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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侯皓来说,幸福来得就是这么意外,他有点尝到家的滋味,在外面工作心不在蔫的滋味。
早年他十分摒弃,现在看来脸啪啪的早就被打肿了。
抓到手机兴致突起,关掉声音对着拍一张,他看看轻笑。
怎么也想不到当年的一夜情会给他带来一个孩子,然后怀里这个长相普通却浑身带着韧劲的人就那么突然的走进自己的生活,只用了不到半年时间,他就像洗涤过浑身都变了味。
都说世事无常,今朝也是体会了一把。
夜里太热,肖卓开始在他怀里抵抗,侯皓被惊醒摸摸对方额头都热的出汗,赶紧关掉发热器,一掀开被子扑面而来的热气,人都要热化了。
“回房睡。”肖卓意识不清楚,撑着头要起来。
侯皓见状搂着人躺下,怎么能上去呢?上去了往哪占便宜?
“就在这睡,一鸣也在这。”他轻声劝道。
瞪大眼睛打量四周,光线昏暗眯起眼摸到小家伙的身子才放心,肖卓啪嗒又躺回去了,习惯的抱紧儿子压根记不起前面自己说的什么话。
侯皓跟着躺好,看了半天轻声说:“肖卓?”
“嗯?”眼睛没抬起,这一声回应的软弱无力。
侯皓心中一阵激动,老大叔突逢人生第二春,粉粉嫩嫩,他猛地凑近肖卓耳朵,声音低沉带有磁性,“你喜欢我吗?”
喜欢,喜欢是什么鬼东西?
肖卓重重呼出口气,热源关了又觉得冷,不自觉往被炉里靠近,他擦擦嘴角可疑的口水,说:“什么是喜欢。”
侯皓见状堵着不知道说什么,要说趁人意识不清晰干坏事他可没觉得有什么脸红的,可碰上脑袋翻浆糊的怎么办……
“我想跟你过一辈子。”说出这句话他有点怕,慢慢搂上对方的腰环住,头埋进肖卓颈窝也不敢多用力,语气中带着丝丝隐忍,怕他再像以往那样赏他一个字:滚。
眼睛猛地睁开,如果侯皓看过来会发现这双眼里没有丝毫的睡意,瞌睡虫早已消失了踪影,反倒是有点复杂的东西在眼里打转,看着墙角不甚昏暗的小灯泡,视线能及的地方都是暖黄色,小小的被炉里躺着三个人,他守护着一鸣,侯皓一直以守护的姿势对着他,百感交集间他突然感到脑壳沉的厉害,心口也是。
装作被打扰的模样“嗯”了一声,他捞过一鸣悄悄亲吻发顶,不知道现在能不能出声或者该不该出声。
早就知道没法回应自己,侯皓靠近肖卓盖好被子,低头吻了吻他的脸颊,以后有的是时间,来日方长。
幸好灯光昏暗才没有被识破装睡的伎俩,肖卓微微睁开眼缝最后看一眼墙上的小灯泡,开始神志不清,按耐住心口的跳动合上眼。
三人睡得早,难得起床一致,但可能有个例外的小东西,一鸣醒了但是赖在被炉里就是不出来,脸朝下躲枕头里撅屁股,“还早呢,不起不起,爸爸你看榴莲都还没起呢。”
猫也知道要往暖和的地方睡,不知道什么时候睡到了被子旁边靠着小主人取暖,听到自己的名字老神在在的睁开圆滚滚的眼睛表示存在感。
并不是真的要叫儿子起床,肖卓打个哈欠伸懒腰,哼笑一声,“等会再叫你就不能不起了。”
“嗯好!”
侯皓洗漱完毕穿上衣服笑了起来,肖卓走过他的身边想起昨晚的事装咳,到洗手间发现自己和一鸣的牙刷已经挤好了牙膏,漱口杯水是温热刚好,头一梗就伸出门外,怪里怪气的说:“你是不是真要做家庭煮夫了,挤牙膏这事你都包办。”
他准备出去买包子,凝眉笑道:“今天不是顺手吗,如果你天天跟我一个点起床,那我离煮夫是不远了,但就是不清楚你养不养我,养我话别说煮夫了,蒸夫我都做。”
肖卓漱口水,心想这皮厚的也是够可以,“太贵了,养不起。”
也不再继续胡说,侯皓拿上钱包准备出门,“我去买包子,有粥的话我就带回来,省的做了。”
“等我一下,一起。”快速解决,肖卓用秒速换好衣服。
买早饭也是心血来潮,搬进新房子还没有见识过周边,侯皓领着人到旁边的美食街,隔得不是很远走路权当运动,无论到哪里都有鸡蛋饼这个神奇的东西,肖卓给一鸣买了个,看了一眼侯皓问他,“你吃不吃这个?”
