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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群人呆到夜里才等到一鸣清醒,看到肖卓很明显缩了缩,还是忍不住要求抱,八爪鱼一样攀着他叫爸爸,
从没这么缠人的时候,肖卓笑着亲了亲,“奶奶给你煮了吃的。”
张母也打开了保温盒,全是鸡蛋和肉,热腾腾的,边拿出来边问:“一鸣啊有没有觉得不舒服的地方?”
张开上前摸摸小家伙,想逗他笑,平时早就叫翻了说‘张伯伯你坏’今天相当的安静,他讪讪收回手,“今天一鸣真听话。”
刚睡醒很懵,一鸣眼神无辜看着周围的人,头突然偏向肖卓脖子里埋着小声哭,“爸爸我是不是你的孩子。”
“你当然是我的孩子了。”他笑着说,但笑的十分勉强。
张母忍不住想问:“怎么突然问这个话。”
张军走上前接过老伴手里的菜碗和饭,“问什么问,都凉了。”
“对对,孩子在外面肯定没好的吃,先吃点。”想像往常一样把小孩接过去,没料遭到他很强烈的拒绝,挣扎力气足就是要靠肖卓怀里不离开半步,带着哭腔说,“我要爸爸喂。”
张开呦呵一声,上前搓搓一鸣脑袋,“这么缠你爸爸,一秒回到刚出生啊。”
他不管,往肖卓身上爬,怎么紧就怎么抱。
肖卓没办法,苦笑着从张母手里接过碗勺,“还是我来吧。”顺道再抽张纸给儿子擦眼泪,孩子皮肤嫩经不起擦的次数太多,这会碰一下一鸣脸就皱一次,擦到最后他也不敢下手了,只是按着吸掉泪水,“你坐好,不然我怎么喂你?”
一鸣吸吸鼻子坐他腿上,没有要下来的意思总是要闹一阵子才解心里的不满意。
张开坐床边看小家伙吃东西意外觉得很满足,平安就好,可是跟他嘴贱惯了硬是要笑一句,“小跟屁虫。”说着拍一鸣的屁股。
还没见张军的巴掌揍上儿子,肖卓就看见一鸣嘴巴翘起来,眉毛往下一拉张嘴嚎啕大哭,刚刚哄好的又哭上了,他拿起枕头就扔过去,“天天都贱一次。”
“你手怎么就管不住,现在孩子惊吓未定的!”张母也拿起枕头往儿子身上抡,嘴里说着,“一鸣不要哭了,奶奶帮你教训他。”
伴随张开的求饶声,一鸣慢慢转过头看他被奶奶追着打,‘噗嗤’一声脑袋瓜抵着肖卓胸口又笑了。
肖卓乘机喂他吃饭也没什么坎坷,病房里四个大人加一小人气氛逐渐活跃,一鸣吃着吃着抓抓脸没了刚醒时的苦闹,张军看看时间不早了,说:“我们先回去了,哪天带着一鸣回来吃饭,这几天让他在家里安安心,别老被这事吓到。”
都知道小孩平时吃饭少,张母也是怕他在外面吃不好吃不饱,这次装的多点,哪知临走都没看一鸣吃完,心道在外面真吃苦了,竟然连小孩子都不放过,“你不用送我们,先照顾好一鸣吧。”
肖卓要起来又坐下,对一鸣说:“跟爷爷奶奶说再见。”
一鸣擦擦鼻子,转过头有一会没说话,因为嘴里饭还没嚼掉,“爷爷奶奶再见。”看到张开一脸期待的模样,哼一声嘟嘴不情愿,“张伯伯再见。”
肖卓憋着笑,用嘴型冲他说,“贱。”
张开耸耸肩,走到门口忽然想起什么,从口袋里掏出个小东西扔向发小,“条件有限变不出鸡蛋给你,就买个药膏吧。”
他接住一看,笑了。
人一走,房间里顿时安静下来,一鸣转过身坐好,摸摸肚子‘啊’张嘴,肖卓也把手伸进小孩衣服里摸一摸,圆滚滚的球,舀勺汤吹吹凉再喂过去,张母煮的紫菜蛋汤,味道清淡,也是看准小孩的爱好来,一边哄一边喂,折腾到最后才没有再掉眼泪珠子,等到保温盒里干干净净,肖卓横抱着一鸣坐下,话卡在喉咙里总是想问。
“侯叔叔的爸爸妈妈跟你说了什么?”按捺不住问出来,声音里都带着轻微的颤抖。
一鸣闭眼还在回味饭菜的味道,听他这么问又不开心起来,把自己缩肖卓怀里才出声,“侯叔叔的爸爸说你不是我的爸爸,侯叔叔才是我的爸爸,不让我叫叔叔,要我叫爸爸。”
那团火呀就一点点的往上撩,肖卓搂住小孩轻声说:“不要理他们。”他注意到一鸣从不叫侯皓爸妈为爷爷奶奶,对他们的称呼全是‘侯叔叔的爸爸或者妈妈’。
“为什么不叫他们爷爷奶奶?”
