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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6
‘砰!’
就在危慕裳听到动静暗道不好,主人回来了时,她紧接着就听到了砰的一声关门声。
一道响亮的关门声,惊得危慕裳黑瞳一瞪,站在卧室门口的她连忙闪进了卧室。
罗以歌进门后,便发现有些不对劲,这件大力猛地一声大力关上房门的。
罗以歌沉着眸从门口冷凝进客厅的脸,在看到客厅里照射进一条细瘦的月光线,而原本密和无缝隙的窗帘,此时竟有一条小小的缝隙时。
罗以歌盯着阳台方向的窗帘,这嘴角就不自觉的上扬起来。
嘴角勾着高兴不已的微笑,罗以歌看了一眼右侧的几个房门后,就一步步朝阳台走去。
‘哗啦’一下猛地拉开窗帘,在月光顷刻间照耀进客厅的清冷中,罗以歌拧开阳台门就走了出去。
罗以歌看着静静躺在302阳台上的那杯白开水,嘴角的笑意就更深了。
除了大门,阳台是唯一一个可以走出这个公寓的路线了。
人不在房间里,罗以歌并没有关门的习惯,所以危慕裳进入303公寓后,才会只花了不到一分钟,就将303公寓全侦查了一遍。
其实在危慕裳走出阳台的时候,罗以歌正在楼下大厅等着电梯。
要是危慕裳早一分钟走出阳台,也许她就能看到驱车回来,前往车库的罗以歌了。
危慕裳躲在卧室内的浴室里,听着外面的声响,她知道303房的主人去了阳台。
此时危慕裳懊恼的是,这303的主人怎么好死不死的,在她潜进来的时候回来,哪怕他晚一分钟回来,她也不在303了。
听着外面在拉完窗帘又开门的动静后,危慕裳仔细聆听了半响才发现,有人在向卧室的方向靠近。
若没有今晚的意外,没有危慕裳急不可耐的闯进303,罗以歌是打着决心要按原计划行事的。
但现在,他已经敏感到连呼吸着空气,都能闻到危慕裳的气息了,罗以歌有些懊恼的想,他今晚能不能继续忍下去,就看危慕裳的造化了。
面对着房门大大敞开的书房门和客房,罗以歌随意的瞟了眼就朝卧室走去。
他的卧室很简单,一张深蓝色被单的大床,床边两个床头柜,一个木色衣柜,除此之外连个镜子都没有。
罗以歌没开灯,但这并不妨碍他对整个卧室的一览无遗。
他的衣柜屹立在进门右侧位置,衣柜旁隔着床头柜就是大床,最角落的那扇门是浴室。
他走的时候,浴室门是半开着的,现在……也是半开着。
罗以歌脱下西装外套仍在床上,一边走向浴室,就一边解着两个袖口的纽扣,并把白衬衫的袖管往手臂撸了几下,
当罗以歌走到浴室门口时,他停顿了一秒,露出两只铜色手腕的他,从他解开两颗扣子的衣领中,可以看到他的喉结在此时上下滑动了一下。
站在浴室门口,罗以歌能将整个浴室看个清楚透亮,放眼看去,浴室没有任何的可疑之处。
往前跨出一步,罗以歌犹豫着他要不要关上这扇半开着的浴室门。
危慕裳屏着息连呼吸都小心翼翼的控制着,对于来人停顿在浴室门口的那一秒,她更是突地一下就握紧了拳。
此刻,危慕裳确定一扇门之隔的303主人发现了她。
要是一般人的话,进入自己家后不可能不开灯才对,脚步还这么轻,分明是有几分身手的人。
在罗以歌跨出一步又突然定住的脚步中,仅一瞬后,他身体往右一闪,左手立即就‘砰’得一声关上了浴室的门。
刹那之间,在浴室门瞬间一动时,悄无声息躲在门后的危慕裳,眼尖的瞥到眼前闪现一抹黑影时,紧握的右拳立即就挥了出去。
