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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特定的时间地点发生一些特定的事的概率是相当大的。可是,如果有一天,你将一枚硬币扔到地上,硬币转啊转,你会想它是停在正面还是反面呢?结果,硬币立在那里不动了……

    虽然不可思议,但是它就自然而然的发生了。

    花鑫把房门打开,将外面两个还直不起腰的保镖拎进来,麻利地两掌打下去让他们昏迷片刻,随后扭头对杜忠波说:“你先消消气。”

    杜忠波还在盯着钱文东的胎记看,听到花鑫的声音才把视线移开。他紧紧地皱着眉,心里一团乱麻,连个头儿都找不到。

    花鑫走到钱文东面前,顺手扯了几张纸巾带给他:“擦擦鼻血。”

    钱文东恨恨地接过纸巾,随便擦了一下,问道:“你们到底想干什么?打我一顿?太没品了。”

    “你绑架人家孩子就有品了?”花鑫呛道,“钱文东,你到底为什么绑架杜欣语?”

    钱文东怒视着站在一边的杜忠波,说:“姓杜的,那幅画呢?”

    杜忠波面色阴沉,甩着沾在手上的血,回道:“不在我这,我也不知道那鬼东西在哪里。如果不是你们威胁我,我早特么把这破事忘了。”

    钱文东似乎知道他们不可能把自己怎么样,当即吼了出来,“最后一个去廖文文家里的是你,那幅画不在你手里,难道还自己长翅膀飞了?”

    “小子,你是不是活腻歪了?那是赃物。”

    钱文东不屑地冷笑道,“应该是遗物吧,我叔叔留给我的遗物。”

    “为了所谓的遗物,你绑架我女儿?”

    “我对你女儿不错啊,吃的喝的玩的一样没少。要不是那几个白痴被人看到了,说不定你杜队长已经把货拿出来了。”

    越听越是觉得不对劲。这小子是真傻啊,还是假傻啊?这不是明摆着作死吗?可钱文东虽不如他叔叔老奸巨猾,能混到今天把钱毅留下来的烂摊子撑起来想必也不是个省油的灯,怎么会干出这么愚蠢的事呢?

    花鑫和杜忠波相互看了一眼,都觉得其中有问题。前者又问道:“钱文东,就算你认为那批货在杜忠波手里,为什么现在才找他麻烦?”

    “我忙。”钱文东眼睛一蹬,七个不平八个不忿的,“我跟你们不一样,手底下一大堆人等我养活呢。”言罢,眼神瞥向杜忠波,“姓杜的,痛快点把货给我,要不然咱俩没完!”

    双方僵持到这里,花鑫觉得时间差不多了,既然没问出什么线索,只能带回去继续问。

    “在这也问不出什么了,回去再说。”

    钱文东闻言吵嚷了起来:“怎么着,这回你们要绑架我?我可告诉你,我不是六岁的小丫头,敢动我一个试试!”

    花鑫皮笑肉不笑地问:“你是愿意自己跟我们走,还是我们俩把你拖出去?”说着,从口袋里取出一只貌似很普通的笔,推出笔尖来,招呼一旁的杜忠波,“来帮个忙,按老实点,我手生,别扎血管上了。”

    杜忠波认为此计甚妙!

    这时,花鑫的手机发出震动的嗡嗡声,他看也没看屏幕上显示的号码,直接接听喂了一声,对方说了一句话的功夫,眉头立刻皱了起来,沉声回应:“知道了。”

    随后,花鑫有些匆忙地对杜忠波说:“你先走,警察来了。”

    “我就是警察。”

    “你同事来了。”花鑫不耐地说,“你留在这里不好解释,到车里等我,我处理后续问题。”

    杜忠波深深地看了钱文东一眼,居然没再说话,转了身就离开了包房。

    房门一关,花鑫仔细看着门的下方缝隙是否有异样,确定杜忠波真的走了,才猛地抓住钱文东的浴袍领子,低声问道:“是你找的警察吧,不然,不会来这么快。”

    钱文东咧开嘴,吐了口唾沫:“我自首不行吗?”

    “你这么急着进去,是害怕什么呢?”

    花鑫的问题似乎触及到了钱文东的某根神经,脸色比方才更惨白了一些,瞳孔微缩。

    花鑫暗想,看来猜对了。

    花鑫撩开对方的浴袍,看了眼肋下的那个胎记,问道:“见没见过跟你有一样胎记的人?”

