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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圆趁此机会稍微打量了一下她的便宜老爸。个子很高,约有一米八,条子也很正,不驼背弯腰啥的。眼睛细长,鼻梁挺直,从相貌上来说是个很出色的男人。怪不得她妈能跟便宜老爸凑合这么久,方圆觉得便宜老爸长相好肯定是其中一个原因。
还有,老辈子的人都讲究夫妻还是原配好,不赞成离婚,尤其是有了孩子以后。过日子谁不遇到点难处,不都是淌着河水踩着泥泞走过来的。依照老人家的意思,那就像小沈阳在相声里说的:人的一生很短暂,有的时候跟睡觉是一样的,眼睛一闭,一睁,一天过去了,眼睛一闭,不睁,这辈子就过去了。
方圆看看眼前的形势,知道一切还是按照上辈子的路走的。她爸妈肯定会离婚,她又会成为单亲家庭的孩子。不过方圆一点都不难过,只要让妈妈好过,自己受点委屈根本不算什么。比起妈妈付出的所有,她受的那点委屈只是毛毛雨,啥都算不上。
况且,就算她娘俩继续生活在方家也不一定好过,既然都是崎岖的道路,干嘛非得认准一条走。也许换一条路走,很快就能找到生活中的曙光。
方圆一直跟在姥姥身边,连个爸爸都没叫。这两个字对她而言太生疏,她对便宜老爸没啥感情,跟个陌生人无疑,她都叫不出口。而方向东不知道在想什么,心思根本没放在自家女儿身上,两人就这样直接把对方无视了。
流产手术很快结束,方圆看妈妈出来的时候脸色很难看,走路都不稳,姥姥连忙过去扶住她。
医生让家属进去收拾一下,闲在一旁的便宜老爸就进去了,没一会儿就端出一个白色痰盂盆,里面全是带血的卫生纸,看得方圆直眼晕。
姥姥一看也给吓了一跳。虽然生了六个孩子,她还真没看过人做流产手术,不知道流产会流这么多血。
叶梅坐在走廊的椅子上,闭着双眼对方圆姥姥说:“妈,我要跟他离婚,不跟他过了!”
叶梅的语气很坚决,听起来没有一丝转圜的余地。
姥姥张张嘴还想说什么,发现以往堵住的借口好似都没了作用,她的嘴蠕动几下,张了有张,最终还是啥也没说。
姥姥想了想,跟方圆说:“你在这里陪你妈一会儿,我去你姑姥姥家看看,让你大山舅送你妈回家。”
姑姥爷家就住在镇上,他是个老裁缝,给儿子娶个媳妇也会裁缝。后来家里的裁缝店在这个表舅妈的手下做大了,家里盖了三层楼,装修很好,在当时的方圆看来既豪华又时尚。方圆跟姥姥去过几次,那时还很羡慕姑姥姥家的房子。
姥姥走了以后,方向东倒完垃圾回来了。
他慢慢走到方圆妈跟前,跟她认错,求她原谅:“小梅,都是我的错,你打我骂我都行,咱俩就别离婚了。要不,圆圆怎么办?”
“你还知道考虑圆圆,你知道你女儿过得什么日子吗?打从她出生,你妈——她奶奶就没抱过她一回,喂她吃过一次东西……你大姐家的孩子同样是女孩,就能在你妈跟前吃好的喝好的,我闺女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孩子小不懂事,跟她奶奶要点吃的,哪次不是被骂出来……她是当奶奶的,不疼孙女就算了。可你这当爸的,啥时候把闺女放在心上了……”
“当奶奶的不疼她,按说当父母的得更护着自家孩子,加倍疼她。可你呢,因为你妈对圆圆有偏见,我看你也不待见咱闺女,平时也不见你有多疼她。你给孩子买过几次好吃的东西?知道你想要儿子,儿子是你的孩子,闺女就不是你的……”方圆妈说到这里,如鲠在喉,突然啥也不想说了。现在说再多有啥用,反正都已经决定跟他离婚了。
“方向东,你走吧,我不想再看见你。以后咱们就各过各的,回头我就去民政局问问怎么办离婚手续。你要是不同意,咱们就经过法院离婚。还有,孩子以后得跟着我过,我怕孩子留在你们家,能把她折腾出毛病来。我一个大人都忍不了,孩子不能跟着你受罪……”
方圆冷眼看便宜老爸继续祈求妈妈的原谅,叶梅根本就不搭理他了。
方圆从便宜老爸嘴里听出点眉目来。昨晚便宜老爸来看妈妈,方圆妈开始不搭理他。后来方圆爸又提起原来的一些事,跟方圆妈说着说着就说茬了,方圆爸的意思是想求她和好,方圆妈误会了他的意思,以为他是要给他妈讨说法。
提到方圆奶奶,叶梅着急发火了。这一生气,一激动,本来就身子虚的她下/身很快又见了血,最后直接导致流产。
等了没一会儿,姥姥跟大山舅来了。大山舅把方圆抱到自行车前横梁上坐下,嘱咐她抓好;又让方圆妈坐在车子后座上。他跟方向东笑笑,算是打了个招呼,就推着娘俩就走了。
周末时,方圆姥爷从班上回来了,全家就方圆妈离婚这事讨论了很久。最后姥爷发话同意方圆妈离婚。至于离婚后怎么办,他会再想想办法。
方圆一直冷静地看妈妈处理离婚的事情,心里根本激不起任何涟漪,她就当不知道或不懂这事。
