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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遭,一下子安静了下来,可是,不过是几秒钟,就迅速的传来了窃窃私语声,两男一女的对峙场面,很容易让人把这样的画面理解成那个后来的男人是在阻止先来的一男一女的婚礼。睍莼璩晓
但,这也的确是事实。
骆离的手绞起了衣角,眸光微扬,落在叶子墨的刚毅的面容上,他,还是她的丈夫。
不管龙少哲救过她多少次,不管她欠了龙少哲多少,她都是他叶子墨的妻子,当初,若没有叶子墨,也许妈妈现在早就已经死了。
是的,不管她有多爱龙少哲,可他们就是在不该遇见的时候遇见了膣。
脑子里不住的闪过这些认知,她的身体开始微微的哆嗦了起来。
是她不好,真的是她不好。
“骆离,你说,你当着众人的面说,我是你什么人?”叶子墨昂然而立,咄咄逼人的怒视着骆离蝮。
唇,狠狠的抿了一下,“我……我……”她说不出口,他说得没错,她就是他的妻子。
她错了。
真的错了。
她不该认识龙少哲,不该有那大年夜那一晚的经历,不该怀了他的孩子,不该……
不该此刻与龙少哲举行婚礼。
可,在叶子墨没有出现之前,她又是那么的期待着与龙少哲的婚礼。
泪水不可控制的一下子幡然滚落,她的视线模糊了,她看不清面前的叶子墨也看不清身旁的龙少哲,还有,周遭的神父和看众。
可,那些所有的不该,却又全都是不期然间发生的,那不是她所能掌控的。
“不……不……”她的头痛了起来,身体哆嗦着后退,幸好被龙少哲紧握着她的手,才不至于让她撞到身后的排椅,可,下一秒钟,骆离倏的俯首,用力的在龙少哲的手背上一咬,那力道,狠狠的,那样的猝不及防,让龙少哲下意识的一松手,就是那么一瞬间,骆离把握住了那点点的时间,整个人快速的转身,奔跑,飞一样的冲过了人群,冲出了教堂,冲进了拉斯维加斯繁华的街道上,狂奔着,脑子里只一个信息,叶子墨来了。
叶子墨真的来了。
这一刻,她又是谁的妻呢?
或许平时,以她的速度根本不可能敌得过叶子墨和龙少哲,但是今天,她突然间的举措就是让她在第一时间甩开了那两个男人,而后面,当两个男人反应过来的时候,龙少哲却是被教堂的工作人员给拦住了,原因是就一个,人家要收钱,人家怕他走了没人付钱给他们,好歹,这是一场很快就要举行完的婚礼了。
龙少哲被缠住了,他的眸光有些焦急,但是,这个时候,想要从众多的人中突围并不是十几二十几秒钟就可以搞定的,至少也要个两三分钟的。
便是这个时间差,叶子墨已经越过了那群围拢龙少哲的人潮转而追了出去。
教堂外的马路上,人潮涌动,车辆一辆接一辆的驶过,不远处,骆离正在飞奔着,她跑得是那样的快,那速度绝对可以用超常发挥来形容,只为,此刻的她的心是狂乱的,这样的一刻,她似乎什么都能够做得出来。
雪白的婚纱让她在马路上特别的惹眼,手提着裙摆才得以让她跑得快些,但是,很快的,骆离的体力就几近透支了。
她是坏女人。
她是坏女人。
脑子里就是这一个认知在不停的转着转着。
“咔”,一辆计程车停在了她的身旁,“小姐,要不要坐车?”一个计程车司机好心的缓下了车速,高声的冲着她喊道。
骆离的脚步一下子顿住,转身连看都没看那司机,直接的一点头,“谢谢。”
于是,车门开,她跳了上去。
“小姐,要去哪儿?”
