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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几天前她的嗓子突然坏了之后,人也越发不爱说话了。即使听到了焰战王向皇上请旨要迎娶她,她的态度也是淡淡地,没有一丝兴奋。现在又非要画个这样的脸,金蝉心里虽然疑惑,但是却也不敢多问。现在的小姐,总是默默发呆、默默流泪,看来这次太子的事情,伤得她很深!
“太子妃的马车启行了吗?”
金蝉手一抖,猛然看着她,眸子微闪,“这……这个应该走了吧!太子妃入宫得看着时辰,听说比各大王妃要早一点……”
千陌垂下眸子,看不出一丝情绪,“应该早点。毕竟是嫡正妃,而且还是未来的皇后。”
金蝉抿唇,不知道说些什么。
千陌抬手握握她的手,“别发愣了,快点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喜娘扭着屁股回来了,看一眼床上静静坐着的女子,鼻子一哼,鄙夷地硒硒嘴:“果真是不要脸的。连喜帕都自己迫不及待的盖好了,王爷也不知道造了什么孽,居然要娶你个破鞋……”
“嬷嬷!慎言!”门外一抹霸气的声音飘了进来。
喜娘转身刚要开口骂人,才看清人影,便像泄了气的皮球,没了精气,怏怏闭了嘴。
蓝衣男子并没有进屋,只淡淡地扫了屋子里一眼,拱手像里屋的两人施礼,“属下是焰战王府的莫相,奉主子的命令来接千陌主子。请主子启行!”
“王爷呢?”金蝉看一眼门外。
莫相不卑不亢,“王爷刚去了秦相府接了惜颐王妃,现在在宴请宾客呢!所以今日不得空。还请千陌主子见谅!”
金蝉沉眸,不再说话。
红盖下,千陌的声音传了出来:“王爷既然不得空,我们也不可耽误了时辰,走吧!”
“是!”莫相应了一声,冷冷地看了喜娘一眼,喜娘周身一惊,垂下头,默默地接了千陌的手。
没有鼓乐,没有迎来送往的人,没有震天的鞭炮,只一顶红盖花轿,便将千陌从侧门送进了焰战王府。
“这还有多远啊?腿都快断了!”金蝉帅帅腿,小心地扶着千陌,生怕盖着红盖头看不清路就摔了。
喜娘松了松扶住千陌的手,不满地说道:“你以为是你家夏府啊?小家子气!我们焰战王府比夏府可大多了。”
“你……”金蝉咬了咬唇,最终还是没有说话。
莫相看了后面一眼,“这个雅阁堂是远了点,但是地方清净,是王爷特意为千陌主子挑选的。”
“雅阁堂?”
两道声音同时开口,一道是金蝉,一道是喜娘。
“哼,果真是个没出息的!”喜娘冷冷地看一眼千陌,扶着的手也放了回去。
七走八拐,终于在过了一个小湖,穿过一片竹林后,看到了一座小院落。
才进去,莫相一扬手,几个身影便从内室穿了出来,哗啦啦跪了。
“奴婢们参见千陌主子。”
“好好伺候主子。”莫相吩咐了几句,转身便走了。
大红的喜字贴满了整个屋子,一对硕大的龙凤蜡烛已然在夜里滋滋作响。
金蝉早已经屏退了他人,静静地站在床边。
千陌微微扬手撩起了喜帕的一角:“金蝉,洗漱吧!”
“王爷还没有过来……等等。”
金蝉执拗地拉下她的手,看着漆黑的屋外。
千陌松了手,一声轻笑,“傻瓜。你比我还傻!他……不会过来的。恐怕以后都不可能过来的。”
“小姐难道不希望王爷过来么?你画好了脸,难道是给自己看的?”金蝉嘟起嘴,帮她抚着衣角:“我看,你根本没有必要用这种方法来避开那些夫人、主子们,你的长相她们又不是没有见过?”
“我只是不想再惹是非了,若是变丑能让自己在府里变得百无一害,那也是值得的。本以为会要当众拜堂,没想也是我傻了。他怎么可能甩自己一个大巴掌?”千陌心里微微发酸,却又是一笑:“倒是苦了我千方百计弄了个痘痘脸。”
金蝉听着不由得心里一苦,正想安慰,门外传来一个请安的声音。
“王爷!
千陌身体一震,他怎么来了?
金蝉听着不由得心里一苦,正想安慰,门外传来一个请安的声音。
“王爷!
红盖下,千陌看到了一双金银丝绞舞龙的靴子越走越近,不禁纳闷:他怎么来了?
“王爷。”金蝉赶紧行礼。
“嗯。下去吧!”声音淡漠如水,没有微澜。
金蝉看一眼床边的千陌,拖沓着几步,回头,“王爷,喜秤、合卺酒在桌上。”
又是一声淡淡地回应。终于房门关上了。
千陌有些紧张,屏住呼吸,静静坐着。
骤然,眼前一亮,喜帕被撩下来了。
千陌垂下头,不敢抬眸。
“看着本王!”头顶的声音一贯的冷然,还多了一份不容拒绝的魄力。
千陌喉间一紧,缓缓抬起脸看着他,拓跋晟一袭大红色的喜袍,墨发轻垂,刀削轮廓,俊逸如仙。
他眸子里似乎有些诧异,只一瞬,转身拿着合卺酒递了过来。
千陌抬手接下,杯子轻轻一碰,一盅酒悉数落肚。“啧……苦的……”
“自食恶果——能不苦么?”拓跋晟高高地站立在她面前,挑眉睥睨了她一眼。
千陌咬下唇,不知道说什么。
都是自己选择的路,不是么?再苦也只能往肚子里咽。
“王爷所言,千陌不懂!”