“不吃。”
不吃就算了,肖卓付好钱等着,粥吧和街上的陈佰记不一样,抱着试试的想法他把三人的早饭全包了,侯皓低声提醒,“真不吃家里粥了啊?”
肖卓看看手里的东西,说道:“难得也要换换口味,总喝白粥要腻。”
等他们回去的时候一鸣已经清醒了,身子窝进被炉只露个脑袋出来和榴莲玩,看见他们了爬出来,“爸爸,侯叔叔。”
大街上年味逐渐浓烈,最后一天肖卓扒着收益嘴笑的合不拢,大手一挥往门口挂了个大公告:最后一天营业全场7折!
李文倒吸气,“卓哥你疯啦,我们店还没打过这个折扣。”
肖卓眼眸含笑,拍拍公告牌说:“就算再打低一点都没事,店里的成本和利润全在,现在的7折已经是纯利润了,而且是多出来的。”
常常搞点活动才能拉拢客源,加上过年高峰期店又不营业,肖卓本来想打五折的,愣是没敢,因为史上最低给老板知道还说不定要怎么心疼。
清空操作间,清空冰箱里所有存货,大师傅拎着袋蛋液出来,“我和供货的人买了一袋,店里还剩不少蛋挞壳,要不一起做完吃了?”
李文双手赞成,一鸣脑补软软的蛋挞小舌头就暗暗伸出来舔了一圈嘴巴,急忙跑到大师傅旁边仰头看他,“吃。”
肖卓忙着做总账没多在意,说:“随你们,还有多的话就一起做掉,现在卖是卖不出去了扔掉又不可能,就全分了吧。”按下最后一个等于键,收益翻了一倍惊喜不已,前几天就打电话和尚品国际的负责人说了情况,对方非常客气,还说过年后再找他们依旧合作。
真是怪了,难道自家的手艺就真的那么好?说话客客气气的跟自己才是大老板一样。
门外已经挂上停业的标志,店内空无一人全都聚集在操作间,占用一小块干净的地方,一鸣要自己挤蛋液,大师傅好脾气应允了,抱着他在桌上说好只要倒八分杯硬是全部满满的,拷出来后蛋挞液溢出和盘底粘在一起,外形零分就剩口感了。
一圆盘能放26个,几人分装再吃掉继续烤,但这次是怎么说都不让小孩动手了,影响食欲。
侯皓看见门外的牌子诧异一会,推开门就闻见满满的蛋挞香味,肖卓一手吃着刚出炉的蛋挞一手还抓着蛋液袋子出来,“不营业了,欢迎……是你啊。”说完又回去了。
侯皓捏捏眉心大步跟过去,李文‘哎呦’一声,捧着一盒蛋挞递到大人物面前,“吃吃一鸣亲手做的蛋挞。”
小孩知道自己做的不好看,抱着一盒坐桌上自己吃,嘴嘟着难过极了,侯皓看了看接过,“谢了。”靠在桌边陪一鸣。
“侯叔叔。”他靠侯皓身上看肖卓挤蛋液。
大师傅和侯皓点点头以示礼貌,回头继续摆放蛋挞壳,一鸣盯着突然觉得屁股凉凉的,一摸才发觉桌面是硬硬的那种,东晃脑西瞧瞧找不到能做的地方,于是撑着侯皓手臂站在桌子上,侯皓心下一惊,怕小孩跌倒忙扶着,道:“想干嘛?”