罗以歌刚甩手关上浴室门,就见危慕裳的小拳头劈头而来,快速的弯腰一躲后,罗以歌也立即出手去挡危慕裳紧随而来的另一脚。
黑暗中,危慕裳只看到眼前有一抹修长的黑影闪来闪去,她便不客气的拳脚相向着。
这才跟危慕裳过了几招,罗以歌就发现危慕裳在这一年多的时间里,可是大有长进。
此时他单防守已经不顶用了,再不还手危慕裳就该将他就地制服了。
在对方突然凌厉起来的身手中,危慕裳不疑有他进攻更也跟着越加迅猛起来。
“嗯……”
罗以歌在一个不慎胸口被危慕裳狠踢了一脚后,整个人就控制不住的连退了两步,而正因为他的后退,更让危慕裳借机猛攻起他来。
在危慕裳一个劲道十足的狠腿猛扫过来时,罗以歌的第一反应是躲。
罗以歌也真躲了,但在他弯腰下低躲避时,危慕裳却在此时猛地收腿就往门口跑去。
罗以歌见危慕裳要跑,哪里肯放过她,往前下弯着腰的他,腰还没来得及直起这脚就已经跨出,快速的追了上去。
危慕裳才刚跑到门口,左手腕就被一只大手抓着往回扯。
顺着被回扯的力道,危慕裳右手一握拳,身体瞬间一个右转,右手拳头就直直的揍向暗中人影的脸。
面对瞬间直面而来的拳头,罗以歌猛地一个偏头,却还是被危慕裳的拳头给揍到了耳朵。
虽然危慕裳的拳头揍在柔软的耳朵上,已经减掉了一大半部分力道,但罗以歌还是顿时觉得左耳火辣辣的疼。
危慕裳见一拳落空,暗中身影还没有松开自己的手腕时,提起右脚就再次猛踹向面前之人的胸膛。
罗以歌看到危慕裳一下从下往上踢过来的脚,他的第一反应还是躲,但是,他在下一秒所做出的反应,却是硬生生的接下危慕裳这一脚。
“嗯……”
一脚踢中,再又一声的闷哼中,危慕裳本以为这下她的手腕可以得救了。
但是,现实的情况却大大出乎危慕裳的意料,抓着她左手腕的大手,非但没有松开她,反而是抓得更紧了。
且,在暗中黑影被她踢中往后退的身影中,危慕裳踢出去的右脚还没完全放下呢,他就连带着也被扯得往前扑去。
危慕裳踢的猛,黑影退的也猛,惯性下危慕裳往前扑得也猛。
罗以歌在往后退的时候,有意的大力拉扯了一下危慕裳,他本来就在急急后退中,用力一扯之下危慕裳向前扑的同时,他的身体就再也控制不住的往后倒去。
罗以歌在瞬间往后倒,两人双双跌落的过程中,他右手拉着危慕裳,左手就下意识的环上危慕裳的腰想要护着她。
扑倒摔落中,危慕裳对于暗中黑影好心环在她腰际的手,她在两人‘砰’的一声摔到地上后。
扑倒在身下坚硬胸膛上的危慕裳,她回报的人肉沙发的,可是立即起身扒拉掉腰际的手甩开。
对于危慕裳刚砸在他胸前,下一瞬就立即甩手起身的快速反应,罗以歌在她下一秒就要狠揍向他脸的拳头中。
猛地伸出左手包住危慕裳,与此同时,罗以歌迅猛一个翻身,就将危慕裳给反压在了地上。
在翻身时已控制住危慕裳双手的罗以歌,下一瞬就低头朝他朝思暮想的樱唇吻了上去。
瞬间一个天旋地转传来,危慕裳这才刚被反压在地上,她的唇紧接着就传来一抹微凉的柔软触感。
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她正被人强吻的危慕裳,张口就去咬肆意在你唇边的柔软唇瓣。
在危慕裳张开口的同一时间,她的右腿更是瞬间一个屈起就要猛踢向身上之人的某处。
可是,脑光猛然炸响间,危慕裳张开的唇和袭击至某人胯下的膝盖,却猛地一顿,硬生生的卡在得手前一刻不动了。
这气息……是罗以歌的!
