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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不远处来了一群十八九岁的男女同学,另一个方向也来了一群刚从公园跳舞回来,拿着扇子的老妇人。
我忽然发了疯似的抓着安琪的手,崩溃的大喊着,哭着,跪到了她面前。含糊不清的喊着。“不行,不行,不行!”
“安心啊?你干什么!”安琪有点茫然,想把手从我手里挣脱开,但我抓的太用力,她不得不用力的把我甩倒在一旁。
这时来往的人都汇集了过来,看着我们双胞胎的热闹。
我们被围在她们中央。
我没有爬起身,尽管我还有力气,我这个视角,能看到的,只是前排的一圈人,后面几乎都看不到。
“你赶紧给我起来,别再这里丢人现眼!”安琪有些尴尬,转身想钻出人群。
我连忙伸手去抱住了的脚踝,任凭她怎么甩,也不准备松手。
大家议论纷纷的声音,让安琪尴尬的不知所措。
“你他妈的别逼我,赶紧放手,你不嫌弃丢人,我还嫌弃丢人呢!让开,放开我,你个神经病,疯子……”安琪崩不住了,激恼的一脚踢向我,见踢不开,又来用高跟鞋踩我的脊背,我痛的掉了两滴眼泪,咬牙生挺着,任凭她又拿手包来打我的脊背在心地默念,掐算着时间,顾晨应该走到这里了。
我才拿手机打字,给安琪,顺势也给周边的人看。“我已经做到不跟顾晨解释任何,配合你把昨天的戏演完了,你怎么还不兑现承诺!”
“你说什么呢?”安琪不可思议的看着我,“疯了吧你?”
“是你不守承诺在先,答应我如果我配合你演戏,你就把儿子还给我,让我带着离开这里,不让我一无所有,结果你却顺势让顾晨误会我,现在还要害死顾晨的儿子!”
看到我举得老高的手机的屏幕,安琪瞪圆了眼珠子,这一瞬间不知道为何,脸色煞白,好像又察觉到什么什么,猛地回身看向人群之外的顾晨,这才很是恼火的回眸瞪我,咬牙切齿的回头恶狠狠的瞪着我,“你在胡说什么!看到我老公来了,你又开始胡说八道了!”
“我没有胡说,是你说的我儿子是被你绑架的!”我连忙打字将手机举得高高的。
“我从来没有说过!”安琪不得不把语气软下来,勉强微笑,“安心我对你够容忍了,你放开我,你不要这么欺负我了。”
“小姐,到底是谁欺负谁啊!”其中一个老妇人看不下去了,跑上前试图扶起我。
我心想,我不能起来,她一扶我,我一站便立刻又装着脚踝疼,蹲坐到了地面上。似乎是被这老妇人的温情打动,我崩不住哭了,“谢谢阿姨……”含糊不清的声音,让几个老妇人,都明白了些许什么。
“这姑娘是哑巴啊?”大家都开始对我同情,我心里有些惭愧,我好像再利用着这份同情,虽然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功,但这是我最后的希望。
安琪见缝隙,赶忙转身准备去找顾晨离开似的。
我连忙吼,“不要走……”
我怕大家听不懂,连忙爬着过去一把扯住了安琪的脚。
安琪回头便将脚抽出去,很不爽的一脚踩了我的手,“该死的,我让你写字,我让你打字,彻底哑巴吧,胡说八道!”
