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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几个大字‘镇安将军府’,左下角撰着一枚金色的印章,一个‘瑜’字若隐若现,足可见是当今楚帝楚瑾瑜亲笔所书。
偌大的一座将军府处在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气派巍峨,黄绿相间的琉璃屋檐在眼光下熠熠生辉。
内里更是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池馆水廊清幽秀丽,绿柳周垂,山石点缀。
顾安爵站在白玉雕琢的廊桥上,望着莲池里正笨拙地游来游去的红鲤,似笑非笑,这楚帝倒是毫不吝惜啊。
“将军,楚帝赐的这座府邸可真是气派啊。”已经在院里绕了一圈的赵瑾走回顾安爵身边,黝黑的脸上红光满面。看来楚帝很重视将军,也对,将军在西夷一战大获全胜,不止把西夷军赶出了西北,还一举收回了辽僵被西夷倾占数载的地盘。
楚帝此举顾安爵心里当然清楚是何目的,自己这一仗固然打得漂亮,甚至隐隐在西北有了盖过楚帝的名声,西北边境的百姓可谓对西夷军恨之入骨,而祁西泠对他们来说无疑是救世主一样的存在。
至于楚帝,京都本来就隔得远,他就算想管也伸不出手,只在西北设置了几个都督巡抚之类的官员。
西北百姓呢,更是只记得年年征收的赋税,对楚帝的印象就是个国家掌权人而已,远不如祁西泠的形象来得深刻高大。
说是封赏,倒不如说是变相打压,这么急迫地把祁西泠召回来,不就是为了削弱西北势力,把自己放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以防功高盖主,生起篡位之心吗?
虎符收了回去,却赐下座富丽的宅院,打一巴掌给个甜枣,楚帝还真当自己是只好拿捏的纸老虎。
明明都快攻入蛮夷皇廷,永久解决西北隐患了,却是三道加急圣旨把他给召了回来,这般糊涂的帝王也难怪后来会被楚子恒从皇位上拉下来。
顾安爵心内冷笑,含糊地应了一声,沉声吩咐,“赵瑾,你去老宅把我母亲接过来。”命脉什么的可不能被拿捏在楚子恒他们手中啊。
毕竟这李氏对祁西泠这个唯一的儿子可是真真正正疼到了心坎,虽然顾安爵对她并没有什么所谓的母子亲情。
此时,西郊偏僻的一处小院内,眉眼与祁西泠有几分相似的蓝衣妇人正在缝补衣衫,她气质温婉,素净的鹅蛋脸未施粉黛,周身都带着柔和的气息。
似是感应到了什么,手中的针突然扎破食指,冒出几颗殷红的血珠,李氏顿时莫名心慌,低低唤了声‘泠儿’,扔下手中衣物便想出门去,脚步踉跄虚浮。
“夫人,你可受苦了。”关心急切的男子声音在耳畔响起,李氏冷哧一声,嘴角的笑凌厉而讽刺,毫不客气地拂开了搀扶她的中年男子。
“你。”祁修文一张还算俊朗的脸顿时黑了,露出些尴尬的神色,黑眸里也燃起一簇怒火。这李氏真是不识好歹,我这般好言好语也不领情,当着下人让我没脸,果然是小户出身,半分比不上碧莹。
祁修文虽说心内不爽,面上却未露分毫,望向李氏仍是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柔声道,“夫人你放心,我这次是来接你回去的,碧莹那我已经说好了,她要再给你脸色看,用不着你,我都得收拾她。”
若非祁西泠那小子出息了,还封了将军,我祁修文何至于跟个女人这般低声下气,还是我以前不要的破鞋。
听了这话,李氏却只冷笑一声,她对祁修文的爱意早就在大夫人的欺凌,祁修文的放纵下磨灭得差不多,被赶出祁家更是彻底把祁致文恨上了,哪能不知道祁修文这张温文尔雅的假面下是副什么狰狞样子,当下便唾了一口,“呸,你祁修文是个什么东西我能不清楚,少来假惺惺了。”
祁修文额上青筋暴起,显然已是怒到极致,却还是被他生生忍了,“夫人这是说的什么话,你我夫妻同床数载,何至于闹到这种地步,你便跟我回去吧。这破院也不适合住,况且西泠立了大功,被楚帝亲封为‘镇安将军’,这会在祁家盼着我接你回去。”
祁修文心里还是有些犯嘀咕的,来接李氏之前,他并未跟祁西泠通过气,盖因派去的仆从说了,没有将军的口谕谁也不能放进去,便是祁修文这个当爹的也生生吃了个闭门羹。
庶子出息了,按理说祁家也应该飞黄腾达了,可祁修文早就把人得罪狠了。
不止把祁西泠生母赶了出去,便是祁西泠幼时也常被祁修文放任着嫡子嫡女欺负,哪曾想不起眼的庶子却成了最耀眼的人物,真真是悔得肠子都青了。
