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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了。”初尘先生神色悲凉,反倒与这气氛竟有几分契合。
“你不会后悔吧?”凤倾城忽的笑了,明眸如月,面若莹玉。
初尘先生轻轻执起她的手,凤倾城不由得怔了下,他的手很凉,就如同他的人一样,“你若不悔,我便不离。”
有那么一瞬间,凤倾城的脑海中快速闪过之前的一幕幕,从自己在初尘居初次见他,到他一次次救自己,有时候她甚至会回想起当初住在初尘居的日子,只有他、自己和青螨神兽,嗬,若是当初那女子能够嫁给她,怕是他们一定会过着幸福的日子吧?
“怎么说得好想他巴不得娶她似的?”鬼鬼嘟囔着,“我都说了他一定是早就对倾城有企图。”
凌鲛瞥了他一眼没有说话,拂风开口说道,“时辰差不多了。”
“嗯。”凤倾城冲初尘先生点了点头。
初尘先生牵起她来到大殿外的桌前,二人携手傲然而立。
拂风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一拜天地。”
凤倾城唇边扯出一抹苦笑,这一幕一次次重历,先是在烛火城自己为了冰晶与陆镜鸾成亲,再是慕王府内自己与慕千恩大婚,想不到现在,竟然又成了初尘先生?
俯身行礼,凤倾城环顾这孤清的宫殿,心中默默说道,君北寒,你若是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我,我定要替你报仇、手刃圣君!
“二拜……”拂风习惯性说出了这句话,但却意识到无论是凤倾城还是初尘先生应该都没有什么高堂可拜,一时间有些卡住。
“二拜东阳国吧。”凤倾城冲他笑了笑。
“嗯,”拂风点头,“二拜东阳。”
除了凤倾城他们两人外,其他人也跟着朝着东阳国的方向深施一礼。
“夫妻……”拂风说这话时不由自主扫了眼宫殿门,顿时怔住,“主子?”
“他怎么来了?”鬼鬼也蹙眉,“该不会是来捣乱的吧?”
“他进不来的。”凤倾城摇了摇头,“初尘,你我继续行礼。”
此时的慕千恩面色铁青,他从小太监那儿得知似乎拂风他们在殿内忙活了一下午,心下起疑才过来看看,想不到竟然见到凤倾城跟初尘先生欲结为夫妇!更可气的是他发现自己居然无法进入殿内!
“该死的凤倾城!”慕千恩气急败坏,“朕不许你嫁他!”
“笑话,她嫁给谁关你什么事?”跟眼前的慕千恩相比,鬼鬼反而更偏向初尘先生些。
“你们一个个不是说她是朕的王妃么?”慕千恩指着拂风四人气愤不已,“朕不休了她,她怎可以再嫁?”
“如果我们没有记错的话,”拈花开口,“你娶了暖桑的时候曾经诏告过整个北荒国,她是你唯一的妃子,入主皇宫。”
“你……”慕千恩的确说过这话,他此刻都快要恨死了自己,慕千恩看向凤倾城,她眉眼清冷,压根儿不正眼看自己。
“你还是省省吧,今夜他们就会洞房花烛,过了今晚他们才是真正的夫妻,她与你不会再有任何关系。”鬼鬼哼了一声,回头催促初尘先生,“还愣着干嘛,赶紧行礼。”
“砰——”慕千恩一掌打在宫殿外的结界上,却险些被撞飞,他眉头紧锁,这结界怎么会如此厉害?如果是凤倾城设下的自己没理由无法打破,除非……想到这儿他的目光锁定在初尘先生身上,而造成现在这一局面的元凶正一脸冷淡,全然不理会他。
“该死!”慕千恩并没有松懈,一边以灵术士杖聚集全身灵力攻击结界,一边对凤倾城大喊,“你不是说要唤醒我么?你不是说你是我的王妃么?凤倾城!你不可以说话不算话!”
