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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全福酒楼的豆腐,陆妍则传授给了桂秀婶,由桂秀婶供货,粉面铺的肥肠经老板同意,由胖婶家提供。
待酒楼一切顺利后,杨拙家的新房也在如火如荼进行。
原本想等到父亲腿好再建的,可看到自己媳妇生意的好势头,自己生怕委屈了她。
陈家老院子里,则是另一番景像。
因成婚当日大柱去找戚氏的糊涂事,田财主一怒之下,原本承诺送的店铺全部收回。但给自己女儿留了不少私房钱,还留了女儿的奶娘。
杜氏见煮熟的鸭子飞了,又见媳妇天天不出房门,每天鸡肉伺候着,开始几天还能忍,到后面,便指槡卖槐,再后来便直接指使大柱新媳妇做事了。
虽然买鸡的钱不是自家出,但媳妇已经是自己家的了,身上的所有财产都应当充公。家里每天养着这么两个大闲人,让杜氏憋着一口怨气,天天恨不能冲进大媳妇屋里,把银钱全拿过来。
可无论杜氏怎么骂,屋里都不出声。其实,田姑娘从小娇生惯养,何时受过这种气,要不是奶娘拼命拦着,早冲出房门了。
这一天,家里一只鸡被狗咬死了,杜氏便借机骂起来。
“天天吃鸡,现在连四条腿的蓄生都有模有样学起来了,这哪是娶媳妇,活活娶了个活菩萨,我们家这条件,肚子都喂不饱,哪供得起。”
说完,拿着扫帚打狗,边打边骂:
“打死你这个不干活又馋嘴的蓄生。”
屋里的胖妞再也忍不住,回嘴道:
“天天在我面前哭穷,我天天吃鸡肉,撑破了几十文,哪像你孙女陆妍,开个酒楼,日进斗金,原来的豆腐营生还有米粉店的赚钱的事,一天几百文的,都瞧不上眼,全都给了外人。肯定孝敬了你不少吧。”
“就那野丫头,哪有这么大本事。”
“不信,你去问问村里人,前几日,酒楼开张,里正和几位老人都去了。至于豆腐和粉面店的哨子,你去桂秀家瞧瞧便知。”
里正和村里老人去县里的事杜氏是知道的,以为是什么大人物。
一刻也等不及,衣服都没换,直奔县城而去。
到了县城,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忘了问,酒楼的名字。
打听了一下前几日开业且生意很好的,几个人的回答都一致:有间酒楼。
开始没听明白,经解释,才知道这便是酒楼名。
来到酒楼,酒楼伙计热情地将她迎进去,并问她吃些什么。
杜氏已经好几年没来县城,更别提进酒楼了。看着酒楼的布置,这摸摸那看看。
伙计谨记培训时陆妍教的,客人便是我们的衣食父母,不管穿着如何,都要用心伺候。所以忍着出声。
但见对方只顾看而没点菜,便又提醒道:
“客官,一楼桌子很紧缺,您可以先点了菜再看。”
“你们东家是陆妍吧,十一岁左右的丫头。”
杜氏答非所问。
“我只知道我们东家姓陆,是个小姑娘。”
“那你把店里最好最贵的都给我来一份。”
伙计看了这个农家妇人打扮的老人,嘴上应了声,人却跑去同掌柜汇报了。掌柜的也觉得有蹊跷,便去请示了陆妍。
陆妍听了掌柜的描述,大概能猜到来人是谁了,便低声交待了掌柜。掌柜出来,在伙计耳边低语了几句。
伙计了然,走到杜氏面前,礼貌地笑着说:
“我们二楼的菜适合您,不过,吃之前,要先交四两银子。”
“什么?!四两!怎么不去抢!把那死丫头给我叫来。”
“我们店里没有叫死丫头的。”
“你这没眼力见儿的,我说的是你们东家。”
“我们东家不在店里,您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忙捎话。”
“我是你们东家的奶奶,快点把好吃的全上来。”
众人一听这话,纷纷转过头来望着这个衣服洗得发白的老太太身上。
“我们东家说她除了娘亲外,没有其他亲人了。您准是找错人了。”
“到底吃不吃,不吃让位给我们。”
“不会是骗吃骗喝的吧。”
“你看她那寒酸样,哪能是老板的奶奶。”
“要是她是,我赶明儿来说是老板的哥哥呢。”
众人见老太太死丫头死丫头地叫,态度嚣张,便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起来。
纵使杜氏在家里专横跋扈,可自己毕竟没有十足的把握确定就是陆妍的店,再加上这么多人说,也怕惹事,灰溜溜地走了。
所有发生的事,自然有人一五一十地报告给了陆妍,陆妍笑而不语。今天是自己的生辰,就不计较这么多了。
因陆妍生辰,酒楼提前半个时辰打烊。
借着这个机会,陆妍把酒楼人员全部一起吃顿饭,哥哥陈福和四叔桂秀婶胖婶都来了,都送上了生辰礼物。
陆妍在饭前发言了一番,请大家把酒楼当成家,酒楼每月毛收入达一千两,每人发2两奖金,收入达两千两,每人发五两,年底总收入达一万两,年底每人发十两。
气氛空前高涨。
“那我们怎么知道达到了没?”
