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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黑风寒,今夜的天气好像给足了恶人的面子,将光亮收敛的一干二净,林子深处更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当一束手电光忽然晃过,怪异的嚓嚓声清晰了起来。寒风从林子外面打个旋儿飘飘呼呼地吹了进去,吹过枯树干枝,扫过尘土碎石,呼啸着停在一片不大的空地上。

    手电放在一块约有半米高的石头上面,发出来的光把几个人的腿照的清清楚楚,还有几个人手里正在使用着的铁锨。

    铁锨挖出来的土被堆积在一旁,原来的位置上成了一个又长又深的坑。拿着铁锨的几个人还在挖着,似乎觉得半人深的坑还是不够深,继续挖,继续挖,继续到某人满意为止。

    “某人”指的是隐藏在黑暗中的那个人。

    某人站在一棵树的旁边,而那棵树上,捆着另外一个人。

    那是个上了年纪的男人,身上价格不菲的西装已经被绳子勒的变了形,如果此刻有些光亮,就会看到他花白的头发和脸上纵横交错的皱纹,皱纹有深有浅,眉心那一道最为深,深的就像用刀子使劲划出来的一般。

    花白的头发上沾了一点血迹,因为他的额头上有一道伤口,从伤口里流出来的血顺着额头而下,弯弯曲曲地滑过了眉毛眼睛,凝固在他的嘴角。嘴起了皮,看上去很久很久没有喝水了,他的喉结动了动,从喉咙里挤出沙哑的声音。

    “我,我不服!”这句话是对某人说的。

    某人伸出手拢了拢对方花白而又凌乱的头发,手上戴着黑色的皮质手套,黑色与白色成了鲜明的对比。

    某人说:“跳跃器没了,你看,这是你最大的失败。而且,你是不是想杀了他?”某人遗憾地摇摇头,“抱歉,我应该说‘你要杀了他’。”

    被绑在树上的老人舔了舔嘴唇,眼神中充满了绝望。

    “你给我留下一个烂摊子啊。所以,你的不服到底是什么呢?”某人用真诚的态度来质疑,“我说过,可以让你随心所欲,但是唯独那个人你不能伤害。你不是一个守信的人,而我恰巧很讨厌不守信的人。”

    “求求你……饶,饶了我吧。”他苦苦哀求着。

    某人短叹了一声,颇有些无奈地回答:“坑都挖好了,说这种话真的很没意思。”

    戴着和皮手套的手拍了拍,有人上来捂住了老人的口鼻。黑暗中,老人发出了恐惧绝望的呜呜声……

    坑挖好了,看上去可以种很多绿植,比方说树苗、鲜花等等,但是这一次埋下去的是一个人,一个已经死了的人。

    ——

    日子进入了十一月之后,连续下了好几场大雪,天气预报说这是受到什么什么寒流的影响,降温情况会持续一个月之久,提醒广大市民注意御寒,出行也要格外注意安全。

    十一月五日,受到严格审查的花鑫等人终于被允许回家。

    温煦已经不记得多久没有看过蓝天了,当他走出总部基地的瞬间,算不上明媚的阳光让他感动的差点哭出来。虽然地下空气系统很给力,让他觉得如置身温暖的初春野外,可假的到底是假的,跟真正的大自然空气始终有着根本上的区别。

    在地下总部待了一个月,再见山山水水蓝天白云,温煦有种恍如隔世的再生感,憋了一肚子的怨气也随着天地间的风流云转渐渐消散了。

    花鑫的表情淡淡的,似乎没什么事物值得他动容一番,他的状态看上去更像是刚刚睡醒,走出家门见见风,溜达溜达。他扭过头,看着温煦抻了一个大大的懒腰,张大了嘴贪婪地呼吸着冷空气。

    “把嘴闭上,也不怕着凉。”花鑫习惯性地揉了揉温煦的头发,慢悠悠地朝着前方而行。

    温煦小跑起来跟在花鑫身边,苦哈哈地说:“老板,咱这就算是没事了呗?”

    花鑫点点头,口气中带了几分歉意,说:“这次是我连累你了。”

    “咱俩还说连累不连累这话?”温煦斜睨着他,失笑道。

    花鑫也跟着笑了笑,觉得自己这话说得的确有些不妥,便说:“还真说不上谁连累谁,主要是蜂巢事件除了黎月夕谁都不记得,审查部的人可不是要把咱们挨个撸一遍嘛。”

    说道蜂巢事件,温煦的心沉了沉,问道:“我怎么对那俩人一点印象都没有呢?”