骆离的目光无意识的扫过马路,外面的行人还在朝着她的方向行着注目礼,只为,她刚刚的行为太过诡异而惹眼了。
骆离的手一指,“往前开,一直开,到了我会喊停。”她也不知道要去哪里,但是现在,只要让她离叶子墨和龙少哲远些再远些就好,她现在,谁也不想见。
她舍不得龙少哲,可是,又觉得对不住叶子墨。
矛盾着的心煎熬着,眼泪大颗大颗的滚落,她和那两个男人,一个是要结婚一个是要离婚,可是,叶子墨的不离就把三个人的关系打成了一个死结。
那死结,只会越结越死,再难解开。
“小姐,出什么事了吗?”计程车司机好心的关切着。
骆离摇了摇头,她不想说话,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他们三个人之间的关系。
车子,越开越快,“小姐,后面那部车好象是在跟着你的?”司机再次开口了,因为,从骆离跳上车,后面的那部车很快就跟了上来,他开到哪儿,那部车就开到哪儿,再傻再笨他也反应了过来了。
骆离轻轻回首,透过计程车的后车窗,她甚至能看到后面车里副驾上的叶子墨正催促着他旁边的司机开快点,再开快点。
呵呵,他追来了,倒是龙少哲没追来。
两部车,较劲一样的你追我赶着,“小姐,那车还在追我们,你看,我们还要往前开吗?”司机有点迷糊了,这女子似乎没有目的地一样,也是这时候,他想到了一个很现实的问题,骆离的手中什么也没有,再开下去,他怀疑她能不能付得起他的车资。
“开……”骆离不想见叶子墨,婚礼没有完成,他已经达到了他的目的,又何苦的苦苦相追她呢?
“小姐,你确定你有那么多的money付给我吗?”想了又想,司机还是很坦诚的问了出来,别他忙活了大半天,结果拉了一个没钱付的乘客,他亏了车钱不说,还要亏进去油钱和人工费。
骆离一愣,money,她一点都没有,目光望向车窗外的所在,这是一个下山的山坡,她目光迷离的摇了摇头。
“那么……”司机迟疑了一下,扫了一眼她红肿的眼睛,这才慢吞吞的道:“小姐,你是不是跟你的新婚丈夫吵架了?可是我瞧着他追你追得这样紧,他一定是在乎你的,都举行婚礼了,这就说明你是爱他的,是不是?我觉得不管发生什么,你都应该包容他,就象是结婚圣典上神父的话语一样,所以,你该下车去与他合好如初,这样,才是一个做妻子的该做的事情。”
不得不说,司机的话是理智的,也是可取的,但关键问题在于,她身上的这件婚纱所为的那个男人不是身后的那个男人,虽然,叶子墨是她的丈夫。苦笑了一下,她低声道:“停车。”
于是,计程车缓缓的停在了半山坡上,有些事有些话终是要说,除非是死了,否则,她早晚还是要面对叶子墨面对龙少哲。
“小姐,你看……”
骆离已经听不见了,她迷乱的朝着车后走去,然后,静静的等待后面那辆紧跟着的车停下,车,停下了,两部车中间只隔了一步远的距离。
叶子墨跳下了车,冷沉的面容仿似要杀人一样,“骆离,跟我回去。”叶子墨一个箭步就迈到了她身前,所停的位置刚刚好是两部车的间隙里。
骆离仰首,眼神里写着祈求,“我想要这个孩子。”手落在小腹上,这孩子是龙少哲的,让她回去可以,可是,她想要一个龙少哲的孩子,这辈子,也许只有这一次机会怀上他的孩子了,再说了,她真的没有那么狠的心来杀死自己和他的孩子。
“我答应你让你生了,你就跟我回去?”冷硬的声音,叶子墨是恨着的,若是他再晚一点赶到拉斯维加斯,骆离可能都与龙少哲举行完婚礼了,倒是他这个正牌老公与她的结婚什么仪式都没有,可是这个,又怪谁呢?当初娶她,不过是因为她长得象轻离,那时的他压根也没想要给她婚礼什么的。
“嗯。”骆离点头,或者这辈子,只要他不说离婚,她就真的没有资格跟他离婚,可是这孩子,她真的想要,她舍不得下手。
叶子墨没有马上作答她的恳求,毕竟,他知道骆离腹中的胎儿不是自己的,没有哪个男人大度到可以容忍自己的妻子生下别的男人的孩子的。
