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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上辈子方圆听她妈讲这些往事的时候,还跟她妈讨论过,姥姥不应该阻止闺女嫁在本村。
就算嫁到外村怎么样,过得不好还是天天回娘家住,兄弟姐妹听了心里不忿,还是想帮方圆妈找回场子。结果就是两家人打成一团,谁也捞不了好。
上辈子方圆父母离婚后,方圆和她妈的户口一直落在姥姥家。她回去办身份证之类的事情,在村委会还见过其中一个跟方圆姥姥家提过亲的人。
这人叫秦书同,当年家里兄弟好几人,穷得叮当响。据说他爸是个老医生,是祖传的老中医,j□j时遭到严重批斗,不幸去世。他妈在他爸被批斗时整日受精神折磨,丈夫一去被打击得精神失常,有点不能认人了,也干不了啥活。当时他家兄弟几个都不好找对象,秦书同当时就喜欢梳着两条黑溜溜大辫子的方圆妈。
当时本村还有条件好一点同时提亲,方圆姥姥都没答应,更不会让叶梅嫁给穷得啥都没有的秦书同。
虽然秦书同家穷,可他兄弟几个都跟着父亲读过书,也上过学,兄弟几个后来日子都过得很好。有的做生意发家,而当年的穷小子秦书同混成了村委书记。别看是小小的村委芝麻官,后来当地一划成经济开发区,政府引进外资办厂办企业;各地开发楼盘,拆迁建楼,修路植树建公园,没几年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村委在自己村的事情上能做很多事,跟政府沟通时,有很大发言权和决定权,当中也能捞很多好处。方圆记得她和她妈回去投村干部选票,事后每人发了八百块钱,还有大米、花生油等东西。
人到中年的秦书记五官端正,微胖,中等个,说话就带着笑模样,看起来是个好脾气的人。方圆每次办事去找他,他待方圆很亲切,知道方圆是叶梅的女儿,很照顾她,开个证明啥的都给利落地办了。村里开发后每年会分钱,多亏了他,方圆和她妈每年能分万八块钱。
人没有前后眼,谁又能够预测将来?方圆偶尔想起就会在心底嘀咕:姥姥给她妈找个那样的婆家,整日受气不说,最后还不得不离了婚。不知道她有没有后悔过没将闺女嫁给秦书记?
方圆正出神地回忆着过往,听见姥姥问她:“圆圆,你头还疼不,要不去床上躺会儿?”
方圆摇摇小脑袋,装作幼稚地说:“不想睡觉,东哥哥和南哥哥去哪儿了?”
“东子把你的头砸破了,你大舅打了他一顿,你大舅妈送他兄弟俩回他姥姥家住几天,还没回来呢。”
叶东、叶南是方圆的表哥,是大舅家的两个孩子。叶东仅比叶南大一岁,叶南又比方圆大一岁。方圆小时候住姥姥家,经常跟小尾巴一样跟在两个表哥后面玩。
现在姥姥的三个闺女都出嫁了,由于家里还没盖房子,三个舅舅和姥姥姥爷一起住。家里住房够紧张的。姥姥带着两个孙子住正屋的大床。靠西墙有张一米半的小床,方圆娘俩回来挤挤住。大舅两口子住正屋西边两间;二舅两口子住偏房西屋,也是两间;小舅还没高中毕业,平时住校,回来就住东屋。
姥爷平时去化肥厂上班,不在家住,周末才回家。他上班的地方离家远,不能天天回家住。其实姥爷在厂里就是个大厨,他这个工作干了多年,儿子也能顶替他的位置。只不过三个儿子没有一个会厨艺,也没人愿意顶替;闺女么,嫁了人就是人家家的人,没想过让闺女干。三个儿子结婚娶媳妇,这都得花钱,姥爷就一直做着这份工作。
家里有三个女儿,当儿子还能会做饭?方圆妈说她还不到十岁就给家里人做鞋做衣服穿。做饭、打扫卫生是大姨的活;小姨就带着弟弟玩,每个人都有分工。叶芳和叶梅干完这些,还得去队里推小车、掘地,都能当男人使了。
方圆记得,姥姥家盖房时她还有点印象,经常跟着小姨去赶集买菜。有次没让她去,她还非哭着当跟屁虫。好像就是明年盖房,后来大舅一家先搬出去了。因为她当时正好六岁,过完夏天后,她就跟两个表哥一起上学了,读一年级。当时虽然有育红班,大人总觉得不如在一年级跟着学,有两个哥哥一块儿,不怕有人欺负方圆。那一年发生的事情方圆隐约记得一些。
还没等姥姥做好饭,二舅和二舅妈拉着一车地瓜回家了,随后大舅夫妻也回来了。
方圆乖乖地叫舅舅舅妈,他们都问她头还疼不,方圆眨着黑亮的双眼跟大舅说:“不疼了,我想哥哥了,让他们回来跟我玩吧。”
大舅一听乐了,笑呵呵地说:“行,过午就把你哥他们接回来,让他俩领你玩。”
小孩子就是不记仇,隔夜就忘记被打破头的事情了。
当然,方圆现在更不是忘了,她只是她哥不是故意砸到她的,就大方的原谅他了。
方圆觉得自己算是初来乍到,从哥哥嘴中打探点消息最合适。
附近街上的孩子她早就不认识了,出去也是两眼一抹黑,还是让哥哥带着出去玩好。她的目的当然不是玩了,主要是为了了解一下现在的情况。
干活的大人们洗脸洗手准备吃饭。没多大会儿,方圆妈骑车回来了,方圆看她妈脸色不是很好,好像带着哭过的痕迹。
姥姥看闺女吃饭的时候回来了,神色还不好,肯定又是发生了什么事,连忙问:“这又怎么了,怎么这个点回来了,不是说家里还有活干,要在家忙几天吗?”