一鸣看他一眼又缩回去,委屈说:“我不喜欢他们,我不要叫。”
搂紧小孩让他靠怀里,肖卓亲了亲儿子额头,低声道:“不喜欢就不叫,以后都不用叫。”
“他们为什么要那么说……”一鸣仰头问。
肖卓把一鸣放床上盖好被子,“因为……因为侯叔叔想认你做干儿子。”
“可是我只能有一个爸爸。”心情很差,他们太坏了,一鸣埋在被子里只露出眼睛,直盯着肖卓。
他拿出张开走前给的药膏,先用热水敷一会再撸起小孩袖子准备上药,碰上去意料之中的往回缩,肖卓手快抓住,“上药就会好,好了就不疼了。”
“……哦”于是忍着酸疼让肖卓擦药。
肖卓放轻力气,一边擦一边吹气,也没注意某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进来站了多久,看了多久,直到一鸣喊出侯叔叔才抬头。
小孩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个手臂,白白净净的全是肉,只是有着青斑的瑕疵,侯皓压下心底的恼怒走上前,“真厉害,叔叔躲得那么隐蔽都看见了。”
俩人捉迷藏时常会听到这样的夸奖,但一鸣刚想嘚瑟,想起对方父母的话又把自己缩被子里,这会是眼睛都见不着了,只有乌黑乌黑的短发在外面,赌气道:“我现在很生气,你不要跟我讲话。”
侯皓眉毛一挑,端着凳子坐下来,手伸进被子里挠痒痒,不一会鼓着的球开始剧烈晃动,“爸爸!”
肖卓拿起药膏盖就扔过去,“没看见他在上药啊。”
自知有愧,侯皓老实坐着没再打扰一鸣,肖卓眼神暗了暗继续,有了刚刚那一出,一鸣偷偷露出眼睛瞧爸爸再瞧瞧侯叔叔,在侯皓以为要跟他说话的时候脸一偏还是没理他,“爸爸,什么时候好呀。”
他说:“就好了。”
侯皓静静的坐着当透明人,半晌才说:“孩子要不要洗脚?”
肖卓内心无奈,点了点头,总是被盯着很别扭。
得令,侯皓拿着盆出去打水,热水间就在门外不远处,没几分钟就回来了,他决定勤快点,总没有坏处。
一鸣很喜欢泡脚,泡在热水里暖暖的,很舒服,所以由着侯皓帮他脱掉袜子,看到水面上的热气还怕了怕,烫到不好受,下脚才打消顾虑。
肖卓拿着保温盒进洗手间清洗,房里只剩了他们两个人,一鸣抱着被子,伸出肉手戳戳侯皓头顶的纱布,轻声问:“侯叔叔,你也被坏人带走了吗?”
侯皓笑了笑,小孩毕竟是小孩,心思单纯,大手裹住他那小脚丫子冲洗,温柔的对一鸣说:“因为你是跟叔叔出去走失的,爸爸很生气,打了我一顿。”
扬扬脚丫子看五根指头,一鸣嘴巴嘟起,大人头上的包扎挺吓人,鼓起勇气说:“我的爸爸叫肖卓。”话说完,侯皓忙点头背下烂摊子,“叔叔知道你的爸爸是肖卓,肖卓是你的爸爸。”
态度很诚恳,一鸣很受用,可总觉得哪不舒服,“侯叔叔,我不想跟你的爸爸妈妈玩。”手指拧着被单转圈圈,犹豫中才说完下半句话,“我不喜欢……”
这个不喜欢指哪门子不喜欢,侯皓当然清楚,“我都知道,以后再也不会跟他们玩,他们也不会再来找你。”揉掉一鸣嘴角的汤汁痕迹,他从口袋里掏出大白兔,剥开塞他嘴里。
他不爱吃糖,但为了小孩子总是备着一两块在口袋。
‘以后再也不会’是他的承诺,回想侯政气炸的表情,侯皓擦着一鸣脚丫子都笑出了声,随后肃然起来,事情出一次就是极限,没有第二次的可能也没有那个机率,人老不是越活越淡然,反而是越活越糊涂。
一鸣似懂非懂,点头又摇头,揉揉眼睛想睡觉。
肖卓端着洗干净的保温盒出来,侯皓刚伺候小家伙进被子,他问:“有没有什么地方觉得难受?”