他这会恨不得活剐了薛碧莹那毒妇,都是她教出来的好儿子好女儿,生生折了自己的官运财运。
瞧瞧,这就是祁修文,不管什么时候都是利益为先的,便是往常最宠爱的大夫人薛碧莹,若是祁西泠甩个冷脸,怕是也会毫不留情地休弃,再腆着脸摇头晃尾凑到祁西泠面前。
李氏内心还是有些小疑惑的,祁修文素来跟自己儿子关系僵硬,泠儿又怎么会在祁家等着自己回去。
可她还来不及细想,就被祁修文半拉半拽往祁家去了,况且李氏心里想早点见到儿子的迫切念头占了上风,也没再挣扎。
顾安爵甫一听赵瑾带回来的消息,没接到人,说是祁修文先一步接去祁家了,桃花眼里顿时冷芒一闪。
祁修文这时候倒是念起旧情来了,也得看自己愿不愿意接受。
原本盼着祁西泠来的祁修文此时气得半死,那孽畜竟然直接带了队精兵把祁家府邸给围了起来,冷冰冰让他把李氏送出去。
士兵个个一身暗沉盔甲手搭在腰间佩刀上蓄势待发,便是连极高的围墙上也趴着弓箭手,浓重的煞气弥漫着,吓得府里众人直哆嗦。
原本还对着祁西泠冰冷俊颜目露痴迷的嫡女祁珺瑶更是一声尖叫,踩着裙摆直接摔进了观赏池里。
薛碧莹以前没少欺辱李氏,这会还以为祁西泠算账来了,吓得锁在自己屋里不敢出来。
“你个不孝子!你会遭天谴的!!”祁修文气得胸膛大肆起伏,目眦欲裂,咬牙恶狠狠地咒骂道。
“抱歉,我可没有你这样不要脸的爹。”顾安爵笑了,清冷的容颜如同一朵雪莲花层层绽开,本就出色的容颜更是艳色逼人,偏生吐出的话冷冰冰往祁修文身上扎。
祁修文心里恨不得在这孽/种出生时就一把掐死,而李氏呢,她本来就是盼着儿子回来,这会正满目慈爱地望向祁西泠,压根没打算搭理祁修文。
这么一出闹剧在顾安爵一句掷地有声的‘撤’之后收场了,士兵们也退了个干净。
围观的百姓嘀咕几句,直为祁西泠的孤傲性子,绝世姿容惊叹,再转向祁修文也只是说他活该。祁西泠拼杀战场时,祁修文可倒好,直接把人母亲李氏赶出家门,就差甩封休书了。
现在可倒好,祁西泠立了战功获封将军飞黄腾达了,又腆着脸想回头了,还真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男人。心下又不由犯嘀咕,这跟雪莲花一般的祁将军真是祁修文的儿子,怎么看也不像啊。
回了府,顾安爵就以办事不利为由把赵瑾扔五城兵马司去了,到底是经历的明争暗斗少,赵瑾虽然已经在与蛮夷的战斗中越发锋芒显露,可心思还是没什么长进,就是个愣头愣脑的傻小子。
这头,被小厮迎进来的楚景淮甫一进门,入目的是便他此生所见最美的容颜,没有之一。
榻上慵懒地斜倚了一个少年,披着件月白色织锦的宽大袍子,身姿颀长,一头黑色青丝未扎未束,只随意披散在两肩,蜿蜒出诱人的弧度。
衣襟大敞,露出些许白皙光洁的胸膛。
楚景淮只觉得呼吸一窒,少年有着一双极媚的桃花眼,眼尾上挑,似笑非笑。
眉眼竟似糅合了仙气与妖气,清丽出尘中携带了入骨的媚惑。
凤眸星目轻轻一扫,便感觉连心都被剜了去,只知随他眼波流转而心跳起伏。
指间持着一只白玉龙凤酒杯,酒色莹润如玉,明晃晃刺痛人眼。
视线下移,便是一双露在外面不着素袜的足也不似男子般粗大丑陋,而是小巧纤细,白皙莹润,只让人想揽入怀里好好把玩。
楚景淮直看得入了迷,直到少年一声轻咳才颇有些尴尬地将视线移到别处,俊美冰冷的面上不露分毫,仍是冷得人发抖,只耳根偷偷红了。
楚景淮的冷不似祁西泠般的清冷,而是直直渗入了骨子里的冷漠,似乎这世上没什么能入了他眼。
顾安爵微微挑眉,眼神落在眼前冰冷无比的男人身上,祁西泠和这位三王爷似乎并没有什么交情吧,施施然开了口,“淮王,可是有事?”态度轻慢,丝毫没有巴结之意。
若是换了别人,指不定让人觉得是拿姿作态,故作清高,可落在祁西泠身上却自然无比。
楚景淮冰块一样的俊脸上满是严肃认真的神色,唬得顾安爵也不由坐直了身子,“本王昨夜梦到你了。”
顾安爵顿时怔住,手里的白玉酒杯啪嗒一声掉在案桌上,桃花眼眨了眨,明显一副你有病的神情。
楚景淮有些莫名梗得慌,然而他向来不善言辞,少与人交际,也不知道怎么回,只一身冷气像结了冰似的。
两人说了几句,文不对题的,半天没弄明白重点,顾安爵也有些恼了,干脆直接下了逐客令。
楚景淮冷着一张俊颜很快又从将军府出来了,他实在想不通到底怎么就惹恼了那少年,明明只是想弄清楚困扰自己多年的梦中人到底是不是他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