    “你要是有印象就出鬼了。”花鑫笑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开机,说话的时候一直看着温煦,眼神中满满的都是宠爱又温柔的感情。

    温煦只顾着回忆当时的经过,没留意到老板的含情脉脉,自言自语地嘀咕着:“我记得很多毒气,场面特别混乱。小七从四楼窗户跳到三楼,给咱们一人一个口罩,罗建我好像一直没看到他。然后……我是怎么捅了滕华阳一刀的呢?没印象了。”说到这里,嘿嘿笑了起来,“不过,听黎月夕讲得时候真过瘾。我怎么没捅死那王八蛋呢?”

    花鑫的脚步缓了下来,微微低着头,温和地说:“就算重新来过,你也不会杀了他。”

    温煦没吭声,但是花鑫的这句话在心里留下了很重很重的痕迹。

    花鑫又从口袋里拿出一部手机,这一部是温煦的,帮忙开了机递给温煦,语重心长地说:“你才刚刚开始,我想总会有那么一天吧……”

    “你这是在提醒我早点做好心理准备?”温煦含笑问道。

    花鑫轻轻地摇头,说:“这种事做什么心理准备都是没用的,你只要知道就可以了。”

    人生阅历还很少的温煦苦笑道:“不懂。”

    花鑫挑了挑眉,笑道:“我刚入会的时候,也不懂。”

    温煦的好奇心开始蠢蠢欲动起来,问道:“那你是什么时候懂的?”

    “第一次杀人,之后就懂了。”花鑫笑着,看上去有些苦恼,有些无奈。他高高抬起手臂,搭在了温煦的肩膀上,把人往怀里带了带,“在下面待了一个月那就不想家?再不回去,兔子都不认咱俩了。“

    提到了兔子,温煦彻底急了起来:“快快快,你的车停哪了?”

    早些时候,车子被小七开走了,花鑫也料定小七应该会来接他们。可这会儿被温煦牵了手,心情好的不能更好,甚至觉得小七没来也没关系。

    小七早他们一周被总部放出来,今天早早就开车过来等着。来的路上,他还琢磨着,如果温煦问他这一个月都在哪里,自己怎么回答。

    事实上,小七被审的地方并不是总部。具体些说,从蜂巢出去之后他和罗建就没有回总部。

    从倒车镜里看到了花鑫和温煦,小七开车门下去。

    温煦看见小七站在车旁,脸上戴着黑色的墨镜,身上穿着酒红色的外衣,浅灰色的毛衫露出了领子,黑色的牛仔裤,脚上穿了一双过踝的皮靴。这一身打扮,让小七看起帅气十足!

    温煦咂咂舌:“小七帅的咧!”

    花鑫嫌弃地撇撇嘴:“你的审美有问题。”

    温煦压根没搭理花鑫,愉快地跑向小七。一个月没见了,他很愿意拥抱一下并肩作战的朋友!

    温煦结结实实给了小七一个拥抱,小七也乐着抱住了温煦。随后,看到了花鑫杀人一般的眼神!

    小七——怎么刚出来就对我放杀气?

    没等小七及时放开温煦,副驾驶那一侧的车门打开了,杜忠波从里面走了出来,笑嘻嘻地说:“温煦,来来来,咱俩也抱一个。”

    温煦立刻后退一步,尴尬地摆摆手,心说:拉倒吧,我还没那么大勇气。

    “你怎么也来了?”花鑫走到跟前,随手打开车门,说道。

    杜忠波瞥了眼小七,说:“昨晚我俩喝了一夜,我怕他开车出事,一起过来看看。”

    说着,几个人陆续上了车。

    温煦坐在花鑫身边,心情愉快,他问道:“杜警官,月夕呢?”

    “我家啊。”

    “他现在住你家?”温煦略惊讶。

    杜忠波理所当然地说:“不然他住哪?那房子是租的,他回不去。而且,你们那副会长委托我照顾他,我这刚上班就要照顾一孩子,你都不知道老哥哥我有多辛苦。”

    花鑫在后面冷飕飕地来了一句:“辛苦还能喝一夜?”