有些疲累,一鸣瘪了瘪嘴,手里的蛋挞也不要了塞他手里,整个人往侯皓背上趴去,眼睛一闭要睡觉的架势。
“他一不高兴就要睡。”放进烤箱等两分钟再转四分钟,肖卓走过去想抱下儿子。
侯皓小心拖住一鸣屁股往旁边拐去,“我还没背过他。”一鸣感受到动静伸出短手搂住他脖子,嗯哼着转头不想说话。
肖卓大口吃掉蛋挞,“老子都没背过小孩。”
“因为你全是抱着的。”他头靠靠一鸣的,笑着说。
忽然噎着了,肖卓扶着桌沿喝掉半杯水,活生生吓得,那笑容真他妈温柔,掐掐还能出手。
这一幕落进李文眼睛,怎么感觉进沙子了呢,她揉揉眼睛总有不大对劲的地方。
再三检查店里卫生,肖卓和员工告了别查看电路,随着‘咔嚓’一声全店都开始漆黑,门口挂上开业时间拉上门帘,他小声感叹,“一年都这么过去了。”
侯皓背着小孩转圈圈不亦乐乎,听到肖卓的话看了看,“回去吧。”
二十分钟后,快到家门口,肖卓把小孩闹醒了,摸摸一鸣脑袋说:“吃过晚饭洗过澡再睡。”
一鸣眼巴巴瞅着爸爸,慢慢爬到他怀里,肖卓张开手臂搂住,儿子刚睡醒很懵,就是要在他怀里躺一阵才会真的醒,小时候见不着他的话放声就哭不管场合无论地点。
刚进门,肖卓就看到眼前不明所以的黄色闪过,随即毛茸茸的东西绕着小腿转圈,一鸣蹲在门口扶着下巴摸猫毛,“榴莲,你有没有想我。”
“喵。”乖顺的抵着他手掌抚摸。
侯皓把人跟猫都抱进去,代猫回答,“想,想死你了。”
没有多少小伙伴的一鸣格外重视榴莲,在他眼里榴莲就是好朋友,当然侯叔叔也是,眯着眼牵上榴莲钻进被炉玩,几天时间他已经知道被炉要按开关,热乎乎的气就是从桌下面那个黑乎乎的东西传出来了,要少碰触。
没玩多久,肖卓抱着小孩去洗澡,折腾好穿衣服门开了,一鸣瞪大眼睛看向门口,侯皓探进一个头扬扬手里的电话,“张开的。”
“你来帮他穿衣服。”换个位置,肖卓擦干手上的水接电话,“干嘛。”
张开瞅瞅旁边盯着的父母咽下口水,“咳咳,我妈问你,要不要回来住几天,房子收拾收拾也能住,省的你过年那天回来赶。”
张母看儿子说话结巴搞不懂了,抢过手机说:“正好在家多住几天。”
老太太嗓门大,肖卓想捂住话筒可迟了,话脱口而出,“没事,离得也不远,我家一段时间没收拾估计打扫也悬,姨你不用担心,我回去就半小时的事。”
侯皓看向肖卓,眼眸沉了又沉,手下动作没停依然在帮小孩穿睡衣,穿好后脸色回归正常,牵着手示意出去。
肖卓有些忐忑,没来由的不想让张开妈妈的话被对方听见,让了让位置他继续和老人家聊天,出去也把一鸣招过来对着电话吼两嗓子‘爷爷奶奶’。
张军听见哈哈大笑,张开凑上去悄声对发小炫耀,“我妈松口了,过年也让林夏来吃饭,看来元旦那次她比较满意。”
那口气,超贱。
“你就得意吧,谁先脱单谁是狗。”
“你不是也……”想起话题敏感,加上老父亲似有深意的一瞥,张开挠挠痒到阳台上接电话,“你不是也脱单了吗。”虽然是个男的吧,但在他这个外人眼里看还是挺甜蜜的,狗粮没少往脸上砸。
不,那是金坷垃。
回想他和张开也有段时间没联系,朋友之间时间就是蒸发剂,年纪变大自己有孩子,他有女朋友,就更不如以往联系的活跃。
但偏偏联系上后没有丝毫的冷场感,隔着电话两人瞎说八道一时还放不下。
侯皓顿了顿,这电话真难打,都快一个小时了吧。
“侯叔叔,我还想背。”一鸣踌躇间很怕被拒绝,抓着大人裤脚摇晃可怜兮兮的。
侯皓收回神思蹲在小孩面前,拍拍肩膀笑道:“上来吧。”
“嘻嘻。”一鸣丢掉栓榴莲的绳子,爬上他的背,随着后背一沉,侯皓托着小孩屁股在客厅里走动,也许是没被人背过,一鸣张开双手大叫,甚是高兴的模样。
肖卓知道侯皓听见了,心中懊恼想说几句辩解,过年当然是一家人在一起,鉴于最近侯皓的变现十分良好,他也不免在心里网开一面,不是不知道对方时有时无的暗示,但想到对方都没说什么,他急的哪门子,偷偷看某人被一鸣当大马骑,他钻进被炉看动画片。
侯皓禁不住轻笑,也该拿个镜子给肖卓看看现在他的样子多憋屈,“今天想睡哪里?”