晚上妈妈搂着她睡觉的时候,老是抚着她的头发叹气,方圆知道妈妈心里不好受。不过,方圆相信,这一切只是暂时的,所有的伤痕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淡化。
上辈子方圆跟奶奶那边的人根本没见过面,就算见面也不会认识,爸妈离婚的时候她还太小,根本没有关于那边的记忆。所以离开爸爸,方圆心里也谈不上悲伤难过。既然这个爸爸在上辈子一直没出现过,就当没这个人好了,一切还和原来一样。
由于方向东不同意离婚,方圆妈干脆利落地向法院提起了诉讼。
镇派出所旁边有个区法院分院,专门处理镇上一些民事纠纷类案件,叶梅和方向东的离婚案就是在这里判定的。
离婚后,方圆判给叶梅,由方向东每月支付十块钱的抚养费,等方圆上学后,学费方向东也得支付一半,直到方圆满十八岁为止。
至于后来方向东为啥给了五十块钱后就不再给了。据方圆估计,这事肯定和她那“恶毒”的奶奶有关;况且方向东后来再婚了,哪会想起这个本来就不曾放在心上的女儿。
叶梅曾经去要过,结果可想而知。她也有志气,不再也舔着脸跟方家人要抚养费,仅凭自己的能力将女儿养大成人,一辈子没有再婚。
反正两人一离婚,两家算是结了仇,彻底闹翻了,再也没有转圜的余地。叶大伟和叶大同抽空去把妹妹的嫁妆拉回来。
叶梅把新婚时陪嫁的被子拿出去晒,抱在手里的时候就觉得不对劲。她拆开被面一看,发现里面的新棉花全部都被换成了发黄的旧棉絮。后来又拆了其他几铺盖,发现全部都给换成旧的了。
叶梅不用想也知道,这事肯定又是那个老婆子干的。从诉讼离婚案开始到审判结束,拖拉了半个多月的时间,方家有的是时间将她的被子弄成这样。新婚时的六铺六盖,除了平时用的两套,新被子全都给换了。
叶梅就纳闷,高秀英哪里来的这么多歪歪心思,连这都能做得出来。
叶大伟知道了,当时就把他气了个火冒三丈高,差点又去方家打上一架。
叶梅不想再跟方家有啥牵扯,就没让大哥他们去方家找事。不过把新被子都拆了,旧棉絮自家人盖着违心,打算卖了,被面留着以后再用。
反正这事给家里人添了堵,让一家人生了好一阵子闷气。
方圆听她妈说过这事,当时还只当笑话听,没想到还是发生了。看来,不管她是否重生,那些既定的人性格还是一样,既定的事还是重复发生。
这事儿挺让方圆无语,很不想承认她自己跟那家人有关系。幸好她一点没有像方家人的地方,在姥姥家长大,性格还是像姥姥家的人多些。
叶梅帮家里忙完秋种以后,方圆的姥爷已经给叶梅安排好了地方,给她找了给活儿干。就是去市里给一个孤寡老人当保姆,每月有三十块钱的工资。
这个活儿是方圆姥爷的老工友给介绍的,老工友家住西城区化肥厂宿舍。
需要人照顾的孤寡老人是他老伴认识的人。听说此人叫田玉香,她老伴和儿子都在文化/大革命的时候去世,家里只剩下她一个,好像也没啥亲戚。现在她下肢瘫痪,行动不便,就让老嫂子给介绍个干净利落的女人照顾她。
恰好姥爷的老工友知道他闺女刚离了婚,家里住房紧张,不好安排,就把这活儿介绍给方圆妈,算是送给老兄弟一个人情。
那个年代的人比较朴实,不管是邻居还是同事之间,要是有点啥事,能帮上忙的一定不会推辞。不像后世,人人都争相住进了高楼大厦,住得是高了,可心更高,谁都不认识。即使是对门,成年说不上一句话。
方圆妈收拾了一包袱衣服就去了市里。
方圆则继续住在姥姥家。没事就跟两个小表哥到处玩,等小舅回家的时候,就让他教给识字算数写字。
这个举动纯粹是为以后上学做掩饰。小舅叶立新发现这个外甥女不是一般聪明,教给她认字,基本一遍就会,算数也不错,反应灵敏,总能很快算出来。这还是方圆藏拙的结果。就这点小儿科的东西,还能难倒重生的她?
因为方圆好学,学得又快,引起了小舅的教学兴趣。每次他放假回家,都会主动教方圆学习;走的时候还给她留点作业,等他回来检查。
小舅可是跟全家人说了,方圆这丫头聪明着呢,以后指定能考上大学。
打那开始,家里的大人都更稀罕她了,谁叫大人都喜欢聪明孩子呢,由此证明了她的魅力。
大舅妈可是给方圆下了任务,说让她学会了教给两个小表哥。连带着叶东和叶南也跟着学了不少,认识了一些简单的字,还会流利地运算十以内的加减法。
叶梅做的这份活儿挺轻便,就是不能离人,平时跟老人一起住,不能常回家看女儿。
叶梅干了两天活儿,就跟主顾田玉香熟悉了,大姨大姨地叫个不停,有啥事都请示她。
田玉香知道叶梅刚离婚,出于同情的心理,一向板正严肃的她难得对叶梅和颜悦色。叶梅做的饭不合她口味,她就指导叶梅做饭。
叶梅做面和馄炖的手艺就是从这里学的,后来就是靠这份手艺开了个小食店,供方圆读了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