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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西土司在古史上是一个世袭了一千五百多年的小国,彝族统治区最大的奴隶主和统治者,因为统治的是好勇善斗又桀骜的彝族,再加上地势险峻和封土瘴气太过厉害,所以一直被历代帝王忌惮,鲜少有人会主动去动他们,直到清末这个神秘的国度才逐渐消失。
唐宋时期著名的罗施鬼国说的就是水西土司,延续到现代,土司后裔偏安一隅,在当地从政的居多,虽然知道他们的人不多,但却是国内仅剩为数不多的几个隐形贵族,也是在这个现代化国家里凤毛麟角的真正手中还握有实权的家族。
而姜衫之所以会知道这些,不是她历史读的有多好,而是她当年学的舞蹈有一部分就是水西的祭祀舞,因为很多动作都失传了,为此还查了不少资料。
当然,她能从吴铭口中一说出这四个字就立刻想起这些,是因为吴铭这一段时间不间断的给她寄来的某些舞蹈书籍中,有些是失传很久被译成繁体的彝族孤本,其中就有吴铭那种诡异莫测的舞蹈方式。
如果是这样,那吴铭从哪里能得到那么多古书,还用那样奢靡的木头做书架就能解释了,吴铭约莫是他的汉名,姜衫张了张嘴,最终还是没有往下接着问,他的做派和无意中展现出的家底,在水西的地位应当不低,即使问下去,按照吴铭往日的行事作风也无非不动声色的把话题转过去,反倒可能会伤了和气。
最终姜衫也不过摸了摸鼻子,“你长的可不像彝族人。”
吴铭浅笑着没接话,礼貌的伸手,姜衫却没有再拒绝了。
吴铭温声道:“我之前跟你提的建议你也可以考虑一下,能直接去京都进修的机会难得,过一阵打点的妥当了,以你的实力应该也能通过测试,到时候我们可以一起去莫斯科,那边的氛围更好一些,国内这边的事情在那边联络着也能继续进行,呆上两年回来对你只会有好处,当然,你要是想留在那里也可以,单看你的选择了,机会难得,你如果错过了我会觉得可惜。”
出国进修的事情吴铭之前跟姜衫提过两句,她之前一直都不置可否的岔了过去,这次吴铭再提姜衫却没吭声,沉默着听完,眼中的雾色深重了些。
“先忙完手头的事情吧,我再考虑考虑。”
永远的离开s市么…
以前真的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
飞机上
秦亦灏昨晚一夜没睡,到了飞机上依旧没有一分睡意,在原处闭目养神了许久,脑子里一直在回想姜衫的话的秦亦灏越思索越觉得哪里不对。
“…董事会上的几位元老也觉得贸然开发意大利的市场不太合适,按我的调查结果来看,lipo在短短几年里蚕食了不少本地的土著行业大头,咱们的确…”
秦烈分秒必争的在秦亦灏耳边汇报着工作,正说到最紧要的地方,突然看到一直闭目养神的秦少眉心一皱。
秦烈惊的忙止住了话头,硬是把话给扭了一圈,“…的确是也可以试一试,如果您想要看…”
“秦烈。”
秦亦灏声音发沉,秦烈迅速的闭紧了嘴,不知道自己是哪一句话说的不对惹了秦少的不满,秦烈脑子飞快的转着,诚惶诚恐的准备回答秦少的质疑。
秦亦灏睁开眼睛,眉心越皱越紧,“你觉得,一个女人在怎样的情况下会想让一个男人娶她?”
秦家联姻居多,秦亦灏的一双父母更是标准的军队机器,两人常年住在军队,见面的次数屈指可数,当初结婚也是两大家族的结合,秦亦灏并不觉得婚姻是多么可靠的一件事,这一点倒是和秦战有着惊人的统一。
秦烈的表情有些龟裂,“啊?”
秦亦灏飞过去一记眼刀,秦烈迅速的反应了过来,咽了咽口水冷静的给秦少分析。
“这要分情况,1。传统的联姻手段,2。需要男方负责,例如怀有身孕,家庭逼婚,第三种也是最常见的一种情况,爱上对方,想要共度一生,不过不管是哪种情况,在国内这种事情由女方开口的情况比较少见。”
秦亦灏冷冷的看着秦烈,直把秦烈看的满脸的汗,犹犹豫豫补充道:“因为没有具体的案例,所以,大体上应,应该就是这三种没错…吧?”