一鸣素来喜欢一样东西就盯着玩,这还用考虑吗?肉手指指被炉软糯说:“睡这里。”
吃饭时肖卓也是一声不吭,菜吃的很冲动,面色涨红说不上来的难受,心痒。
让他想到大学还和李琦谈恋爱那会,李琦回复她的信息很慢,他就一直等啊等,万蚁挠心那般的难受,通常第二天上午才会回,他有问过是不玩手机还是咋的,李琦当时笑着挽起他的手说:“女孩子要美容觉啊。”
想想也是单纯到蠢,哪里是睡美容觉,是去‘工作’了。
感情经历就这么一段,每逢想起先是回味再是黑脸,自己怎么就这么背呢,初恋就被人摆一道。
侯皓看着人脸色由红变紫,吃饭就跟有仇一样,夹过去一只肥鸡腿轻声说,“吃完出去散步怎么样。”压根就没给人考虑的机会,他给小孩舀碗汤放过去,眉毛挑起,语气中带着几分愉悦,“马上你爸爸和我出去给你买好吃的,要一起吗?”
丝瓜蛋汤表面有层淡淡的油,一鸣没注意喝到嘴巴上全是油,舌头伸出来舔舔范围更大了,手指难耐的摸摸很不开心,听见侯皓的话调头看向新宠物——被炉,转过来果断摇头,“我不想出去,太冷了,我和榴莲看家行不行。”不想喝汤了,嘴巴都好难受,一鸣嘟嘴把碗往外推,怕肖卓不同意他在家,他下来伏在家长腿上耍赖皮。
“榴莲跟我在家,我不要出去。”
肖卓抽张面纸给儿子擦嘴边的油,一点都不好看了,偷飘侯皓会儿说:“不准跑出去,陌生人敲门不准开。”
“恩恩。”一鸣闭上眼直点头,憋着没跑去玩还殷勤的把大人送门口说再见,门‘啪’关上,他拽着榴莲准备看电视,路过冰箱脑中突然想起今天还没有吃糯米糍,张大嘴巴仰看冰箱,他小声问榴莲:“想吃吗?”
“喵。”
肖卓正板着脸坐车里看风景,完全没猜想到家里的情况,路越走越远,他诧异问:“到底去哪,不是去超市吗?”
侯皓忍不住想笑,“你见过谁约会是在超市的。”
咯噔咯噔咯噔——
他紧张了,抓抓头发,“你信不信我撕烂你这张嘴。”只有他自己知道手心在冒汗,男人之间能怎么约会。
侯皓目不斜视,回答道:“不信。”
然后一个安全系数为满分的刹车,到了,“就是这,下车吧。”
“你带我上这干嘛?”是一个小山坡,旁边是b市标志性大桥,对面是最繁华的地段,这会远远望过去五颜六色,从没看过这种景象的他被震撼住了,产生出小人物的惊讶。
趁人还犯傻,侯皓将他推得更前些,“看见最高的那座灯塔没有?”指向那最高点,只能看见有小小的会发光的东西,肖卓眯起眼点头,“看见了。”
“这个位置好看,很多摄影师夏天会蹲在这里守傍晚,视角就是整座b市。”
有点诱惑,肖卓往前站住脚,山坡与城市相隔水域,视角不错,脚底有坑坑洼洼的触感,他低头看去都是三脚架的痕迹,“唉,宅家里就是不好,浪费这么一个绝佳位置。”顿时手痒了。
他朝侯皓挥挥拳头,“你怎么不早说,我就把宝贝机子带出来了,这会拍出来也能看。”
侯皓笑笑,“我也是有次去摄影棚视察工作,无意间听到的,今个本来是想带你去桥上看看夜景,突然想起来了。”
无聊两个字差点说出来,肖卓掏出手机想拍一张过瘾。
科科。
老机型不给力,他手一伸,“你那个水果手机借我。”
侯皓没有说话,定定的看着对方,肖卓被看的心慌,挠挠头决定不拍了,不就是借个手机,这么大年纪了小气个什么劲。
“拿去。”不一会手机递过来。
没打算接,但往那瞥了一眼,这一瞥瞥出了毛病,连忙抢过手机看,“这不是我和……靠,你什么时候偷拍我们爷俩的。”说完找设置键就要换,但是忘了他根本不熟悉水果牌。
“前天晚上。”侯皓伸手拿回来重新塞大衣口袋。
肖卓看着那放着手机的口袋,眼睛化作剪刀恨不得上去剪咯,想他情窦初开时也干过,当时科技还没有这么发达,明星化妆技术也没那么高超,有了第一个智能手机的第一件事就是设置喜欢的女明星照片为背景,宿舍里有哥们都拿着照片撸过,对比一下就发现自己这行为简直就是纯真男孩。
他看向侯皓的眼神有点发懵,并不喜欢这样,“删掉。”
“不删。”
人家大老板说不删还能咋的,肖卓暗自翻个大白眼,心想你爱用就用吧,反正老子就当不知道。
“你年三十晚上回来吗?”