叶子墨点燃了一根烟,烟气很快飘渺在两个人之间,骆离想闪开,但是这一刻,似乎闪开也不对。
她静静的等待,等待他给她一个答案。
山风,徐徐的吹来,她站在路边车边,蓦然就想起那一次她去军区看他的路上,便是在那路上让她遇见了龙少哲,也许,就是那一天的第一次见,所有,便已经预见了结局。
狠狠吸了一口又一口,当烟头滚烫的烧到指腹的时候,叶子墨才将手中的烟头扔在地上,然后,以鞋子去狠狠的碾那烟头,仿佛,以此来消解他心中的不甘一样,随即,他开口了,“骆离……”
骆离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她不知道他即将给她的答案是什么,但是,他的话却关系着她腹中孩子的存活,她不能不担心呀,“骆离……”抿了抿唇,叶子墨的这一次开口似乎也是很艰难,仿佛,他此刻的决定很难出口一样。
“你说吧。”骆离平静了下来,手下意识的绞着衣角,轻风拂来,吹起她雪白的婚纱,即使她的身上有些凌乱,可是,这一刻的她看起来依然是那样的美那样的动人,让人不想移开视线。
后面车子里的司机跳下了车,往路边的林子里走去,应该是去方便去了。
“我想……”叶子墨终于又开口了,却是在这时,骆离的眸光一动,天,叶子墨身后的那部车在动了,也许是车没上锁,也许是下坡的坡度太陡,总之,那车就是在动了,而那车与前面的车也就只有一步之遥,冲下来的后果是什么……
那一刻,骆离已经来不及去想,只是瞬间的,下意识的举措,她迈步向前,伸手就去推叶子墨,那一下,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只希望他不要出事,不管她和他还有龙少哲之间怎么样的纠结,她都不想他出事……
“骆离……”又是一个猝不及防,骆离成功了,叶子墨的身形被推开了两辆车之间,“嘭”的一声闷响,两部车子紧接着就不客气的‘吻’在了一起,但是,那强大的冲力却震得车身不稳,一个震颤,正好一侧撞在来不及闪开的骆离的身上,那力道,重的让骆离原本就重心不稳的身体越发的不稳了,一个趔趄,一团雪白便朝着路边的山中飞滚而下,下坡,又是很陡斜的坡度,“啊……”骆离惊叫,仿佛又回到了那次在山间一样,她也是在雨中一失足就滚下了一处山坡,孩子……孩子……
那一刻,她的手下意识的护着小腹,只希望孩子不要有事,一定不要有事,上一次她都可以侥幸的无恙的被龙少哲所救起,这一次,也一定会的,一定的。
不住的这样告诉自己,手也在挥舞中乱抓着,只希望抓住一根树枝什么的,让自己能够得以逃生。
可那山坡,实在是太过陡斜。
不知道滚了多少圈,当身体终于停下来的时候,骆离只觉天悬地转,她什么也看不清了,眼前一片模糊。
“孩子……孩子……”骆离喃喃的低叫着。
“骆离……骆离……”耳边传来两个男人不停的交错而起的焦虑的喊声,同时,在那徒坡上,早就飞奔而下两个人的身影,一个是叶子墨,一个居然是后面赶来的龙少哲。
这个婚,他是一定要结的,准备了那么久,不管叶子墨出现不出现,他都要结,可是,他被人拦着的耽搁的太久了,他追上来的这一刻,正好是骆离滚下山坡的时候。
历史,总是会上演着惊人相似度的故事情节,比如此刻骆离的滚下山坡,只是那一次是在夜里在雨中,这一次是在阳光明媚的大白天里。
骆离滚动的身体终于停在了山脚,迷朦的视野里什么都不清楚了,但是,那一声声的“骆离”却是清楚的。
两个人飞奔而下,叶子墨是惭愧的,那车不稳的冲下来,他应该有感觉的才对,可是,那一刻当他直面骆离的时候,所有的警惕心都消失了,居然……居然就是不可思议的让一切都发生了。
“骆离……”龙少哲先于他而停在骆离的身边,就如同那一个雨夜一样,他倾身抱起她转身就朝着马路上飞奔而去。