秦亦灏略有些费解,不甘心道:“不是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吗。”
秦烈的汗流的更欢快了,眉角因为这突然诡异的话题不住的想要抽搐,又因为秦少一直紧盯着自己愣是不敢露出半分异样来,秦烈略有些心力交瘁的给秦少科普着名为‘婚姻与爱情’的话题。
“我想…这可能是婚姻失败的人的自怨自艾?毕竟古往今来,能证明男女两情相悦最终的办法都是能不能共结连理。”
这一次秦亦灏沉默了良久,他不说话,眼睛却死死的盯着秦烈,秦烈开始的时候还保持着礼貌的态度和他对视,看着看着眼皮子先是承受不住的一耷拉,再看一会儿,下巴都快勾到胸前去了。
秦烈不知道自己说错什么了,但是秦少这反应绝对没有善了的意思,紧张的声音干巴巴道:“对,对不起秦少。”
秦亦灏敛目,“对不起什么?”
秦烈:“…”
秦烈真想抱着秦少的大腿哭上一会儿,这让他怎么回答!他不知道自己哪里做错了啊!
秦亦灏没为难他,淡淡道:“那如果女人提出有结婚的想法,男人拒绝的话,又有几种可能?”
秦烈不敢说话,偌大的个子,却直恨不得能佝偻到尘埃里去。
秦亦灏不耐的侧了侧身子,秦烈头皮一紧,话倒豆子似的就吐出来了!
“应该是男人只是想玩玩,不想负责?”
秦亦灏声音温和,“就这一种可能吗?”
秦烈感到了一股强烈的不妙,忙道:“当,当然还是有别的…”
秦亦灏又换了个姿势,表示自己在听。
秦烈却词穷了,汗顺着耳廓直接流到了脖子里,实在不明白自己明明是在汇报工作,怎么就突然扯到了结婚!其他的可能?哪里还有其他的可能!
“可能,可能是…”
见秦烈是这样的反应,秦亦灏那心忽悠悠就凉了。
白岐娶楚凡是为了两家联姻,秦战娶万玉研是为了信守承诺,秦家父母结婚也是世家联姻,秦老爷子当年是盲婚哑嫁,姜衫冷不丁的提出来了结婚这个话题还能是因为什么?秦亦灏脑子里第一个浮现的就是她在打着什么离开自己的主意,他从来都没有考虑过结婚这件事情,一来在秦亦灏心中结婚对女人是种桎梏,姜衫这样特立独行的女人怎么肯被婚姻拴住?二来他根本就没想过姜衫哪一天会同意嫁给自己,连同床她都百般推拒,他敢真跟她提这些,他几乎立刻就能想到姜衫当场宣布结束两人关系的情景!
秦亦灏是个再骄傲不过的人了,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当时根本就不敢接姜衫的话!
可接连思索了一天一夜都没能想透姜衫的心思的秦大少,被秦烈这么一说,当下就有些傻眼。
婚姻对一个女人那么重要的话,姜衫会说出那样的话还能是因为什么?某种秦亦灏连肖想都不敢的猜测倏忽间就窜进了他的脑子里,想到自己当时的回应,秦亦灏的心先是唰的凉了个透顶,接着又一点点的热了起来。
他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姜衫可能真的只是单纯的想嫁给自己?
不…不可能吧?
“唔…这样吗?”
秦烈正白百爪挠心的思索着怎么把自己的话给圆回来,突然就听到了两声轻笑,再抬眼,他心目中顶天立地泰山压顶而不形于色的秦少突然间就傻笑了起来。
秦烈脑子忽然就一片空茫,脸都要裂了。
什,什么情况?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秦亦灏五官蓦地柔和了许多,沉涩的声音略有些上扬,“秦烈,在你看来姜衫对我是什么样的感情?”
被当做妇女之友的秦烈听了秦少的问话都快哭了,他可不是姜衫小姐肚子里的蛔虫,这事儿不去问当事人,怎么能来问他?秦烈恨不得立刻从飞机上跳下去,也好过受这样的一番折腾!
