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Chapter 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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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哲帆在这个空间里来来回回走了十几趟,根本找不到能离开的出口,他急得满头大汗,忍不住喃喃道:“难道一辈子都要困在这里?奶奶的,我想出去。”

    话刚一说完,眼前刷的一暗,徐哲帆顿时挣开了眼睛,他似乎是睡了一觉,天已经全黑了,厨房里还能听到母亲正拿着锅铲不断铲着锅底的声音。

    徐哲帆松了口气,从炕上爬了起来,下意识的去摸胸口的那块玉坠,它正完好无损的挂在脖子上。

    这时门口响起了脚步声,徐哲帆想起母亲说起打烂他屁股的话,忙把玉坠塞回衣服里。

    刘秀在厨房说道:“老徐回来了?地里弄的怎么样?”

    徐哲帆的父亲徐传放下肩膀上的农具说道:“嗯,锊过粪了,龚沟叨了一半,明天再干一天,过两天就能下种。”

    刘秀道:“看你急的,邻居老王家粪都没锊呢,行了,洗把脸准备吃饭吧。”

    徐哲帆弯腰刚穿上鞋,就听到刘秀在厨房叫他:“小帆,把桌子拿炕上。”

    徐哲帆忙大声应了一声,然后跑到墙角去拿桌子,桌子是个小炕桌,四方形的,简单的用几块木板拼在一起然后刷上漆就能用,桌腿很短,摆在炕上坐下吃饭正好,过去不缺木柴,所以木头板都很厚实很沉,徐哲帆费了点力气才把桌子搬上炕。

    然后跑到厨房帮刘秀往屋里端饭菜。

    徐传拿着毛巾擦完脸,转头见徐哲帆小大人似的掂着脚在碗架子上找筷子,模样还挺可爱,徐传哈哈笑了两声,顺手抱住徐哲帆朝脸“啪啪”就亲了两口,徐哲帆冷不丁被老爹偷亲了,还真有点不习惯,挣开徐传后,拿着筷子便一溜烟进了屋,顺手又用袖子抹了下脸,上面还湿乎乎的。

    徐哲帆记得当时家里条件不杂地,父亲是个种地的,母亲则是在家喂鸡喂猪,没事做点零活,还有个大他十岁的老姐在外面念书,日子过得挺紧巴。

    自然饭食也一般般,一盘洗好的野菜沾大酱,大酱是母亲自己用黄豆焖的,一小碟咸黄瓜,再就是一小盆苞米粥。

    刘秀先给徐传盛了一大碗,又给徐哲帆盛了一小碗,最后才是自己,虽然菜色简陋,但是徐哲帆却吃的津津有味。

    说起来这野菜要是放在几十年后那可不便宜,而且还都是没有农药和化肥纯天然纯绿色的食品,在后世可不是想吃就能吃得到的。

    咸黄瓜味道也不错,就是有点涩,但好在又脆又能就饭,咬一小口黄瓜能就两口苞米粥,还香得很。

    一顿饭吃下来,徐哲帆摸了摸肚子算是饱了,刘秀收拾完桌子刷完了碗,一家人便在炕上坐着。

    徐传倚着墙坐在炕沿边上,边抽着那种用纸卷出来的旱烟,边看着地面想着什么,刘秀则是把被褥铺到炕上,然后拿过针线筐给徐哲帆补着衣服。

    当时没有电视,晚上也没有什么娱乐的,徐哲帆也没有什么话,索性就直接钻进被窝里。

    徐传抽了半天烟,又往地上嗑了嗑烟灰,突然开口说道:“孩他妈,我跟你说个事儿。”

    刘秀用针刷了刷头皮,抬头看了眼徐传道:“什么事儿啊?”

    徐传想了想说:“咱们村里实行承包制了,我想弄一片果园。”

    刘秀针头顿了下,忙说:“我说他爹,那能行吗?承包一块地得不少钱吧?”

    徐传道:“我听老刘的意思,一年最少得一千五百块。”

    刘秀放下腿上的针线筐惊讶道:“怎么那么多钱啊?咱家哪有?我手里那二百还是留着凤儿念书用的。”

    徐传叹气道:“唉,我这不是跟你商量着吗?我觉得吧,承包这事有门儿,我前年救过老刘家那小儿子的命,所以老刘才肯跟我透底,他说国家现在这个政策非常好,以后错过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他还说最早承包的这一批,生产队还白给二百棵树苗,管种。”

    刘秀直摇头说道:“我还是觉得不靠谱,你说一旦承包了,一年赚不上一千五百块钱那怎么办?”

    徐传道:“这事我问过老刘,他说离咱家近的那片果园,一年下来最少这个数。”说完比了比手势。

    刘秀看了半天:“五百?”

    徐传瞪了刘秀一眼。

    刘秀有点不敢置信道:“五千?”

    徐传点了点头。

    刘秀忙拍了拍胸脯道:“妈呀,这么多啊?”随即道:“咱家是啥情况你又不是不知道,咱上哪去弄那一千五百块钱啊?”