    杜忠波咧嘴一笑:“调剂调剂嘛。”

    “对了,滕华阳抓住没?”温煦想起了滕华阳,自然要问一问。

    杜忠波说:“小七在滕华阳家里找到的那件血衣,经过化验就是黎月夕父母的血,再加上我把黎月夕和滕华阳对话的录音交上去,这案子就算锁定了他是嫌疑人。不过,现在还没抓住他。估计是躲起来养伤呢。”

    小七蹙蹙眉,说:“能不能说点别的?”

    温煦傻乎乎地就问:“罗建呢?”

    小七的脸色一沉:“温煦,要不我送你回去吧。”

    “别别别,我不问了行吧?”

    话音刚落,温煦的手机响了起来。看到显示出来的号码,温煦“哎呀”一声,赶紧接听。

    花鑫坐在温煦身边,只听见从手机里传来了女孩子的叫喊声!

    “煦哥,你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一个月啊我的天哪,你去哪了?怎么才接电话啊?说话啊,你怎么不说话?”

    “你也得让我有说话的空儿啊。”温煦苦笑不得地说,“我没事,一直忙工作呢,不方便开机。”

    英子的喘气声清清楚楚地传了出来:“你吓死我了!”

    “不好意思,我没事,放心放心。”

    “你没事啊?我有事!”英子怒道,“我明天就结婚了,我不管,你得回来参加我婚礼。”

    “啊?明天?”温煦惊讶的同时看向花鑫,盘算着老板能不能让自己回去。

    花鑫点点头,说:“回家换身衣服,去机场。我陪你一起回去。”

    温煦闻言乐的差点蹦起来,赶紧告诉英子:“我回去,我带老板一起回去。等会你把酒店地址告诉我啊。对了,奶奶怎么样?”

    显然,英子还在生他的气,气鼓鼓地说:“你回来自己看!”随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杜忠波在前面打趣道:“结婚是好事,带几块喜糖回来啊,咱们也沾沾喜气儿。”

    喜事总能给人们带来愉快,哪怕是无关者也会由衷地笑一笑。杜忠波在笑,小七在笑,温煦也在笑。但花鑫没有这个心情,他的心里还压着一件事。

    温煦说过,他在村子里不是受欢迎的人,至于究竟因为什么花鑫一直很想知道。其实,这并不是所谓的好奇心,如果温煦是因为想要到外面闯荡一番而走出村子,花鑫不会把这事放在心里,但是温煦是被赶出来的,被整个村子里的人赶出来的。这就让他必须在意了。他了解温煦,这人善良、聪明、诚恳、刚认识那会儿,还有点憨厚。这样一个人会做出什么事招惹了整整一个村子的人?换句话说,温煦能做什么事把一村子人都得罪了?

    花鑫认为,温煦肯定被误会了,不,应该说是被冤枉了。一想到他的小助理被人冤枉,他就觉得心口堵得慌。其实,之前去南家村那次,这种堵心的负面情绪就已经有了,只是碍于当时还有工作要做,不好想太多,而且也不能在温煦面前流露出来。

    英子结婚肯定会有很多南家村的人去参加婚礼,花鑫不是想要借此机会调查清楚,而是担心温煦被那些人欺负了。别看温煦在工作上很有气势,可面对南家村的人他未必有那份魄力。所以,不管从哪个角度出发,这一趟他都必须把温煦看紧了。

    几个人有说有笑的回了家,进了家门温煦满屋子找兔子。兔子就跟魔怔了似得,不知道从哪里跑出来,猛地扑向了温煦。一人一猫腻歪的简直没眼看了。

    花鑫揪着兔子的尾巴,非常不满地说:“你就扑他,你没看见我是吧?”

    兔子喵了一声,从温煦怀里跳进了花鑫怀里,各种舔各种蹭,把花鑫哄得骨头都酥了,一声一个宝贝儿地叫着。

    杜忠波倚墙而站,看着俩人一猫在客厅中间腻歪,就咂咂舌问小七:“你说,我要不要给黎月夕买只猫?”

    “为什么?”小七觉得这个话题很诡异!

    杜忠波苦恼地挠挠头,说:“我基本不回家啊,我担心他一个人寂寞,有个小玩意儿陪着能好点?”

    小七指了指自己的鼻子:“你问一个单身狗?”

    杜忠波咋了一下舌:“这跟单身不单身有什么关系?”