我了解安琪的这个性子……
我被踩的很痛,痛的眼泪哗哗的往下流,但是我是笑的,抬头看着她,看着这个和我一样的脸,陌生的姐姐,笑着。
这下,引起公愤了。
两个长得一样的女人,一个穿的光鲜亮丽,气势强硬,恶言恶语。
一个穿着地摊货的哑巴,柔弱不堪,饱受屈辱……
几个老妇人急了,其中一个胖胖的婶子,激恼的一把抓住了安琪的头发,“绑架你姐妹的孩子,还威胁人家,你真是把人欺负到家了你,我真是不教训一下你,你就不知道天高地厚……”
“你知道我老公是谁吗?你知道我婆婆是谁吗?你敢这么对我。”安琪被抓着头发,硬生生的又被拖进了人群里,很生气,差点忘记顾晨在,脱口而出,似乎察觉到自己说话过头了,连忙看向顾晨,可怜巴巴的求救,“老公,老公……”
不知道顾晨是怎么想的,就站在那里,没有动,这让我又看到了希望。
“叫什么老公,我这是抓着你这绑匪,不让你跑了。”胖婶子很是猛,一把把安琪拽的都摔倒在我了我身边,灰尘都沾到了安琪的身上。转身又吩咐别人,“快报警。”
“不要,我怕被撕票,你们不要乱来,她是我姐姐,给我时间让我求求她。”我连忙打字给大家看,我这时才发现,被安琪踩到的那只手都红肿了,手骨酸涩的生痛。
大家好像看的有理,便没有打电话了,只得先观望。
安琪看到我的手机屏幕,立刻发飙了,翻身便给我压在身下,抬起手臂便要来打我的脸。
我吓得闭上了眼睛,用拿着手机的手挡着脸颊。
但不成想,没等安琪动手,那几个女学生,直接涌了上来,纷纷来扯住了安琪的双手,“姐姐,你不能这样,你们是姐妹有话好好说。”
“你们算干什么吃的,干嘛管我们家的事儿!”安琪骑在我身上,恼怒的瞪着她们又瞪着其他老妇人,也深知自己现在的状态不好,赶忙起身,整理了下衣服,愤恨的说着,“你们都被她这可怜样子蒙蔽了眼睛,事实是怎样的,你们知道吗?盲目的相信自己的眼睛,早晚还会吃亏!我这种人直来直眼,她这种人,心机表,绿茶表,阴险的很!”
她这话,好像是给顾晨听的。
其他人,听到之后好像也觉得有道理,胖婶子也不得不缓了语气,“那你也不能打人家,这么多人看着呢,打人犯法!”
“是她做的事儿,太让人讨厌了!勾引我丈夫,她是小姨子!”安琪使出了杀手锏,这一招有种百试不爽的感觉。
众人都有点哑言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看我的眼神,同情中又带着鄙夷的色彩。
安琪又扳回一成,还真是不太好对付,但感觉上,之前精妙的布局,让顾晨彻底伤心的手段,也跟她刚刚到现在的表现差上一点。
之前我还以为,我不了解她,她变得超级难对付,那才是她的本性,可现在看来,难对付是难对付,但还没有到那个段位……
眼前的情势,容不得我再想那么多。
我翻过身去,趴在地上,用手机继续打字,手骨好痛啊,每动一下都觉得痛,这一刻突然好痛恨自己是个哑巴!
打字的手,越来越抖了,想到顾晨就在人群外,眼泪啪嗒啪嗒的往手机屏幕上掉。
也不知道顾晨,此刻,是怎样的心情,是冷冷的,没有一丁点感觉,还是很心疼我,只是因为恨,不想出手任何呢?
“还像之前一样,我配合你,你说什么都行,真的假的我都认,你随意让大家侮辱我,骂我,打我都行,只求你把我儿子还给我,不要伤害他。”
打完字给安琪看,给她身边的人看,尽量的,也凭着感知稍微抖动屏幕,让手机屏幕朝向顾晨的方向,之后,我爬起身跪着走到她面前,直接给她磕头,很用力的,给她磕头,一个,接着一个……
这种感觉,说不出的屈辱,但我却很痛快,额头很痛,心里却好像很痛快,我终于,也在踏过了那一道心底对安琪的界限。
我已经有些混沌了,哭的崩溃的眼泪没办法止住,想到的,都是夺女之痛,夺夫之恨……
“这怎么可能演戏嘛。”胖婶子又心软了,过来止住了我的动作,大家也都纷纷蹲在我身边,帮我擦眼泪,擦身上和脸上的灰尘。女同学,还把自己的头绳解下来,帮我梳理好凌乱的发丝,安慰我。
胖婶子不禁又训斥安琪,“你这丫头啊,差不多行了,就算她做什么让你恨的事儿,也是你姐妹,绑架人家儿子就是你不对了。”
“我没有!”安琪大声反驳。
胖婶子问我,“你是不是精神错乱,想多了,不是你姐吧?”
“是她,她亲口对我说。”我打字这样告诉胖婶子。
“我懒得跟你扯,随便你怎么说,要报警快点报警,胡说八道,没人会相信的,我绑架你儿子,对我又什么好处,我都没动机,我如果想要你儿子,我跟我老公要就行了,我,你个神经病……”安琪不想再争执下去了,她也明白,再说下去,对她也没好处,转身便走。
见事情已经再掀不起什么高潮,大家都开始各持意见,利用她们也已经到头,她们不会再推动发展方向,有的只是同情,不会让安琪再动手碰我罢了。
我只好赌一次,我连忙发声,喊道,“你有动机,因为你知道,孩子是顾晨的!”
