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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子俊脸一僵,有些疑惑,只一秒又眉眼飞扬,笑了:“看你的丑样子,肯定是府里的丫鬟,但是穿的也比一般的丫鬟要讲究……哦,你是离若王妃的丫鬟吧?”
离若王妃?
千陌勾了勾唇,也是,离若现在正得宠爱,身边的丫鬟穿戴自然要精细些。
男子见她不语当是默认了,一双眸子缓缓眯起,目光一分不落地落在千陌身上,半晌,微微抬起下颚,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说:“你可真丑!扫了本王游园的兴致,你说吧,是自己打自己呢,还是本王亲自动手呢?”
千陌神色一凝。
倒霉!自称本王,态度又这般嚣张,还自由出入焰战王府——遇上了大燕王朝最让人头疼的二世祖九王爷拓跋靖。
小时候仗着皇帝宠爱,在宫里见人就打,妃嫔、朝臣经常被堵住了挨打,也没有人能管住他;后来宫里呆着不过瘾了,跟着拓跋晟进了军营,更加肆无忌惮,这次连辽国的和亲公主也被他扔进了宫湖。
拓跋靖直接忽略她脸上的讶异之色,挑着眉,邪痞一笑,“长的丑不是你的错,但是大晚上顶着一张吓死人的脸出来招摇,那就是你的问题。快点动手吧……本王手里可没轻没重,伤残了你,可别怪本王!”
这家伙,态度傲慢,果然很嚣张。
“王爷别怪奴婢才是!”千陌小脸一扬,毫不畏怯地对上他的眸。
“什么意思?”拓跋靖看着她,倒也来了兴趣。
千陌峨眉一蹙,淡淡的忧思陇上眉头,“奴婢生病了,而且是不大好的病,先是脸上长痘痘,然后是身上,最后是肚子里。大夫说了,奴婢不能见人,因为这病一旦跟别人接触,就会……传染!刚才王爷和奴婢说了好一会儿话……”
“少来,想诓骗本王?”拓跋靖眯眼,身子却退了退。
千陌暗笑,脸上却一副真情实意的急切模样,“奴婢说的是真的。府里任何一个人都知道奴婢的痘痘是怎么来的。而且还是不治之症。”
拓跋靖猛然一缩,后退了好几步,“有病还死出来干吗?”
一手捂住口鼻,一手拉开两人的距离,“还不快滚!”
千陌忽然眸子一哀,委屈地一步一步走向他,“王爷保重啊,奴婢这病,初期是身上痒,若是王爷感觉不适,可以先用热水烫,越烫越有效……”
拓跋靖挠着手臂,面色又青又白,狠狠地骂了声“滚!”三两步不见了踪影。
哼,贱男无日无之,人人得而诛之。
千陌满意地笑着离开了亭子,目光若有若无地朝阴暗的假山石瞥了瞥,自嘲一笑,转身走了。
不远处,一双鞋往更幽深处缩了缩,看见没人了,才探出了一颗脑袋。
第二日清晨,千陌尚未起身,金蝉便急匆匆地推门而入,捂住胸口,大口喘着,“不好了,咱们院里的坠儿死了!”
“说清楚!”
金蝉大口的深吸几口气,看着她说道:“今早有人发现湖里一具女尸,捞起来一看,是咱们院里的坠儿,人都浮肿了。看样子昨晚上就死了。”
“湖里?”千陌一惊。
“王妃正在查呢!叫了所有人去湖边,小姐,咱们去么?”想到那副骇人的死样,金蝉心有余悸,试探着问道。
“不去恐怕不行了!”千陌看着镜子里的人影,心里发冷。
远远就看见一大帮子人对着湖里指指点点,看见她过来,不禁都噤了声,只异样地看着她,低声说着话。
“来了!”惜颐看了她一眼,又看了她身后跟着的人,问道:“怎么院里的人没带来么?”
千陌行了个礼,恭谦地回道:“院里的人跟坠儿关系都很好,听说准备葬了,所以嫔妾让他们去送送她。”
“还是你心慈。”惜颐犹豫了一下,说道:“这人是你院里的,还是把人都带过来问问吧。”
话音刚落,身边的人又开始小声说话了,还是不是点着她。
千陌直接忽视他们的反应,恭敬地应了一声,正准备让金蝉去喊人,却见一个红梅墨色裙装的女子站了出来,柳眉一挑,一记冷哼:“王妃姐姐,这还用问么?刚才仵作的话说的再清楚不过了,坠儿是被虐待致死的,除了她,还能有谁会打坠儿?别忘了,昨晚可是有人亲眼见了她来了这个地方的。”
“离若,你心肠也太歹毒了。仵作也说,可能是落湖的时候撞石头上的淤痕,怎么到你嘴巴里就变了样子?”白氏突然站了出来,冷冷地看着她,一副毫不退让的样子。“做人别太嚣张,就算王爷宠着你,府里还轮不到你说三道四!”
