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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这短时间,北冥晴总是不断地跟医院打交道。当她睁开眼睛,看到白茫茫的一片的时候,她有一种错觉了,这难道是天堂吗?
可是,当她看到了被放大的项天祺的时候,着实吓了好大一跳。她的眼神里满是恐惧,紧紧地抓住被子,只露出两只惊恐的眼睛,还带着一点好奇的意味,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项天祺没有想到北冥晴竟然这么害怕他,他大步离开了房间。他站在房门口,看着冗长的走廊,突然觉得这辈子如果没有北冥晴,可能真的会了然无味。他点燃了一根烟,却没有放到嘴里,只是看着手中的烟一圈一圈地慢慢消散。
“妈咪,我是空空啊,你不认识我?”北冥空空着急地大声问道。
“不要过来,你不要过来!”北冥晴胡乱地挥着手脚,说怎么也不让空空靠近。
听到动静的项天祺,掐断了手中的烟,跑回了房间,就看到了更加惊恐的北冥晴,和两个正在努力靠近北冥晴的小奶包。他赶紧上前,一把拉住了正准备继续接近北冥晴的空空,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空空没有在意项天祺是在吼他,而是特别无辜地哭着:“妈咪,妈咪她……她不认识我们了……”
“什么?”项天祺松开空空的手,有些不敢相信。
沉默了一会之后,项天祺叫两个孩子都走开,他坐到了北冥晴的身边,问道:“晴,你认识我吗?”
北冥晴看到恼人的两个小孩,都已经走开了,她这才停止了抗拒的动作。她听着这个高大英俊的男人说的话,这才慢慢地平静下来,她看着男人,好奇地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这下子,项天祺真的吓蒙了。北冥晴真的失忆了?她已经不记得他,还是两个孩子了?
“你还记得你的名字?”项天祺又问道。
这下,轮到北冥晴不解了,她点点头,说道:“是啊,我记得我的名字。你是不是认识我啊?”
项天祺没有再回答北冥晴的问题,而是安抚地说道:“你先休息一下,我等下就来看你。”
就在项天祺准备起身的时候,北冥晴突然一把拉住了项天祺,像是有着极深的眷恋一样。项天祺回头看北冥晴,就看到了渴盼,她想要自己留下来?北冥晴看了看两个小奶包,又看了看项天祺,却没有说话。
而项天祺却明白了北冥晴眼里的话语,他安慰地说道:“没关系的,他们不会伤害你的。”
“可是……”北冥晴的眼里分明有着微弱的恐惧,这让两个小奶包都很难过。妈咪居然不记得他们了,还这么害怕他们。
“那我叫他们在门口呆着?我不来,就不让他们进来?”项天祺耐心地询问道。
“好。”北冥晴的眉头这才舒展开来了。因为她确实是害怕这两个小奶包了,虽然两个人都长得很英俊很可爱,但是,他们实在太疯狂了,竟然叫自己妈咪,这是北冥晴无论如何也不能够接受的啊。
项天祺看了北冥晴一会,才离开病房。他很快就找到了主治医生:“她到底怎么了?为什么不记得很多事情?”
主治医生被项天祺的话,吓得都不敢动弹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才找到自己的声音:“她可能是受了点刺激,所以……”
“受了一点刺激?”项天祺严厉地重复着主治医生的话,这让主治医生全身都发抖起来了。
“不是,是很大的刺激……”主治医生以为自己说错了,赶紧改口。
“然后呢?”项天祺当然能够知道北冥晴受到了什么样的刺激了。
“然后,她选择性失忆了。”主治医生颤抖着,说道。
“什么?”项天祺发出了不可置信的声音。
“人的承受能力是有限度的,当人从外界接受到的信息,是她内心所不能承受的时候,她本能地会去选择逃避,想让自己的心里只有一些美好的回忆。所以,她就选择性失忆了。”医生发现项天祺的态度突然有了转变,这才慢慢地给项天祺介绍这种病。
“那什么时候能好?”项天祺又问道。
“这个不能够确定。可能几天就好了,也可能几个月,还有可能几年,甚至一辈子都不会好的。”主治医生回答道。
“那有什么办法能够让她快点好起来?”项天祺焦急地问道。