“什么?”肖卓回过神,面对这个问题不太好回答,张开父母那肯定是让他不走,大过年的一家人热热闹闹围在电视机前看春晚,这是固有模式,而另一方面是侯皓的心意,这份心意让他只能模棱两可,回答的也不如之前那般果断,“不……回来,初一下午回来。”
日期还是他私自定的,张开女朋友有了着落按照张母急火火的性子估计初二得去女方家拜年合着把家长也见了,那他带着小孩跟着去也不方便。
脸上太藏不住事了,但这表现他很满意,灯光和月光的照耀下肖卓耳朵受光近乎透明,慢慢爬上本人都没发觉的红丝,侯皓伸手摸了摸,帮他解围似的开口,“我年三十不在家,去国外谈一个合同,你初一回来的话我努力早点解决。”
“我好像也没跟你约定吧。”肖卓拯救耳朵,撇开眼神望着最高的那座灯塔,轻声说:“过年你不回家?你父母那。”
提到父母,侯皓神色收敛,“不回去,我姐他们会回去就行了。”
这时开始飘小雪,夹杂寒风微微偏离下落方向,不是很大但比较密集,肖卓不想谈及侯皓父母的事,跺跺脚取暖说:“走吧。”不过立马被人拦着了。
侯皓拿掉脖子里的围巾不顾肖卓反对围上去,手指在他耳朵侧脸轻轻摩挲,“快要过年的前一个星期,钟楼从10点开始顶部就会发亮直至第二天凌晨2点,平时只是报时的时候亮一会。”
“然后……呢?”肖卓想挡开那只手,和往常一样对方禁锢住身体不是他想动就能动的。
“再过10秒左右就差不多了。”
肖卓目光转向对面,果然没有多久,跟随第一遍钟声的响起,钟楼同时亮起来,站在现在的角度看俨然是全城的焦点,夺目耀眼。
‘噹——噹——’会持续22次,如果是11点就是23次,肖卓知道有钟的存在但住的远根本听不见,这会距离很近钟声贯彻耳膜传至脑袋里让他一阵发懵,转过头对上侯皓的视线不由往后退。
想捂住眼睛不看,然而下一秒就被强行拿下,周围充斥骚包味紧接着某人脸经过无限放大。
他们有没有亲吻的经历?没有。
最起码在肖卓的脑海里没有,亲额头根本就是送分题,要么就是他们两人做的时候前戏会亲吻,但就那么三次里面还有两次是扑街的,那他和李琦亲过没有,有的,但是年代久远早就忘了是什么滋味,那种心动的滋味,不过仿佛现在有点复苏。
侯皓眼色沉到发暗,天大地大只看的见面前一个人,离开时也不知道是故意还是有意还是刻意的发出‘啾’一声似难舍难分的声音。
肖卓数着钟声,侯皓在第22声结束时松开了他,赶紧调整呼吸不让自己太丢脸。
侯皓头和肖卓的相抵,手指摩梭对方的耳尖,猜测应该不是揉捏的原因变得这么红,“我一直想要改过自新的机会,但你从来没给过我准话,肖卓我问你,你现在跟我在一起还会不会抵触,还会不会怕我?”