    徐传把烟掐了,叹口气道:“看能不能找老五借点。”

    刘秀左思右想还是不妥,劝道:“我说老徐啊,这事咱也不能想啥是啥,不是说枪打出头鸟吗?也不能光听老刘一个人说啊,你说一旦咱钱也借了,地也包了,结果有个天灾*啥的,到时咱拿什么去还人家的一千五啊?咱俩勒紧裤腰带不喝不喝干上两年也挣不上一千五百块啊。”

    徐传又点着了一支烟,闷不作声的抽了起来。

    这些话徐哲帆都听在耳朵里,记起当年是有那么个事,当时父亲想包果园,后来好像因为借不着钱就不了了之了。

    结果那年承包果园的果农在村里第一批富了起来,后来父亲下定决心凑够了钱想承包时,有果树的好地都已经被人包走了,剩下的都得重新种苗,结果后来果树结果之后,苹果的价钱又降了下来,只赚了个年吃年用,为这事父亲没少上火叹气。

    徐哲帆觉得自己得做点什么,得让父亲下定决心承包才行,当初父亲就是拿不定主意,想包又怕赔本,三心二意才错了这个好机会。

    徐哲帆想了想突然从被窝里钻出来道:“爸,我支持你包果园,肯定能赚钱,你包吧。”

    他这么一说,即使是个孩子,也让徐哲帆犹豫的心稍稍一定,刘秀则是一巴掌拍了下徐哲帆的头,骂道:“你个小孩子丫丫的,知道什么?想挨揍是不是?那果园是随便什么人都能包的吗?”

    徐哲帆摸着后脑勺道:“那杂不能包呢?大家都是人,人家敢包咱为什么不敢?况且果园是赚钱的买卖,利润大,一旦老爸错过了,明年让别人赚了大钱,那你们可后悔都来不及啊?”

    刘秀听罢道:“你懂什么,要是明年果园真能挣大钱,你爸再包不也一样?好了好了,没你什么事,赶紧睡觉去。”

    徐哲帆站起来说道:“妈,那可不一样,现在是第一批承包,挑的都是好地好树,等明天哪还有好地好树等你们去包啊,早让人抢光了。”

    刘秀一时说不出话来反驳,抬手就想去扭徐哲帆的耳朵。

    徐传在旁边出声道:“孩他妈,你别说,咱家小帆说的在理。”

    刘秀收回手嘟嚷着:“在什么理,去年还尿坑呢,能懂什么?”刘秀虽然嘴上这么说,不过细想想,确实也是那么回事。

    徐哲帆知道此时两人都有点动摇了,便道:“爸,妈,我知道你们怎么想的,家里本来条件就不好,要是再拉了饥荒,以后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听到儿子这么一说,刘秀忙点头,她就是这么想的,现在家里年吃年用勉强还凑合,若是赔了那以后日子怎么过啊,那不是雪上加霜吗。

    徐传也叹了口气。

    徐哲帆随即道:“可是你们也不能光想着不好的一面,总是这不好那不行的,日子只会越过越穷,而且,妈,你说的天灾*毕竟是少数,十年能有一回吗?怎么知道就能摊上咱家来?指不准明天还是个好年头呢,我可以给你们算算啊,你看如果我爸能把果园承包下来,明年再来个大丰收,赚的钱也许能超过刘叔给的数,就算是年头不好,产量小,最少也能赚个一千多块吧,这也比种地强多了,如果到时真让咱摊上个大风水灾什么的,那也不能一个果都不结吧?就算一棵树只结十几个果,那些树咱顶多就赔个几百块,怕什么?相比之下赔的机率还是很小很小的啊。”

    徐传和刘秀听着才十岁的儿子此时正滔滔不绝的跟他们讲着道理,两人都怔住了,然后又对视了一眼,这番话似乎说的还挺有那么点意思,但是,他们的儿子什么时候也懂这些事了?

    徐哲帆刚才从被窝里爬出来时,一时忘记玉坠的事,露在背心外面都不知道,让刘秀看个正着,刘秀从惊讶中又缓过神,二话不说拿起炕扫帚就朝徐哲帆的屁股蛋了揍了两下。

    那个火辣辣的疼,徐哲帆差点掉下眼泪。

    “告诉你不让你偷带偏不听,这次非得好好收拾你不可。”刘秀说完起身就要继续撵着揍。

    徐哲帆见状不妙忙躲到徐传身后,并大声道:“妈,别打了别打了,这个真不是我拿的,你都把柜子锁上了我怎么拿啊。”

    刘秀听完手一顿,想起自己放玉坠时的确是把柜子锁上了。

    她忙一溜烟下了地,从兜里掏出钥匙开了锁,翻出盒子打开一看里面的玉果真不见了,她记得自己明明放在盒里的还上了锁的。

    刘秀转头挑着柳眉,手拿着空盒冲徐哲帆道:“你个小兔崽子,这到底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