见秦烈迟迟不肯回答,脸上一副要哭不哭的样子,秦亦灏罕见的没有恼火,略带了几分嫌弃的挥了挥手,“好了,你坐回去吧。”
秦烈如蒙大赦,也不提什么要不要往意大利扩张的事情了,迅速的把自己老老实实的缩回了位置上,眼一闭,几秒钟后就传来了均匀的打呼声。
秦烈僵着身子,装睡的样子摆了个十足,就怕秦少再一时兴起叫了他来回答这种匪夷所思的问题。
秦亦灏沉眸看着窗外飞速拨开的云层,本就没有睡意,眼下更是精神了个十成十。
“呵…”
秦亦灏的方向突然传来了一声轻笑声,秦烈惊的身子一缩,过了一会儿,又是一声,秦烈对这样诡异的秦少惊恐的心都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了,眼皮子不住的抖着,几小时的飞行时间里,听着身边时不时传来的轻笑,秦烈装睡的脸上干的几乎要枯萎了。
下飞机的时候,秦亦灏精神奕奕的大步走在前面,秦烈脱水了般木着脸跟在后面,脑海里魔怔似的不住的回放着那可怕的冷笑声,整个人都是晕乎乎的。
秦亦灏一出机场就给姜衫打了个电话,电话没人接,秦亦灏就心情愉悦的发了个信息过去。
信息的语气极力想要透着股子矜持,“你说的有道理,我同意!”
秦亦灏等了好久都没有回信,忍了忍,又怕姜衫是没有看懂,又发了一条更为矜持的过去。
吴铭站在门口帮姜衫拿着外套,听到兜里的手机在不停的震,怕万一是有什么急事,拿出手机一看,就见到了一个名为秦兽的人发来的信息。
“回国后我想先拜见过岳母,买什么样的礼物合适?领证的话挑一个你吉利的日子,你看我回去的当天下午怎么样?预报说那天天气不错。”
这么露/骨的信息一看就是骚扰的垃圾短信,更何况备注还是这么个名字,吴铭把手机开了静音,想了想,又帮姜衫下载了一个拦截软件,仔细的帮着她把秦兽放了进去,才把手机重新放回了口袋里。
在车里整理衣服的姜衫这会儿正走到门口,一看吴铭的动作,奇怪的问,“有电话进来?”
吴铭不想影响她的心情,摇了摇头,“没,进去吧。”
于是秦亦灏心情大好连发了一堆的信息,最后终于忍不住又打了个电话过去时。
姜衫关机了。
秦烈正亦步亦趋的跟在秦少的身后,秦少脚步突然猛地一停,秦烈忙刹住了脚步。
“怎么了?”
秦亦灏脸色极其的复杂,眸子阴翳狠戾,“秦烈。”
秦烈被他那眼神吓的又是一哆嗦,身子站的笔直,“秦少,派来的车就在不远处,这个地方不让停车所以才走了这好半晌,您…”
秦亦灏语气中满是风雨欲来,“如果你想让一个男人立刻娶你,他却没有当场答应而是拒绝了你,你会是什么样的反应。”
秦烈:“…”
秦烈摸了摸胸口,一口老血憋在那里不上不下的哽的心口直疼,可无论怎样…
“秦少,应该…不会有这样的情况发生。”
秦亦灏脸色更黑了,“我是说如果!你是会生气?”
秦烈欲哭无泪的承认了自己向男人求婚被拒这个堪称人生耻辱的事实,僵着脸点点头,“对,我会非常生气。”
秦亦灏道:“看一下行程,现在能买返程的机票吗?”
秦烈斩钉截铁,“不能!”
秦亦灏有些焦躁,“那…”
秦烈心力交瘁的看着秦少,苦口婆心道:“接下来一周的时间已经排到最紧了,一天都少不了,您走不了,真的。”
秦亦灏狠戾的眼神像是要撕吃了秦烈一般,可牵扯到正经问题,秦烈却是分毫不让的,低着头硬是不肯松口,别说撕吃,活剥了他他也给秦少挤不出来时间赶回国内,这边的事情已经拖的够久了,他已经是硬生生把一月的行程压缩成了一周,再提前?就是把他喂鱼也做不到!