一鸣硬撑起眼皮摇头,勾住他的手软绵绵的叫,“爸爸。”肖卓擦擦手上的水坐下来,拍着一鸣肚子让他睡,从睡醒到现在格外黏人,明明近凌晨的点他却是怎么也不困,就算孩子睡着了,他的动作也没停。
“侯皓,我想了很久。”语气很轻,他怕吵醒一鸣。鼻子里都是医院的味道,他讨厌这股气味,因为总是让他想起5年前生死交加的夜晚。
明明他都忘的差不多了,今天却生生撕开那道伤疤拎出来展示,空气中是淡淡的消毒水和不明的气味,最丢人的日子都笼罩着很强烈的此类味道,深深的刻在脑海里,让他过敏,浑身起鸡皮疙瘩。
“我说服过自己,和你在一起,而且也做好坦白的准备,但是你们家似乎超出我最大程度的接受力,我是一根葱,攀不上你侯家这棵大树,你放过我们吧,你侯皓有钱有势,要什么样的人找不到,你随便找一个女人都愿意给你生孩子,一个两个随你高兴。和我这样一个怪物凑一起多跌份呐。”
“你不是怪物,他们的话你权当放屁。”侯皓有这样的心理准备,知道肖卓会这么说。
“没有孩子,你不会像现在这么纠缠。”
“那是因为我也没兴趣当第三者强行将你锁床上,如果你有老婆了我根本就不屑去缠着你,就当我一直做了个梦,可是并不是,孩子是我的,我震惊之后又庆幸,我可以去追求你,虽然一开始很荒唐让你很难受,我说过那时我很‘荤’,但你和孩子让我有种家的感觉。”他从没想过要把孩子夺过来,没有父母的感觉他尝的透透的,突如其来的一场意外猛地将他打回原形。
侯皓盯着肖卓,压低声音,“我跟他们不一样,这次是我的失误。”如果没答应侯政夫妻,孩子也不会听到那番话,从而也不会跑出去。
肖卓眉眼间有些落寞,他做不到带着一鸣就走,现在他不是简简单单的一个人,“从一开始的出现就是个错误,我和一鸣平平静静的,没有你就没有这些烂事。”或者说就不应该接受他。
“肖卓。”侯皓想碰一碰他,但现在情况不同,碰了说不定会引起对方的激烈反抗,叹口气蹲下来,拉过肖卓空闲的手抵在嘴边,是比较浓烈的药膏味。
“我问过一鸣,做我的干儿子好不好,他说不好,他只有一个爸爸,一辈子听不到他叫我也没有关系,人心都是肉长的,你们之间相处这么好我很羡慕。”他充满诚意说道,抢在肖卓收手之前眼神闪过一丝严厉,用力抓住让他无法动弹,同时将人拉起来。
踉踉跄跄的被拉去洗手间,直到手里塞进刀片才回过神,背抵着墙强迫抬起头,入眼就是侯皓近乎疯狂的样子,他偏了偏转向别处,开口道:“我会另外找房子,分开吧。”
“不可能。”他用力握紧肖卓的手抵在自己脖颈,刀片很快,用点力气立马见血。
“要么你给我痛快一刀,有多恨就用多大力气,我不会怪你,想分开不可能,除非我死,不然我们都是捆在一起的。”
肖卓慢慢合上眼,再睁开眼前变得略模糊,满肚子火气没法发泄,手里的刀刃握在手里都觉得疼,他只有一鸣能依靠,不知不觉间不用侯皓的强迫他也抓紧了刀片,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往肉里按。
为什么都不放过我呢?一点都不开心一点都不快乐,和他相处的点点滴滴不是做梦,是真实存在的,从拒绝到接受也并非没有过程,只是太怕了……
我只是一个普通人,带着儿子想过普普通通的日子……
眨眼间又是往下按了一层。
感受到有液体流出,侯皓只是皱了皱眉,继续抱着肖卓,听见对方粗长的呼吸声,心里有块地方变得异常柔软,不断亲吻他的耳朵虔诚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放手了说不定就再也没有机会,如果肖卓想,怎么打他,他都不会还手。
