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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别杀我,我不会说出去的!”女子骇然大惊,蹲在地上瑟瑟发抖。www.Pinwenba.com
沫儿冷冷地朝这儿看了一眼,撇嘴一哧。
林宁心中亦是嗤笑,自己亲眼看着她下葬,怎么还会想到她?
虽然自己什么都没有查探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就是这样相信那个女子的话,即使她已经死了,他还是忘不了她说的每一句话。没有在她有生之年查明真相,是他一辈子的心病。
“你不把她打晕了,本宫怎么出去?”
这声音……
千陌惊讶地看去,惊诧万分,她居然也会用人皮面具,凤袍凤冠,这身形、还有刚才的声音,分明就是另一个曼罗公主,或者说,她做这个曼罗公主才是最适合的。
林宁一怔,女子的唇边分明是一抹笑意?
“慢着,她晕了,谁做本宫的侍婢?”
沫儿冷冷勾唇,一抹阴冷的笑意。
殿上所有人都被搞糊涂了,驸马原来要掳劫的不是皇后娘娘,而是公主以前的侍婢水若!
楚天逸冷眸一敛,认错人的究竟是他还是他自己?
确定地摇了摇头,分明是他做的人皮面具,自己不会认错的!
他惶惶看去,两个拥抱在一起的人早已经忘记了别人的存在,两抹身影都此般高洁,竟是无与伦比的般配。
心好像被什么东西刺痛了了一下。
“你究竟是谁?”
他冲着头顶凤冠的女子厉声喝道,伸手想撕下她脸上的面具。
女子像是早就作好了准备,快速后退了几步,冷笑一声,一把短而精锐的匕首从袖口中滑下,狠狠地刺向了楚天逸。
“住手!”
拓跋晟只觉怀中女子速度极快,甚至来不及拉住她的手,一柄铮铮铁器已然刺入了她的身体。
“千陌!”
“千陌!”
同样的呼喊,不同的方向。
拓跋晟快先一步将女子拉入怀中,手紧紧按住伤口,猩红的眸子快要爆裂了:“为了他,你居然敢去死?”
楚天逸亦是跪守在她的面前,才伸出的手被拓跋晟狠狠地打掉了。
“皇上,三年前我欠你一命,今日我把命还给你了!从此,你我,各不相欠!”
她的手滑过他的掌心,冷然如冰。他伸手想抓住她,却发现她早已埋头在另一个男人的怀里,再也不肯看他一眼。
“晟哥哥,我想离开这儿,你带我走好不好……”
他失魂般地看着,心中被狠狠地剜掉了一大块,走了,她再也不要看见他了么?
他张了张口,“千陌,朕可以医好你……”却什么都说不出来。
是他让她这样重伤,是他让她这样决绝。
殿门口空空如也,才一瞬间,所有人都不见了,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只有他自己知道,这一场噩梦中,他失去了什么……
冷风吹起满殿的红罗帐,这一殿的喜庆跟他梦里的情景一模一样,现在却如一道道的寒光如此的刺目不堪,纷飞处处,像是在冲着他笑着,他勃然大怒,开始撕扯起来,一地零落的红绸,却蔓延的更加肆虐。
“小荣!”
俯身在太后膝上的宁湾像是触电一般,立刻站了起来,殿门口的身影,再熟悉不过了。
“爹爹!”
她轻声喃呢着,泪水充满了整个眼睛,突然兴奋地大喊了起来:“爹爹……”
正要飞奔而出,小手却被人抓住了,她忽闪着泪水看着亦是噙满泪水的老人:“皇奶奶,是爹爹!”
太后拥住她颤抖着声儿道:“嗯,好,你去吧!”
宁湾高兴地点了点头,飞快地跑向门口,却在半路骤然停了下来,太后颤抖着身子缓缓站起来,目光紧紧盯看着。
宁湾回身,冲着她灿烂一笑,立刻如飞舞的蝴蝶跑了出去。
太后跌坐在椅子上,泛白的手紧紧抓着两旁的扶手,面上落寞的仿佛一下子苍老了好几岁,“一下子都走了!”
苏安亦是不忍心,撇了头低声安慰着。
太后摇头道:“走了好,这样冷情的地方,也没有什么值得留恋的!川川,哀家对不住你……”
苏安听着,心中更是难受,抬眸却见着跪在地上的女子,心,立刻冷静了下来。
殿内,沫儿被压跪在地上,身上的凤袍被撕得七零八落,却依旧不断地骂着,“林婉容,我要杀了你!”
她只差一点,就可以杀死林婉容的儿子,随后林宁就会向林婉容动手,可是因为刚才的那个贱人,一切都功亏一篑了!
坐在高台上太后冷冷地看着她:“皇上,这女人究竟是谁?”
在皇宫从来没有多余的时间来让人沉浸在伤心难过中,几十年的风雨争斗足以让这位老人迅速从一种情绪中平复下来。皇儿已经失去了理智,这一出闹剧今日必须由她来结束。
树林里,一辆马车飞奔穿梭着,拓跋晟紧紧捂着千陌的伤口,可是鲜血却怎么也止不住。
“公主,公主,你可千万不能有事,呜呜……”
一旁,水若放声大哭,她就不应该相信莫谦,说什么王爷去救公主,让她安心在外面等候,现在可好,公主气息虚无,连脉搏都抓不到了。
她后悔的快要死了,自己为什么没有跟着进去呢?公主要救谁,她应该挡在前面的!
“万一你死了,奴婢也不活了……”
千陌抿了抿唇,这丫头实在是……
太吵了!
她无奈地摇了摇头,坐了起来,一拳打在拓跋晟的肩头:“她都要死要活了,你还没有玩够啊?”
