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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淑晴刚想拒绝，李力就在她身边小声说道：“叫你点你就点，客气什么呀！反正不用咱们付钱。”
柳淑晴心想也是，自己刚才都没吃多少，肚子确实饿了，再加上她一直看马尚德不顺眼，吃他一次，也算解解气。
想到这里，柳淑晴便接过菜单，矜持地点了几道小菜。她可不像马尚德那么没品，点菜的时候并不是太注重价格，只是纯粹想尝尝鲜而已。
最后轮到李力了，他只是在菜单上瞄了一眼，便对长毛说道：“鲍鱼龙虾各来两只，全都要三斤以上的。有没有红酒！嗯，那就来瓶八二年的拉菲……什么，还要鱼子酱？那就来一斤吧……”
他每点一样菜，身边的人都跟着哆嗦一下。鲍鱼龙虾还好点，那八二年的红酒一瓶都要过万，还有鱼子酱，更是号称比黄金还要贵，人家都是用盎司算，他一来就是一斤？
马尚德听得心惊肉跳，他刚才点的菜虽贵，但也没有贵的这么离谱啊。这时他真的很想再问一句，是不是真的不用付钱啊。
“马老师，我点的这些您还满意吧？如果您觉得太贵了，那就算了。”李力最后又征求了一下马尚德的意见，因为最后付钱的是他，这一点是一定要先确定下来的。
意！很好！就要这些了！”马尚德刚才也想点鲍鱼来着，但心里总觉得不太踏实，所以就忍住了。没想到这李力挺有魄力啊，反正不用付钱，怕个屁呀！
“真的……要点鱼子酱吗？”长毛接过菜单，看着李力很小心地问道。
虽然是配合他做戏，但这些菜实在太昂贵了，少十万都下不来，如果戏演砸了，还真不知道该如何收场！
“怎么？没有？”李力问道。
“应该……应该有吧！”长毛哪知道有没有啊，这些东西他见都没见过。
“到底是有还是没有啊！”李力态度很坚定地问道。
二人用眼神交流了一下，长毛顿时心领神会，说道：“有！”
“那就快上，越快越好！反正不用付钱！你懂的！”李力说话间又向他眨眨眼。
长毛琢磨了一下，突然眼睛一亮，口水差点喷出来。后面那句话的意思，难道是让自己尝尝鲜？反正不用付钱，老子每样先尝他一口，嘎嘎！！
跟着老大混，果然福利多多呀。
长毛捧着菜单，屁颠屁颠地跑了。
“我也去上个卫生间！”马尚德起身离座，一路小跑地冲进了厕所里。
等了不大一会，服务员就端着红酒过来了，李力也不等马尚德了，直接拧开瓶子，和柳淑晴一人倒了一大杯。接下来，点的那些菜也陆续端了上来，鱼子酱虽贵，但工序并不复杂。眨眼间，令郎满目的菜肴便摆了一大桌，除了最后那道鲍鱼之外，基本上都上齐了。
“老婆，器尔死！”李力优雅地举起了酒杯。
柳淑晴婉儿一笑，在碰杯的袅袅声中，一瓶红酒眨眼间就下了肚。
“来，老婆，多吃点，听说鱼子酱能美容养颜呢！”
“老公，你也吃！”
柳淑晴本想等马尚德过来再动筷子，可是那家伙不知是不是掉粪沟里了，等了好久都没出来，再加上李力一个劲地催促，她也不矜持了，这种东西估计一辈子就能吃一次，那还客气什么呢。
接下来，二人分秒必争，根本没机会说话，风卷残云，好一顿猛吃。
鱼子酱虽然份量很足，但也架不住他们狼吞虎咽啊，李力左手拎酒杯，右手拎着勺子，那速度就跟饿鬼抢食的，吃得满脸满嘴都是油。柳淑晴刚开始还蜻蜓点水，后来索性也放开了肚皮，那张樱桃小嘴一张一合，半斤鱼子酱就下了肚。
二十分钟之后，鱼子酱就只剩下一个光溜溜的盘子了，龙虾也四分五裂，满桌子的虾腿蟹皮，一片狼藉。
而此时，长毛正顿在某个不为人知的黑暗角落里，面前摆着四五个盘子，鸡鸭鱼肉一大堆，也是吃得晕天黑地，不亦乐乎。
“老婆，吃好没有！”李力摸着肚皮，心满意足地问道。
“老公，吃饱了！”柳淑晴甜甜地回道。
半瓶红洒下肚，她已经略显出五分醉态，雪腮之处泛着娇艳的红晕，迷离的媚眼水汪汪的，美得真像画中人。
“哈哈！”李力招手叫来服务员：“服务员，打包！”
又过了不到十分钟，马尚德终于从厕所里一路小跑地冲了出来。
原本他并没打算去解手，只是想把胃里的东西扣出来。可是拿手指在喉咙里弄了半天，啥东西也没扣出来。心里想着鱼子酱怎么也得一两个小时才好，再加上自己没到场，他们也不可能开吃，于是就放心地顿大号去了。
也该着他倒霉，这几天便秘，这一顿就顿了半个小时。
