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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渐渐西斜,琴啸天将最后一担水挑完,倒人厨房的大缸里,总算完成师傅所分配的任务。 其实,他心里非常清楚,他所担的每一担水都没有盛满,管事师傅眼睛绿地盯过他几次,算是旁敲侧击的提醒,或许是念于初犯,不便作。
厨房的厨师大约有几十人,他们穿戴都是沐浴宗统一白色道袍和白帽,连质量低劣的道袍胸口处和帽檐上都镶着“沐浴宗”三字,琴啸天初看“沐浴宗”三字,显得非常扎眼。他不明白怎么会取如此荒唐而又让人想入非非的名字,所谓“沐浴”基本上跟性和裸联系在一起,这样看来,沐浴宗有男便有女,不像一般的道院基本上都是孤家寡人。
一名女厨师大婶上前对着琴啸天笑了笑,她的笑似乎有几分阴险,火辣辣地望着他的脸,道:“小子,今天刚来的吧,挑水怎么样?”琴啸天知她是明知故问,默默不语低下头。
琴啸天暗骂:“眼睛长在屁股上去了,谁能跟他们比!”但他强忍住,免得长辈私下数落他缺乏教养。
这时,厨师大婶给他递过来一碗蒸得黄的酥松馒头,他眼前的厨师大婶按沐浴宗的规矩称呼,琴啸天应该唤她师娘,对于是谁的媳妇,他不用去打探别人的**。
此时的琴啸天,他又累又饿,浑身疲惫不堪,见饭来张口,有一股似慈母般的温暖在他那并不热烈的心里开始沸腾,同时对她好感起来,刚才的戒备心理慢慢清除。
“谢谢你,师娘。”琴啸天突然改口叫师娘,她脸上一热,即刻呈现一片绯红,好像一个极少出闺房的大家闺秀。
她露出两排整齐的白牙笑了起来,越笑越甜,也越笑越撩人心弦。你小子真会说话,很讨人喜欢。我老实告诉你,凡是想在沐浴宗混下去,除了有背景外,就得有一技之长,才会惹人喜欢。你只要做到了这一点,日后仙途一定畅通无阻,前程一片光明。
“开饭了。“一个穿着统一服装的厨师端着一盆馒头走进来,但他笑的有些落寂,也许是职业的原因吧。
这里是沐浴宗的总厨。其他籍别的弟子的饮食是由专门管饭的凡人籍弟子送去,因此在总厨用餐的弟子不多。除了琴啸天和几个担水处的几名弟子外,就是总厨里的几名厨师了。
他辛苦了一个下午,身心疲惫,呛得没胃口,也可能是消化功能不好的缘故。但另外几名弟子却狼吞虎咽,一会就灭了一大盘馒头和几碗稀粥,瞧着他们一副狼狈相,琴啸天突然怀念起以前的风光日子来。
这是一个深秋的夜晚,外面一片漆黑,黑得让人疯狂,沐浴宗的四周一片死寂,但不时有夜风吹过的声响。此时,寝舍的过道上很少有人出现,连洗衣和裸露着上半身子急急忙忙往浴室泡澡的弟子也瞧不见。
琴啸天躺在床上,已有睡意却无法入眠,他有挑床的习惯,俗话:“金窝银窝,倒不入自己的狗窝。”他想起他的母亲,又想到惨死在自己眼前的父亲,家乡的一草一木在他的心里慢慢成长,吐出新芽一片绿荫,还有那一直在他心里流淌的小河,在他眼前已经泛滥成灾了。
正处在朦胧状态,潜意识里有韩流云的影子掠过。一颗大树下,看见韩流云缓缓从空中降落,紫裙飘飘,如露水芙蓉一般,立定后,在他眼前翩翩起舞,妩媚倾城。
接着,他们在快乐的追逐和放纵,没有人打扰,周围的世界是那么惬意而又充满激情,他觉得这个世界只剩下他们俩人,一男一女,一世孤情,而又缠绵不休。
突然,一阵破碎声响,琴啸天被惊醒了过来,原来是一个残梦。灯火摇曳中,见寝舍里的大师兄王二阴沉着脸走进来,他并不因为他的行为而可耻,一脸若无其事的收拾床上的杂物,睡在二号床上的俞乐立即坐立起来,睡眼惺忪的用一双血红小眼骂道:“你有病呀,干嘛总是这样!”
大师兄王二扬头看了俞乐一眼,便继续整理着床上的杂物。原来,王二有个让3o8寝舍的师兄弟忒受不了的怪癖,他喜欢用脚踢门,还有就是从不关寝舍门,是一个有脚无手的家伙。
而俞乐是一位直肠子,凡事非常敏感,似有几分神经质的毛病。如此一来一往,俩人便撞上了,各不相让。
王二自认为是3o8号的大师兄,傲气冲天,横眉冷对道:“这是我的事,你算什么东西啊!”
半夜三更的俞乐,让这个目中无人的大师兄气的直瞪眼,怪叫一声,窜下床来,大声道:“有种与我出去单挑!”