拓跋晟立体如冰雕的脸上邪邪一勾唇,松开了压在千陌胸口的手,“受伤的在这儿呢!快点给本王包扎。”
水若愕然,眼角的泪水还挂在脸上,一双眸子懵懵懂懂地看着他们,一副不知所措的样子。
千陌冲着她轻轻一笑,从药箱里翻出金疮药,摊开拓跋晟的双手,不禁倒吸一口凉气:“你怎么这么用力,这伤痕……”
没错,深可见骨!
千钧一发,拓跋晟抢先挡住了沫儿的匕首,全然握在手心里,却假装刺上了她的胸膛,将计就计,终于全然而退。
她捧着他的手,心中一暖:“你什么也会这种骗人的把戏了?”
换做以前,他定是要打得天翻地才肯离去,短短几个月不见,他变的愈发沉静,做事也更加稳重了。
“你什么时候能去学习一下怎么包扎?”
千陌一怔,看向他的手,整个手掌都被包扎的严严实实的,手心流血的地方更是被她缠绕的更紧,乍一看,像是手心里握着一个又白又大的馒头。
迎上拓跋晟幽怨的眼睛,她撇嘴一硒,打落他的手掌,“学什么,以后不准受伤!”
拓跋晟眸光一暖,勾唇拉过她入怀,轻轻柔柔地在她耳边说道:“夫人有命,不敢不从!”
水若本就被两人弄得气又不是笑又不是,只能掀了帘子坐到外面去了。
“你真是不懂女儿心,为什么坐这儿的不是莫谦呢?”千陌透过被风吹起的帘幔,看了看外面并肩而坐却默默无言的一男一女。
声音不大,莫相却听得清清楚楚,俊脸上微微一抽。他偷偷瞄一眼旁边的女子,她亦是小脸通红,看样子也是听到了。
“娶妻生子全靠本事,这小子自己没本事怪不得别人!”
拓跋晟懒洋洋地躺在软卧里,一手搭在屈膝的腿上,一手紧了紧怀中的女子,斜斜勾唇。
“他若是得你一两成的厚脸皮,说不定孩子都有了!”
千陌撇了撇嘴,不屑道。
头顶男子的声音一沉,“几个月不见,胆子见长,居然敢揶揄你反而夫君了?看来,是为夫最近过多懈怠了,夫人,不若为夫给你好好松松筋骨?”
千陌小脸一怔,松松筋骨?她怎么听出了另一层意思……
马车外的两人自动忽略女子的惊呼声,架起马儿更加得劲。
当到达西坡,看到小悦儿马车的时候,千陌激动的差点跳起来,她噙着泪水,埋头亲吻着襁褓里白嫩的小脸,水眸再也没有离开过她。
这小家伙果真灵气,一入千陌的怀里,立刻停止了哭闹声。
水若看着,亦是高兴地流下了泪水。
正说着,只见一个身影驾马而来,夕阳照耀下显得格外俊美。
“看什么看,看我!”莫谦挡住水若的视线,不满地看着她。
千陌笑着看去,只见来人拉马而止,侧身而下,走到了她的面前。
“公主,你忘了一样东西!”
千陌峨眉微凝,他还惦念着太后的秘密?
暮光下,林宁淡然一笑,掏出一个小瓶子递了过来。
水若立刻紧张起来,难道是吃人的蚂蚁?
千陌亦是不接,冷冷地看着他。
知道她误解了,林宁无奈地勾唇,从瓶子里倒出一粒红色的小药丸,抛入了嘴中。
“这是沫儿的解药,吃下了之后,你就不会有事了!”
解药?
拓跋晟目光骤冷,一瞬不瞬地盯着千陌,那架势,分明就是要将她撕碎了。
千陌耷拉着脑袋,拱进他的胸口:“本以为她是吓唬吓唬我的,下不为例!”
在偏殿的时候若不是被沫儿下了毒,她才不会去大婚的地方,早就溜之大吉了。
拓跋晟目光更厉,却被一双小手在胸口挠了起来,半晌才冷冷地喝道:“有胆就试试!”
“不敢了!”
警报解除,千陌立刻软趴趴地搂住他的腰,靠上他的胸膛,吻了一下。
拓跋晟冷硬唇角一勾,这个小动作彻底赶走了他最后一抹怒气。
两人若无旁人的样子,莫谦莫相撇了脸,假装什么都没看见。
林宁木木地看着,这个女子何时这样娇羞过?每次见她,都像个长满刺的刺猬,稍微一碰就满身是伤,只有眼前这个男子在的时候,她才会放下一切的伪装和戒心,成为人人眼中的娇媚绝美,尽情绽放她的本来面目。
原来不是她想伤人,而是因为他们都不够资格让她将浑身刺脱下来,楚天逸不行,他,更加不行!
心,被某种说不清的东西揪住了,又酸又涩,却无处发泄。
拓跋晟冷眸一扫,看遍男子所有的心事,他轻轻拉开千陌的小手,“你和小悦儿先上马车!”
千陌看了他一眼,顺从地点了点头,抱着悦儿走了。
林宁更是一诧,原来她也有这样温柔的时候!
“林宁?林家义子……”
水若撩起帘子看着外面,林宁公子怎么一下子变得没有了神采,分明连和王爷对视的勇气都没有了。
“呀,公主,王爷和林公子打起来了,哦,不对,是王爷把林公子打了,都吐血了……”
千陌淡淡抬眸,只一眼,便垂了下来,继续笑看着熟睡中的小悦儿,半月未见,她长大了好多,也重了很多。
水若见她没有反应,亦是少了几分好奇,放下了帘幔,“公主,你和王爷真是恩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