秦亦灏见状也知道秦烈说的是实情,不然他也不会在这种紧要关头突然出国,深吸了一口气,只能先把心头那股子灼热按捺下来。
秦亦灏又给姜衫发了个信息,谆谆叮嘱了一番让她等他回来,顺便开机后给他回个电话,才面色沉重的示意秦烈带路。
s市
白家和楚家的联姻轰动了整个军界,都是举足轻重的人物,往上数三代任凭哪个都是跟着打过江山的,军政两界到场的人物不知凡几,门口处对请柬的检查也格外严格。
白岐因为上次白慎的举动和白慎闹的极僵,这次肯从意大利回来订婚显然极大的取悦了白慎,连带着白慎给姜衫发了请柬被白岐的人拦下来他都没有愠怒,默许了白岐顶撞的举动。
在这样的家族里长大的孩子从小学会的第一件事就是做戏,无论私底下交情如何,面上都是一片其乐融融,更何况白岐原本在跟楚家的接触中表现的态度也一直不错,一对璧人站在一处看着十分养眼。
但凡事都有例外,例如姜蜜,例如姜薇。
参加这样的宴会,刘天择再带了旁人来不合适,即使心里不甘愿,也只能让姜蜜随行,姜薇刚出过那样的丑事,刘天择本来没有想带她的意思,但耐不住姜蜜在他面前哭的实在是厉害,姜薇也是不住的哀求,指天道地的发誓自己绝对不会惹事,只是想看着白岐有自己的幸福。
姜薇最近也的确是凄惨,哀哀凄凄的哭的不成样子,刘天择一时心软,再加上这两人本来就是白家强压着自己收下的,顾忌到白岐对两人可能还有些情谊,刘天择最后倒是同意了带姜薇出门。只是一到宴会厅刘天择就没了人影,这里的人没有几个是他们认识的,刘天择又严厉警告过她们没有他的允许不许乱攀交,可他自己又没有过一点想要帮两人介绍的意思,根本不是处于一个圈子里的姜蜜母女只能送过礼物后就孤零零的在一边站着当花瓶。
姜薇看着站在人群中的白岐和楚凡几乎要掉出泪来,她从小到大最大的梦想就是能够嫁给白岐,她嫉恨姜衫的原因除了姜衫处处表现的比自己抢眼外,最大的因素就是姜衫和白岐走的近了。她可以使着手段抢走姜衫所有的东西,她可以在任何场合给姜衫使绊子让她出丑,却唯独在白岐面前,她方法用尽,心机耗完,他都不肯多看自己一眼,他没有明确的表现过要护着姜衫,可他也不搭理自己。
姜薇被逼急了,甚至有一阵讨好着姜衫让她给自己和白岐创造机会,姜衫那个蠢货当时被她哄骗着答应了,可最后也不过落得白岐对姜衫好一阵斥责,她半点好处没捞着,从始至终都像是一个隐形人一般。
可事情刚出现了转机,白岐刚那么替她着想的帮了她,她却又出了那样的事…如果不是因为那件事,她又怎么会眼睁睁的看着白岐和楚凡订婚而不敢出面阻拦,只要有一分希望,她都恨不得能尽十二万分的心思上去争取。
姜蜜比谁都心疼女儿,更何况她才刚受了那么大的刺激,见女儿这样一番欲哭不哭的情态,虽然知道在这样高兴的场合不合适,姜蜜还是没忍住开始抹起泪来。
“薇薇,你别难受,你这么好,以后还能遇到更好的男人来配你的。”
姜薇痴情的目光牢牢的看着白岐,“可这世界上只有一个白岐,要是姜衫还算了,白岐娶了楚凡,我又怎么能争得过她。妈,你说白岐要是知道我受了这么多的苦,会不会心疼,会不会替我出头,他都帮着我们留在刘家了,他嘴上不说,心里也一定有我的是不是?”