对于吻在唇边的微凉触感,包裹着她的熟悉气息,就算时间过去再久,危慕裳也不可能忘记。
这是属于罗以歌的、她熟悉的气息。
危慕裳瞬间就被充斥在她鼻尖的熟悉气息,给震得大脑当机了。
怎么会这样?
这是怎么回事?
对于瞬间处于呆愣放空状态的危慕裳,罗以歌则是得寸进尺的深深的吻着她,完完全全不再压抑的狂吻瞬间便袭向危慕裳。
在唇齿间皆充斥着满满的熟悉气息时,在真切感受到肆意在她口中的强势掠夺时,危慕裳这才真真切切的确定。
TM的!此刻在她身上压着她的人,就是罗以歌那个混蛋!
面对突然蹦出来的罗以歌,面对不明身份的黑影,突然之间就变成可以依赖之人。
危慕裳可没有丝毫的惊喜可言,充斥在她心里眼里的,满满的除了愤怒还是愤怒。
面对瞬间摇晃着脑袋,在他身上猛烈挣扎起来的危慕裳。
罗以歌从她唇齿间退了出来,转移阵地到她耳边,轻吻着危慕裳的耳朵便暗哑低沉嗓音诱哄道:
“乖……别动。”
两手被罗以歌控制压在脑袋两侧,战斗力大大下降的危慕裳,在听到罗以歌磨蹭在她耳际的性感嗓音时,还真就乖乖的停止了挣扎。
罗以歌让她乖?让她别动?
一年没见,消失了整整一年罗以歌,什么都没跟她解释清楚,跟她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暧昧不已的三个字!
一时间,危慕裳心里的那团火就跟被泼了汽油般,怒火瞬间就蹭蹭蹭的往上攀登。
对于危慕裳乖乖停止挣扎的反应,罗以歌甚是欣慰的复又吻上了她的唇。
本就怒火中烧的危慕裳,在感觉到罗以歌的吻又落到她唇上时,她这嘴这腿就再也控制不住了。
“啊——”
唇上突然一痛,某处更是猛地传来巨痛,此上下两处同时袭来的巨痛,更是让罗以歌痛出一声惊呼。
对于危慕裳袭到半路突然停下的第一击,其实罗以歌是有所准备的。
但危慕裳不是自己停下来了么,他便没再在意,更没想到危慕裳竟然这么狠,知道是他还下嘴下脚这么重。
危慕裳是真怒了,下手自然不会太轻,对于罗以歌瞬间从她嘴里撤出,翻身躺倒在她身旁的身影,危慕裳猛地一个挺身而起。
瞬间站起身的危慕裳,对着卷曲在她脚下的身影,她那双脚就不受控制的猛踹过去。
是真踹!
劲道是真的出了全力!
“啊——慕儿!你想谋杀亲夫不成?哦……”
双手还捂在某处蛋疼不已的罗以歌,全身上下突然就遭到危慕裳的狠腿猛踢猛踹,当即就在地上翻滚着闪躲着嚎叫起来。
危慕裳不理会声声痛嚎着罗以歌,见他越滚越躲的身影,下脚的力道和速度更是不受控制了。
“嗷……啊……慕儿,你再踢下去,我就见不到明天的太阳了!”
