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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缓缓走到何寒身边,他抬头看见我,立刻露出灿烂的笑容,“小安,你来了?想吃点什么?”
“随便来个意面就好。”我在他对面坐下,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对上他的目光,低头说了一句。
可我话才刚说完,就突然看见一只手落在自己的下巴上。
我还没来得及反应,脸就被何寒抬了起来。
“小安。”何寒看着我,笑的温柔,“我发现你现在比大学的时候,更加喜欢低头了。”
我愣了一下,才想到大学时期和何寒谈恋爱的时候,因为是初恋我害羞,我每次约会也都是低头不好意思去看何寒,他那时候就总说,怎么会有这么喜欢低头的女生。
没想到,过去了那么多年,这些细节,,他竟然都还记得。
我一时之间有些不知如何答话,但何寒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多加纠结,只是笑笑,松开了我的脸,开始看菜单。
“意面是么?小安我记得你喜欢吃红酱。饮料呢?”何寒自言自语一般地说着,“咖啡吧,我记得你喜欢卡布奇诺?要不要用低脂奶?我记得你以前怕胖,都喝低脂奶??”
何寒的每一句话,都跟落在我心头一样,我握着冷水杯的手不由微微颤抖。
“甜点呢?”何寒似乎没有注意到我神色的异样,还在那里研究菜单,“我记得你喜欢吃提拉米苏,还是你要芝士蛋糕——”
“何寒学长。”我终于忍不住开口,打断了何寒。
何寒迷茫地抬头,就对上我闪烁不定的眼神,他不由微微皱起自己好看的眉毛,“小安,怎么了?”
“没什么。”我感到自己的脸色微微有些发白,低声道,“只是觉得,这些事,学长你怎么都还记得。”
何寒突然不说话了,只是看着我,那眼神,让我有些不敢面对。
“小安,你说我为什么会记得呢?”何寒蓦地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我们重新见面那么久了,我不相信,你不明白我的心思。”
我身子一颤,说不出话来。
其实何寒的心思,我怎么可能会感觉不到。从我们在酒店里重逢开始,他一直想办法帮我,一直对我温柔,一切都表现的那么明显。
明显到让我不知所措。
见我不说话,何寒似乎有些急了,隔着桌子一把握住我的手,“小安,我不是逼你,我只是想确定你的想法。”
何寒这样直白的问题,似乎将我逼到了墙角,退无可退。
我抬头看他,但还是答不出花来。
说我对何寒一点感觉都没有?那肯定是骗人的。
他是我的初恋,更加是我对我最美好岁月的怀念和向往。这些日子他对我的温柔和帮助,一次次想将我从泥潭里给拉出来,我怎么可能会没有感觉。
可我不敢回应他。
且不说我自己的事都还焦头烂额,丝毫没有头绪,我心里的自卑,也让我不知道如何面对何寒。
“学长??”但我知道逃避是不负责任的,所以我还是犹豫着开口,“我当然明白,但我现在还没有离婚,而且就算我离婚了,我也觉得自己配不上你??”
“小安,你胡说什么。”何寒更用力地握住我的手,仿佛像将我的手心融入他的一般,“哪里有什么配不配得上的!如果你只是担心离婚的事,你放心,我会帮你,而且我会等你!”
我身子一颤,抬起头,难以置信的看着何寒。
何寒他竟然说??他会等我?
他知不知道,他这样的承诺,到底意味着什么?
我还来不及从震惊中恢复,何寒就更凑近我,一双好看的眼睛跟星星一样仿佛会发光。
“小安,你回答我。如果你真的不喜欢我,你现在就告诉我,我马上就会放弃,不会再缠着你。”何寒的脸上,闪过一丝淡淡的悲凉,“只要你说一句,你讨厌我??”
“不!”何寒脸上的神色触动了我,我一下子不经思考的,就脱口而出,“我怎么可能讨厌学长你??”
我的话刚说出口,何寒仿佛就猜到了我会那么说一半,露出一抹笑容,低声道:“小安,我知道,你心里一直都是喜欢我的。”
何寒的声音压的很低,好像带着一股魔力一样,直击我的心头。
我这才有些懊恼的发现,自己好像完全被何寒给牵着鼻子走了。
当年谈恋爱的时候就是这样,毫无恋爱经验的我总是没意识地就被何寒牵引。如今这么多年过去了,我都已经结婚了,还是一点长进都没有。
“学长。”虽然我被何寒给扰乱了心绪,但我的理智还在,我知道不能这么不清不楚的,我赶紧开口,“你让我??再好好想一想好么?”
我这话说的真诚。
我承认我对何寒还有一定的感情,我也不想骗自己。但我现在真的有太多事需要烦恼了,我需要更多的时间去思考我们两人的关系。
“好。”何寒也没有要逼我的意思,淡淡一笑,“小安我说过,我会等你的。”
何寒说这话时,一直看着我的眼睛,让我没来由的就心跳加速。
我含糊地点了点头,不敢再去看何寒的眼睛。
何寒张口似乎还想再说些什么,可突然,他的手机响了。
他皱了皱眉头,拿出口袋里的手机低头看了一眼,可在看见来电显示的时候,他的脸突然僵了一下,迅速地抬头看了我一眼。
“没事,急事的话你就接吧。”我看何寒神色古怪,以为他是顾虑我不好接电话。
“不好意思。”何寒朝着我歉然得一笑,就接通了电话,起身朝这餐厅外面走去。
何寒走了之后,我一个人坐在座位上,无所事事地望着餐厅的落地窗外面。
可突然,街角的一道熟悉的身影,吸引了我的注意力。
这身影,怎么好像是……
我腾地从凳子上站起来,趴在窗户上,想要努力再寻找那个人影,确认自己是不是认错了。
可街头的人太多,就是那么一会儿的功夫,那人影就已经消失不见。
“小安。”
我正震惊之间,就突然听见耳边响起何寒的声音。
我立刻转头,就看见是何寒打电话回来了,他看见我趴在落落地窗前,不由露出疑惑的表情,“小安,你怎么了?”
我一下子有些尴尬,赶紧离开窗户,重新坐回座位上,故作随意道:“没、没什么,只是认错了一个人。学长你呢?电话没什么事吧?”
“没什么事,就是酒店里的一些杂事罢了。”何寒笑笑,但不知是不是我的错觉,我总觉得他的眼神有些闪烁不定,“我们还是先点菜吧。”
此时的我,依旧被刚才在窗外看到的那道人影给弄得心神不宁,因此也没注意到何寒神色的古怪,只是胡乱地点点头。
这一顿饭,我和何寒两个人就那么各怀心思地吃完了。
吃完饭,回到公司,我就突然接到一个大学同学的电话,说下个礼拜要在H市举办同学会。
我们如今毕业也已经两年多了,这还是第一次举办同学会。
我最近忙的不像话,原本想拒绝,但对方再三软磨硬泡,我实在磨不过,想着顺便可以借同学会的机会,回家看望一下父母,便答应下来。
同学会定在下礼拜二、三,我刚挂了手机,公司的电话又响了,我赶紧去接起来。
“喂,你好,是隆盛贸易,左小安。”
“我是岳恒。”电话里响起熟悉的低沉嗓音。
我一下子愣住了,坐直了腰板,“岳总,请问您有什么事么?”
“下个礼拜三,我想看一下你修改的报告。”
“礼拜三?”我立刻露出为难的表情,“岳总您方便换个时间么?我那天刚好要回老参加同学会。”
“回H市?”
“嗯。”
“那正好。”岳恒淡然的嗓音从电话里响起,“我也要回H市,一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