姜蜜苦笑着点点头,白岐的行为也只有这么一个解释了,姜蜜对姜衫现在是恨的满腔的郁气,“如果不是姜衫害了你,现在站在白岐身边的本该是你才对。”
正在和旧友寒暄的白慎被身边的人一提点,转眼间就看到了站在亭柱前哭哭啼啼的一对母女,白慎立刻就有些不悦,想了想,让人去提点着些。
“看看是哪一家的家眷,注意一点仪态,好好的订婚宴她们在这里这个样子是准备干什么?如果是无关紧要的就劝走。”
楚凡笑容得体的搀着白岐的胳膊,那笑意却传不到眼睛里去,白岐亦然,脸上像是带了个面具,
“你去招待会儿自己的朋友吧。”白岐放下胳膊,对着楚凡的态度很温柔,“有什么需要了叫我。”
旁边立刻就有人笑着打趣,“看这一对亲热的,连分开一会儿都要叮嘱上半天。”
“能娶到楚家丫头做媳妇,白岐你是该好好对人家。”
白岐从善如流,“楚凡同意我的求婚的确是我的福气,对她好是应该的,我倒愿意天天把她供起来,只是不知道她肯不肯领我这份心意了。”
身边的人又是一阵善意的笑声。
白岐要是想要笼络住哪个人的心,没有几个人是能逃脱他钩织的网络,就算楚凡是个铁石心肠的,也被白岐这一阵子的柔情攻势磨开了些棱角,见他当着众人的面也这么说,脸上不由自主的浮现了些轻粉,咬唇横了他一眼。
周围顿时一阵哄堂大笑。
“楚丫头这是不好意思了?”
白岐温柔的对着楚凡浅笑,笑到一半,薄唇却猛地紧抿!眸光瞬间晃了晃,惊愕的朝着一侧看去!
那处一身雪白长裙正在进场的女人正瞬也不瞬的看着自己,眼中带着嘲讽的轻笑。
白岐的身子蓦地僵了!
离白岐最近的楚凡发现了白岐的异状,边顺着他的方向看去边疑惑道:“怎么了?”
等看到和吴铭相携的走进来的姜衫,楚凡也愣住了,顿了顿,楚凡低声道:“你请了她过来么。”
即使楚明光有意在瞒着楚凡,可秦亦灏和姜衫之间的事情又怎么可能真的瞒得过楚凡,楚凡是一个心地坦荡的女人,但如果这世界上有什么人她最不愿意面对,其中有一个就是姜衫了,再说服自己感情勉强不来,任何一个女人也终究做不到淡然的去面对一个自己心心念念爱了那么多年的男人喜欢的女人。
白岐垂眸掩住情绪,脸色有些薄怒,“没有。”
白岐和秦亦灏的关系有多差楚凡是知道的,她和秦亦灏之间的事情白岐也必然知情,毕竟是两人的订婚宴,楚凡要是表现的太过,对白家的脸面就是一个赤/裸/裸的打击,因此无论此时楚凡的心里再波涛汹涌,也只能全部压下去,脸色有些黯然的对着白岐道:“我去招呼我的朋友了,这边…”
白岐安抚的揽了揽楚凡的肩膀,声音转瞬间又恢复了温柔,只是那眸子却冷湛湛的看了眼同样有些讶异的白慎。
“去吧,这边交给我来处理就好。”
楚凡一走,白岐的脸色就彻底的冷了下来,姜衫走的越近,他的身子越僵,等姜衫真的走到他的面前了,白岐面上的表情已经变得有些难看了。
“恭喜。”
姜衫面容平静的递上礼物,白岐双眸危险的看着姜衫,他心里止不住的发慌,虽然姜衫早晚会知道他和楚凡订婚的事情,但着并不代表白岐就真的愿意被姜衫亲眼看着他娶别的女人,两人都心知肚明,他选择联姻本就是因为被秦亦灏逼迫的厉害后的下下策,姜衫的到场是对他失败最直接的证明和羞辱。
“我没有邀请你来。”
姜衫一点都没有因为白岐的话生气,以他的性格会这样直接下宾客的面子本身代表了内里的气急败坏,她笑盈盈的看着他。
“不看看礼物吗?我精心准备了很久。”
白岐不肯伸手去接,眸色极冷的看着姜衫,声音略低,“需要我让人检查一下你的请柬吗,这样的场合不是你胡闹的地方,别再继续挑衅我,姜衫。”
吴铭看了眼白岐,“请柬没有问题。”
另一边白慎也已经让人拿来了吴铭的请柬检查,一看到上面的署名登时脸色就变了,惊讶的看向吴铭的方向,再看到姜衫时就从最开始的不屑和冷嘲变作了忌惮,迅速的低声吩咐了人给白岐传话。
姜衫见白岐不肯接礼物,浅笑着自己打开了礼物盒,“我哪里是来胡闹的,说了是恭贺。”
白岐一看到盒子里放的东西,下巴蓦地收紧,迅速的抬眸逼视着姜衫!