勉强看得到对面的镜子,越过侯皓的肩膀,肖卓的视线模糊沉浸在自己愤恨的世界无法自拔,等到镜子里闪现一片鲜红惊吓到了,手指尽是黏稠感,还能闻见刺鼻让人作呕的血腥味,手一抖慌忙扔掉凶器止血,“找医生去,找医生!”挣脱开对方的怀抱就要出去。
侯皓深吸吸按住脖子,出血量不是很大估计也没割到大动脉,抬手抓住肖卓,安慰道:“没事,我一个人去就行,小孩不能离开大人。”仅仅只是一处的伤,和他年少时遭过的打相比轻太多了。
“等你割到大动脉再急。”
自己衣服上的血,地上的血,加上手里的血,大片的鲜红刺激到他的眼睛了,肖卓往后一步踉跄跌在地上。
侯皓上前扶起他,捂住他的双眼再走出去,“是我应得的。”
门关上的瞬间,肖卓失去支撑靠着墙发愣,浑身冷汗直流,他竟然真的动手了。
出去时衬衫染成了红色,外套深色看上去只是像被水浸湿一样,侯皓随手叫住一名护士帮忙。
护士看上去年轻,经验少,大叫一声就呆住不动了。
侯皓抬眼叹气,还没怎么样呢倒是被尖叫声吓了一跳,“包扎一下就好,我还有事,麻烦你了。”紧接着肩上一沉,扯动伤口愣是忍着了。
“总算找到你了。”刘申感叹一句,不过看到侯皓正脸大吃一惊。
他抬头看了一眼就不再看,熟人,“怎么找到这来了。”跟着护士去包扎,刘申瞧瞧手里的果篮嘿一声跟上去,完全不在意对方的态度。
“还不是你家的大艺人,看你的面子上我也得考虑报道该怎么写啊,去你公司两天都看不见,只能上这来找你。”
侯皓这才想起公司的那一摊事,“你想怎么报道就怎么报道,老a会跟你联系,这几天都不用找我谈事了。”
刘申抬抬眼镜框笑了笑,摸着下巴猜测,“整的够呛啊。”
顺从护士的动作伸出头清洗,侯皓透着苦笑,“家里的事已经够烦了。”
“我来的时候看见你家俩老人了,脸色都跟中毒似得,上去打招呼也没理。”
“哼。”侯皓吐字清晰道,“把你手里的权都拿走了,换你的话你开心的了吗?”
“你真这么做了?”刘申震惊问。
“有什么不合适的。”他无所谓的说,总该要让他们认清现在是谁在做侯氏的主,牵出来遛遛发现只是一只狐狸不是狮子,心理落差可不是一般的大。
“你比当年的侯老爷子都狠。”他以为侯皓对父亲很尊敬,尊敬到怕的那种,侯皓是怎么从国外回来,他从自家父亲嘴里知道的差不多。
没想到回来的不是老虎,是狮子,向来一山不容二虎。
在进入病房之前,侯皓制止了刘申的脚步,“事情找老a谈,就这样吧。”无论关系有多好,他都不希望在人前曝光肖卓,就算凭对方的能力可能查到些什么。
刘申嗯了一声,把手里的果篮交给侯皓,“我明白了,报道这边我看着吩咐。”边说边离开,背对着他挥挥手。
脖子那块地方发寒,侯皓捂了捂,站在门前敲敲门再进去,地面上的血渍已打扫干净,肖卓坐窗口发着呆,盯着远处一点头也没回。
小心将果篮放在柜子上,侯皓走近才发现肖卓在颤抖,手紧紧攥在一起用力极大,他蹲下来一根根掰开握在手里,声音低沉,“休息会吧。”
寒风吹在脸上冰凉,衣袖上还有血的印迹,肖卓回头看了半晌,面对寒冬的凌晨竟然被冷风吹得刺眼睛,发酸发胀。
“太累了。”强撑着微笑,肖卓显露的很疲惫。
侯皓拿起板凳坐过去,像搂孩子一样小心环着肖卓,“从昨天到今天,你一直都是高度紧张状态,现在孩子找到了,休息会吧。”刚进门就看到他就那么坐着一动不动,看上去既孤单又可怜。
“对不起……”欠他的仅凭三个字是怎么也说不清。
肖卓有些迷茫,凑近侯皓衣领伸出手指沾了沾,指尖微微发红,凑得近还闻见那股血腥味,轻声问:“你是在为以前的事道歉还是为前天的事道歉。”
