眼瞧着樱兰,随即道:“有什么打紧的,我只不过昨夜梦到玉儿那个贱人,睡不着罢了。跟死人有什么关系,一会儿用完早膳之后,你去把管家叫来,日后这王府大权,我要亲自掌管。”
樱兰还想说什么,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冯安来的时候,越泠然便将昨夜抄好的账本递给了冯安。
冯安先是一愣,他没有想到越泠然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这些日子,祁天凌总是留宿景园,其内幕他也是知晓的,定然是为了账本。
可是越泠然对息王府并不熟悉,对景园更不熟悉了,怎么可能刚入住不到一天,便将账本给拿了出来?
见冯安迟疑,越泠然道:“这账本是真的,你不用怀疑,做属下的,只管替主子办好事即可,其他的你不用操心。”
冯安点头称是,接过了账本。
越泠然又道:“昨夜,我看了一眼账本,王爷这些年培养在外的势力不少,你去跟二殿下说一声,若能铲除,绝不留后患。”
越泠然能如此快拿到账本,就连冷子修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他翻看了里面的内容,全部都是祁天凌这些年私交大臣,洗黑钱的记录。
从前,冷子修觉得,祁天凌不过是仗着轩辕家,和他暗中相助,才能得到南国皇帝和大臣的支持。如今看来,远不是如此。
冷子修脸色铁青,对着冯安问道:“越侧妃,可有叮嘱了别的什么?”
冯安迟疑了一会儿,如实道:“娘娘说,这账本上面的势力,若能铲除,绝不留后患。”
冷子修微微一愣,这账本上不仅事关朝堂重臣,就连越泠然的父亲越丞相,也在其中。
他眉头深索,实是猜不出越泠然的用意。
而这个时候,冯安突然开口道:“王爷,属下觉得,越侧妃,似乎有问题。”
冷子修点头道:“你但说无妨。”
冯安将越泠然如何入住景园,以及这段日子发生的事情,都给冷子修讲了一遍。
冷子修眉头一皱,随即问道:“你从前在王府,可有听说过,茑萝生前与越泠然有过什么接触。”
冯安突然坚定道:“殿下,这个属下敢打保证,茑萝郡主与越泠然绝无接触。唯一的一次,还是越泠然唤茑萝郡主去郊外闲情阁,回来之后,茑萝郡主便自缢了。”
这件事,也是冷子修一直觉得蹊跷的地方,他还记得,初次见越泠然,她便似乎对茑萝很是了解。
账本这么隐秘的事情,连祁天凌都不知道,越泠然竟能如此快得手?
冷子修翻看了几眼账本,对着冯安道:“冯安,你回府之后,找些茑萝生前的墨迹来,这账本分明是她誊写的,本殿倒要看看,此越泠然到底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