像只在砧板上的鱼已经没有选择逃脱的余地,肖卓不敢对上侯皓的目光,“我……”话到嘴边怎么也说不出口,说出来就是确定两人的关系,真正的牵连在一起。
不说,他还能安慰自己尚且是个直男,只是微微弯了一下而已还能直回来,太天真了。
明明已经弯成盘蚊香……
被人逼供的滋味怎么说也不好受,肖卓猛地哼气,梗着脸昂头道:“老子什么时候怕过你,四川大老爷们浪名在外怕过谁!”
现在不说也知道了他的意思,侯皓揽住肖卓,笑了两声,由于过于爽朗让本就忐忑的肖卓硬是吓一跳,一把推开他吸溜吸溜鼻子。
怎么办,这闷骚味熏的头都发昏,顺便还加速了心跳频率差点整出事来。
侯皓叹口气,这次没有磨叽抬起他下巴就吻过去,没有刚刚的小心翼翼单手扣住后脑勺不让肖卓躲,他用行动向对方证明,站着已经不能满足内心的那股冲动。
雪还下着,这真不是个发|情好地,侯皓抱紧肖卓往上一托抵上车,让他以坐在车头的姿势和自己视线平行,自己则是挤进对方腿间,手附带着吃点豆腐,心里早已狂喜。
四周安静的可怕只听见唇齿间让人恼怒的细碎声音,舌吻结束,侯皓眼角勾着笑意吻吻肖卓额头,“记住你今天的话。”
肖卓反应过来赶紧擦擦嘴,辩解道:“我今天可没说什么话。”挣扎着要下来,偏偏某人就不,抱住他就要听个结果。
这时肖卓听到背后有‘悉悉索索’走路声,心里猛地一跳还没来得及推开侯皓就听身后传来一句话:
“额……打扰你们了真不好意思。”
“……”
“……”
肖卓望望天,有片雪花落他眼睛激出泪水来了,他在心里窘迫的想骂娘,雪怎么就不下大点砸死自己呢?
这丢人丢大了……
侯皓脸皮厚也扛不住了,咳嗽几声拉着肖卓下来,手心突然被掐立马握紧,一会就换上正经人模样,看说话人是个中年人呼出一口气,中年人不像年轻人会搞事,“你是来拍照的?”
中年叔叔扬扬肩上背的包笑道:“下雪的时候很美,我看挺不错的就来拍几张。”
还是发烧友呢,这要搁平时,肖卓早就上去勾搭认识了,现在头低着恨不得挖坑埋了自己。
“年轻人,要学会克制啊,被我看见算了,要是被其他人看见估计该上头条啦。”
想死的心都有了……
侯皓抱歉一笑让出位置给那人,拉着肖卓进车离开,一路上车速有点快,他很激动。
肖卓靠车窗缓缓气,怎么就感觉像偷|情似的,半晌才褪去脸上红晕,他缩围巾里问:“这个点还能不能买东西,不是说要给一鸣买好吃的。”
“时间段有点悬。”话音刚落,看见一家宏信龙还开着,踩了刹车就下去,肖卓给小孩买东西很注意,侯皓挑的薯片都被老老实实放回原地,拿了几包话梅和一箱牛奶就去付账。
刚吃到甜头,侯老板心理年纪倒退5岁,赶紧抢着拿东西。
肖卓在心里大骂,嘴上忍着没说,到家翻口袋找钥匙,“也不知道小孩睡没睡。”
侯皓把东西一只手拎着,另只手拦上肖卓的腰捏捏,凑上低沉说:“要不今天不睡下面了,去房间。”
这话是什么意思,肖卓瞥一眼,“哼,睡下面。”他不傻,里面荤意听明白了。
就没想对方答应,但喜欢这样逗,侯皓淡笑着越发觉得满足,别说让他做饭了,就算真让他洗衣服也愿意,有在乎的人,回家的时候也有温暖的感觉,在外面更加想回来,一个人过日子太没趣味了,他想见见家里的那个人。
他想,自己真的迷恋上了。
进去前又凑上去亲了一下,换来肖卓惊恐的四顾环视,“傻逼啊,有的人家门口有摄像头知道不知道。”
“控制不住怎么办。”
肖卓翻个白眼进门,“那你等控制住了再进来吧。”门说关就关,侯皓用牛奶盒卡住门光明正大进去了。
一鸣抱着榴莲蜷缩在一起,肖卓小心放下吃的,觉得哪里怪怪的回头再看,好家伙,小桌上全是糯米糍和蛋挞盒子!