我知道,我这句话,从未开口练习过,声音不清楚的,自己都听不清,周围的人更听不懂。
但在人群之外,目睹一切的顾晨,我相信他听懂了,他是懂我的,只要他还愿意懂。
安琪有点含糊,大概听出一点意思,不禁停下走向顾晨的脚步,回头看向我,“我再说一次,孩子不再我手里,这样疯咬我一点意义没有,顾晨也清楚,孩子不再我手里!你这样疯咬我,找不到孩子的!你不就是想让顾晨明白,昨天的事是假的吗?我用孩子威胁你,然后,洗白你自己,可是你别忘记了,孩子不再我手里,这是不争的事实,不好意思,你这个心机耍的有点低级。”
我笑了,我当然知道。
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儿子,他会管。
我不知道顾晨变成什么样子,但是我知道,他永远不会铁石心肠,我给他的伤很深,但这个世界给他的伤,还少吗?
在这个冰冷的世界里,顾晨存活下来,他都没有变得铁石心肠,会因为我变得对这个我已经亲口承认是他的孩子的儿子,而冷冰冰吗?
他看到短信犹豫后,还是出现了的那一刻,我就更加确认,他还是惦记孩子的,加上他听到的。
“你是看我老公在这里,所以,才这样故意演戏吧?”安琪灵机一动,又补充道。
听到这话,我连忙起身,装着很着急的样子试图去用眼神找顾晨,可没等起来,我便又腿麻的跪倒了下去,“啊……”我膝盖痛的让我无法起身,刚刚好,我本就是想这样子。
安琪愣了愣,“你别装了,你就是跪着,你那个角度,你能看到顾晨,刚刚,我都喊老公了。”安琪边说,便到我身边蹲下身子,向顾晨的方向望去,觉得看不到,有些急了,不得不站起身,站起身的瞬间,他看到顾晨的脸,顿时有些傻眼,有点小慌了。
“你什么时候喊老公了,老公在哪里?来来让我看看,什么人啊,老婆小姨子弄成这样。”胖婶子一听这话急了,大家也都纷纷四下张望。
还真要谢谢她,歪打正着的给我做嫁衣,也谢谢路人。
我把这群人吸引过来,就是为了这个,这个角度,人越来越多,根本看不到外层的人!除非顾晨自己往前再走几步……
我没有料定顾晨会不会走进来,但走与不走进来,几乎,我今天做的,已经尽力达到我想要的目的,顾晨没有管安琪被胖婶子抓头发,这就是我达到目的的证据。
反正儿子,我能确认的,儿子他一定会管,不会动摇,就可以了,至于我,我今天没有抱期望,他能伸手来给我份暖的怀抱,误会太深……
我透过人们错综复杂的腿的缝隙,看着顾晨那双修长的腿。
我知道他不是遇事逃跑的人,他也不会理会伦理道德,从不顾不相关人的眼光,果然,他走进来了。
慢慢的挤进人群,走到安琪面前,停下了脚步,将双手插进了裤兜。
我身子不由得一抖,说是不抱期望,可他走进来,我还是期望他能向我伸出手来。
“老公……”安琪欣喜的伸手去挽住了顾晨的手臂。
大家都来扶我,“姑娘,站不稳,做起来说啊。”
我被人扶起的瞬间,顿时泪眼朦胧,有些不敢抬头看这画面。
“你这么说你老公,你不觉得丢人吗?”没想到,顾晨竟这样反问安琪。
我崩不住这才抬起头。
这是今天,我第一次仔细去看顾晨,他的脸颊那样的苍白,在昏黄的路灯下,白的吓人,病态美吗?美的让人心疼……
我的眼泪啪嗒啪嗒的往下掉,推开了旁边扶着我的人,慢慢的一瘸一拐的走向顾晨。
越发的觉得,我刚刚做什么都是值得的,除了儿子的事儿,此刻,至少我正面看到他了,他肯见我了。
“老公,我不是故意的啦,我不小心的,你知道,我性子直,有点傻,并没有那么聪明。”安琪连忙解释,勉强笑着,有点小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