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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向蔚宁再从厨房出来时,天空已经完全暗下,她端着菜进到堂屋,借着厨房的光亮才隐约能看清,将菜放到桌上后,没等她去开灯或者说话,屋外又传来一些动静。
是自行车落定停稳的声音,不消一会儿,向镇雄带着风的走进来,扒开屋里的灯,撇了眼姐弟俩后,便放下工具边问:“都在家怎么不开灯?”屋里有了光,顿时亮堂,向镇雄回身见到向飞脸上的淤青,沉下脸:“你又和谁打架了?”
突然拔高的音调和加强的语气把向蔚宁吓了一跳,她见爸爸盯着向飞,转而过去瞄他,也发现他脸上的淤青,眉头不由得紧了紧。头一次见他,光线太暗,她没注意,向飞脸上有一块拳头大小的淤青,正好在嘴下角。心思也不停的猜测着,难怪他今天这么早就回了,原来是与人发生争执了,如果是和那些人闹翻了,她由衷的高兴。可……
见向飞不说话,向镇雄又挑头看了看向蔚宁,瞧着她手上绑着纱布,脸色有些难看:“宁宁,你的手又是怎么回事?你们俩下午干什么了?”
宁宁从小到大都不用他操什么心,向飞虽然调皮,可有宁宁看着,一直也还安安分分,怎么今天两个人都伤了?他脱下满是尘土的外套,准备好好听他们说说。
顿时,向蔚宁不知该不该说出实情,可一旦说出实情,依照爸爸打破沙锅问到底的性子,一定问出向飞那些破事。但不说实话,她……
正在向蔚宁左右为难之际,向飞面无表情的抬头,看着向镇雄:“我今天惹向蔚宁不爽了,和她打了一架。”说着,他还煞有介事的‘哼’了一声:“要不是看在她是个女的,我才不会让着她。”
诚然,他心底的这些话是想对付晨说的,要不是看在他是邻居的份上,他才不会让着他。可心里只能这样倔强的想着,说不出口,怕被打,今天的付大哥太让他意外了。
向蔚宁愣了愣,低下头对向飞的话不置可否。向镇雄的眼神则在两人间徘徊,向飞脸上、眼里满是愤恨,一副快抓狂的表情,而向蔚宁的低头沉默,顺理成章的让他理解成认错。
心里有了谱,向镇雄也将向飞的话直接理解成两人间闹矛盾,而后打闹一番,虽然向蔚宁和向飞很少打架,但吵闹一直是有的,所有向镇雄也没有太多怀疑,笑着走到向飞跟前揪着他的耳朵扯了扯:“她是你姐,你让着她是应该的,你都上高中了,要学会大度。她每天把你的生活安排的井井有条,打你几下也是应该的。”
坐下后,他又接着说:“我不求你以后发大财,有多大的本事,只要你少让我操些心,以后成家立业好好生活就行了。你从小到大到现在没做过一餐饭,没洗过一件衣服,就连你那些臭袜子都是宁宁给洗的,以后宁宁要是嫁人了,你说你怎么办?跑到姐夫家去说,姐姐回来给我洗袜子?”说完后,向镇雄也自觉可笑的哈哈大笑起来。
被人这么一说,向飞心里确实有些不好意思,却固执的回道:“向蔚宁以后嫁人,我就不能找老婆吗?有老婆给我洗,我才不担心。”
“你这样找得到老婆吗?”向镇雄眉毛一挑:“家务活你会多少?你是会换灯泡还是会修水管?你啥都不会,出去是人模狗样,在家里是能有多脏就多脏,这样的人谁想嫁?还有,你有钱吗?有房子吗?”
“爸,你怎么这么市井,非得有钱,有房子,会干家务,会修水管才能找到老婆啊。天底下没钱、没房子、不会修水管的人多了去了,合着人家就都娶不到老婆啊。你当初不也是没钱没房子,不照样娶到妈妈了。”
没管爷俩的谈心加争论,向蔚宁一个人默默的把饭菜都端出来摆好,他们争论他们的,她一个人吃自己的。
向镇雄本想着吃饭,可见儿子噼里啪啦的回了一溜话,放下刚拿起的筷子,一副准备好好跟他吵吵的架势:“我没钱没房子,可我会心疼人,你妈嫁给我之后,我没让她做过一天饭,没洗过一天碗,家里不管什么东西坏掉后,都是我亲手修缮,这些你能吗?你长到现在这么大,除了会破坏家里的东西,修过什么?”