    钱文东不悦地打开花鑫的手,愤愤道:“没有。你们俩为什么对我的胎记这么在意?”

    换做谁盯着自己的胎记看都会觉得对方不怀好意,换做钱文东这种不做好事的人情况更甚。可其中缘由花鑫自己都说不清,怎么跟他解释?更何况,也犯不上跟他解释。

    花鑫飞快地瞥了眼房门,将声音压得更低了些,问道:“谁指使你绑架杜欣语?”

    得知警察马上就会进来,钱文东有恃无恐地说:“你别费力了,我不可能说的。”

    不说,不代表不是。他的回应让花鑫肯定了杜欣语绑架案的主谋另有其人,而钱文东只是一个出头的楔子,不过这个楔子似乎还有点头脑,知道如何自保。

    失算了,没想到钱文东会主动找警察。现在,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钱文东,我大概知道在你身上发生了什么事。如果警察局也不安全,你可以通过杜忠波找我,只有我才能帮你。”

    钱文东惊愕不已,两只眼睛已经瞪的如铜铃般大,下意识地问道:“你到底是谁?”

    “记住我的话。”花鑫重重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随后从地上捡起杜忠波丢下的半根香烟,匆匆离开了包房。

    在走廊里,花鑫跟几名警察擦肩而过。他刻意停留了一会儿,听到警察盘问钱文东是谁来过,钱文东一口咬死谁都没来,他就是心里憋闷跟两个保镖过几招痛快痛快。

    钱文东本来就有点混不吝的劲儿,三言两语就把警察搞烦了,揪着他走出了包房。花鑫从墙壁后面出来,没事人一样拐进了更衣室。

    先一步换完衣服的杜忠波回到花鑫车里,看到几名下属走进洗浴中的大门,心里的疑惑才慢慢放下。趁着花鑫没回来,给耿纳德拨了个电话。

    “你在哪呢?”杜忠波问道。

    “回局里的路上。怎么了?”

    “钱文东抓没抓?”

    耿纳德说道:“刚才他给队里打了个电话,说愿意配合调查。不过要我们去见他。”

    “你去了?”

    “我去查孙洲了,接到电话往回赶呢。是梁胜带人去的。”

    是钱文东自己联系了警方。杜忠波狐疑了一下,继续说:“孙洲有下落了?”

    “还没有,调查才刚开始,估计还要等个两三天。“

    “好,有什么进展,告诉我一声。“

    虽说被停职了,但刑警队的人跟他都很亲密,通通风这种事自然少不了。

    挂断了电话,花鑫也回来了。

    各怀心事的两个人都没说什么,很有默契的保持着沉默,又开始暗自算计着,该说什么,能说多少。

    过了十几分钟,杜忠波先开口问道:“你是怎么知道我同事去了?”

    “干坏事不留个望风的怎么行?”花鑫开着玩笑,“我做事跟你们区别很大,你要是接受不了,就忍忍吧。”

    这算哪门子的解释?杜忠波失笑之际,言道:“这点事没什么看不惯的,我只是想不通,钱文东绑架我女儿之后,为什么会主动找我们谈心。”

    花鑫扭头看了他一眼,煞有介事地眯眼一笑:“杜队长,你这算是套我的话?”

    “不敢不敢。”

    “那就直来直去吧,事情已经很麻烦了,我不想跟你窝里斗。”

    话虽这么说,其实花鑫明白的很,杜忠波是不可能完全信任自己的。目前,他们都需要彼此的能力,所以才走到一起,一旦杜忠波发现他有问题,肯定不会手软。

    “杜队长,你觉不觉得钱文东跟黎月夕很像?”花鑫捡着对方比较在意的事,打开话题,刻意避开了钱文东的胎记。重要的总是要留在最后说。

    杜忠波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懒洋洋地回答:“都急着进局子嘛。”

    “所以,威胁他们的人应该是同一伙的。”

    “只是不知道,钱文东跟黎家案有什么关系。”

    “对了,胎记是怎么回事?”

    花鑫的问题听起来就像随口一问,没有任何特别在意的意思。杜忠波也没察觉到异常,先咂了咂舌,才说:“黎世翔夫妻的身上也有同样的胎记。”

    花鑫愣了愣,将难以置信表现的淋漓尽致。杜忠波苦笑着摇摇头:“我看到黎世翔夫妻身上的胎记那会就跟你现在一样,连想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想,结果钱文东身上也有一样的胎记。我说看鬼片都没这么惊悚,你信不?”