    小七哼哼笑了一声,眼神有点促狭,也不知道是想到了什么。

    小七在想什么,杜忠波当然不知道,除了案子他什么都不知道。此刻,他是实实在在的想着给黎月夕弄一只什么样的猫回去。结果,就捡了个现成的,趁着花鑫洗澡的时候抢了兔子,用一个冷冽的眼神搞定了温煦。

    兔子被强行抱走的时候很努力地抗争过,可锋利的小爪子怎么都能抵抗不过杜匪有力的臂膀,只能一声声地惨叫着,希望铲屎官能救它于危难之中。温煦愣愣地看着跑出去的杜忠波,当真有点敢怒不敢言。

    花鑫洗完澡咬着一根烟晃悠到温煦身边,搂着他的肩膀,说:“放心吧,黎月夕能照顾好兔子。”

    “杜警官不会虐待咱家兔子吧?”温煦真的很担心。

    小七在一边似笑非笑地说:“他将沦为食物链的最底层。”

    花鑫扑哧一声笑了,回头指了指小七。小七朝着他冷笑了一声,说:“花老板,你俩还走不走了?”

    “走啊,温煦,你去收拾一下东西。我上楼换身衣服。”说着,花鑫顺手照着温煦的屁股拍了一把,愉快地走向楼梯。

    温煦愣了愣,摸摸屁股,看看老板……

    小七望着天花板无奈地叹息了一声——花老板什么时候着的道儿呢?

    半小时后,小七开车带着花鑫和温煦直奔机场。

    时间:2016年11月19日10:30.

    ——

    飞机徐徐降落在W市机场,温煦还是背着那个有点老旧的背包和花鑫走了出去,正想着叫辆计程车的功夫,就听身后有人叫他。

    “温煦哥。”

    温煦回头一看,看到一个皮肤黝黑,身高体壮的年轻人朝自己走了过来。

    年轻人比温煦高出一个头,浓眉大眼,喜气洋洋的,到了跟前特别有礼貌地弯腰点头,自我介绍说:“我是英子对象,本来她也要来机场的,临时有事过不来了。那个,温煦哥,我叫程立凯,你要不嫌弃,叫我立凯吧。”

    直到程立凯说完最后一句,温煦才有了反应,忙笑道:“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你跟英子一起叫我煦哥吧。”

    “哎,煦哥。”程立凯笑得憨厚,顺手把温煦背在肩膀上的包拿下来了,随后,一转眼对着花鑫也笑了笑,“您是煦哥老板吧?欢迎欢迎。这样,咱别在这聊了,先上车,我把酒店给你们定好了,还是上回你们住那家。”

    花鑫很欣赏程立凯,这人一看就是个脚踏实地,没什么花花肠子的人,不像周谷城,打眼瞧着就让人觉得反感。

    去酒店的路上,程立凯说了一些关于明天婚礼的事。也说道了南家村会来多少人,他们家这边会来多少人,说道了英子娘家这边的亲戚,程立凯毫不避讳地说:“煦哥,明天秦家也来人,你不用搭理他们。要不是我叔抹不开面子,我和英子都不想请他们家人。”

    本来有些昏昏欲睡的花鑫一下子就精神了,偷偷瞥了温煦一眼,他们家小助理的脸色可不怎么好看。花鑫暗想,嗯,当年的事八成跟秦家有关系了。

    很多年前的事了,温煦没想跟谁解释什么,过去了就是过去了,无所谓吧。可是英子显然不是这么想的,温煦知道英子心疼自己,毕竟是在一起长大的妹妹,就算没有血缘也有亲情。秦家人对自己没什么态度最好,万一要是找点茬儿,以英子那火爆脾气来看,肯定要出大乱子。可明天是大好的日子,总不能因为自己搞得不愉快。

    ——

    就在温煦胡思乱想的时候,守在家里的杜忠波接到一通电话,是来自刑警队的电话。

    有好心市民举报了滕华阳的藏身地!

    这会儿,杜忠波正陪着黎月夕吃饭,接到电话后急忙穿衣服拿钥匙,黎月夕见他没吃两口就要走,忍不住问道:“怎么了?”