看着危慕裳一脚一脚交替着飞快落下的双腿,在滚动着闪躲的同时,不忘声声哀嚎着危慕裳的家暴。
罗以歌这滴血的心拔凉拔凉的,危慕裳下脚可真狠真心无情。
他某处还蛋疼的厉害,这一时间还真没法起身逃跑,否则他也不会窝囊的翻滚在地上不反击。
看着罗以歌嚎叫着在受虐,危慕裳这心里的怒火非但没消下去,且还在直线上升的往上冒。
想想这些年来,罗以歌对她欺压掠夺的无耻行径,再想想他退伍后就消声灭迹的人渣行为,危慕裳那颗心就无法控制的恨不得灭了罗以歌。
罗以歌知道危慕裳在生气,但危慕裳这样什么都不说就闷声发泄也不行。
在某处的疼痛稍微缓解一点后,罗以歌便不再管踢踹在身上的狠腿,猛地一个挺身就站了起来。
愤怒中已经处于惯性在踢踹的危慕裳,对于罗以歌突然快速窜起的身影,她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猛地被罗以歌拥进怀中。
“慕儿,对不起,我的错,对不起,我让你担心的。”
罗以歌紧紧的抱着危慕裳,下巴顶着危慕裳的头顶就心疼的声声道歉道。
他曾跟自己说过,不会再离开危慕裳,不会再让她担心失望的。
可是,他还是让危慕裳彷徨无措的渡过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对于他所做的这些该死的事,罗以歌不想为自己辩解,他只会在往后的日子里更加爱护疼惜危慕裳。
真实的感受着罗以歌的体温,真切的听着他的声音在跟自己说话,被他拥在怀里听他带着丝丝颤抖的道歉,危慕裳这双眼就忍不住酸涩起来。
她以为,她再也拥抱不到罗以歌了。
她以为,罗以歌就那么离开不要她了。
她以为……
想到那一段她曾渡过的暗无天日的时间,危慕裳就猛地一下推开了罗以歌。
“你也知道你错了是不是!那你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太过大力的推搡,危慕裳推开了罗以歌,自己却也跟着后退了两三步,身体还未稳住,她闪烁着盈盈的黑瞳就厉声质问着罗以歌。
她见不到罗以歌没关系,她在部队她不在这个,可是,罗以歌怎么能连个消息也不给她,就那么决绝的消失了。
如果不是罗以歌跟她说他要来意大利,她甚至不知道退伍后的他在世界哪个角落,甚至不知道他是否还活在这个世上。
他当时的腿伤还没好,罗以歌难道不知道她会担心他么,怎么可以那么残忍的什么都不告诉她。
急退几步再抬头看去时,罗以歌在看到危慕裳闪烁在黑瞳中的盈盈水光时,他这心就跟被掏空一般,疼得他快窒息了。
“慕儿,对不起……”心疼的看着危慕裳那抹清瘦的小身影,除了对不起,罗以歌不知道他还能说什么。
“不是对不起!我不要你的对不起你不明白么?”黑暗中,危慕裳看着罗以歌那双深邃溢满疼惜的瞳眸,她的泪就再也忍不住的掉了下来。
她要的从来就不是罗以歌的对不起。
爱本身就没有对错,就算罗以歌做得不对,做了对不起她的事,她也不要罗以歌的对不起。
难道罗以歌就不能跟她解释一下么,她不是无理取闹不通情达理的人。
只要罗以歌跟她解释,她一定会听的,如果合理,她也会理解不会生气的。
对不起又不能干什么,她要来干嘛。
“慕儿……我,我……”