凤倾城美眸忽的滞住,轻轻松开初尘先生,转身看着结界外的慕千恩,“千恩……”
“倾城,他不过是为了……”初尘先生连忙开口。
“我知道,”凤倾城示意他别急,“我知道他说这些不过是为了阻止我嫁给你。”
初尘先生见状退后一步护在她身后,凤倾城这才开口,“千恩,你知道么,我曾经视你为生命的全部,我以为为了你我什么都可以做,可以连命都不要。”
“我的确做到了,”她唇边扯出一抹苦笑,“可荒唐的是,你先放手了,我不知道自己还在坚持什么,他们说得对,也许我心里早就知道你根本就不会变回以前的慕千恩了,是我执迷不悟,才会让君北寒身处险境,是我一意孤行,才会让暖桑被迫嫁给你。”
慕千恩心中隐约有种不祥的预感,他觉得凤倾城也许根本就不会改变主意,她还是会牵起初尘先生完成大婚,在自己眼前和这个男人在一起。
“我想,我真的失去你了……”凤倾城的声音有些颤抖,她从袖中滑落凤鸣,放置在掌心,“我欠你的,该还的都还了。慕千恩,你我,缘尽于此。”说罢凤倾城扬手,凤鸣快速冲破结界直奔慕千恩面门。
慕千恩一把将凤鸣握在手中,依然感受得到凤倾城的温度,“不……”他摩挲着凤鸣,感觉到呼吸都有些困难。
“初尘。”凤倾城重新牵起初尘先生的手,冲他盈盈一笑,那笑中更多的却是悲伤。
“今世,定不负卿。”初尘先生忽然开口,凤倾城的唇微微弯了下,“谢谢。”
鬼鬼一脸同情地望向结界外的慕千恩,说实话见到他眼下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很解气,当初他娶了暖桑的时候凤倾城虽然不说,但鬼鬼当然清楚她的心有多痛,现在让慕千恩也感受到她的感觉也挺好。
“不……”慕千恩的手在发抖,他从袖内取出鸾音,与凤鸣合握在一处,不知为何,看着天造地设般的初尘先生和凤倾城,他只觉得自己的整个世界在一点点坍塌,明明自己要的是皇位要的是报仇,可是不知道从何时起,内心就已经沦陷了,他爱上了她,是的,爱上了这个理应视为“仇人”的她,他甚至在心中觉得她说得都是真的,她是他的结发妻子,所以她才能做到含泪看着自己一次次的伤害他,“倾城,不要……”
慕千恩的声音很小,没有人听到。
凤倾城深吸以了一口气,闭上双眸。
再睁眼时,眼底已经没有了任何情绪,冷冷清清,“行礼吧。”
初尘先生点头,二人相对,俯身……
“轰隆——”一声巨响,生生将最后一礼打断!
鬼鬼和凌鲛下意识护在凤倾城他们身前,望着轰然坍塌的结界,此时慕千恩单膝跪地,手中鸾音和凤鸣正交相震动着,散发出幽绿的光芒。
“怎么回事?”凌鲛蹙眉。
“不知道。”鬼鬼补了句,“小心点总没错。”
“倾城,”慕千恩缓缓抬头,“我……好想你。”
凤倾城身子倏的怔住,她分开鬼鬼和凌鲛,凝视着面前的慕千恩,“千恩,是你么?”
听她这么说,拂风四人也齐刷刷望向慕千恩,难道,主子真的恢复了?
“倾城,”初尘先生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能破了我这个结界的只有真正的慕千恩,他才有足够大的痛苦。”
慕千恩起身,眼眸中依然是不可磨灭的痛苦,“所以,你们不是真的?”
“千恩。”凤倾城咬住嘴唇,眼泪大滴大滴地滚落。
没错,是他,用这种眼神看她的,除了慕千恩还能有谁?她的慕千恩终于回来了!
慕千恩飞身而起,落在凤倾城面前时,颤抖着抬起手,良久他终于开口,“你受苦了。”
凤倾城摇头,用力抹了抹脸上泪,“不,我……”
不待她说完,慕千恩一把将她抱入怀中,凤倾城被他箍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但是她能感受到慕千恩胸口狂跳的心,他的脸埋在凤倾城的脖颈间,“倾城,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怕,我怕我会失去你,我怕你会嫁给其他人,我怕你再也不要我。”
“我也是啊,”凤倾城泣不成声,“我终于还是等到你了。”
“倾城,”慕千恩松开她,轻轻捧起她的脸,“你没有失去我,我跟暖桑什么都没有,我当时娶她只是为了气你,让你不理我,我以为那样我就不用总记挂着你,可是你却一直都在我心底,我根本就忘不掉你,所以……”
“嘘,”凤倾城的手指抵在他唇边,“我信你。”
“既然你已经恢复了,我就将她交还给你,”初尘先生开口,“不过我希望你记住,如果有一天有必要,我依然会带她走。”
慕千恩看了眼初尘先生,他知道初尘先生看她的眼神,是一个男人看自己的心爱的女人的眼神,他坚决地开口,“初尘先生,多谢你的帮助,但是,我想我不会给你这个机会。”
“那自然最好。”初尘先生看了眼凤倾城,“她身子不太好,早点休息吧,有什么事明日再说也不迟。”说完迈步离开了宫殿。
“主子。”拂风四人单膝跪地,眼中都闪着些泪意,毕竟经历了这么多慕千恩能够重新恢复,对他们来说也是喜从天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