“怎么,自己的本事全忘记了?那本王就好好教教你!”拓跋晟衣袖一扬,两只杯子滚落地上,一手捏上了她的脖子。
千陌顿时失了呼吸,痛得被拉了起来,不解地看着他的眸。
“一直以来,本王倒是小觑你了,说,究竟使了什么诡计?”
诡计?什么诡计?
“不是王爷请了皇上的旨意娶千陌的么?”
拓跋晟眉心一皱,俊美如伫的脸冷了几分,大手一甩,“若不是离若向本王苦苦哀求,你以为本王会惹上这一身的麻烦?”
千陌被突然甩了出去,重重撞在床柱子上,疼得她跪在地上,峨眉紧蹙。
“不管王爷信不信,千陌不认识你说的那个人!”
不认识猜也猜得到,她肯定是受了戈战的命令——想不到他除了她,还控制了其他人。
拓跋晟只看了她一眼,袍角一扬,坐在床上,冷冷地说道:“认不认识,本王以后会知道的。从今日起,你给本王好好呆在雅阁堂,不许出去半步。若是听话,本王保你一生富贵荣华!”
千陌吃痛地起身,站在一旁揉着手臂,自嘲地苦笑:“千陌知道了王爷的心意,自然谨遵教诲。”
拓跋晟有些意外地抬头看着她,良久,唇瓣一丝冷笑:“你倒是乖觉,这个妆容很适合你。以后就这样留着吧!”
话罢,目光如前,起身往门外走去。
今晚,是他的大婚之夜,能赶过来揭个红盖头就已经要烧香拜佛了。怎么可能留宿在她这儿?王妃、侧王妃一大堆,还有刚才他口中那个离若——应该是他很喜欢的人吧!否则也不会因为她几句哀求就拿下了她夏千陌这个烫手的山芋,平白头上多了一定绿帽子。
“王爷!”
身后一声低低的呼唤,明显女子的声音已经坏了很长时间了,嘶哑又干涩。
他刚才都没有发现。
“还有事情?”
“王爷为什么这么厌恶千陌?”
千陌目色灼灼盯着那个背影,转过来告诉她原因吧!她不明白为什么他的转变这么大,以前他说过,他们是可以成为朋友的,不是么?
拓跋晟几乎不可闻的轻笑,“自己唱完了大戏,还过来问为什么,你这个女人,真是一点儿也不值得怜悯!”
什么意思?
千陌追上去想问清楚,却连人影也找不到了。
他就这样急不可耐地走了。
“小姐……”金蝉从门柱子后面不好意思地喊了一声,她不放心,所以一直都没有走。
“怎么还不睡?”千陌看着冻得泛白的小脸,有些心疼,拉着她进屋里。
“你别伤心了。这焰战王府都没有一个好人,上梁不正下梁歪,连个喜娘都是个拜高踩低的,那焰战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所以,你伤心也不值得。”金蝉刚才听得真切,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她。
千陌苦笑,“都是我自己选择的。金蝉,我觉得我们两个之间肯定有误会,只要解释清楚了就没事了。”
“别傻了!我看,做错事情的倒像是他,跑的急急匆匆的,就像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情,所以不敢面对你!”金蝉嘟嘴,垂着头说道。
焰战王府的日子过得很轻松。
因为进府就被发配边疆,没有得到丝毫焰战王的眷顾,所以同进府的几位女子都不屑搭理她。加上她从不出门,倒是让人彻底遗忘了这个府里还有她的存在。
拓跋晟也说得出做得到,从此再也没有踏入雅阁堂。倒是王妃惜颐请了拓跋晟解了千陌的禁足,但也知允许在府内走动,不得外出。
对于新婚之夜他说的话,千陌百思不得其解,不禁心烦意乱,踢着湖边的小石子。
“小姐,王爷肯定是太忙了,再等一阵子,肯定会见你的。”
金蝉跟在身后,帮她拉拉披风,安慰着。
千陌看了她一眼,唇瓣勾起一抹勉强的笑。
“姐姐你听,一个残花败柳也想见王爷?她也配。呸!”
对面几个女子穿着打扮华丽,走了过来。
千陌心里咯噔一下,越不想见越来什么。
她自从入府,就一直躲在雅阁堂,也不知道她们的身份。
“原以为你还懂点礼义廉耻,知道自己不干净就躲了起来。没想到居然这么不要脸,三天两头的往明修堂跑,现在还敢出来逛园子,想撞见王爷吗?姐姐,你还不好好教训这不知天高地厚的贱人?”说话的女子一身招摇的明亮菊花裙装,恶狠狠目光似乎要吞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