侯皓轻手轻脚走过去自然是看见了,摸摸小孩肚子果然圆滚滚的,回头冲着肖卓调侃笑,猫胡须上都是蛋挞吃完的皮屑。
看一鸣睡着了,肖卓深呼吸决定报上去睡,毯子要清理一下不然睡觉得难受死。
晚上又是三人挤一个床,侯皓显得特别老实一点都没露出如狼似虎的表情,这一觉每个人都是睡到天亮。
次日。
肖卓拍拍桌子,指着躲侯皓背后不出来的小孩说:“肖一鸣你过来。”
“我不过去。”过去就是傻。
侯皓憋着笑都快忍不住了,蹲下来搂住小孩,“你昨天晚上吃那么多都没有要上厕所,不难受吗?”
一鸣捏紧衣角放手里搓,看看家长再看看侯皓,小声解释道:“榴莲说它要吃,我跟它讲了只能吃两个,但是它说太少了没吃过瘾,然后我想起爸爸说好吃的要跟小朋友分享,我就拿出来了。”
肖卓扶着额,“榴莲不吃榴莲糯米糍!”
侯皓捏捏小孩手心,拍拍屁股劝道:“去爸爸那,说下次不会不听话了,下次不吃那么多。”他语气很轻,这个时候不能和肖卓对着干,肖卓很疼这个孩子当然不会动手,顶多就是装模作样,他知道不到底线对方是不会出手教训孩子。
“嗯我怕。”他看出来肖卓生气了,畏畏缩缩躲大人怀里跺脚,眼睛都急红了。
“肖一鸣你过来,我不打你。”
一鸣看着侯皓没动作,被他推了推才往家长那走,手拉着裤子是要脱的节奏,肖卓惊讶一下看他儿子要干嘛。
走到家长那的时候,一鸣嘴巴嘟起,裤子哗啦脱到脚那,趴小桌子上用白嫩白嫩的屁股蛋对着家长,还晃了晃,吸吸鼻子带着哭腔说:“是我吃的,爸爸你轻点打我。”
那屁股就跟剥壳的鸡蛋似的,肖卓有点气都被儿子的举动逗没了,轻轻上去拍了一下就帮他拉起裤子,一鸣顺从的趴家长怀里揉眼睛,“爸爸。”
肖卓说:“榴莲吃多了会流鼻血,你忘记上次流鼻血了?”瞅到小孩陷入回忆的表情,他再接再厉,“下次不准吃这么多。”
“嗯,我不吃那么多了。”缩家长怀里保证,还不忘有点小嘚瑟,“我就知道爸爸你不打我。”
“那刚刚是谁要哭了?”侯皓坐在旁边笑。
“才没有。”一鸣在肖卓怀里狡辩,肖卓凑上去蹭蹭儿子脸,想到自己开始休假了在家,都快中午侯皓还呆着,就问:“你今天不上班?”
侯皓也学着上前蹭蹭肖卓额头,笑着说:“公司没什么大事,没我也能处理。”
“哦。”老板就是老板,说不上班就不上班。
一鸣心情变好让家长抱着玩,肖卓挠着他痒痒肉,瞬间周围充满小孩子的笑声。
侯皓没说去上班,他也不问,不太关心这个,毕竟不是在家等丈夫回来的妻子,三餐伙食都被对方包了,闲的无聊偶尔就去帮忙。
肖卓在旁边多数是切个菜,去冰箱拿肉啊什么的小活,真正操刀师傅姓侯,“你的手艺是和谁学的?”