侯皓关上窗户隔绝一切寒风,沉下心来认真回答,“都有。”
他哦了一声,抬头看对方,脑袋上一块纱布,脖子里还贴着一个,看上去是蛮惨的,最起码在他看来是这样。
“你说让我给你时间,现在时间够了没有。”
侯皓眉毛挑起,怎么会不明白他的意思,严肃说:“够了,我跟你发誓不会有第二次。”
“算了吧。”肖卓一掌推开对方,在冷风里坐太久全身没知觉,扶着墙站起来走向一鸣旁边的床爬上去,“榴莲叫两句都比你在这发誓说的好听。”
怀里一空,还有点冷,侯皓嘴角绽放出一丝不明所以的笑容,悄无声息的隐去。
“如果你还不解气,可以再往深里划一道,就对准脖子侧面来。”只要轻轻的一划就能像书里写的那样血花四溅。
肖卓镇定住,从没觉得侯皓有m的倾向,翻了个大白眼转过身,顺便捂捂没知觉的手,他说:“别打扰老子睡觉,烦。”说完盖住脑袋真的准备睡觉。
实则睁着眼躲被子里,不想面对侯皓。
侯皓坐在他的身边淡笑,脖子那的疼痛提不上嘴,“我不知道该怎么让你放下心来相信我,不管怎么说都是我的疏忽,你怎么样对我都不为过,只是别再说离开了。”悄无声息看了一眼背对着自己的人,再肉麻的话他说不出来了,在听见肖卓说分手的那一刻,他感到心慌。
3点多的时候一鸣醒了一次,原因是晚饭汤全喝掉了要上厕所,侯皓撑在床边休息,小孩一动他就发觉了。
“侯叔叔,我要嘘嘘。”一鸣捂着裤裆满脸纠结,在床上动来动去显然是憋急了。
侯皓晃晃头小心将他抱起来前往厕所,小声嘱咐,“爸爸好几天没睡觉了,我们小声点。”
一鸣看向旁边的床果然一点动静也没有,他知道肖卓浅眠,平时翻个身都能醒的那种,于是颠着脑袋说:“嘘,小声点。”说嘘就更想上厕所,小脸马上皱在一起。
侯皓也不再浪费时间,端着一鸣让他方便。
一鸣心里又害羞又紧张,害羞的是从没让爸爸之外的人端尿,紧张的是真的快憋不住了,最后捂住眼睛上厕所,哼哼唧唧说:“下次不要这样,爸爸说我能一个人上厕所了。”
“可是你站着不能上厕所怎么办,”问题是要小孩站着垫脚才能嘘嘘进正确位置。
一鸣太气了,嘟嘴自己拉上裤子,目光落到侯皓脖子处一愣,纱布上透着血丝好可怕,“侯叔叔你怎么受伤了。”小手蹭着要往上摸。
侯皓梗着脖子把他抱起来,“因为叔叔做错了事,差点失去最珍贵的两件宝物,所以受了点惩罚。”
一鸣没说话,也没听进去多少,光顾着揉眼睛了。
“睡觉吧。”侯皓把他放床上,准备学着肖卓那样哄,但小孩子不买账。
手指着爸爸要爬到那一个床上,他没办法一把抱过来搁腿上,忍着困意说道:“床太小了,等回家再和爸爸睡。”
有人抱,而且气味也是熟悉的那种,一鸣没再多闹腾,打个哈欠开始睡,侯皓抱着没多长时间就听见绵长的呼吸声,已经熟睡,焐热之后散发出小孩的奶香味,简直是天底下最迷人的气味。
“几点了。”听到动静,他有些迷糊,差不多天亮了吧。
侯皓回答说:“马上4点。”
刚想爬起来又直直的躺回去,一睡就仿佛要补足之前缺失的睡眠,眼睛都睁不开,肖卓揉揉脑门,说:“把他给我。”
侯皓想了想,还是抱过去。
掀开被子挪出地方,一鸣熟睡的情况下靠近他,一只脚翘在肖卓肚子上砸吧嘴,无意识的嘟囔:“爸爸”然后发出均匀平缓的呼吸声。
很多时候父子俩都是以这样的姿态睡觉,互相取暖,相互给足安全感,肖卓安心的呼出一口气,抱着儿子继续睡。
再醒来,天真的亮了,而且时间是8点多,肖卓慢腾腾睁开眼刚想躺平差点翻下床,抬头一看才发现大半个地方都被一鸣霸占,而且还抱着他挤,自己是睡在床边上?