罗以歌眸光深邃异常的凝视着危慕裳,如果危慕裳真想听他解释,他会告诉她,但一时半会儿,他也不知道该从哪儿说去才好。
危慕裳一瞬不瞬的看着罗以歌,可她等了半天,罗以歌除了我字什么音都没发出来。
看着这样犹豫不决的罗以歌,危慕裳抿着嘴,眨巴了一下负重太多的双眼,在晶莹透亮的眼泪啪嗒着从眼眶滚出的瞬间。
危慕裳头一扭就不再去看罗以歌,转身就快速的走出浴室门。
“慕儿!”罗以歌刚想着要不他从头说起好了,反正他们有一整晚的时间,但他却在此时看见危慕裳转身就走的身影,吓得当即就猛追上去。
“慕儿,我没有要瞒你的意思,我只是还没想好要怎么跟你说而已。”
罗以歌猛追几步后,就从后一把抱住危慕裳,低着头埋首在她耳边就紧张的解释道。
危慕裳刚才那个转身太过决绝和落寞了,他真怕危慕裳就这么走了再也不回头。
“那就等你想好了再跟我说。”
现在的危慕裳即使脸上还挂着泪痕,但她的声音却异常的淡然平静,转眼的瞬间,她仿佛就已经调整好自己了。
“我已经想好了,我现在就解释给你听好不好?”罗以歌一下从危慕裳身后绕到她身前,抓着她肩膀就眸光发亮的认真道。
“可我已经累了。”危慕裳眸光平静的看着罗以歌,一向淡然的嗓音此刻更显得淡了。
“……”淡然是危慕裳的本色,也是她的保护色。
可看着如此淡然仿佛拒他于千里之外的危慕裳,罗以歌这心里就开始唾弃怒骂自己,他怎么能把危慕裳逼到这种地步,他怎么舍得。
将眸光淡然默默凝视着他的危慕裳重新拥进怀里,罗以歌吻着她发顶双手轻抚着她背就轻声道:
“慕儿,别这样,我的错,我不应该对你这样残忍。”
“可你已经这样做了。”脸颊紧贴着罗以歌的胸膛,危慕裳闻着他身上熟悉的安心的独属于他的味道,已控制住的眼泪就再次涌了出来。
她不是一个爱哭的人,可今晚上面对着罗以歌,她怎么也忍不住想落泪的冲动。
危慕裳从不怀疑罗以歌对她的心,罗以歌的付出,罗以歌的疼惜,她都看在眼里体会在心里,她也不会认为罗以歌有其他女人什么的。
她只是不明白,罗以歌为何要这么做,为何要消失不联系她而已。
罗以歌现在完全可以站立起来,行走也没问题,从刚才的打斗中,危慕裳更知道,他右腿的伤并没有对他造成影响,他还是跟以前一样矫捷。
她还记得一年前,罗以歌退伍的根部原因,就是他的腿伤已严重影响到他的生活,连正常生活都有影响,更别说他还能否继续当特种兵了。
关于罗以歌的腿伤,一号说是十多家医院检查完后的共同结果,那份报告不具任何的作假,那说明罗以歌的伤是真的严重。
可是,谁能告诉她,为什么一年之后,她再见到的罗以歌,会是完好无损的一个人。
危慕裳姑且估计那腿伤,真的是罗以歌为了退伍所布下的局。
若真是那样,危慕裳完全可以理解,当一辈子的军人,是很多人的向往,可也有更多的人,不想再军营里耗掉自己的一辈子。
当不当兵,一个选择而已,危慕裳理解。
可是,就算罗以歌不告诉她,他的伤可以好的这么完美。难道告诉她他过得还不错,让她别担心有那么难么。
他难道不知道她的职业是军人,执行任务的时候容不得半点差错么。
万一她在执行任务的时候想起他,罗以歌就不担心她因为担心他,而分心丢了性命命丧战场么。
“慕儿,我知道是我的错,我不对,我以后再也不这样了好不好?我保证我再也不向你隐瞒我的行踪,再也不会一声不响就消失了好不好?”