姜衫的声音放的很轻,“说了不是来胡闹的了,我就是来看你的笑话的,看你怎样像是丧家之犬一样,卑微的靠着女人的垂青才能够稳固自己的地位,我想来亲自看看,让你知道我有多么的看不起你,看不起一直威胁着我,却实际上不过是色厉内荏的你,你要赶我走?那怎么成,还是说我要把礼物亲自给你的准新娘送过去,然后才能得了你的许可留下来,好接着看你一番惺惺作态的演戏?”
这已经是明晃晃的威胁了,他从来不知道她也有这么牙尖嘴利的时候,诛心的话可以那么轻描淡写的就说出来,冷血的可怕。
白岐的声音发紧,冷冷道:“我以为你至少会感到伤心,毕竟是那么多年一直追着要嫁给我的人。”
姜衫笑了,“那是我瞎了眼,现在想想我都替自己恶心。”
白岐的怒火噌的就被整个撩拨了起来!
盒子里放的正是他和赵青青在一起的床/照,一张张暧昧至极,如果姜衫真的在这里把照片散播出去,这场订婚宴也就彻底毁了,先不说楚家的脸面会被当场踩成什么样子,直说之后,白家和楚家统统都会沦为整个军界的笑柄!可她到底哪里弄到的这些致命的照片!
姜衫像是读到了他的心思,怜悯道:“你永远都不要低估一个女人的嫉妒心,也永远不要小看了一个女人发起狠来可以做到的极致,你是做事严谨,可你的女人却不是,为了刺激我,她给我发的东西可不少,你知道的,她巴不得让所有人看到这些,也巴不得你的订婚宴被毁了,我真可怜你。”
姜衫爱极了白岐怒不可遏却又拿她无可奈何的样子,她慢条斯理的把手收了回去,冷声道:“我今天来就是想告诉你,想再做什么就放马过来,我再不是那个可以任你摆布的姜衫,今后你宣战,我就接着,你无耻,我企及不上,却总可以让你痛上一痛。”
“姜衫!”
白岐迅速的上前一步想抢过姜衫手中的盒子,可还没来得及动作,姜衫就快速的一收手,一转身躲到了吴铭的身后。
“你不想要我就只能收回了,还是那句话,恭喜你和楚学姐订婚,以后我的婚礼也希望有幸邀请到你到场呢。”
白岐被姜衫的话刺的脸色一白,脸色蓦地沉了下来!
“你不会有机会嫁给别人。”周围已经有人在看了,白岐一步步走近姜衫,与她交身一错的同时,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低声道:“你知道的,我宁愿毁了你,或者说,毁了你想要嫁的那个人。”
吴铭身子动了动,略一侧身,惊讶的看向了白岐。
白岐面无表情的看了他一眼,眼中深入骨髓的冷意直看的人心里发寒,吴铭皱了皱眉头,又瞧了眼身子有些僵硬的姜衫。
略一思忖,在白岐离开前,吴铭突然就开口了。
“不,我会娶她。”吴铭把姜衫往怀里一揽,俊秀的脸上满是认真,他的身高和白岐相仿,可以轻易的挡住白岐威胁着看向姜衫的视线。
“我不觉得这是一件多么难以达成的事情,你准备怎么毁了我们?”
白岐根本就对吴铭不屑一顾,看都不看他一眼,对着姜衫冷嘲道:“你又从哪里找来的这么个傻子?什么话都敢从嘴里往外说,也不怕闪了舌头,太过不自量力了些。”
即使是为了报复他,姜衫也永远不可能会选择随便的嫁给这么个听都没听过的人,白岐漠然的转身就准备走。
吴铭不以为忤,一向性格孤僻又怪异的他无害的笑了笑,认真的瞧着姜衫,“你要是嫁给我的话,我能保证再没人可以欺负你,我们还能一起练舞,我的书你也可以随便看,你同意吗?”
白岐脸颊的咬肌动了动,即使是有别的男人当着他的面说出这样的话都让他震怒无比,如果不是顾忌到还有这么多的宾客在场,他绝对会直接派人把这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给扔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