侯皓看着新闻,察觉到他们醒了,“阻止不了你们睡在一起的愿望,医院的床是小了。”
“何止是小。”肖卓吐槽一句,这一觉睡得爽也睡得头疼,一晚上都没睡正,现在腰酸背痛无比怀念家里的大床,一米八的,随便挤。
“爸爸我还想睡。”一鸣趴枕头上抱怨,屁股撅起老高。
侯皓拎了袋子走过去,“这是你和一鸣的干净衣服,换上吧。”
他才发现对方换了衣服,反观自己某处的血迹真是不能比,暗叹一声开始换,心里感觉很奇怪,仿佛一团小火还烧着,“你什么时候回去的。”
侯皓托着孩子屁股翻过来帮忙穿衣服,笑着说:“6点多的时候,大家都两天没换了,你又是个爱干净的肯定受不了,家里还有个猫祖宗要喂,不能不回。”
他惊讶道:“两天没喂?”
侯皓窘迫的摸摸鼻子,嗯了一声,没好意思说榴莲在家的样子,哀怨的眼神恨不得哭出来说他是不负责任的铲屎官。
肖卓懊恼,忙着找儿子,是一点都没想起家里还有只猫。
从医院出来差不多9点,三人没吃早饭赶紧找了最近的餐馆解决,除去一鸣昨晚吃的饱,大人都没好好吃过东西,这会全顾不得形象狼吞虎咽。
一鸣拿着包子觉得一点不饿,伸给肖卓软糯道:“爸爸,我这还有包子,肉的。”
肖卓摆摆手示意儿子自己吃,没空搭理。
他读懂了,咬着包子四处看,一老大爷正看着报纸,娱乐版面放大的照片放在头版上,一鸣认得她是谁,漂亮姐姐。爬下凳子就往老大爷那跑,侯皓手快拦着,也是怕了,说道:“去哪?”
咽下包子,舔舔嘴唇,一鸣看他一眼,指着报纸说:“漂亮姐姐。”
侯皓看过去,是赵以雯,他重新将小孩放凳子上,“那不会动,等哪天带你看真人。”
“我看过真人,好看的漂亮姐姐。”说完举起包子,对肖卓说,“爸爸好萌,包子好萌,榴莲也好萌。”
‘噗——’没控制住,肖卓在满店人的瞩目下抽纸擦嘴,一口粥憋喉咙里呛着了,“谁教你说这的。”
一鸣咬着包子,“漂亮姐姐说我萌,她说萌就是好看的意思。”表情一本正经,让人不忍心说话。
侯皓继续抽纸递给肖卓,对一鸣解释道:“爸爸是男人不能说萌了。”
“可我也是男人啊,为什么漂亮姐姐说我萌。”
肖卓幽幽道:“你是男孩。”
一鸣有些激动,“爸爸你和侯叔叔也是男孩。”
“不不不,爸爸和你侯叔叔是男人。”
“那为什么我不是男人……”
肖卓擦把脸冷静,“等你20岁的时候就是男人了。”
“我才5岁。”扒扒指头数,发现数不过来,一鸣挠挠头不高兴,“那我要告诉漂亮姐姐等我20岁,就不能说我萌了。”
那也得你长大了还能见到赵以雯,侯皓心里说,但转头一想,保不准到时还真见得到,瞥一眼肖卓正好对上对方送过来的眼神,警告意思很明显,别乱科普。
一不小心科普到什么少儿不宜的知识你就看着办吧,等着。
到肖卓吃完早饭,一鸣也没等到谁接他的话,
“去店里一趟。”肖卓摸摸肚子满足了。
侯皓看着他满脸惬意,疑惑问道:“这个点你还上班?”