“没有办法。这在医学上虽然算是一种病,但是,到现在都还没有发明这种类型的药物,只能靠自己慢慢调养过来。也许,她看到什么东西,就会想起来了。这些都是有可能的。”主治医生慢慢地恢复了正常,这才缓慢地给项天祺介绍道。其实,像这样的病例早就不在少数了,每一个家属过来,都会觉得没有办法接受事实,都会有些冲动。只是项天祺的气场,格外的强大,才会让主治医生感到害怕。
听完这些话,项天祺才离开了医生所在的房间,他又回到了病房。在门口的时候,被两个小奶包拦住了。
“妈咪是怎么了?”空空拉住项天祺,着急地问道。
“她选择性失忆,把我们都忘了。”项天祺淡淡地说道。
“什么?”空空像是完全不能够接受这个事实一样,呆呆地看着病房,难怪北冥晴会这么害怕自己,原来她不记得自己了。雷雷小朋友也吓呆了,他没有想到这次竟然会给北冥晴带来这么大的伤害。
“都怪你,都是你!如果不是你非要让那个女人住进来,妈咪怎么会这样?你为什么要这么伤害妈咪,为什么?你这个坏人,大坏蛋!”北冥空空又对着项天祺一顿捶打,他恨透项天祺了,如果不是他喜新厌旧,总是不能确定感情,北冥晴根本就不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项天祺没有理会北冥空空的敌意,而是径直走进了房间。两个小奶包也跟着走进了房间。北冥晴听到声响,抬眼看向门外,就看到了项天祺。她现在对项天祺有一种莫名的依赖感,总觉得只要他在,那一切都会变得很好,很安全。可是,很快她的脸色就暗淡下来了,那两个缠人的小鬼又跟了过来了。其实,她也不是讨厌两个小鬼,只是他们非要叫北冥晴妈咪,北冥晴心里自然没有办法承受。
“晴……”项天祺开口,却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可以出院了吗?”北冥晴先阻拦了项天祺的话,突然问道。这是她目前比较关心的问题。
“可以了。”项天祺回答道。
“那你可以送我回家吗?”北冥晴眨眨眼睛,问道。她眼神里满是天真无邪,一脸的俏皮可爱样子。
“我们住一起,你是我妻子。”项天祺说道。
“啊?我结婚了?”北冥晴不可置信地问道。这显然是北冥晴没有想到过的事情。
“是的。医生说你失忆了,所以会记不起我。他们两个也确实是你的孩子,你和我的孩子。”项天祺平静地说道,仿佛这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而且他们之间没有一点波折,就像是一开始就注定了会在一起一样。
“这样子吗?”北冥晴自言自语地问道。她很多事情都记不起来了,这件事她是知道的。项天祺说她已经跟他结婚了,并有了这两个孩子,她也是勉强能够接受的。可是,接受是一回事,消化却是另外一回事。她到现在还都没有一种为人妻子的感觉,但是,做妈妈的感觉倒还是有的。自己真的能生出这么可爱的两个孩子啊?还是双胞胎呢,真是英俊可爱啊。
项天祺走近了北冥晴,轻轻地将北冥晴头上粘着的纸屑给拿了下来,动作很缓慢,北冥晴都看呆了。她直到现在才认真地看着项天祺,这个自称是她丈夫的人。项天祺的眉宇间跟两个小奶包真的有些相像,难怪是父子。
突然,北冥晴张开了自己的双臂,伸向了项天祺。
“这是干什么?”北冥晴的突然动作,让项天祺吓了一跳。他不能够理解北冥晴的动作,这才开口询问道。
“我没有鞋子。”北冥晴指了指地上,说道。
“所以?”项天祺的脑袋一下子还没有转过来,又追问了一句。
“当然是你背我回去了。”北冥晴自然而然地说道。
项天祺愣了一下,就听见北冥晴还在自言自语地念念叨叨:“你是我先生,背我回去本来就是应该的。”
项天祺突然就笑了,没有征兆的笑了。他现在突然很想北冥晴,就是现在这个样子。他想这是他跟北冥晴的第一次认识,没有了过去那么多不美好的东西,就只有现在,现在爱撒娇的北冥晴,就算是念念叨叨的北冥晴,都是项天祺所喜欢的样子。项天祺爱她,是爱着一个完整的北冥晴,虽然北冥晴总是做一些让他很难过的事情,但是,爱是说什么也无法放下的。在这一瞬间,项天祺突然就原谅了之前所有的事情,哪怕是北冥晴真的跟南宫阳有了一个女儿,他现在也能够接受了。他所能做的,就是瞒着北冥晴,守着这个秘密一辈子,哪怕带着这个秘密到棺材里面去,都可以。项天祺这一刻想的竟然是这样的事情,他害怕,突然很害怕北冥晴会知道,会想起这一切。他觉得现在已经很好了,不想要任何改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