金蝉看一眼白氏,看向千陌,眸子里闪着“她怎么会帮咱们?”的疑惑。
千陌峨眉一挑看向惜颐,金蝉恍然地微微点头。
敌人的敌人,就是她们的朋友。
“原来你也知道做人不能太嚣张啊!”离若长得很美,瓜子脸上的柳眉微微扬起,唇畔一丝蔑笑:“小小的侍妾,敢这样跟我说话?府里,就算王爷不宠着我,也轮不到你在这儿吆喝!”
白氏瞪她的眼睛里似乎要喷出火来,一双手紧紧攥着,看样子就要发怒——这没有名分是她最大的痛。
惜颐一记眼神,白氏的丫鬟便拉住了她。
惜颐冷冷地看一眼白氏,千陌垂眸一笑,明白了她眸中的意思:别所白氏打不过离若,就算真的打得过,到了王爷那儿,旧爱哪里抵得上新宠?
这拓跋晟看着一副冷酷无情,冰冷寒凉的样子,没想到,惹的桃花还蛮多的!
离若一记眼神,身边的丫鬟摊开手心给众人一看,赫然一枚翠绿的圆配,通灵碧绿,幽幽绿光,“这是坠儿手中找到了。这可不是普通的东西普天之下,唯有两枚,一枚在咱们王爷手中,一枚在太子殿下那儿。话说,她有这东西,倒也不稀奇!毕竟差点成为了太子妃。”
白氏脸上不好看了,沉思了一会儿似乎是自喃,“王爷那一枚我才见着了,想必不是。那这一枚既然在千陌身上,又如何会在死了的坠儿手中呢?”
疑惑地看向惜颐,惜颐只淡淡地看了一眼圆配,不语。
身边的人顿时有些哗然,死人手里拽着活人的东西,这不就是铁证么?
白氏凑上她身边,面上的表情有些古怪,轻声说道:“那坠儿可不是一般的丫鬟,据说是王爷母妃的救命恩人的女儿,过两个月就送给忠勇伯府的林大人做妾的……”
惜颐目色一沉,面上露出了无奈的表情:“千陌,本来死了个丫鬟倒也不碍,只不过既然跟王爷有些渊源,恐怕还是得跟王爷禀告的。若跟你无关,你还是说说清楚的好!昨晚你一个人来这儿做了什么?又有谁能证明呢?”
千陌行了个礼,不慌不忙地说道:“昨晚嫔妾睡不着,在这儿坐了坐,走的时候身边没有别人。走的时候一只野猫窜了出来,还受了点惊吓,圆配恐怕正是那时候掉的!人证……没有!”
惜颐摇了摇头,有些失望,“没有人证可如何是好?看来,还是得要王爷来做决断了。”
离若美目一转,突然穿过众人跑了出去,“王爷来了!”
一干人的目光顿时落在了从抄手游廊慢慢走过来的拓跋晟身上,一袭标志性的白色锦袍,流光四溢,说不出的俊逸洒脱。
千陌看一眼走过来的两人,水眸一垂。倒霉的时候喝凉水都塞牙——身后的不正是二世祖王爷么?
“王爷来的正好,若儿差点被人欺负了!”离若水眸漾漾,撅着嘴看着一脸冷色的男子。
金蝉只觉牙一酸,看向千陌,千陌黑眸微微一闪——她这变化也太明显了吧,一朵冷艳的红梅刹那间变成了温婉可人的小桃花。
惜颐明显唇角的笑容一僵。
众人的眸子里也带着点讶异。
“若儿是本王的掌上明珠,谁敢欺负你,本王定不饶了她!”拓跋晟目光依旧清冷,可声音里却漾着无限的宠溺。
拓跋靖冷冷地看一眼离若,目光飘向众人,他早就看见了她——可恶的女人!害他泡了一晚上的热水,差点晕倒在澡池子里。若不是三哥今早来拉他出来,恐怕自己这一身皮都要泡烂了。
“本王倒是奇怪了,这事值得众人叽叽喳喳没完没了么?”听完惜颐解释的来龙去脉,拓跋晟冷冷地看一眼众人,虽然只是淡淡地,却让在场之人无一不感到周身一凉。目光落在惜颐身上:“这点子小事情都做不好,本王倒是怀疑王妃能否管理好焰战王府了?”
惜颐一惊,骤然跪下了,“王爷,妾身知错了!不该用小事叨扰了王爷……”
拓跋晟眉目依旧冷淡,却拉起了惜颐:“王妃要有王妃的尊贵,不要动不动就跪下!本王觉得这点子小事不会难住王妃的。”
惜颐被他看了一眼,心神一紧,只失笑着点点头。
离若嘴巴一撅,“王爷是什么意思?难道就不追究了?”
“死了个丫鬟本就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只不过无缘无故就死了,还是得查明了原因才好啊!”拓跋靖突然开了口,意味深长地看一眼拓跋晟,两人的目光同时落在了众人身后的千陌身上。
“三哥,你不是说最近府里混进了些细作么?不妨借着这个机会好好查一查!”拓跋靖附身贴上拓跋晟耳边,声音微不可查。
离若眸色一敛,稍稍一瞬,嘴巴撅起,一副委屈了的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