几乎是没把向飞当作孩子看,向镇雄争辩的很来劲儿,有越说越激动的趋势,由此可见,向飞的性子大概是在某些程度上是随向镇雄的。
或许,表面上看着很沉默内敛的向镇雄,骨子里就是如此性子,只是他一个大男人带着孩子,太过轻飘了不好,沉稳些好。
莫约是被向镇雄问得没话了,向飞没有再反驳,脸上虽然不甘心,可还是拿起碗筷开始吃饭,嘴里咕哝着:“我娶不到老婆,对你有什么好处?换灯泡,修水管有什么难的,长大了自然就会了。”
此言听在向镇雄耳里,显然能逗笑他,顿时发觉自己和个孩子争辩时,他也笑着没再继续说下去,同样的拿起筷子开始吃饭。
这时,向蔚宁已经吃饭了,她起身往门口走去:“我把医药箱还给付婶家去,待会儿可能会晚点回来。”
向镇雄应允的‘嗯’了一声,向飞则一边嚼着饭,一边若有所思的盯着向蔚宁离去的背影。向镇雄看了眼他:“还呕气呐?”
回过神,向飞低头扒饭,不说话。向镇雄夹了筷子菜放进嘴里,聊天似的说:“下午你和宁宁为什么发生矛盾?说出来,如果你受委屈了,我会主持公道的。”
“在你眼里,还有公道吗?”顿了顿,他恰似苦笑道:“向蔚宁就是对,向飞就是错,我才不自讨苦吃。”不想一直围绕着这个话题,向飞突然问了一个问题:“爸,你刚刚说向蔚宁以后嫁人,有人要娶她吗?”
“说的什么话!你姐那么贤惠,娶她的人自然多了去了。”
猜出爸爸没听出自己的话中话,向飞‘哦’了一声低下头,便专心吃饭不再说话。
向蔚宁到付家的时候,付家一如既往的灯火通明,院子里开着大大小小的花,总是散发着一阵阵幽香。站在院子里,向蔚宁喊了一声:“付婶……付叔……”
付妈应声从屋里出来,见了她后笑眯眯的:“宁宁来了,找阿晨吗?他去花圃了,估摸今天晚上也不回来了。”
笑了笑,向蔚宁没否认也没承认,只是将医药箱递给付妈:“下午晨哥哥给我包扎落在家里了。”
“哟,受伤了?怎么回事儿?”听到她这么一说,付妈才发现她手上缠着纱布,惊呼。
“就是摔了一跤,搓开点皮,不碍事。”
“胡说,看你包得这么厚,一定伤得不轻。”付妈拉着她的手臂左看看右看看:“送你去卫生院看看吧,可别感染发炎了,小病不医,熬成大病可就后悔莫及了。”
听到说要去卫生院,向蔚宁赶紧解释:“真的不碍事,晨哥哥怕我碰到伤口会疼所以才包厚点的。”唯恐付妈继续缩下去,她紧接着道:“对了,我找晨哥哥有点事情,就先走了。付婶再见。”
望着向蔚宁匆匆离开,付妈在后面大声叮嘱着:“有什么不适一定要去卫生院看看,还有啊,你去花圃带个手电筒,夜路难走。”瞧着那少女的背影,付妈脸上堆满笑容,小丫头终于长大了。
“嗯,谢谢付婶。”向蔚宁回过头对她笑了笑,又立马旋身离开。
向蔚宁离开付家后回家取了手电筒,步伐悠闲的往花圃去,自从她和付晨有过约定后,她几乎每个星期都会去一次花圃,所以来回的路线她也非常熟悉。想到付晨,她又想到了今天下午的那一幕,令她心思复杂的那一幕……
突然,她想到向飞脸上的伤,联想到付晨下午所说的话,眉间微微拢起,脚下的步伐也不自觉的加快了,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感觉。
其实这辈子,向蔚宁最觉得对不起的就是爸爸,记得中考完之后,放榜那天,得知她和向飞都考上了重点,当时,她就想和爸爸分享这个喜悦,便毫不犹豫的去了爸爸平常干活的工地。每次爸爸换工作的地方,都会跟她和向飞说,大概是怕有事情好找到他吧,可她和向飞从来都没想过去看看他。那天,她去了,她恨自己没有早一些去……
爸爸是建筑工人,乡下话说就是泥瓦匠,给人盖盖房子,修修厕所。以前在家里,每次洗到爸爸的衣裳时,看到那脏得已经看不清布料原本颜色的衣裳,她都可以想象爸爸的工作是有多辛苦,可想象永远没有现实来得刺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