肖卓牵着一鸣起来,严肃说:“我是店长,每天都有任务,去把两天的事解决一下,不能天天拖。”
这时的他透露出一店之长的威严来,扫去前两天的阴霾整个人洋溢出阳光、精神的感觉,侯皓突然呆坐着,低声说:“那走吧。”
快要到店里,侯皓问:“明天你上班吗?”
肖卓觉得有点莫名其妙,“上班。”
“那明天我接一鸣去……”
“不用。”肖卓出言打断,看着窗外不断往后退的景物,“你工作忙,以后一鸣去我店里,粉刷全部结束,现在只需要等座椅到就行。”最后一句我比较放心楞是没说出口。
透过后视镜看一眼,侯皓叹口气,“行。”
心里很沉闷但没办法,有过前科的人让人多多少少不能太放心,他很想扒开心给对方看看,可哪怕捧在面前都会用怀疑的眼神看他,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失足成千古恨,他现在是恨得牙痒痒。
消息当时传的很开,一鸣常在店里玩,客户经常来的都认识这是店长的儿子,所以当天网络上铺天盖地散发消息的时候有些好心人还特地打店里电话询问真相,李文和大师傅这才打开手机翻下去,目瞪口呆,毕竟儿童失联对他们来说只存在于‘别的地方’,当出现在身边的时候除了惊吓就是惊吓,所以刷到孩子平安找回的时候都放下一口气,平安就好。
“可算是找到了,这两天顾客说大师傅做东西都不好吃了。”李文拉过一鸣抱怨,来到柜台前拿刚出来的糯米糍递给他。
“这是刚出来的,还有榴莲味。”
“哇!”小孩张大嘴巴,赶紧朝操作间跑,嘴里嚷着,“榴莲榴莲。”还没踏进去就撞上两条大腿。
大师傅举着一排小面包出来也没注意脚底下,撞上小家伙赶紧停下,面带惊喜,“一鸣回来了啊。”再往外看,肖卓忙着看收银数据,许多天不来的侯老板坐旁边当隐形人。
“本想打你电话看有没有能帮的,没敢打扰你。”
他不好意思说,“那两天都没接电话,大师傅你帮着我管好店就可以了,李文糊涂姑娘我可不放心。”
主人公李小姐正拉着一鸣盯着工作台看,今天份的全部做好,大师傅之前在忙着包装,旁边放着透明保鲜盒,吃惯榴莲的人只要那么一点点的味都知道是啥,指着盒子就跳起来,“榴莲,我要吃这个。”
李文做出嘘的动作,偷偷把五种口味的盒子全部换成榴莲的,塞给小家伙小声说:“保密,可别说姐姐全换了。”
一鸣伸出舌头晃,点点头,“保密。”
神神秘秘的走出去,一鸣献宝似得就展示出去了,李文几乎想捂住脸,这孩子太实诚了,啥东西都要给爸爸看。
大师傅瞥一眼就知道里面口味全一样的,五种口味光看颜色看不出太大差异,但谁叫着东西是他亲手做的呢。
“爸爸,给你吃一个。”
肖卓忙着交前两天的总账生怕出个错,推掉说,“我不吃,你自己吃。”然后拉出今天的面板,糯米糍的选项已经打上去了,他选了两盒付账。
“都是店里人,别在意啦。”大师傅知道肖卓是个实在人,可有时就是太实在了。
他转头笑了笑,“我是店长啊。”
一鸣仰头看爸爸不吃,看看盒子的5个又举给胖子叔叔,没想到他也是摇头,李文不吃榴莲问都不用问,最后他跑到离得比较远的侯叔叔那坐好,推过去展示道:“侯叔叔吃这个。”
侯皓算是赏脸,拿了一个尝味道,糯米糍表面撒上点点椰蓉,榴莲味处理的不是很浓重,他这个不吃榴莲的人都觉得口味不错。
看有人吃了,一鸣跪在椅子上开始慢慢吃,两条眉毛吃的皱起来再松开,半晌才说:“好吃。”
吃的太快,肖卓走前不得已又买了两盒,大师傅朝一鸣眨眨眼拍拍盒子,用只有他们能听到的声音说:“有惊喜。”
一鸣抱紧盒子不撒手了,一路上相安无事也没说要吃,等到家了第一个冲进去喊,“榴莲!”