“给我……”叶子墨也到了,他是自责的,眼看着龙少哲怀里淹淹一息的骆离,若不是为他,她不会被车撞到而滚下山坡“滚开。”龙少哲的眼睛红了,因为,他再一次的看见了骆离腿间的血,如同上一次一模一样的担忧,他担心她,“傻子,跑什么呢?我说了,你只会是我龙少哲的妻就只一定是的,为什么不相信我呢?傻子,你一定要没事,咱们孩子这么乖,你不许不要他,听见没有?”眼看着骆离的眼神有些涣散,他着急的低吼着,恨不得要摇醒她,可是这一刻,他却更加的不敢动她。
那一段坡路,明明很陡,可是,他抱着骆离居然飞跑中的速度愣是让叶子墨没追上。
“龙少哲,你站住……”叶子墨一边追一边喊,这样的在山间的急行军从有记忆以来,他不知道训练过多少次了,他从没有想到有一天他居然会输给抱着女人的龙少哲。
可,他就是输了。
龙少哲已经到了山路上,抱着骆离就坐上了车,车子呼啸而行,等叶子墨追到山路上的时候,那车已经落下他很远了。
之前的司机看到自己的车‘吻’上了前面的车,此刻正与骆离所来的那部车的司机在理论着呢,叶子墨二话不说,“腾”的就跳上车,倒车,然后来一个U字型,他得追回去。
“喂,你下来,那是我的车,你快下来……”司机急了,车都撞得变形了,他居然还要开。
他能不追吗,骆离这一次绝对是为了自己,想到两辆车“嘭”的撞在一起时的那声巨响,叶子墨是后怕的,甚至于惊出了一身的凉汗,那一刻,他差点一命呜呼。
那一刻,也注定了他欠了骆离的。
“骆离,醒醒,别睡,乖……”怀里,紧紧的搂着这个傻女人,龙少哲柔声的哄着她,血,还在流,湿了他的腿湿了他们身下的座椅,有一瞬间,他真想用手去捂住那流血的地方,可,他知道他根本捂不住已经发生的一切。
只要是懂得一点医学常识的人都知道那样的血意味着什么,更何况,他最近可是恶补了很多关于孩子的医学常识和资料,从胎儿的到婴儿的再到幼儿的,这所有的过程他都好学的读过了,这一刻,他知道他和她的孩子的生命正在一点点的消逝。
他只能祈望奇迹再一次发生,再一次的保留住骆离腹中的胎儿,一如上一次一样。
上一次,他开着直升机,而任由她躺靠在叶子墨的怀里时他是那么的难受,但是好在那一次孩子保住了。
“骆离,坚持,一定要坚持住。”
柔喃着的男声不停的响在骆离的耳际,她听到了那声音,却总是听不清那声音里的内容,于是,她用心用力的去听,却还是一样的无果。
听不清,怎么也听不清。
腿间,不住的传来粘绸的感觉,伴着的,还有仿佛无穷无尽的痛意,骆离只觉意识开始混沌,不管她怎么样的想要睁开眼睛,眼皮都沉的让她根本睁不开。
时间,难捱的走得特别的慢,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了也感受到了一阵嘈杂声,随即,原本的那个温暖的怀抱松开了,她突的就觉得有些冷,很冷的感觉,“不要……不要松开我……”急唤着,可是,身体还是被放在了什么上面,那个怀抱彻底的没有了。
那一刻,骆离只觉天要塌下来了一样,似乎,他这样的松开,就是一辈子的永别一样,“别走……别走……”
“骆离,别怕,一切都会好起来的,咱们的孩子很勇敢很坚强,他那么的想见你,骆离,我等你和孩子一起乖乖的出来。”她仿佛听到了龙少哲的声音,又仿佛什么也没有听见,身下的推床被迅速的推进了一个房间,一盏大灯刺眼的照着她的身体,让她原本就是闭着的眼睛更加的紧闭了。
“快,病人有生命危险,快抢救。”
“孩子……孩子……救他……求求你们救救他……”这孩子,到底有多么的多灾多难呢,从一知道开始,他就跟着自己进医院,现在,又进来了。
可,她的喃喃声根本没有人听见,骆离听见了周遭不住的响起的器械的声音,那声音带着冰冷的意味,让她禁不住的浑身颤抖。
意识,再也不清楚了,骆离昏倒在拉斯维加斯医院的手术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