一人小声问道。
“每个月我会让滕掌柜公布收入总额。我你们可以不相信,滕掌柜你们总该相信吧。”
陆妍喝得高兴,微熏时,虚掩的门被撞开了。
“你这死丫头,一个人在这过快活日子,不知道家里都快揭不开锅了,赶紧给我百把两银子,我就不同你计较不孝的事了。”
“娘!”
“奶奶!”
陈福和四柱同时出声。
有一个人更快一步挡在陆妍面前。
“你这吃生肉的怪物,起开!”
杜氏见有人拦住自己,气不打一处来。
“你不是回去了吗?”
“你们以为我有那么蠢,我可一直留意店里的动静呢。你一月有千两进帐,分个一两百两给奶奶有什么不对。你叔你父亲都是全数上交。”
“陈家奶奶,您弄错了吧,您的孙女在陈家湾呢,我姓陆,是个爹都不知道是谁的野丫头。可不敢高攀您这棵大树。当初您赶我和我娘出门时,可是用文书白纸黑字写了,还找了里正等人做了见证,说我和娘亲以后的生老病死,都和陈家没关系。”
陆妍喝了口水,继续说道:
“您可能不知道吧,我开这家酒楼,可是借了好几万两的外债,您要是拿走一分钱,债主可就直接管你要了。”
“我就说嘛,你怎么可能一下子发财了,原来借了这么多。你既然说和我们家没关系便没关系,害我白走了一趟。”
说着,拉着陈福和四柱,往外走,随即一个转身,伸出手把桌上没吃完的烤乳猪和白切鸡全抓在手里。还没等众人反应过来,人影都不见了。
杜氏这一搅,陆妍再也提不起兴致,众人也是有眼力见儿的,也都吃得很饱了,纷纷起身告辞。
陆妍留下三人收拾,自己则往后院走去。
戚氏跟在后面,陆妍对母亲说想一个人静静。戚氏虽然担心,但还是回屋了。
不知在房里坐了多久,猛一抬头,发现窗前有人。
“谁!”边说边握紧枕头下的匕首。
“是我。”
听到熟悉的声音,陆妍心里一松。
打开门,见到那修长的身影,陆妍快步走过去。
还没反应过来,便跌进一个熟悉的怀抱。抗拒了一会,不知是自己力气太小,还是怀抱太温暖,陆妍放弃了挣扎。
“媳妇儿,有我呢。有我在,谁也别想欺负我媳妇儿!”
“谁是你媳妇了。”
“生日快乐!”
说完,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给到陆妍。
陆妍便想挣脱他的怀抱,打开木盒。
“乖,别动。”
陆妍感觉到自己头上多了一样东西,应当是钗子之类的。
额头上湿湿热热的。
“媳妇儿,早点休息,明天晚点起。”
离开温暖的怀抱,陆妍有些空空的。但女子的矜持,使她没有开口,安静地回房。
盒子上一个仕女雕花,里面一个小人木雕,居然是缩小版的杨拙,刻得维妙维肖。
下面一张纸条:
我交给你了,以后随媳妇使唤儿。
阴霾一扫而空,心里甜滋滋的。
将头上的钗子拿下来,是一个做工精细的玉钗子,虽说成色不好,但至少也得十来两银子。
陆妍拿着木雕,越看越喜欢,最后拿在手里睡着了。
杨拙看着床上熟睡的面容,将被子轻轻盖上,盯着看了很久,这才恋恋不舍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