随之传来一声‘喵’。
“榴莲,我请你吃榴莲糯米糍,好吃。”
但猫真的不吃榴莲味的东西,只是闻了闻就呆住不动,几秒后往前伸脖子开始卡嗓子要吐。
一鸣盯着它不解,拍拍猫脑袋说:“这么好吃,榴莲你为什么不吃。”
猫崽立马跳上猫爬架不搭理。
肖卓不禁轻笑,看一鸣跑到猫爬架前搂着榴莲亲。想去厨房做东西却被拦了。
侯皓说:“午饭让我来做,一直都没让你尝尝我真正的手艺。”
诧异间带着一点点惊讶,肖卓关上冰箱,“好,你做。”侯皓听了浅笑,脱掉衣服开始忙活。
从那天起,一日三餐基本上都是出自侯皓的手笔,肖卓起来的时候发现粥早就做好放那冷,包子放在最上层热着,等真正吃的时候会发现温度适中,到嘴不会很烫也不会变冷。
过了几天舒坦日子终于觉得闲了,一直都是肖卓给一鸣做饭,这是个习惯放不开,他特地起了大早,对在厨房忙碌的人说:“你每天不用起那么早,我做早饭很快的。”想想觉得不正确,他加了一句,“一日三餐都很快。”
总得来说,侯皓这几天好到让人头皮发麻,本来心中的不满或者气愤都莫名尴尬的跑开,如果还是像以前那样,他还觉得舒服点,做饭的时候想想最近发生的事,然后侯皓再拿出刀片来,他还会划下去,但现在对方让你挑不出毛病,仿佛沉浸在给他们做饭的乐趣里,满腔怒火遇水‘噗嗤’化成白眼,全他妈溜了。
还产生一种杨白劳带着喜儿反压榨黄世仁的新奇感……
可是他不服,既然你愿意那就一直做下去吧。
“快要过年了,练练手艺,不然怎么准备年夜饭?”侯皓说。
闻言,肖卓伸手紧紧扣住门框,呆呆站着好久,闷声说:“我和一鸣,去张开家过年。”
很清楚看到正在煎蛋的动作停下了,几秒后重新翻转另一面。
“嗯,应该去的。”
侯皓倒抽一口气,全是蛋的味道,“我也不确定在不在国内。”
他们很久没产生过尴尬的感觉,肖卓抓抓头发上楼叫孩子起床,一鸣歪着头坐桌子前,看今天的煎蛋是爱心状的,“哇,侯叔叔你真厉害,昨天是星星模样的。”
“明天给你做月亮形状的。”
“那后天可以做榴莲模样的吗?”
“……”侯皓想装听不见,回头问肖卓,“你小时候喜欢吃榴莲吗?”
肖卓看他一眼,别扭说:“不喜欢。”
听不懂大人的谈话,一鸣鼓起腮帮子看爱心型煎蛋,突然鼻子变红,很委屈,“爸爸,我舍不得吃,太好看了。”
好看个鬼,不就是模具做出来的,肖卓筷子上前用力一夹,爱心分成不规则两半,摸摸一鸣头发说:“现在不好看了,吃吧。”
爸爸你好坏……
他没敢说出来,扁扁嘴吃掉煎蛋,侯皓余光看到一颗晶莹剔透的东西滚进粥里消失不见了。
※※※
一月十六日,侯静面带愁容拉着女儿下飞机,没让丈夫跟着回国是因为这是家事,就算结婚了也没法让他以家里人的身份来处理。
“妈妈,舅舅怎么不来接我们呀?”
侯静牵着小公主手,“我们回来是个惊喜,先不告诉舅舅。”
小公主哦一声,跺脚感受新鞋的声音,脸上笑嘻嘻想给舅舅看她新买的衣服。
侯静思绪飞扬到老远,等到侯政的车来接她们了,瞥一眼跟着上去,靠着窗户摇下一点空隙试图冷静,其实现在的结果她早就猜到了,父子俩闹翻是迟早的事,她心里还有点高兴。
侯皓不再是当年在街头任由混混打骂的小男孩,她不应该回来掺和。
“小姐,侯老先生在家病倒好几天了。”
侯静看过去,发现司机是个年轻人,她公式化开口:“我回来是处理公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