感觉到胸口传来的温热,罗以歌就更加的拥紧了危慕裳。
危慕裳的每一滴泪,就跟拿刀在他心上割下一块肉一样。
心疼,疼得他都快窒息了。
“不好。”危慕裳埋首在罗以歌胸前默默流着泪,低声抽泣着就嘟囔了两个字。
怎么还可以还有以后,罗以歌以后再这样,她就不要他了。
“慕儿,乖……不哭,我想你,很想很想。”听着危慕裳有些赌气的撒娇嗓音,罗以歌心里稍微放松了点,点点的啄吻着危慕裳的发顶就声声安慰着。
本来危慕裳已经算平静下来了,可是罗以歌一说想她,危慕裳这还未完全消下去的火气,顿时又来势凶猛的冒了上来。
“罗以歌!你TM混蛋!你就一人渣!”危慕裳突地一下再次罗以歌,一边控诉着一边就不客气的挥拳相向。
罗以歌不明白他又怎么刺激到危慕裳了,但黑暗中看着危慕裳晶亮闪烁的黑瞳,面对着砸在身上的一拳拳小拳头。
罗以歌一动不动的站着硬是挺住,看着怒火中烧的危慕裳,也没敢出声去反驳。
“罗以歌你TM就不是人!你想我,怎么不见你留个只言片语给我?你想我,怎么你伤好了也不见你告诉我一声?你TM这叫那门子的想?”
冲动之下,危慕裳将她一直以来不愿说出口的担心,全一股脑儿倒在了罗以歌身上。
罗以歌做了这么让人可恨的事,怎么还有脸说想她。
就算罗以歌爱的深沉,可这未免也藏得太深了吧,他要玩深沉,凭什么受苦的是她。
伴随着落在罗以歌身上的一拳拳,危慕裳本以止住的泪水再次汹涌而出,透亮的泪滴不断地洗刷着她白皙稚嫩的精致脸庞。
看着危慕裳突然之间有些失控的举动和泪水,罗以歌抿紧了嘴,深邃的瞳眸隐忍的血丝阵阵上涌,双眼渐渐的通红一片。
他没想到他再一次的离开,会让危慕裳承受着如此巨大的压力。
罗以歌一直都知道危慕裳很倔,内心也足够强大,可那是对人对事方面。
对于感情,对于一个年仅二十岁左右的女孩,是否他太高估了危慕裳,还是他对危慕裳真的太残忍了点。
这一刻,罗以歌看着危慕裳止也止不住的泪水,开始深深的自责起来,他很少见危慕裳流泪,像这么伤心的哭泣更是第一次。
他一味的想要危慕裳快速成长起来,一味的逼迫着危慕裳的承受极限。
一路走来,他是否忽略了太多,说到底,危慕裳终究还是一个需要被疼爱的小女孩。
捶打了良久,危慕裳像是打累了一般,最后她双手揪着罗以歌胸前的白衬衫,低垂着的小脑袋就轻轻的一头撞了上去。
“不可以再有下一次了,以后都不要再离开我,好不好?”危慕裳低着头闭着眼,此刻的嗓音不在淡然,小心翼翼的低喃竟有着丝丝颤抖与害怕。
从她有记忆开始,危慕裳觉得她二十几年来的生命,都在承受着学会如果失去。
她还没出生就已经失去了父亲的陪伴,失去了父爱,虽然她跟她母亲说,她不在乎其他小朋友对她的辱骂,她只要有母亲就够了。
可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多么希望在其他人指着她骂野种的时候,她的父亲能冲出来牵着她的手说,她是有父亲疼爱的小孩,她不是没人要的野种。
当她长大到她可以冷眼旁观别人的侮辱,长大到她认为她不需要父爱的时候,因为她的亲生父亲,她却连这世上唯一的依赖都失去了。
母亲的离开对危慕裳的打击很大,没亲生经历过的人,不会明白一个五岁的小女孩,怀抱着自己母亲的骨灰盒,深夜在大雨倾盆的街上游荡,是一种怎样的无助和绝望。
在她以为她的生命终将黑暗一片,不会再有温暖的阳光照射到她时,大哥哥出现在了她的生命中。