方圆妈恨恨地说道:“别提了,我就没见过她奶奶那样的人。你知道她又干了啥事?她把我挂在房檐下的棒子(玉米)偷了,跟她要她还不给,说这应该是他儿上交的口粮。”
方圆妈喘口气接着说:“我们三口子又不吃她家一顿饭,交什么口粮?她爸的工资到现在还是她奶奶去领,那钱就当是给她养老了。可那粮食,她凭什么连招呼不打就弄走,整天在我们家寻摸着拿这拿那,跟个贼似的,有她这样的人么……”
“还有她爸那个死人,跟块木头似的,让他跟他妈把粮食要回来,他就是不去,这日子没法过了!”方圆妈恨恨地说道。
大舅脾气急,是个爆仗性子,一点就炸。他听妹妹说完,立即拍桌子说:“那个臭娘们,上次就该好好揍她一顿,揍得她再也不敢欺负你。那什么,小梅,你先别急,先吃饭,吃完饭我跟你去要粮食去,她要是不给你,我就把她家大门拆了。”
两个舅妈互看一眼,均想:幸亏我没遇到这么个婆婆,他姑真倒霉。
二舅也赞同大舅的话:“小梅,不是我说你,你性子就是太软了,像你婆婆那样的人,你就得豁出脸面去狠狠治她一回,逮住她一顿胖揍,看她还敢不敢了。”
方圆一听,两个舅舅怎么全是暴力分子。可要是真把她奶奶揍了,她爸能干?还不得急了,那样……这日子可就真没法过了。自己年纪还太小,没什么发言权,还是静待事情的发展吧。
方圆姥姥一辈子都没和人吵过。她胆子小,最怕事儿,宁愿吃点亏也不远跟人吵闹打仗。她听两个儿子这么说话,吓得她赶紧说:“打什么打,怎么说她都是小梅的婆婆,打了她小梅还能回去过吗?去了跟她好好说说,实在要不会来就不要了,她能拿多少,还能把你家的棒子都弄走了?”
“我也不知道多少,反正少了一些。她要是那讲理的人,能做出这种偷偷摸摸的事儿吗?去了也不管用,肯定不给。”
大舅妈问叶梅:“你怎么不把家里的锁换了?咱家还有锁吗,回头你拿一把回去换上,看她还怎么进你家?”
大舅妈也给叶梅支招,想让叶梅早点解决问题回家去。这嫁出去的闺女泼出去的水,闺女老是住娘家,时间一长,当嫂子的该有意见了。
“又不是没换过,过不了多久圆圆她爸就会把钥匙偷着给他妈。我是没招了。”方圆妈沮丧地说了一句。
也是,摊上给不讲理的婆婆,丈夫还不跟她一条心,她这日子越过越没劲。可要说离婚,想起别人的闲言碎语和异样眼光,还有孩子,总不能这么小就没了亲爸或亲妈。她若是离婚,可以一走了之,可孩子呢,留给方家?她怕孩子被他们给折腾没了;自己带着,住哪里?住娘家也不是长久之地,还得自己想办法,唉……
方圆妈思绪乱如麻,拧成了无数解不开的小疙瘩。饭菜吃在嘴里也味同嚼蜡,根本没有一点滋味。她勉强吃了几口,就不吃了。
一家人怏怏地吃完饭。大舅就说:“趁热打铁,赶紧去你家一趟,找你婆婆说说,不然说不定过几天她就不认账了。”
“大同,咱俩骑一辆车子,叫小梅自己骑一辆。赶紧地,回来还得忙地里的活。”大舅叫上二弟,就要走。
方圆大舅叫叶大伟,二舅叫叶大同。
姥姥怕大舅跟人家打起来,急忙说:“你可压压你那性子,去了先好好跟她说,不行就去找你张大叔,看看他怎么说?”
姥姥口中的张大叔,就是中间的媒人。他是姥爷的朋友,跟方家是同村。原本他是好心给双方介绍对象,没想到方圆的奶奶高秀英在儿媳妇娶进门后这么离谱,啥丢脸的事都干过。要是知道她这副德行,说什么也不会揽下这个差事。等两家人找到他头上,他还不能不管,谁让他是媒人呢。
方圆看着两辆自行车渐渐远行的影子,心里想:若是她去了,她妈指定得顾着她,自己人小个小力气微,还是不去添乱了。不知道这次事情能不能圆满解决?
其实,方圆心里还有一个冒出的想法就是:她算是了解到极品奶奶的所作所为了,若是家里有这么个搅屎棍子,根本没法过日子,她妈还不如早早离婚的好,早日脱离苦海,还有机会重新选择。若是一直这么纠缠下去,矛盾一直升级,估计往后的日子更不好过。
方圆赞同她妈离婚,可她妈不知道,她哪里知道小小的女儿早就换了内芯。即使爸妈不离婚,她再长上个一两年,劝她妈去市里做点小买卖,让她爸也去,正好跟她奶奶分开,说不定就能过上清净日子。
可惜的是,这话现在方圆还不能说。她若是说出来,大人指不定以为她撞邪了。本来只知道吃喝玩乐的娃娃怎么一下子就能说出惊人的话语,不是撞邪是什么,说不定还会叫神婆上门给她叫叫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