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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的催促下,电话那头的陈沐森在迟疑了几秒之后,终于给了我回复,“那好吧,我尽可能赶过去吧。”
“尽可能?”
“请放心,我一定会到的。”
“那行,一个小时后老地方见。”
“好的,再……”
我在他说出见字之前,就挂掉了电话。
回厨房将剩下的那个杯子洗了,然后换了件衣服,拿起手机钱包,就立刻出了门。
从挂掉电话,到出门,到最后到达酒吧门口,总共花了五十分钟时间,还不错,比约定的一个小时,提早了十分钟。
刚才听陈沐森在电话里为难的样子,料想他当时一定在比较远的地方,我原以为我这回肯定会比他先到,可没想到的是,就算提早了十分钟,我还是晚了他一步。
当我走进酒吧,便发现了先我一步到达的陈沐森。
他还是坐在上一次见面的位置上,身边还放着个行李箱,看样子,似乎是没回家,直接从机场赶到这里来的。
就在我看到陈沐森以后,陈沐森也发现了我,他赶忙从位子上站了起来,朝我挥了挥手。
我快步走到座位前坐下,在他那套极其标准,又非常有礼貌的开场白开始前,对他说道:“请赶紧坐下!还有不要讲没用的废话。”
陈沐森也很识趣,点了点头,便赶忙坐了下来。
我这招效果还不错,至少封住了他的嘴巴,避免我的耳朵再次受到他那套客套话的攻击,“晚上好,很高兴见到你,我们又见面了……”一想起这些没营养的话,我的头皮就阵阵发麻。
“你的梦魇,今晚应该还是在家里睡觉吧?”
客套话被我封了以后,这句话便成为了陈沐森今晚的开场白。
“你什么意思?”我疑惑的问道。
“没什么,我只是确认一下而已。”
“啊?”我变得更加疑惑,“你到底在说什么?”
“抱歉,可能是我表达的不好,其实我只是想说……”
就在陈沐森准备解释的时候,服务生端着两杯饮料走了过来。
“两位先生,打扰一下,你们点的饮料到了。”
我将头侧过去,发现还是上一回那个服务生。
不过人虽然还是同一个人,但装扮却与上一次完全不同。上一回穿着西装礼服,一副高档法式餐馆服务生的装扮;这一回,改穿起了唐装,从头到脚,一身非常传统的中式打扮。
服务生这一身的打扮,依旧和这家静酒吧不搭,而且比之前还要不协调。
不过这种不协调感,依旧给我一种随意的感觉。
在我观察服务生的同时,他已经十分熟练的将两杯饮料放到了我和陈沐森的面前,然后干净利落的说了一句请慢用后,便转身离开了。
我回过头,看了看放在面前的饮料,完全叫不出名字,只能通过颜色知道,今天这一杯和上一次不同。
饮料虽然不同,但装饮料的杯子却和上回一样,换句话说,眼前的这杯饮料,也是五口就能喝完的量。
就在这时,陈沐森接着之前没讲完的话,说道:“我刚才想说的就是,很抱歉,我再次擅作主张帮你点了饮料。”
“没关系,我这回也没打算把时间浪费在点饮料身上。”
“依旧谢谢理解!还有这次点的饮料,是含酒精的,希望不会对你造成什么困扰。”
“不会,正如你一开始说的那样,我的梦魇,今晚确实仍旧窝在家里睡觉。”说着,我便拿起饮料喝了一口。
“请问,你找我有什么事?”
陈沐森开口向我询问,但语气听上去,让我觉得有些变扭,虽然听上去依旧很恭敬,但总觉得像是商人在谈生意时,互相之间用来试探对方底价,所会用到的语气。
我皱了皱眉,“请不要用这种语气说话,这里不是谈判桌,我只是想跟你聊些私人的事情。”
“抱歉,实在不好意思。”
“还有,不要过度客套,我不是你的生意对象。”
“抱……”陈沐森收住了话,没有继续往下说下去,而是改口道:“好的,我知道我该怎么做了。”
我拿起饮料,又喝了一口,这是第二口了,杯子里还剩三口的量,看来要快点将话题引入正题了。
“我找你来,也没别的什么大事,就是想问你,你喜欢夏天,对吧?”
陈沐森听完,明显感觉到他的身子振了一下,然后微张着嘴,睁大眼睛看着我。
“请收起你的嘴巴和眼睛,我对你发傻的样子不感兴趣。”
陈沐森赶忙收起表情,然后有些怯生生的问:“你刚刚那话是什么意思?”
“我就问你喜不喜欢夏天,哪还有什么意思呀?”
“我记得这问题你上回好像问过。”
“我上回是问过,可你上回不是没正面回答吗?”
“这……”陈沐森露出了一副十分为难的样子。
“这什么这!你不说,我也能猜到你心里的想法,我把你叫出来,就是想当面听你表个态而已。”
“这……这个吧……”陈沐森继续扭捏着,之前那副商界精英的干练劲,已经荡然无存了。
“仁兄,喜欢或不喜欢,就两个字或三个字的事,你爽快点行不行?”
虽然我这样催促了,可陈沐森仍跟个害羞的姑娘一样,在那扭捏着,哼哼唧唧的说不出话来。
如果这里不是静酒吧,又或者这里没有其他的客人,我想我一定会一把上前拽起他的衣领,然后狠狠赏他几个巴掌,让他知道一个带种的爷们,在这种问题面前应该怎么做!
无比郁闷的我,再次拿起饮料,喝下第三口,然后把杯子重重的往桌上一放,“墨迹完了没?喜欢还是不喜欢?赶紧给我说!”
可能是情绪有些激动,导致嗓门没有控制住,说刚才那句话的时候,声音就有些大,一下子便打破了静酒吧里安静的氛围。
周围人听到动静后,纷纷把头转了过来,用异样的眼神看着我们。
那眼神真的很异样,就像是在看某种珍稀动物。看着看着,还时不时互相之间窃窃私语几句。