那个从第一次见面开始,就对顶着私生女光环的她,极尽呵护和疼惜的人,那个没有任何血缘关系,却对她宠溺到极致的大哥哥。
原本的黑暗世界,因为有了把她宠上天的大哥哥,危慕裳觉得她小小的世界又有了阳光,有了能开启她紧闭心门的温暖钥匙。
可是,那种被宠溺的温暖,她也只享受了一年而已,然后大哥哥就彻底就离开了她的世界。
才成长到短短八岁的年龄,接二连三的被迫承受着失去的伤痛,危慕裳甚至想不起来当时的她是怎么走过来的。
那种暗无天日的童年生活,她连想都不想去回忆一下,。
危慕裳唯一觉得庆幸的是,那个时候的她有顾林陪在她身边。
两个相依为命的小女孩,跌跌撞撞的熬过不堪回首的童年,以及那个因为偶尔的大发善心而始终挺她们的淳于弘。
小小年纪就历经人生冷暖的危慕裳,一直紧闭着的冰冷心门,因为心中的那一丝执念,选择了参军进入部队。
虽然知道要找回曾经的温暖希望有多渺茫,但危慕裳还是去找了。
可是,危慕裳没想到的是,她没找到她心中的那抹阳光,却误打误撞的找到了罗以歌。
罗以歌对危慕裳的好,她都知道,他那种战场上引导性的狠,伴随着他私底下的无赖与疼爱,危慕裳就那么不知不觉的沦陷了。
最初因为残留在心底的大哥哥的影子,危慕裳不愿去正视她对罗以歌的感情。
最后,危慕裳还是放弃了心中那抹飘渺的温暖,选择紧紧抓住眼前的幸福。
可是,就在危慕裳以为她抓住了幸福时,她再一次的品尝到什么是失去的滋味。
罗以歌毫无预警的消声灭迹,成年后的危慕裳,已经能将自己心中的真实情感隐藏的很好了。
一直以来,危慕裳也以为她做的很好,她可以承受得了罗以歌的不告而别。
可是,今晚,当她再次见到罗以歌时,危慕裳才知道。
她有多害怕再一次的失去,她怕罗以歌一转身她就再也见不到了。
如果,她最终真的要失去罗以歌,那罗以歌当初就不应该来招惹她。
得到之后的失去,远比从未有过温暖一直以来的冰冷,更能摧毁一个人的精神世界。
“以后都不要再离开我了,好不好?”
在罗以歌因为危慕裳低到几乎哀求的语气,而心疼窒息的喉咙发紧说不出话时,危慕裳抬起一双水雾萦绕的黑瞳,眸光微颤的仰看着罗以歌。
看着一向倔的跟头驴,犟的跟牛一样的危慕裳,此刻竟然用如此无助的渴求眼神仰视着他。
罗以歌那双深邃的瞳眸再也抑制不住的涌上温热,赶在温热溢出眼眶前,罗以歌将危慕裳的脑袋重新摁回他胸前,他自己则紧闭着眼,暗自平息着心中剧烈波动的情绪。
“好。”过了半响,待罗以歌稍微平息下胸口的酸涩后,他才带着丝哽咽的沙哑嗓音,低低沉沉却又异常坚定的回了危慕裳一个字。
窗外的月色平静如水,清清冷冷的月光照耀在三楼的阳台上。
当克里斯托弗回到公寓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两点半了。
克里斯托弗洗漱完到阳台吹夜风的时候,发现302房危慕裳的阳台上放着一只水杯,一只只盛有半杯白开水的透明玻璃杯。
一整个晚上过去,当克里斯托弗早上八点半起床后,他不自觉的又走到阳台上,发现危慕裳的那只水杯依旧放在阳台上。
当克里斯托弗八点五十分出门,他驱车从楼下驶出去时,他不自禁的看了眼反射到后视镜的302阳台,水杯依旧静躺在阳台围栏上。
看着后视镜的那只水杯,克里斯托弗这眉头就自觉的皱了起来。
他终觉得那只水杯,不单只是一只水杯那么简单。
明明是一只清透一眼穿得透的水杯,好像在那只水杯背后,还隐藏着什么不为人知,见不得人的阴谋般。