侯老板这样的人能下厨房已经是另类了,再加上厨艺精湛那根本就少有。
侯皓闷声笑了笑,关掉火将青椒炒里脊倒入瓷盘里,说:“我在国外的时候不会做饭,就想办法到餐厅里面打工,师傅炒菜的时候我就看看,偷看效率很低但是久而久之也摸上了技巧,里面有个师傅察觉到了没有告诉老板反而主动教我,然后我就会了。”说着夹了一片里脊让肖卓尝味。
肖卓吃下去呼气,太烫了,味道不错,“比我做的稍稍差了那么一点点,但是也给你9分吧。”
侯皓说:“那真是谢谢评委了。”
“不客气不客气。”
不上班才真正理解‘闲’这个字的精髓,无论是躺着还是站着都没劲,肖卓摸摸下巴上楼拿出相机,一鸣一看相机就缩被炉里不出来,嘴里嚷着:“我不要拍照,爸爸你不要偷拍我。”
“我是光明正大的拍。”掀开被子让小孩松开榴莲,说:
“我给榴莲拍照片。”
一鸣有些好奇,跟着出来站旁边看家长怎么给榴莲拍照。给猫拍照比拍人麻烦多了,首先要让它不动,好在榴莲乖不是好动分子,肖卓估计也是随一鸣,被调|教上来了。
背景就是白墙和沙发,因为装修的很有特色拍上去也不觉得单调,光线也不错,肖卓笑着没删掉一张照片,朝儿子招招手说:“要不要和榴莲拍几张?然后洗出来放在你的床头。”
他想摇头来着,但这次不是一个人拍照,还没和榴莲拍过照片呢。
于是一鸣犹豫了,最后龟速挪到榴莲旁边,小声说:“那就拍几张。”
就算拍了很多次,小孩镜头感还是不强,要抓拍才会好看,肖卓翻着几张都是光线好构图也不错,可一鸣表情不太自然白白可惜了。
侯皓在后面看的入神,也猜到肖卓的想法,上前说:“你也给我和一鸣拍几张。”坐过去夹着小孩咯吱窝抱到腿上,他调整调整衣服示意开始。
肖卓是主攻人像,不然也不会执着于拍儿子,风景不是不拍只是很少去蹲着等几个小时只为那么一个美妙的出现,看着侯皓心里涌现股热血,灵感瞬间爆发出来。
拍摄过程中侯皓一直试图和小孩互动,一鸣开始会局促与镜头下不一会就放松下来,抱着榴莲和大人玩,肖卓简直要给他点赞,小孩表情立马丰富起来。
“哎你这常年生活在镜头下的就是不一样,很有感觉嘛。”拍摄完毕后,肖卓开始删掉瑕疵原片,竟然没有点几次删除键。
侯皓嘴角勾起噙着笑看去,“也是你有点技术,不然再怎么动都没用。”
肖卓笑着没说话,手停留在按键上久久没有按下,这张是一鸣坐大人腿上侧着脸仰头看,而侯皓低头含笑蹭着小孩鼻尖,隔着镜头都能感受到那种父爱,眼神温情,这是很亲密的动作,而榴莲扒着一鸣衣服站起来瞅着俩人,无论是动作还是情感都是足足的,一点矫揉造作都没有。
侯皓也喜欢这张,“要不把它洗出来。”
他愣了会,说:“好,我调个色就都洗出来。”
竟然是用的‘都’,侯皓还意外一把,随后搂住他的腰轻声说:“有空我们三个人加只猫拍几张,再洗出来。”
肖卓心跳急速起来,看了看照片摸摸屏幕,叹了口气:
“好。”
一月二十七晚,大年三十前一天晚上,侯皓准备了一桌子菜,和肖卓敞开心扉后他们的交往模式就近了一层,因为好吃的是侯叔叔做的,一鸣对他的好感也是蹭蹭蹭直线往上飙。
被子晒过后散发暖洋洋的味道,一鸣摸着榴莲尾巴早就躺被炉里睡着了。
侯皓知道他没睡,凑上去搂住,“明天我早上的飞机,你说好初一回来,没骗老叔叔。”
他心里挺纠结,“就两天时间。”
“那你也不想想我们刚刚确认关系,老大叔二度发春不容易。”侯皓埋进肖卓颈窝叹气。
肖卓往后靠了靠,贴上对方精壮有力的胸膛,他看着窗外大雪纷飞,这几天大街上、电视里的年味丝毫没有受天气影响,屋内也一点寒意都没有。
这个冬天他和一鸣过的一点都不冷,也不孤单。
他呢喃道:“其实熬过去之后就觉得没什么了,就像那句柳暗花明又一村。”
侯皓没听懂后面一句什么含义,“什么意思?”
熬过去就是真的熬过去。
肖卓发出卸下包袱般的叹息,猛地翻身压住侯皓,眼神严肃又大胆:
“我们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