    花鑫将伪装出来的惊讶收敛了一些,继而说道:“可以问问黎月夕。”

    提到黎月夕,杜忠波脑仁疼,苦哈哈地说:“你真是太天真了。如果他肯说,我还用走到今天这个地步?那熊孩子的嘴紧着呢。你牛逼你是试试吧。”

    花鑫从不认为自己是牛逼的,撬开黎月夕的嘴这种事也就轮不到他来负责,他背后的监理会自然会安排人来调查黎月夕,毕竟少年不是普通的少年。

    接下来的路程,两个人东一句西一句地说案子,到了家门口,才算有了点眉头。

    赶着饭点回来的两个人进门就吵吵饿,温煦只好先去厨房做饭,可看着花鑫准备继续跟杜忠波讨论的架势,心里各种不满。他瞥了眼专心跟兔子的玩耍的黎月夕,总觉得自己身边少点什么。

    “老板,你来看看这个。”温煦站在厨房里喊道。

    花鑫刚把外衣丢在沙发上,听到温煦的喊声回头问道:“看什么?”

    “你的鱼!”

    “我看什么?你做主就行。”

    温煦手里拿着菜刀运气,朝着客厅方向又喊道:“那我炖了!”

    “不能炖啊!”花鑫一个转身跑起来,几步就跑进跑厨房,“我不爱吃炖的。”

    “你让他做助理吧。”温煦一手拎着刀,一手掐着鱼,不客气地给老板脸色看。

    花鑫噗嗤一声,笑了:“一个杜忠波就让你有危机感了?”

    温煦红着脸辩驳:“我着急!”

    “急也不能拿我的鱼开刀啊。我是喜欢是红烧或者清炖,煎鱼也不错,时间够的话还可以做烤鱼,不能放香叶啊,那玩意我很吃不消。”

    听他越说越没谱,温煦一菜刀剁掉了鱼头:“花老板,你是不是想急死我?”

    “温助理,我发现自从你被扶正之后,对朕的态度越来越差了。”

    温煦又闹了一次大红脸,瞧着花鑫直磨牙。花老板逗够了温助理,面色一正,上前几步靠近温煦耳边,嘀嘀咕咕,嘀嘀咕咕。

    片刻后,温煦捂着发热通红的耳朵,瞪大了眼睛:“这算怎么回事?钱文东怎么跟黎月夕一样,就想着进去呢?”

    “你说呢?”花鑫靠在流水台上,顺手拿起一根洗过的黄瓜,咔嚓咔嚓地吃了起来。

    温煦在满室黄瓜香的气氛下,分析:“如果钱文东也是削尖了脑袋想进去,他出现在杜欣语面前的行为就合理了。他是故意的,为的就是被抓。”

    花鑫点点头:“应该就是这样。关键是,他为什么也选择了这个白痴办法。”

    “估计也是没办法的办法。”

    花鑫吃着黄瓜,看着鱼,嘴里还说着话:“杜忠波手里掌握着不少我们不知道的线索,比方说胎记。”

    温煦一时间没想起胎记这茬儿来,还纳闷地看了花鑫一眼,后者又凑上去在耳边低语了几句。

    “四个人?”温煦听过他的话,惊讶的忽略了喷洒在耳边让他面红心跳的热气,“你看清楚了?”

    “很清楚,跟那老头描述的一样。”说到这里,花鑫的脸色略微沉了沉,“不是好现象啊。咱们改变了历史事件,钱文东活了过来……黎世翔夫妻身上也有同样的胎记,再加上一个石佳伟,是不是死而复生的人都有葫芦样的胎记。”

    “不可能。”温煦当即否定了他的猜测,“照你这么说,死于化工厂爆炸的八十几个人都活过来了,他们身上也有胎记?那还不炸锅了?”

    温煦这么一说,花鑫觉得很有道理。八十多个人都有同样的胎记,肯定会引起各方注意,可至今都没听过类似的事件啊。看来,自己估计的并不正确。

    然而……

    “除了这种可能性,我想不到其他的。”花鑫说,“胎记……钱文东说那可是打从胎里带来的,而且法医鉴定过黎世翔夫妻的尸体,证明就是胎记。”

    温煦拿着菜刀冥思苦想,花鑫咬着黄瓜陷入沉思。片刻后,俩人齐齐回头看向客厅方向!

    知道诸多谜底的人是黎月夕——无论如何都要撬开他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