    “找着滕华阳了。”杜忠波穿好衣服,往门口走,“你老实在家待着,别乱跑。晚上七点准时去上补习班,我要是有时间就去接你,没时间你自己回来。钱放在桌子上了,有事给我打电话啊。”

    他走得风风火火,黎月夕呆呆地坐在饭桌旁看着满桌子的外卖,脸色渐渐沉了下来。

    杜忠波把车开出小区,给副会长拨了个电话。口气还是那么吊儿郎当,似笑非笑:“这回肯定是能抓着人了,你打算怎么办?这人进了局里,事儿就不好办了。他可不是钱文东,你说捞就能捞出来。”

    副会长说:“我不能让你为难。”

    杜忠波半是开玩笑地说,“我要是把他带回去,他就算坦白了也没人信。我也怕他乱说,把我咬出来。”说着,假模假式地叹了口气,“我总不好白拿你的薪水嘛。这样吧,地址我给你,你赶在我们前面把人带走。”

    副会长干脆地答应下来:“好,其他事我会帮你处理。”

    挂断了电话,副会长重新将目光落在对面的潘部长脸上。潘部长继续说道:“现在可以确定他们带走的东西是一种新型能源。新型能源是怎么制造出来的,D国的科技公司一定不会透露给我们,根据外联部的调查,这家科技公司是一家国际财团的子公司,国际财团在近几年一直在资金方面支持反物质研究,这件事我希望总部能够长期关注一下。”言罢,低头看了看手里的电子记事本,又说,“我和部里的几个高级研究师做了总结——他们想要找到一种新能源来代替时间轴能量。”

    副会长陷入了沉思,办公室立刻安静了下来,只有加湿器发出了轻不可闻的嗡嗡声。摆放在桌面上的内线电话一直在闪着红灯,手机也在震动着提醒他有短信进来。副会长始终没有被外界的信息干扰,沉下心细细琢磨着脑子里汇总起来的信息。

    片刻后,副会长说:“罗建错打错着毁了他们唯一的跳跃器,就算他们拿走了新能源也无用武之地。”言罢,顿了顿,“但是,新能源不能就由着他们拿去研究,这件事我会处理。你出去吧。”

    潘部长似乎还有话要说,可想了想又觉得无话可说,最后起了身磨磨蹭蹭地走出了办公室。

    副会长马上拿起了内线电话,里面传来了姜璐的声音,她问道:“什么时候行动?”

    “现在。一定要抓住滕华阳,带回来。”

    “你放心,我会做到。”

    姜璐办事不必担心——这句话若是放在一个月前他会毫不犹豫地说出来。但是现在……

    ——

    姜璐给支援部的人下达了行动开始的命令,守在市区的成员马上撒开了抓捕滕华阳的大网,他们必须做的巧妙些,不但要抓住滕华阳,还不能让警方意识到是杜忠波走漏了风声。毕竟,杜忠波也是监理会的一员了。

    除了一直留守市区的一部分人之外,姜璐也带了一些人从总部出发。赶往目的地的路上,姜璐刻意把通讯频道关掉了,侧过头瞥了身边的男人一眼。

    “有事吗?部长。”09感觉到姜璐似乎有事要说,便先开口问道。

    姜璐压低了声音,问:“你是哪天出来的?”

    “三天前。”

    不知道为什么,09也被审查部关了一个月。按照监理会的某些规定,姜璐是不可以询问一个月期间09都经历了什么,身为一部之长姜璐当然知道这些条条框框,她也没多问什么,除了问09哪天出来的,再没说其他事。

    就这样,一行人跟快到了市区内,准备分头行动的时候,姜璐好像忽然想起了什么,又问了一句:“那部灰色的14寸笔记本哪去了?小汪在上面贴了张二哈图片的那个。”

    “您找那个干嘛?”09正在调试各组的联络系统频道,听见姜璐的话,有些诧异地说。

    姜璐看似很随便,一边在包里翻找东西一边说:“里面存着我不少文件,这几天我一直没找到。”

    09蹙蹙眉头想了想,随即摇摇头:“真的啊,好像很久没见过那个笔记本了。部长,您着急吗?”

    “这事急什么?别啰嗦了,认真干你的活。”说完,她收好拿出来的东西,一转身打开车门下去了。

    姜璐换了一辆白色的SUV,她进去后就有人关了车门。透过贴着车膜的车窗,姜璐一直看着09应该在的位置。事实上,两辆车都贴着车膜,她是看不到什么的,可人往往就是这样,明知道什么都看不到,也会去仔细而又认真地看。其原因,无非是她想要的东西对她而言,很重要。

    那个曾经在杜忠波病房使用过的灰色14存笔记本电脑,在10月10日下午五点后就下落不明了。

    他是真的不记得,还是故意不记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