屋子里顿时充满着浓烈的火药味,只要有人点燃,瞬刻间会熊熊燃烧起来。
琴啸天也站了起来,坐在床上养神,目不斜视劝道:“大家都睡觉吧,干嘛动不动就开战。”
王二原本傲气凌人,也不卖账,”你一个新来的乡下人,土里土气的傻子,凭什么资格说我呢?”继而,王二便从铺垫下摸出一把菜刀,刀锋冷冷,在灯的摇曳映衬下,显得更加明亮闪烁。
这王二来沐浴宗近三年时间了,初来时常吃不饱穿不暖,为了吃上顿饱饭,经常往厨房里骗吃骗喝。
在沐浴宗混了一年时间后,依旧还是一个不起眼的小角色。他觉得沐浴宗不是凡人修仙的天堂,龙蛇混杂,稍有不慎,会随时丢了性命,便偷偷从厨房里拿了一把菜刀藏在铺垫下。
俞乐见大师兄****家伙,害怕自己吃亏,哗的一声,也从床下一个长型铁盒里取出一把约三尺来长的宝剑来,他又找来一块抹布,在刀锋上来回的擦拭,“只有你有家伙么?我的剑都快一年时间了没有血吸了,不信你试一试啊!”
“都把家伙收起来,一点小事何必动武,这样也太伤师兄弟之间的感情了。”琴啸天劝道。
俞乐推开他,“你给我滚回床上去,这跟你没任何关系,我早就受够他了。”同时我也警告你,你小子以后上床轻声些,少说话,多睡觉。但不能说梦话、打鼾、磨牙,还有就是更受不了梦游。
王二在一边看见俞乐从床下取出一把剑来,知他的神经质作了,昂头走向俞乐,“你有本事就一剑把我杀了,否则,我们以后便是敌人。”
俞乐神经质蹿起身,大声道:“阴损小人王二,你别逼我,别认为我不敢杀你!”
俩人越吵越凶,双方藏在心里的怨恨终于泄了出来,互不相让。琴啸天突然想到寝舍长,道:“如果你们不听劝阻,我就去楼下叫人来,让你们在寝舍长面前抖威风,这样便可以在沐浴宗成为轰动一时的人物了。”
俞乐脾气更是火爆起来,“你敢!”我就先剁了你,他早已拔剑在手,用剑指着琴啸天。
由于受到了刺激,琴啸天突然感到体内有股真气慢慢在流动,然后汇集双掌。他坐在床上双目紧闭,双掌旋转,顿觉掌心有力。俞乐出神地望着他,问道:“你小子究竟是什么人,来沐浴宗有何企图!”
“修仙。”琴啸天冰冷的回答。
“难道你深藏不露,永远不可能!”大师兄王二道。
我不相信一个未成年的少年会藏有绝世武功,就算在沐浴宗,仅有品极类仙师才能真正修仙,我们这些凡人籍弟子,不过就是每个人嘴里骂的臭道士而已,你却想修仙…
“嘿嘿,怕是门都没有!”大师兄王二阴阳怪气地笑着。
俞乐最看不习惯这种男人,“有的人,一辈子只不过是一个凡人籍臭道士,还处处嚣张至极!”
大师兄王二知他是有意指桑骂槐,道:“要打架就出去,别像疯狗一样四处咬人啊!
”
琴啸天一脸安然的睁开眼,望着俩个斗得眼睛红的师兄弟,轻声道:“俩位师兄,如果你们真的要打,我愿意陪你们痛痛快快打一场!”打完架后,我们该干嘛就干嘛,这样行吗?
先是俞乐看着身体瘦小的琴啸天,蔑视道:“你这小子,我一手捏着你中间不见俩头,初来乍到就想靠打架上位!”他呸呸吐了几口唾沫,不可能,永远不可能!凡是想修仙的弟子,不当几年臭道士,就别想踏入修仙籍的门!
“别废话,你们敢不敢与我打?”琴啸天安静的说道。
大师兄王二哪里受得了一个面似小白脸少年的侮辱,早已拎起菜刀准备砍向琴啸天,但又一想,一个年纪比他大十几岁的沐浴宗老弟子,绝不干这种败坏自己名声的蠢事。
“这样不公平。”王二把菜刀仍在地上,哐啷几声,吓得俞乐后退了几步,然后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琴啸天笑了笑,师兄,你还真是个爷们,早就该把菜刀扔了,一把破菜刀,怕是连鸡都杀不死!你瞧见俞师兄的宝剑后,才不敢跟他火拼,否则,你真的会吃大亏啊!
俞乐根本不吃琴啸天这一套,他更不想让一个名不见传的小人物来操纵自己,否则,日后如何在沐浴宗混下去?
他把宝剑插入剑鞘,双手活动活动筋骨,只见他双掌轻盈,然后攥紧拳头,“呼”的一声,拳风猛烈而有力,往琴啸天的额头打来,这拳也有足够的分量,足可打爆琴啸天的脑袋。
琴啸天却不慌不忙,依旧坐在哪里一动不动,王二看着心如悬挂在空中,替琴啸天捏了把汗,大声喊道:“还不快躲,他会打死你的!”琴啸天像没听见一般,依旧不躲不让。忽然,“轰隆”一声巨响,只听到一个声音惨叫,王二吓得双手捂住脑袋,哭丧着脸跑出门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