等他兴冲冲地跑到大厅的时候，却发现李力和柳淑晴已经不在那里了，心里更疑惑着呢，往桌上一看，气得他差点晕过去。
只见桌上所有盘子都光溜溜的，除了一堆堆狼藉的虾蟹皮，连汤都没给他留下！
“我的龙虾，我的鱼子酱……”马尚德气得脸都绿了，愤怒地转过头，正要寻找二人的踪迹，一名等候他多时的服务员迎了过来：“先生，您吃好了吗？是不是把饭钱付一下？你一共消费了九万七千三百块，打完折是九万七千块！”
“什么？还要付钱？”马尚德眼睛瞪的更大了。
“当然要付钱啦，这还用问？”服务员用充满警惕地眼神望着他，心说这王八蛋还想吃霸王餐？门都没有！
是不用付钱吗？”马尚德脑子一阵发蒙，手扶着椅背，都快晕倒了：“你们经理说不用付钱的哇……”
这个时候，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走了过来，那名服务员马上说道：“这位就是我们的大堂经理！”
“先生，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大堂经理看着马尚德问道。
“你是经理？不，不对！你们经理不是留着长头发吗？”马尚德气急败坏地问道。
“先生，我们这里只有一个大堂经理，我想您是误会了！”那个经理想了想说道：“前几天倒是有个长头发的到我们这里招摇撞骗，还说自己是首富宋百万呢，最后被保安乱棍打出去了，您说的可能就是他吧！”
“啥？”马尚德眼前一黑，一屁股瘫软在椅子上。
在天旋地转中，只听一个飘忽不定的声音传来：“先生，请把账单付一下吧！“
“能打欠条不？”马尚德欲哭无泪。
“不能！”
如水的月光透过头顶的枝叶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街道上行人如织，两边的弥红灯把眼前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层迷离绚烂的色彩，李力一手提着七八个塑料袋子，一只揽着着柳淑晴的腰枝，在酒精的刺激下，迎着拂面而来的夜风，感觉说不出的惬意。
“老大，请等一等！”二人刚走出酒店没多远，长毛便气喘吁吁地追了过来。
“长毛？还有事吗！”李力摇了摇有些发晕的脑袋，醉眼迷离地看着他问道。
“老大，能不能借一步说话？”长毛看了柳淑晴一眼，脸色很凝重地说。
李力把手里的袋子交给柳淑晴，跟着他来到了路边的一棵梧桐树下面。
长毛先让了一根烟给李力，在给他点火的时候，被李力拒绝了。
“长毛，有话你就直说吧，到底啥事！”李力从来没见他这么严肃过，知道他有重要的事要谈，便催促问道。
“老大，我希望你能实话告诉我，你是不是从来没想过当忠义堂的老大？”长毛吐出一口烟雾，目光深邃地盯着他。
“……”李力沉默了，老实说，他确实没打算做长毛的老大，因为现在还是学生，跟他们根本不是一世界的人，能在一中混个“哥”当当，已经让他非常满足了。
可是李力却不知该如何回答，如果实话告诉毛长，那自己在他们心目中的人品形象一定臭的一文不值，因为他知道这些混社会的痞子们、虽然欺男霸女啥坏事都敢干，但有一点，说出去的话就等于泼出去的水，是一言九鼎的。
当时李力说要做老大的时候，其实只是抱着好玩的心态。他哪里知道长毛竟然会认了真呢。
其实到现在为止，李力依然没想明白，长毛那么多兄弟，做老大做的好好的，为什么心悦诚服地认他做老大？
总不会是自己身上散发出来的“王八之气”，把他给震慑住了吧？
李力自嘲地笑了笑，那是三流网络小说中才会出现的情节，现实生活中是不可能存在的。
再者说，这些痞子们天天打架，也天天被别人打，只是被自己修理了一顿，就心甘情愿做小弟？这也太诡异了些。
“为什么这么问？”李力没有正面回答长毛，反而把橄榄球抛给了他。
“因为你根本就不在乎我们忠义堂的事！”长毛狠狠地吸了两口烟，情绪非常激动地说道：“今天在酒店我都看出来了，当我说起收保护费的时候，你一点反应都没有——虽然我长毛别的本事没有，看人的眼光还是很准的——我知道，你看不上我手底下那点人，更看不起我们收的那点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