意大利北部的罗家大宅,本来打算陪危元溪去逛街的吕一茹,却在早上接了个电话后,不得不前往南部分公司一趟,只得让危元溪自己去玩了。
危元溪在吕一茹走后,脑子里将意大利的朋友想了一圈,最终拨通了凯瑟琳的电话。
凯瑟琳,二十五岁,比她大一岁,危元溪每年来意大利都会跟凯瑟琳聚一聚,两人感情还算可以,总而言之,两人很能玩到一起。
仅半个小时后,危元溪就接到了凯瑟琳的电话,说她已经在罗家门口了。
罗家住在别墅区里,里面的每栋别墅占地足够宽广,每栋别墅间最起码隔了一百多米的距离。
危元溪身穿一袭抹胸齐臀紧身黑裙,脚上踩着一双十六厘米的精美高跟鞋,随手提上名牌大包就出了门去。
“嗨!凯瑟琳。”危元溪打开罗家大门就见几十米外的铁围栏外,停着一辆异常骚包显眼的红色跑车,车上正坐着一名红裙大波浪金发的美丽女子。
“嗨喽!元溪,好久不见!”看到危元溪身姿婀娜的走出来,凯瑟琳拿下遮住她半张脸的大太阳镜,伸手就跟危元溪用中文打招呼道。
“哦买噶!凯瑟琳,一年不见,你中文竟然这么好了?”
凯瑟琳一开口,危元溪就被她一口标准的中文给惊着,曾经她还想教凯瑟琳中文来着,结果凯瑟琳说中文难学,怎么都不愿意学。
“当然了!我告诉你哦,我新交的男朋友可是你们Z国人。”听到危元溪称赞她中文好,凯瑟琳长发一甩就挑着眉看着危元溪暧昧道。
“真的?你不是跟我说,怕Z国男人满足不了你么?”从危元溪瞬间睁大的双眼中,她明显不太相信凯瑟琳真交了Z国男友。
“嘿嘿……这不是听我姐妹说她某任的Z国男友不行,我才这么说的么,告诉你哦,我现在这个Z国男友可是非常棒的哦!”
危元溪上车后,凯瑟琳一边调头驱车出别墅区,一边意有所指的暗示危元溪道。
看着凯瑟琳脸上洋溢着的那抹满足感,危元溪不用猜也知道她又多性福。
“所以,你该不会要告诉我,你跟你现在这个男友,已经在一起一年了吧?”
从刚才到现在,凯瑟琳一直是在用中文跟危元溪交流,按危元溪推测,就这标准口语,绝对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学得会的。
“你猜对了!但是没奖品,哈哈!”
凯瑟琳知道危元溪惊讶这个交往时间太长了,连她自己也惊讶她竟然跟,现在这个Z国男友交往了一年的时间,这太出乎她的意料了。
“好吧,你就是来刺激我,我都有半年没交男朋友了。”看凯瑟琳那晒恩爱的幸福样,危元溪想到自己,顿时就跟蔫了的茄子般了无生气。
这么多年了,她什么时候才能跟罗以歌修成正果。
“空窗了半年?真的假的?”
凯瑟琳扫了眼危元溪那张暗淡无光的脸,算是认同了她的说法,随即想到什么又紧接着问道:
“元溪,你不会还在想你的罗哥哥吧?”
“不行啊?我都想那么多年了!”危元溪斜睨凯瑟琳一眼,虽然她喜欢玩,但她的心从来都是属于罗以歌的好不好。
“那你怎么现在才来意大利?你的罗哥哥不是早回来意大利了么?”
凯瑟琳想起她某次来这个别墅区时,在罗家后花园看到的那抹挺拔身影,便讶异的看着危元溪道。
虽然只是个背影,但因为危元溪的关系,罗家的家庭成员凯瑟琳也还算了解,所以她一眼便知道那个挺拔背影她不认识。
罗家也就那几个人,凯瑟琳不认识的罗家人,也就只有那个十几年来从没见过的罗以歌了。
“你说什么?罗哥哥在意大利?”看着凯瑟琳再正常不过的侧脸,危元溪顿时就惊呆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